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達爾巴出手:力大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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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過的勝利,如同在壓抑的火山口投入了一顆火星,瞬間點燃了全場中原群雄的激情。歡呼聲、呐喊聲、掌聲如同海嘯般經久不息,許多人激動得熱淚盈眶,連日來被蒙古高手壓製的鬱氣在這一刻徹底宣泄出來。
    “楊少俠!英雄出少年!”
    “古墓派武功,神乎其技!”
    “看這些韃子還敢小覷我中原無人!”
    霍都被兩名蒙古武士攙扶著,麵色慘白如紙,胸口血跡斑斑,他聽著耳邊山呼海嘯般的喝彩,看著那些中原人狂喜的麵孔,隻覺得無比刺眼,羞憤、怨毒、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恐懼交織在一起,氣得渾身發抖,又是一口淤血噴出,幾乎暈厥過去。
    金輪法王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那簡直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他座下大弟子,蒙古王子,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敗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這不僅僅是霍都個人的恥辱,更是他金輪法王,乃至整個蒙古武林的奇恥大辱!他周身氣息翻滾,寬大的僧袍無風自動,顯然已處於暴怒的邊緣。
    他身後那個剛剛踏出一步、麵色蠟黃的高瘦男子尼摩星)見狀,腳步微微一頓,陰鷙的目光掃過全場,最終落在角落裏的辯機身上,帶著一絲審視與忌憚,並未立刻發難。
    而另一個身材魁梧雄壯,如同蠻牛一般的巨漢——達爾巴,卻早已按捺不住。他見師兄霍都重傷落敗,又聽得台下震天價的喝彩,隻覺得一股無名火直衝天靈蓋。他性情憨直,對師父師兄極為敬重,此刻隻覺受了天大的侮辱。
    “哇呀呀呀!氣死我了!”達爾巴猛地發出一聲如同野獸般的咆哮,聲若巨雷,竟將周遭的歡呼聲都壓了下去。他雙目赤紅,也不等金輪法王下令,猛地將身上厚重的皮襖扯下,露出肌肉虯結、如同精鐵澆築般的上半身,一步踏出。
    “咚!”
    他這一步沉重無比,仿佛巨象踏地,整個擂台都為之微微一顫。他手中那柄比尋常人腦袋還大的巨大金剛杵猛地一頓地麵,“轟”的一聲,堅硬的台板竟被杵尾砸出一個淺坑,木屑飛濺。
    “你們!壞人!打傷我師兄!達爾巴,要打死你們!”他漢語生硬,詞匯貧乏,但其中蘊含的狂暴怒意和殺機卻毫不掩飾。他揮舞著巨大的金剛杵,指向剛剛下台、正走向辯機的楊過,又指向台下所有歡呼的中原群雄,最後那噴火的目光死死盯住了楊過,“你!小子!上來!達爾巴,要砸扁你!”
    他這如同洪荒巨獸般的威勢,頓時讓台下的歡呼聲戛然而止。許多人被他那非人的體魄和狂暴的氣息所懾,臉色發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那金剛杵一看便知分量極重,恐怕有數百斤,揮舞起來,怕是擦著就傷,碰著就亡!
    楊過剛剛經曆一場惡戰,雖勝了霍都,但也消耗不小,體內氣血仍在翻騰。此刻麵對這如同人形暴龍般的達爾巴,感受著那撲麵而來的凶悍氣勢,心中也不由得一緊。他自知力量與對方相差懸殊,若硬拚,絕無幸理。
    郭靖濃眉緊鎖,沉聲道:“達爾巴神力驚人,不可力敵。過兒剛戰一場,不能再上。”他已然準備親自出手,絕不能讓楊過再冒險。
    黃蓉也急忙對楊過道:“過兒,快回來,此人非同小可!”
    然而,達爾巴見楊過遲疑,以為他怕了,怒氣更盛,狂吼道:“不敢上來?懦夫!中原人,都是懦夫!”他揮舞著金剛杵,在原地暴躁地踏步,將擂台踩得咚咚作響。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那個懶洋洋的聲音再次從角落響起,帶著一絲不耐煩:
    “吵死了,大塊頭。”
    眾人望去,隻見辯機木塵)掏了掏耳朵,仿佛被達爾巴的吼聲吵到一般。他看都沒看暴怒的達爾巴,反而對身邊有些緊張的楊過道:“慌什麽?力氣大有什麽用?腦子不好使,力氣再大也是頭蠢牛。”
    他這話聲音不大,但在內力加持下,清晰地傳遍了全場,語氣中的輕蔑毫不掩飾。
    達爾巴雖漢語不精,但也聽懂了“蠢牛”二字,頓時氣得哇哇大叫,金剛杵指向辯機:“你!你說什麽!你敢罵達爾巴!上來!達爾巴先砸死你!”
    辯機這才慢悠悠地抬起眼皮,瞥了達爾巴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死物,淡淡道:“砸死我?就憑你?”他搖了搖頭,仿佛失去了興趣,又對楊過道:“算了,跟這種榆木疙瘩沒什麽好說的。過兒你歇著,看著就行。”
    說完,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辯機並沒有躍上擂台,反而彎腰,從地上隨手撿起幾顆之前嗑瓜子掉落的、尚未被踩碎的南瓜子,在手裏掂了掂。
    他要幹什麽?眾人心中浮現出一個荒謬的念頭。
    達爾巴見辯機不僅不上台,反而在那裏玩瓜子,更是怒不可遏,認為對方是在戲耍自己。他狂吼一聲,再也忍不住,也顧不得什麽擂台規矩,猛地從台上一躍而下,如同一頭發狂的犀牛,帶著一股惡風,揮舞著那巨大的金剛杵,竟直接朝著辯機所在的角落衝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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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大哥小心!”楊過失聲驚呼。
    “保護木少俠!”郭靖也是大喝一聲,身形一動,就要上前攔截。
    台下群雄更是驚呼連連,誰也沒想到達爾巴如此凶悍暴戾,竟敢直接下台行凶!那數百斤的金剛杵揮舞起來,威力何等恐怖?若是被撞實了,或是被杵風掃到,絕對是筋斷骨折的下場!
    然而,麵對這如同山崩海嘯般衝撞而來的達爾巴,辯機卻依舊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他隻是微微抬起了拿著那幾顆瓜子的右手,食指和拇指輕輕捏住其中一顆。
    就在達爾巴衝近三丈之內,那巨大的金剛杵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聲,眼看就要朝著辯機當頭砸落的千鈞一發之際!
    辯機動了。
    他捏著瓜子的右手,看似隨意地向前一彈。
    “咻——!”
    一道細微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破空聲響起。
    那顆普通的、小小的南瓜子,在這一刻,仿佛化作了一顆出膛的炮彈,一道金色的流光!它以肉眼根本無法捕捉的速度,撕裂空氣,精準無比地射向了達爾巴右腿膝蓋外側的“足三裏”穴道!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華麗炫目的光影。
    隻有一聲輕微得如同蚊蚋振翅的“噗”聲。
    正在狂奔猛衝、氣勢洶洶的達爾巴,隻覺得右腿膝蓋外側仿佛被燒紅的鋼針狠狠紮了一下,一股尖銳至極的酸麻劇痛瞬間傳來,整條右腿的力氣在刹那間被抽空!
    “呃啊!”
    他發出一聲短促而痛苦的悶哼,那龐大的、前衝的慣性猶在,但支撐腿卻驟然失靈。隻見他雄壯的身軀猛地一個趔趄,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轟隆”一聲巨響,直接單膝跪倒在地!由於衝勢太猛,他甚至在地上向前滑行了一小段距離,膝蓋將地麵的青石板都磨出了痕跡。
    那柄巨大的金剛杵,也因為他突然失去平衡而脫手飛出,“哐當”一聲砸在數丈外的地麵上,又彈跳了幾下,發出沉悶的聲響。
    全場,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個如同巨靈神下凡、神力無窮、氣勢洶洶的達爾巴,竟然……竟然被一顆瓜子給打跪了?
    這怎麽可能?!
    若非親眼所見,絕無人敢相信!
    達爾巴跪在地上,右腿酸麻無力,一時間竟無法站起。他抬起頭,看著依舊站在原地,仿佛什麽都沒做過的辯機,銅鈴大的眼睛裏充滿了茫然、震驚,以及一絲源自本能的恐懼。他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隻知道自己好像被什麽東西打中了腿,然後就跪下了。
    郭靖前衝的身形硬生生頓住,虎目之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他自問也能用暗器打穴,但要想如此輕描淡寫,用一顆輕飄飄的瓜子,在對方高速移動中,精準命中其腿部要穴,並且勁力拿捏到剛好讓其跪下而不造成嚴重傷害……這需要對內力、眼力、手法控製到何等入微的境界?簡直匪夷所思!
    黃蓉更是倒吸一口涼氣,美眸中異彩連連,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摘葉飛花,皆可傷敵!這木塵的內功修為,竟已到了傳說中‘聚氣成罡,馭物如神’的境界?!他……他到底是誰?’
    金輪法王瞳孔驟縮,死死地盯著辯機,臉上的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著。達爾巴的力量有多大,他再清楚不過,尋常刀劍難傷,卻被一顆瓜子輕易製服?此人的武功,簡直深不可測!昨日他能徒手撕碎自己的金輪,恐怕絕非僥幸!
    他身後,那麵色蠟黃的尼摩星和那個一直笑眯眯的矮胖子尹克西),臉色也徹底凝重起來,再無之前的輕視。
    角落裏,楊過和小龍女也看得怔住了。楊過雖然知道“木大哥”武功高得沒邊,但也沒想到能高到這種程度!一顆瓜子敗敵?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邊界。小龍女清冷的眼眸中,也罕見地掠過一絲波瀾。
    辯機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看都沒看跪在地上掙紮的達爾巴,反而對著台上臉色鐵青的金輪法王,以及他身後那兩個氣息詭異的高手,懶洋洋地開口道:“怎麽樣?還有誰想上來活動筋骨的?一起上吧,我趕時間。”
    他目光掃過尼摩星和尹克西,最後在那個一直低眉垂目、手持烏黑念珠的番僧瀟湘子)身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或者,你們三個,一起?”
    輕飄飄的話語,卻帶著無與倫比的霸氣與自信,如同驚雷,炸響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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