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的眼睛瞪得像銅鈴。
    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你……你說什麽？”
    他指著顧凡，手指因憤怒而顫抖，“兩百塊下品靈石？你不如去搶！”
    顧凡用那把沾血的短刀，慢條斯理地剔著指甲。
    “搶？”
    他抬起眼皮，笑了。
    “我們剛剛才搶完，黑風寨的寶庫，比你值錢多了。”
    這話一出，劉飛的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張烈和林雪兒也愣住了，他們沒想到顧凡會把這事直接說出來。
    “你……你們！”
    劉飛氣得說不出話，他終於意識到，眼前這三個人，根本不是他想象中那種可以隨意拿捏的末流宗門弟子。
    他們是剛從黑風寨殺出來的悍匪！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怒火，臉上換上一副倨傲的神情。
    “好，很好。”
    他冷笑道：“看來你們不知道我玄水門意味著什麽。我爹是內門長老劉滄海，聚氣境圓滿的強者！”
    “現在護送我回山門。”
    他伸出一根手指。
    “事後，我賞你們一人一顆聚氣丹，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張烈聽得火冒三丈，剛要開口，卻被顧凡一個眼神製止了。
    顧凡站起身，走到劉飛麵前，臉上的笑容人畜無害。
    “聚氣丹，很了不起嗎？”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瓶，拔開瓶塞，像倒豆子一樣倒出七八顆圓潤飽滿、靈氣四溢的丹藥。
    “這種垃圾，我們拿來喂狗都嫌占肚子。”
    他手一揚，那幾顆在外界足以讓淬體境修士爭破頭的丹藥，就這麽被他扔進了旁邊的草叢裏。
    劉飛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那是回氣丹！
    而且看品相，絕對是上等貨色！
    這幫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你……”
    “別你你我我的了。”
    顧凡拍了拍他的臉，動作輕佻，眼神卻冰冷。
    “最後問你一遍，錢，給不給？”
    “怎麽？想動手？”
    劉飛有恃無恐地挺起胸膛，“來啊！你動我一下試試！我保證，不出三天，我爹就會帶人踏平你們青雲宗！”
    他囂張地指著張烈。
    “你，還有你，還有這個小美人，都得死！”
    “特別是你，”他轉向顧凡，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會把你四肢打斷，做成人彘，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播間裏，彈幕瞬間爆炸。
    【我草！這傻逼哪來的自信啊？】
    【弄死他！主播，必須弄死他！】
    【這種人活著就是浪費空氣！他爹是長老了不起啊？把他們父子一塊揚了！】
    顧凡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了。
    他看著劉飛那張因狂妄而扭曲的臉，眼神平靜得可怕。
    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自己好不容易從一個火坑裏爬出來，還沒喘口氣，就總有這種自以為是的蠢貨跳出來，試圖把他踩回泥裏。
    憑什麽？
    就憑你爹是長老？
    “說完了嗎？”顧凡輕聲問。
    “黑風寨餘孽受死。”
    一道快到極致的刀光，如同黑夜裏乍現的閃電，一閃而逝。
    劉飛臉上的表情還凝固在上一秒的狂妄與不屑。
    他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口。
    那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拳頭大的血洞，心髒已經被狂暴的靈氣徹底絞碎。
    “為……為什麽……”
    他張著嘴，血沫不斷從口中湧出。
    顧凡收回短刀，刀身上，一滴血都未曾沾染。
    他走到劉飛麵前，俯視著他那雙逐漸渙散的瞳孔，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殺你，需要理由嗎？”
    噗通。
    劉飛的身體重重倒在地上，徹底沒了聲息。
    死寂。
    山崖上，陷入了一片死寂。
    張烈和林雪兒都呆住了。
    他們看著地上那具尚有餘溫的屍體，又看了看那個神情淡漠、仿佛隻是踩死了一隻螞蟻的顧凡，大腦一片空白。
    殺了。
    就這麽……殺了？
    那可是玄水門長老的兒子！
    這下，天捅破了！
    “顧……顧凡……”
    林雪兒的聲音都在發顫，“你……我們……”
    “慌什麽。”
    顧凡瞥了她一眼，走到劉飛屍體旁，熟練地摸索起來，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儲物袋。
    他將儲物袋往腰上一掛，然後對兩人說道：
    “一個黑風寨的餘孽，殺了就殺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黑風寨餘孽？”
    張烈和林雪兒同時一愣。
    顧凡指著地上的屍體，一臉的理所當然。
    “你們沒發現嗎？這家夥從頭到尾都在挑撥我們，還想分化我們，言語之間對我們青雲宗極盡侮辱。”
    “玄水門雖然跟我們不對付，但好歹也是名門正派，怎麽會教出這種弟子？”
    他頓了頓，語氣篤定。
    “唯一的解釋，他就是黑風寨的人，偽裝成玄水門弟子，想借刀殺人，或者從我們這套取黑風寨寶藏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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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張烈那本就不太靈光的腦子，瞬間就被說服了。
    “對啊！我就說這小子不像好人！原來是土匪！”他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林雪兒雖然覺得這解釋有些過於巧合，但看著劉飛那張死不瞑目的臉，回想起他剛才的言行，也覺得顧凡的話不無道理。
    最重要的是，人已經殺了。
    現在除了相信顧凡，沒有別的選擇。
    顧凡冷笑一聲，開始處理屍體。
    他先是將劉飛身上所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全部扒光，扔進儲物袋。
    然後，他從自己的儲物袋裏，拿出了幾張之前用剩的“驚雷爆音符”。
    他將符紙塞進屍體懷中，又在周圍布置了幾張。
    “站遠點。”
    他招呼一聲，指尖彈出一縷靈氣。
    轟——！！！
    劇烈的爆炸聲再次響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狂暴的雷火之力瞬間將劉飛的屍體炸得粉身碎骨，連帶著那片地麵，都被轟出了一個數米深的大坑。
    血肉、骨骼、泥土、碎石，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真正的毀屍滅跡。
    做完這一切，顧凡拍了拍手，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走吧，回宗門。”
    他轉身，向著下山的路走去。
    張烈扛著新斧頭，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嘴裏還罵罵咧咧地念叨著“死土匪”。
    林雪兒站在原地，看著那個被炸出的深坑，又看了看顧凡那不算高大、卻異常沉穩的背影，嬌軀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殺伐果斷，心思縝密，手段狠辣。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這個朝夕相處了數日的同門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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