丁凡停下腳步，並未轉身，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著身後之人的話語。微風拂過，帶起他額前的幾縷發絲，他的背影在陽光下顯得有些疏離。
    林曉月快步追了上來，繞到丁凡麵前。她微微喘息，俏臉因為急促和緊張而泛著紅暈，眼神複雜地看著丁凡，充滿了羞愧、懊悔，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希冀。
    “丁凡師兄……”她低聲喚道，聲音帶著哽咽，“我……我對不起你……”
    她低下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當初……當初是我鬼迷心竅，被張狂的權勢和花言巧語蒙蔽，在他欺辱你時沒有站出來，甚至還……還默認了他的行為。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丁凡，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足以讓任何男子心軟。“凡哥，我知道你現在不同往日了，你擁有了強大的力量。我……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隻希望……隻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她的話語中，帶著明顯的暗示和祈求。見識了丁凡如同彗星般崛起的強大與潛力，再對比張狂那不堪入目的廢物模樣，她心中的天平早已徹底傾斜。若能重新攀上丁凡這棵大樹，哪怕隻是得到他一絲垂青，也遠勝過往。
    然而，丁凡的眼神，自始至終都平靜無波，如同深潭古井，沒有因為她的眼淚和懺悔泛起絲毫漣漪。他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說完了？”丁凡淡淡開口，聲音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林曉月被他這冷淡的態度噎了一下，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但還是強撐著點了點頭，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丁凡微微頷首，手腕一翻，一個白玉小瓶出現在他手中。他將其遞向林曉月。
    “這……這是？”林曉月一愣，下意識地接過，神識往裏一探，頓時嬌軀一震！
    瓶中是一顆龍眼大小、圓潤無瑕、散發著濃鬱生機與純淨靈氣的丹藥！丹藥品相極高，至少是黃階上品，甚至可能是玄階！對於她這個煉氣六層巔峰的修士來說，此丹足以讓她穩穩突破到煉氣後期，甚至夯實根基！
    “這……這太珍貴了……”林曉月有些不知所措。她以為丁凡會斥責她，或者冷漠離去，卻沒想到會贈她如此珍貴的丹藥。
    “收下吧。”丁凡的語氣依舊平淡，“此丹於我無用，於你，或可助你突破瓶頸。”
    他看著林曉月那瞬間被驚喜和複雜充斥的眼眸，繼續緩緩說道：“昔日青梅竹馬之情，相伴成長之誼，這一顆丹藥，足以了結。”
    了結？！
    這兩個字如同驚雷，在林曉月腦海中炸響！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拿著玉瓶的手微微顫抖。她明白了，丁凡不是在給她機會，而是在用這顆丹藥，徹底買斷他們之間的過去！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兩不相欠！
    “不……凡哥，我不是為了丹藥，我……”林曉月急忙想要解釋。
    但丁凡打斷了她，他的目光清澈而堅定，仿佛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路，是自己選的。既然選了，就要承擔後果。你我的因果，至此已了。望你日後好自為之，專注大道，莫要再被外物所迷。”
    他的話語如同暮鼓晨鍾，敲打在林曉月的心上，讓她所有未說出口的話都哽在了喉嚨裏。她看著丁凡那深邃平靜的眼眸，知道一切已無法挽回。眼前的少年，早已不是她記憶中那個可以隨意影響的凡哥，而是一位道心堅定、前途無量的築基大修。他們，早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巨大的失落和悔恨瞬間淹沒了她，讓她幾乎站立不穩，淚水無聲滑落。
    丁凡不再多言，對她微微頷首，算是最後的告別。隨即，他轉身，邁步，身影在坊市出口的陽光中漸漸模糊，最終徹底消失不見。
    沒有留戀，沒有怨恨，隻有一種徹底放下、斬斷塵緣的通達。
    林曉月怔怔地看著他消失的方向，手中的玉瓶仿佛有千斤重。她知道，自己永遠地失去了什麽。但丁凡最後那句“專注大道”，卻如同種子般，在她心中悄然種下。
    丁凡行走在離開青雲坊市的路上，感受著體內混沌海的圓融流轉，道心一片剔透明淨。斬斷與林曉月的因果執念，讓他心神更加空明，對《本源吞噬訣》和《陰陽混沌訣》的感悟似乎又深了一層。
    前塵已了，因果已斷。
    接下來，是他的時代了。
    他的目光望向遙遠的天際，那裏，是更為廣闊，強者如林，等待著他去征服的中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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