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凡起身把蛇肉拖到一塊平整的大青石上。
    “啊——！！！”
    張烈的慘叫聲還在鬼哭林上空回蕩，驚起一群不知名的怪鳥。那聲音淒厲得仿佛正在經曆滿清十大酷刑，聽得人頭皮發麻。
    “行了張大哥，別嚎了，留點力氣吸收藥力。”
    他頭也不回地喊了一句，然後熟練地掏出短刀。
    刀光翻飛，那條巨大的獨角血蟒很快就被卸成了大小均勻的肉塊。
    晶瑩剔透的蛇肉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粉色光澤，紋理清晰，甚至能看到裏麵流動的絲絲靈氣。
    這可是聚氣境妖獸的肉。
    在坊市的酒樓裏，這一斤肉能賣到十塊下品靈石，而且還是有價無市。
    “俗話說得好，天上龍肉，地下驢肉。這獨角血蟒雖然還沒化蛟，但也算是沾了個‘龍’字的邊。”
    顧凡一邊處理食材，一邊對著虛空中的直播界麵挑了挑眉，“家人們，剛打完boss，體力消耗巨大。現在是深夜放毒時間，沒意見吧？”
    直播間裏的觀眾早就看餓了。
    【靠！主播你不當人！大半夜的搞吃播？】
    【這蛇肉看著就q彈啊！刺身？還是紅燒？】
    【樓上的，這麽好的食材當然要炭烤！撒上一把孜然，隔壁小孩都饞哭了！】
    【用戶“新東方烹飪學校優秀畢業生”贈送主播“至尊燒烤架套裝”x1！附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佐料我都給你配齊了！】
    叮！
    隨著一陣金光閃過，顧凡麵前憑空出現了一套精致的不鏽鋼燒烤架，旁邊還整整齊齊地碼放著幾箱無煙果木炭，以及一大盒寫著“變態辣”、“五香”、“蒜蓉”等字樣的調料罐。
    “謝了兄弟，懂行！”
    顧凡打了個響指，動作麻利地架起爐子，點燃木炭。
    不一會兒，紅通通的炭火就升了起來，驅散了四周的陰冷。
    顧凡將切好的蛇肉串在鐵簽上，放在炭火上炙烤。
    滋啦——
    油脂滴落在炭火上，瞬間騰起一股白煙。
    原本還有些腥味的蛇肉，在高溫的激發下，迅速散發出一股濃鬱到極致的肉香。那是一種混合了野性與靈氣的獨特香味。
    顧凡反手將肉串塞進自己嘴裏，狠狠撕下一大塊。
    “唔——！”
    太嫩了！
    這蛇肉入口即化，完全沒有普通妖獸肉那種幹柴的口感。牙齒咬破表皮的瞬間，滾燙的肉汁在口腔裏炸開，鮮美的味道直衝天靈蓋。
    緊接著，是一股熱流。
    這股熱流順著食道滑入胃袋，瞬間化作磅礴的精氣，如同脫韁的野馬般衝向四肢百骸。
    “爽！”
    顧凡忍不住低吼一聲。
    “雪兒，別愣著了，過來吃。”顧凡招呼道，“這玩意兒大補，正好補充你剛才虧空的血氣。”
    林雪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抵擋住誘惑，走了過來。
    她接過一串蛇肉，矜持地咬了一小口。
    隻覺得一股燥熱從腹部升起，原本有些滯澀的靈氣運轉速度瞬間加快了三成！
    “好吃！”
    她也顧不得淑女形象了，三兩下就解決了一串，然後眼巴巴地看向烤架。
    “別急，管夠。”
    顧凡一邊翻動著烤架上的肉串，一邊往上麵撒著孜然。
    直播間裏更是一片哀嚎。
    【報警了！有人深夜放毒！】
    【這蛇肉真的有那麽好吃嗎？看雪兒妹子的表情，像是吃了春藥一樣……】
    【樓上的別亂說，那是靈氣過剩的表現！這獨角血蟒在血池裏泡了這麽多年，一身精華都在肉裏，絕對的大補之物！】
    【主播，給張烈留點啊！孩子在池子裏叫得嗓子都啞了！】
    提到張烈，顧凡轉頭看了一眼血池。
    此時的張烈已經停止了慘叫，整個人隻露出一顆腦袋在水麵上，雙目緊閉，麵容扭曲，似乎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但他周圍的池水，顏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
    “這傻大個，吸收得還挺快。”
    顧凡嘟囔了一句，隨後感覺自己體內那股熱流越來越狂暴。
    鼻腔裏一熱。
    顧凡伸手一摸。
    全是血。
    “臥槽……”顧凡看著手上的鮮血，有些無語，“這補得有點過頭了吧？”
    不光是他，旁邊的林雪兒更是渾身冒著熱氣，頭頂甚至隱隱有白煙升騰，整個人像是煮熟的蝦米，眼神都開始變得迷離起來。
    “熱……好熱……”
    林雪兒扯了扯領口，呼吸急促。
    聚氣境妖獸的血肉精華，對於兩個淬體境的人來說，確實有些難以消受。
    如果不及時把這股能量發泄出去，搞不好會經脈受損，甚至爆體而亡。
    “別吃了！”
    顧凡一把奪過林雪兒手中的肉串，神色嚴肅，“起來！練劍！”
    “啊？”林雪兒迷迷糊糊地看著他。
    “啊什麽啊！不想變成胖子或者炸成煙花，就趕緊把這股能量用掉！”
    顧凡說著，自己率先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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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仙望月步！”
    顧凡腳下一踏，身形瞬間化作一道殘影，在狹窄的山坳中穿梭起來。
    這一次，他沒有刻意去控製靈氣，而是任由體內那股狂暴的能量灌注雙腿。
    嗖！嗖！嗖！
    他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足足一倍！
    原本有些生澀的步法，在這股龐大能量的推動下，竟然產生了一種奇異的頓悟感。
    孫長老留下的玉簡內容在腦海中飛速閃過。
    “形醉意不醉，步亂心不亂……”
    顧凡的身影越來越飄忽，到最後，竟然在空氣中拉出了三道真假難辨的幻影！
    這是《醉仙望月步》小成的標誌！
    另一邊，林雪兒也被顧凡的動作驚醒。她強忍著體內的燥熱，拔出長劍，開始一遍又一遍地演練《靈蛇劍法》。
    劍光霍霍，寒芒四射。
    原本因為修為不足而無法施展的幾個高難度劍招，此刻竟然行雲流水般使了出來。
    錚！
    一聲清越的劍鳴。
    林雪兒手中的長劍猛地刺出，一道肉眼可見的淡青色劍氣脫劍而出，在岩壁上留下了一道寸許深的劍痕。
    劍氣外放！
    這是淬體九重甚至聚氣境才能勉強做到的事情！
    “破了！”
    林雪兒驚喜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淬體五重巔峰的瓶頸，在這頓“大補燒烤”的助攻下，竟然像窗戶紙一樣被捅破了。
    淬體六重！
    而且氣息還在不斷攀升，直逼六重中期！
    “呼……”
    顧凡也停下了腳步，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
    雖然沒有像林雪兒那樣直接突破境界，但他感覺自己的肉身強度又上了一個台階。此時的他，單憑肉身力量，恐怕就能硬撼淬體八重的武者。
    這獨角血蟒，還真是全身都是寶。
    就在這時。
    嘩啦！
    身後的血池突然發出一聲巨響。
    一道魁梧的身影猛地從水中竄了出來，重重地落在地上，震得地麵都抖了抖。
    “俺……俺餓了！！！”
    一聲如同驚雷般的咆哮響起。
    顧凡和林雪兒定睛看去，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此時的張烈，模樣大變。
    原本黝黑的皮膚此刻呈現出一種古銅色，表麵還覆蓋著一層淡淡的角質膜，隱隱有著金屬的光澤。
    最可怕的是他的氣息，就像是一頭披著人皮的凶獸。
    淬體七重！
    “顧凡！肉！肉呢！”
    張烈雙眼赤紅，那是《瘋魔煉體訣》運轉過度的後遺症，也是極度饑餓的表現。他現在的身體急需大量的能量來填補進階後的空虛。
    “在那兒呢，全是你的。”
    顧凡指了指烤架上剩下的幾十斤蛇肉。
    張烈二話不說，撲過去抓起肉串就往嘴裏塞，連嚼都不嚼，直接吞咽。
    那吃相，比剛才的血蟒還要凶殘。
    不到一刻鍾，整整半條蛇的肉就被他一個人風卷殘雲般消滅幹淨。
    “嗝——”
    張烈打了個驚天動地的飽嗝，原本赤紅的雙眼逐漸恢複了清明。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充滿力量的雙手，又看了看顧凡，憨厚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顧凡……俺感覺……俺現在能一拳打死一頭牛。”
    “打死牛算什麽本事。”
    顧凡走過去，拍了拍張烈那硬得像鐵塊一樣的胸肌，發出一陣金石撞擊的悶響。
    “現在的你，就算是遇到那個王通，也能一斧子劈得他叫爸爸。”
    “收拾一下，我們該走了。”
    顧凡看了一眼東方漸漸泛起的魚肚白。
    鬼哭林的夜晚雖然機緣遍地，但也充滿了未知的危險。血腥味太重，要是引來更高級的妖獸，他們剛吃進去的“大補”恐怕就要吐出來了。
    “這小子怎麽辦？”張烈指了指樹上的沈畏。
    沈畏此時已經徹底被嚇傻了。
    親眼目睹了這三個人的變態晉升速度，他現在心裏隻有慶幸。
    慶幸自己吃下了那顆“毒藥”，成了他們的一條狗。
    不然，這三個怪物絕對會把自己也烤了吃了！
    “帶上他，送他出林子。”
    顧凡走到沈畏麵前，幫他解開繩子，順手拍了拍他僵硬的臉蛋。
    “沈師兄，回去之後該怎麽說，不用我教你吧？”
    沈畏渾身一激靈，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知道！知道！趙坤派來的蒙麵人想要殺人滅口，被……被一隻路過的血蟒吞了！我拚死逃脫，身受重傷！”
    “聰明。”
    顧凡滿意地點點頭。
    “記住，每七天來找我拿一次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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