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廳內的空氣仿佛還殘留著那上古殘魂的笑聲。
    顧凡將黑盒子扔進儲物袋，以後要是看誰不順眼，倒是可以請他喝一壺“生化濃湯”。
    他轉身看向那扇通往後方的石門。
    林雪兒快步上前，秀眉緊蹙，伸手攔住了他：“顧凡，那殘魂雖然贈書，但這寒潭……光是溢出的氣息就如此恐怖，你真的要進去？”
    蘇雲也麵露憂色：“上古修士性情古怪，他說那是機緣，未必不是陷阱。那殘魂消散前的話，不可盡信。”
    “富貴險中求嘛。”
    “那位老鄉……咳，那位前輩總不至於坑我。再說，我信我的直覺。”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隻有變態才懂變態。”
    蘇雲：“……”
    這算是什麽理由？
    顧凡收起嬉皮笑臉，轉頭看向守在門口的兩人，神色變得嚴肅：“秦兄，胖子。”
    張烈把胸脯拍得震天響，“凡哥你有啥吩咐？”
    “我進去淬體，也可能需要一點時間。”顧凡目光灼灼，“這期間，外麵就交給你們了。“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誰來都別信，誰闖殺誰。”
    秦風抱著劍，倚在石柱上，隻是冷冷地吐出幾個字：“劍在，人在。”
    顧凡不再廢話，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那扇石門。
    門後的空間不大，是一個天然形成的溶洞。
    溶洞中央，有一口約莫十丈見方的水潭。潭水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深藍色。
    但這還不是最驚人的。
    在寒潭的中心，竟然生長著一棵通體赤紅、仿佛由紅瑪瑙雕琢而成的古樹！
    古樹隻有半人高，根係深深紮入那極寒的潭水之中，枝頭掛著四顆拳頭大小的果實。
    那果實紅得發紫，表麵流轉著仿佛岩漿般的紋路，散發出的熱浪與周圍的寒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卻又詭異地共存著。
    “我去，這品相……”
    顧凡瞪大了眼睛。
    之前在外圍搶到的那些火麟果，跟這樹上的四顆比起來，簡直就是歪瓜裂棗。如果說外麵的果子是普通版，那這四顆就是pro ax尊享版。
    “這老頭，還真給我留了好東西。”
    顧凡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
    直播間裏的觀眾也炸了。
    【臥槽！這特效！這光影！顯卡在燃燒啊！】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材地寶？看著就很好吃的樣子！】
    【主播快吃！這玩意兒肯定大補！】
    【別光吃啊，這潭水看著像液氮，主播你確定要跳？】
    顧凡沒有理會彈幕的調侃，他深吸一口氣，腳尖一點，整個人如同大鵬展翅，掠向寒潭中央的古樹。
    伸手，摘果。
    入手滾燙，仿佛握著一塊燒紅的烙鐵。
    顧凡沒有任何猶豫，張嘴就是一口。
    哢嚓！
    汁水四溢。
    一股狂暴到極點的熱流順著喉嚨直衝胃部，仿佛吞下了一口岩漿。
    “爽！”
    顧凡大吼一聲，三兩口將四顆果實全部塞進嘴裏，然後——
    噗通！
    他整個人直接跳入了那口散發著刺骨寒氣的玄冰寒潭之中！
    滋滋滋——！
    就像是燒紅的鐵塊扔進了冷水裏。
    潭水瞬間沸騰，冒出大量的白煙。
    “呃啊——！！！”
    入水的瞬間，顧凡的五官瞬間扭曲，一聲壓抑不住的慘叫從喉嚨深處擠出。
    鼻子裏漏出紅色的機油。
    挖槽！
    不會吃多了要爆體而亡吧。
    痛！
    無法形容的痛！
    冰與火。
    極寒與極熱。
    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以顧凡的身體為戰場，展開了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
    顧凡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被放在鐵砧上的生鐵，一邊被烈火焚燒，一邊被冰水淬煉，還要承受著萬斤巨錘的瘋狂敲打。
    他赤裸的上身，皮膚寸寸龜裂，鮮血剛流出來就被凍成紅色的冰晶，緊接著又被體內的熱氣融化成血水，循環往複。
    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鮮血順著嘴角流下。
    【主播挺住啊！別死啊！】
    【太狠了！這才是修仙嗎？】
    【凡哥，不行就撤吧！留得青山在啊！】
    【我是醫生，這種冷熱交替會引起神經休克和器官衰竭的！快停下！】
    “停……停你大爺！”
    顧凡在心中怒吼。
    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但他死死咬著舌尖，利用那鑽心的劇痛讓自己保持最後一份清醒。
    “老子……是社畜！”
    “996沒弄死我，甲方沒弄死我，這點痛算什麽？！”
    “給我……融！！！”
    顧凡試圖引導體內那兩股正在打架的能量。
    這就像是在萬丈懸崖上走鋼絲，稍有不慎，就會爆體而亡。
    但他沒得選。
    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裏，不夠狠，就站不穩。
    既然沒有天賦，那就拿命去拚！
    【主播牛逼！這才是爺們！】
    【凡哥加油！一定要挺過去！】
    嗡！
    一股淡金色的暖流，憑空出現在顧凡幾近破碎的丹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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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股力量雖然微弱，卻極其堅韌，像是一雙溫柔的大手，強行將那兩股狂暴的能量按在了一起。
    原本互相排斥、互相毀滅的冰火之力，在這股國運之力的調和下，竟然開始出現了一絲融合的跡象。
    顧凡抓住了這一閃而逝的機會。
    “給我……轉！”
    他心中暴喝。
    丹田處，那個金色的光點開始旋轉。
    它帶動著紅色的火係靈力和藍色的冰係靈力，開始瘋狂地旋轉、壓縮、坍塌！
    轟！
    顧凡的體內傳出一聲悶雷般的巨響。
    原本破碎的經脈，在兩股力量的衝刷下，不僅重組，而且變得比之前寬闊了數倍，堅韌如牛筋！
    他的骨骼發出劈裏啪啦的爆鳴聲，原本白色的骨骼，此刻竟然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玉色。
    洗髓伐骨！
    脫胎換骨！
    外界的靈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漏鬥，瘋狂地灌入那個小小的溶洞。
    寒潭之水沸騰得更加劇烈，水位甚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不知過了多久。
    顧凡猛地睜開了雙眼。
    那一刻，整個溶洞仿佛都亮了一下。
    驚人的異象在他眼中浮現。
    他的左眼之中，一團赤金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燒，仿佛能焚盡萬物；
    他的右眼之中，一片深藍色的冰晶在緩緩凝結，透著凍結靈魂的寒意。
    左眼烈日，右眼寒月。
    冰火同源！
    轟！
    一股強橫無比的氣息從他體內爆發而出，直接將周圍的潭水震起三丈高的水柱！
    淬體八重！
    氣息未停，繼續攀升！
    淬體九重！
    淬體九重巔峰！
    顧凡緩緩從潭水中站起。
    此時的他，一塊肌肉變八塊。
    他握了握拳頭，感受著體內那如長江大河般奔湧的力量。
    “這就……淬體九重巔峰了？”
    “爽！”
    他長嘯一聲，震得溶洞頂部的鍾乳石簌簌掉落。
    然而，就在這時。
    外麵的通道裏，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重物撞擊的巨響。
    “滾開！”
    一聲如雷般的咆哮，穿透了厚重的石門，清晰地傳到了顧凡的耳中。
    ……
    石廳外。
    原本安靜的氛圍被徹底打破。
    秦風手中的長劍已然出鞘。
    張烈更是如同一尊門神。
    在他們對麵，站著一群人。
    外門四小天王之一，“狂獅”孟超！
    而在孟超身後，還跟著七八個外門弟子，一個個氣息不弱，顯然都是好手。
    “好狗不擋道。”
    孟超目光輕蔑地掃過張烈和秦風，最後落在後麵緊閉的石門上，鼻子抽動了兩下，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好濃鬱的靈氣波動……看來那裏麵有好東西。”
    他往前跨了一步，地麵都隨之震顫了一下。
    “秦風，你這‘快劍’的名頭在外門還能唬唬人，但在老子麵前，屁都不是。”
    孟超扭了扭脖子，發出哢吧哢吧的脆響，聲音如同悶雷，“識相的就給老子滾開，別逼老子把你們撕成碎片。”
    秦風麵無表情，隻是身上的劍意越來越盛，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無形的劍氣割裂。
    “你可以試試。”
    “嘿，給臉不要臉。”
    孟超獰笑一聲，根本沒有多餘的廢話。
    腳下一蹬。
    轟！
    堅硬的石板地麵瞬間炸裂。
    他整個人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帶著令人窒息的狂風，瞬間衝到了張烈麵前！
    沒有任何花哨的招式。
    就是一拳！
    “給俺滾！！！”
    張烈怒吼一聲，全身肌肉隆起，瘋魔煉體訣運轉到極致，手中的巨斧帶著開天辟地之勢，狠狠劈向孟超的拳頭！
    硬碰硬！
    誰慫誰孫子！
    鐺——！！！
    拳斧相交。
    竟發出了洪鍾大呂般的巨響！
    張烈竟直接被擊飛到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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