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陰兵初成·魂契團隊磨合篇 第56章:特訓深化·技能新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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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蹲在訓練場中央,左耳還殘留著熱意。耳釘不在了,但皮膚底下像埋了根燒紅的針,時不時抽一下。七隻鬼寵趴在地上,背脊起伏得不均勻,有的呼出黑煙,有的指甲摳進水泥縫裏,像是體內有東西在撞。
    老鬼靠牆走過來,腳步不穩,可聲音壓得住場子:“別發愣,吹嗩呐。”
    我沒動。
    “它們現在是半死不活的狀態,你再不引路,等怨氣自己散了,之前那套等級規矩就白搭。”
    我抬頭看他。他臉色還是灰的,但站直了,手插在舊式長衫袖口裏,指節泛白。剛才那一輪認主儀式耗光了他的魂髓,可他還在撐。
    我把嗩呐叼進嘴裏,嚼了顆薄荷糖。
    第一聲沒敢用力,隻是短促一響。音波掃過地麵,碰上血畫的“陰樞訣”符陣,嗡地彈回來一點震感。一隻披甲鬼寵耳朵抖了抖,尾巴垂到地上。
    “頻率不對。”老鬼說,“不是集合令,是清濁調。你要讓它們把吸進去的亂氣吐出來。”
    “怎麽調?”
    “聽我的呼吸。”
    他開始喘氣。不是正常節奏,是一段斷續的、帶停頓的起伏。我閉眼,舌尖抵住上顎,跟著他的節奏重新吹。嗩呐聲變了,像水底撥弦,一波接一波推過去。
    鬼寵們同時打了個顫。
    黑煙從它們鼻孔、指尖、後頸冒出來,聚成一條細線,往符陣中心流。地麵血痕微微發亮,像是被什麽東西吸住了。
    吊死鬼坐在角落,頭發散開,一根根懸在空中。她沒說話,手指輕輕勾動,發絲末端開始打結。第一個結是死扣,第二個繞三圈,第三個……形狀變了。
    我看了一眼。
    六角形,邊緣發光。
    她把最後一股發絲穿進去,整張網輕飄飄浮起來,擋在我們和鬼寵之間。
    老鬼點頭:“有點用。”
    “這叫‘固魂結界’。”她說。
    “我說是鎖魂。”
    “錯了。老師寫的圖譜上標的是‘固’。”
    老鬼沒反駁。他轉頭對我說:“繼續。別停。”
    我換氣,再吹。這次加入了昨天那段咒律節奏。老鬼教的,說是民國殯儀館傳下來的控魂法,不能念出口,隻能融進音律裏。
    嗩呐聲一變,符陣突然升溫。
    我左手無名指猛地一跳——那是契約連接的位置。七隻鬼寵背部同時浮現淡藍色印記,倒寫的“陰”字,七道鎖鏈繞邊,正是“陰樞訣”的縮影。
    披甲那隻猛然抬頭,四肢離地,緩緩走到我麵前,低頭,前爪貼地。
    它懂了。
    我睜眼,嘴角揚起:“護陣。”
    它不動了,像尊門神立在我側前方。
    第二隻爬起來,繞著圈走,忽然轉向吊死鬼的結界,一拳砸過去。轟的一聲,光網震了一下,沒破。它退後,趴下,擺出警戒姿態。
    第三隻衝向天花板,撞出個洞,瓦片掉下來一半,被結界擋住。它落地翻滾,最後也歸位。
    七隻全列好了。
    不再是亂來的亡魂,是能聽令行事的兵。
    老鬼咳嗽兩聲:“行了。今天到這。”
    “不行。”我說,“還有事沒試。”
    我起身,走向火葬場舊址。那裏隻剩半堵牆,地麵焦黑。我蹲下,手指劃過裂縫,摸到一絲涼意——最後一縷焚屍怨氣還沒散。當年我就是在這碰了石碑,引來萬鬼約。
    我招手。一隻體型最小的鬼寵爬過來。它原本是模糊人形,現在體表覆了一層骨質鎧甲,關節處有裂紋滲黑氣。
    “去碰它。”
    它猶豫。
    “去。”
    它伸出手,指尖觸到焦土。
    瞬間抽搐。
    整個身體弓起來,鎧甲顏色加深,背後哢地伸出一對骨翼虛影,展開不到三秒,又縮回去。它跪在地上,喘息聲像風箱。
    我腦子裏響起一句話:
    【替死次數1,解鎖技能:瞬閃(短距穿梭,限夜間)】
    我瞳孔發熱,幽藍光一閃而過。
    原來如此。
    不是升級,是拿命換技。每一場完整的死亡事件,攢下的怨氣夠多,就能讓它們突破一次。代價是少一次複活機會。
    我回頭看向老鬼:“你知道這事?”
    “廢話。”他靠著牆,“你以為陰間流的本事是白給的?有人真死了,留下執念,才能養出新能力。你想讓它們強,就得讓它們再死一次。”
    “所以你剛才讓他們咬你,也是在測試這個機製?”
    “蠢貨。”他冷笑,“我是看你們誰都搞不定場麵,才動手鎮壓。他們咬我,是因為我能壓住怨氣反噬。換成你,早被撕了。”
    我沒說話。
    我看著那隻剛解鎖瞬閃的鬼寵,它慢慢抬起頭,眼睛裏有光在轉。
    它願意。
    它們都願意。
    我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再來一輪。”
    “你瘋了?”老鬼皺眉,“它們剛吸收完,再逼一次可能直接爆體。”
    “不會。”我說,“我隻是想確認一件事。”
    我走到符陣中心,用指甲重新補全斷裂的筆畫。血不夠,就咬破手指繼續畫。線條閉合的瞬間,地麵輕微震動。
    七隻鬼寵同時抬頭。
    我吹出一段新編的音律。不是《安魂調》,也不是清濁調,是我自己拚的節奏——前兩拍來自老鬼的呼吸,中間加了段吊死鬼糾正我語法時的語調停頓,最後收尾用了我爸放錄音機時常播的鼓點。
    音波擴散。
    七隻鬼寵背上“陰樞訣”印記再次亮起。
    披甲那隻緩緩站起,右前爪抬起,做出一個動作——用爪尖蘸了點地上的黑灰,在麵前畫了一筆。
    補上了它麵前符陣的缺口。
    另一隻跟著做。
    第三隻也動了。
    七隻全都開始修補符陣,動作整齊,像是被同一根線牽著。
    我不是唯一能操控他們的。
    它們也在回應契約。
    老鬼盯著這一幕,沒說話。他慢慢抬起手,摸了摸胸口——前任館主殘念注入魂核的地方。
    那裏還在跳。
    像有另一個心跳,藏在他身體裏。
    吊死鬼停下編織,發絲緩緩收回。她看著自己的手,低聲說:“這次的結,比以前結實。”
    我走回原地,摸了摸左耳耳廓。空的。耳釘還在老鬼手裏。
    我嚼了顆新的薄荷糖,含在嘴裏。
    還沒化開。
    訓練場的燈忽閃了一下。
    七隻鬼寵突然全部轉身,麵向同一個方向。
    不是門口,也不是火葬場,是靈堂側麵那堵從未打開過的牆。
    那裏有一塊磚,顏色比別的深。
    表麵浮出一道裂紋。
    不是現在裂的。
    是昨天就有的。
    但我現在才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