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築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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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了落鳳島乃是太古元鳳隕落所化的“小東荒”後,林穆凡心中那份因大陸勢力威脅而產生的緊迫感,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轉化成了一種更為沉靜、更為堅定的動力。福緣與危機一體兩麵,想要守住這份機緣,探尋其中的奧秘,就必須擁有與之匹配的實力。築基,是橫亙在他麵前,必須踏過的第一道,也是至關重要的一道天塹。
他不再有任何雜念,將村中庶務全權交由他人打理,自己則徹底沉入太虛源衍府那與世隔絕的混沌核心。這一次,他心無旁騖,目標唯一——築基!
之前的修煉,因機遇連連,進境迅猛,雖經《坤元厚土道藏》的打磨消弭了隱患,但終究少了一份水到渠成的沉澱。如今,他要用時間與專注,將這塊璞玉打磨至圓滿無瑕。
府內無歲月,唯有靈氣奔流不息。
林穆凡盤膝而坐,心神徹底沉入體內。《坤元厚土道藏》被他運轉到極致,不再是簡單地吸納靈氣,而是以一種奇特的頻率,引動著整個太虛源衍府的混沌之氣與之共鳴。他的身體仿佛化為了一個無底洞,貪婪卻有序地吞噬著周遭的精純能量,將其轉化為最為厚重、精純的土係本源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那早已充盈到極致的氣海。
氣海之內,波濤洶湧。原本氣態的靈力,在如此高強度的壓縮與注入下,變得粘稠如漿,翻滾碰撞間,發出沉悶的雷鳴之聲。這是一個量變引發質變的過程,極其考驗修行者的根基與意誌。若非他之前已將《坤元厚土道藏》修煉至大成,根基穩固如山,此刻恐怕早已被這狂暴的能量撐爆經脈。
他並不急於衝擊那層無形的壁壘,而是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運轉周天,將每一縷新納入的靈力都錘煉得精純無比,與自身完美融合。他的神識高度集中,內視著氣海內每一分變化,如同一個最苛刻的工匠,審視著即將完成的藝術品。
時間悄然流逝,或許是一月,或許是數月。他早已越過了九層的關卡。為了一舉築基成功,他又重修了《坤元厚土道藏》,再次夯實根基的同時,把這部功法也修煉到了初期大圓滿境。一身的靈力更加精純,根基也更加穩固。得到仙府中混沌元氣的滋養,他在一次運轉周天之時,竟然將功法突破進了中期小成境界,確實是意外之喜。
功法突破,他的經脈再次拓寬,強化。打坐煉氣又再次成為修煉的重中之重。
這一日,林穆凡感覺氣海內的靈力已然濃稠到再也無法吸納分毫,那層阻隔前路的瓶頸壁壘,清晰地如同橫亙在眼前的巍峨山巒,堅不可摧。
“時候到了!”
他心中明鏡似的,知道積累已達頂點,再拖下去反而不美。九乃數之極,如今煉氣九重大圓滿,是時候,向築基之境,發起最後的衝擊!
他深吸一口氣,並非口鼻呼吸,而是整個身體仿佛都在與仙府共鳴,將周遭的混沌之氣鯨吞而入。隨即,他運轉起《水火相濟禦龍訣》!
刹那間,原本沉凝厚重的土係氣海中,驟然闖入了一股熾烈與一股冰寒!赤紅的火靈之力與湛藍的水靈之力,如同兩條被喚醒的蛟龍,在他的精準操控下,並非互相衝突,而是圍繞著中央那粘稠的土係靈力核心,開始了瘋狂的旋轉!
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他以自身雙土為核心,強行引動體內微弱的水火之力,構建了一個微小卻狂暴的五行相生內循環!這個循環並非為了平衡,而是為了——引爆!
“轟——!!!”內循環形成的瞬間,一股遠超之前的恐怖吸力自林穆凡體內爆發,瘋狂掠奪著仙府內的混沌之氣。與此同時,氣海中央,那粘稠到極致的土係靈力,在水火之力的極致煆燒與壓縮下,終於發生了質的蛻變!
第一滴液態靈力,如同晨露般,自翻滾的靈氣雲霧中凝結而出,滴落在氣海底部。
緊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如同引發了連鎖反應,越來越多的氣態靈力瘋狂坍縮、凝聚,化為晶瑩剔透、沉重無比的液態靈液,如同下起了一場靈雨!
“哢嚓……”
那層堅固無比的瓶頸壁壘,在這由內而外的質變力量衝擊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碎裂聲!裂紋如同蛛網般迅速蔓延!
衝擊壁壘的過程,遠比凝聚靈液更加凶險。每一次液態靈力的衝擊,都伴隨著經脈撕裂般的劇痛和神識海劇烈的震蕩。腦海中,更是幻象叢生。有一道道模糊而強大的身影在嗬斥他“螻蟻安敢窺天”,有大陸修士發現落鳳島後生靈塗炭的慘狀,甚至有內心深處對未知前路的一絲恐懼……
這是心魔劫!
然而,林穆凡道心堅定如鐵。他深知這一切皆是虛妄,是突破過程中自身雜念與外界天地法則交感所生。他謹守靈台一點清明,以《坤元厚土道藏》的沉凝意誌為根基,如同怒海中的礁石,任由幻象衝刷,我自巋然不動。那絲睚眥血脈此刻也展現出其剛烈的一麵,一股不屈的凶悍之氣透出,將那些試圖侵蝕他意誌的負麵情緒紛紛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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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破!”
他在心中發出一聲無聲的怒吼,將氣海內所有新生的液態靈力,以及那內循環引爆的最後力量,化作一道無堅不摧的洪流,狠狠地撞向了那布滿裂痕的壁壘!
“轟隆——!!!”
仿佛開天辟地般的一聲巨響在靈魂深處炸開!
壁壘,應聲而碎!
阻礙消失的刹那,林穆凡隻覺身體一輕,仿佛掙脫了某種與生俱來的沉重枷鎖。天地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神識如同潮水般洶湧而出,瞬間覆蓋的範圍暴漲數倍,仙府內纖毫畢現,甚至能隱約感知到外界林家村的大致情況!
氣海之內,已然是另一番景象。浩瀚的液態靈力形成了一片波光粼粼的“靈湖”,湖水呈現出厚重的玄黃之色,卻又隱隱泛著水火交融的奇異光澤,平靜的湖麵下,蘊含著遠超煉氣期十倍的磅礴力量!他的經脈在破碎與重塑中變得更加寬闊堅韌,肉身在靈力的洗禮下雜質盡去,泛著如玉般的光澤,壽元更是直接突破凡俗界限,暴增數百年!
更重要的是,他對天地靈氣的感知和操控,躍升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心念微動,無需刻意運轉功法,周遭的靈氣便自發向他匯聚。他感覺,自己似乎能夠初步“禦器”了!
築基期,成!
就在他成功築基的刹那,異變再生!
他識海深處,那枚與他性命交修的天師銅錢,以及氣海中溫養的縛靈天寶符,同時發出了歡快的嗡鳴!築基帶來的生命層次躍遷,似乎也觸動了兩件寶物的更深層禁製!
天師銅錢上,第三道更為複雜的禁製符文微微亮起,雖然未能立刻破解,但他感覺自身與銅錢,與這太虛源衍府的聯係更加緊密,對空間之力的感知也敏銳了一絲。而縛靈天寶符上青光流轉,那屬於木係的束縛、生機之力,似乎也變得更加靈動、強大。
甚至,趴在遠處獸圃水潭邊打盹的小墨淵墨璃,也似乎被這股突破的氣息驚醒,寶藍色的眼眸望了過來,發出一聲親昵而帶著一絲敬畏的“咿呀”聲,它身下的水汽祥雲都膨脹了一圈,氣息似乎也凝實了一絲,仿佛主人的突破,也帶動了它這夥伴的成長。
林穆凡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神光內蘊,開闔之間,自有威嚴。他感受著體內那奔騰不息、質變後的強大力量,一種“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豪情油然而生。
他成功築基了!
這不僅意味著實力的飛躍,更代表著他真正踏上了追求長生的仙途,有了在這危機四伏的世界中,初步掌握自身命運的資格!
他知道,這隻是開始。築基之後,還有更長的路要走,更強的敵要麵對。但此刻,他信心滿懷。落鳳島的秘辛,大陸的威脅,魔洋的呼喚……這一切,都將由築基之後的他,去一一麵對,去親手開創屬於自己的傳奇!
他長身而起,周身氣息圓融而強大,一步踏出,已離開了閉關之處。
而遠在魔洋颶風另一側的天元東荒,各方勢力的角逐卻是愈演愈烈。
“坤元衍聖體”就像是一塊具有魔力的磁石,將各方勢力的注意力辣牢牢的吸引在它的身上。哪怕是為了一絲絲虛無縹緲的線索,陰謀,結盟,火拚,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生。以至於很多宗門和大勢力的弟子門徒都被迫卷入了這場風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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