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陶也是手藝，需要經驗，很明顯林越對火溫的控製遠遠不如陶建國。
    三個小時後，火焰漸漸熄滅，林越正準備去灰燼中把陶碗扒出來，陶建國及時阻止了林越。
    “等等，如果這個時候扒出陶碗，陶碗會因為溫差的變化開裂，所以我們要等到火堆的溫度自然冷卻後再把陶碗扒出來。你在這個期間可以再圍一個石圈，把剩下的陶碗全燒製一遍。”
    林越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還有火星的灰燼堆，他聽從陶建國的話，繼續去找石頭圍石圈。
    林越想圍一個大圈，把剩下的陶碗一次性全燒了，但陶建國建議不要那樣做，因為石圈越大，陶碗在火中的受溫越不均勻。
    林越最終又圍了兩個石圈。
    直播的鏡頭已經完全轉到了林越這邊，所有人看著林越找石頭、圍石圈樂此不疲。
    直播間在線人數一度超過了10萬以上，彈幕刷不停，真不知道在這個非休息日的時間裏，哪來的這麽多人刷視頻。
    “大家都不上班嗎？”直播間內終於有人問出了這句話。
    “我身家十個億的大老板，刷個視頻休息一下怎麽了？”
    “我還是富二代呢，沒工作就說沒工作。”
    “就算是上班也可以摸魚啊。上個班嘛，那麽拚命幹嘛。”
    或者這些996的牛馬們也想化成像林越一樣的野人盡情地玩耍。
    一時間直播間成了閑聊群，大家一邊看著林越表演，一邊嘻嘻哈哈地閑聊扯淡。
    聊了大半天，一直到了下午，直播林越的畫麵才轉到了陶建國這邊。
    灰燼的溫度已經完全冷卻下來，陶建國小心地扒拉開埋沒陶碗的灰燼，把陶碗捧了出來。
    直播間裏的人看慣了現代各種花紋的瓷器，這個灰不溜秋的陶碗在現代人看來一點也不美。
    如果林越在穿越前，他也看不上這個灰不溜秋的陶碗，但現在不一樣了。
    在現在這個什麽也沒有的原始時代裏，林越看著那個灰不溜秋的陶碗太美了，比他那幾個石碗美多了。
    最主要的是方便使用。
    “陶大師，我的也可以了嗎？”
    林越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自己的作品了。
    陶建國點頭。
    “第一批燒得應該可以了，你先用手試下溫度，是不是完全冷下來了。”
    林越把手伸進灰燼內。
    “完全冷下來了。”
    “好了，可以取出來了。”
    有了陶建國的話，林越立刻興奮地徒手扒開灰燼，露出裏麵放的陶碗。
    可是等看到灰燼內的陶碗時，林越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狀態不好了。
    這個石圈內林越總共放了四個陶胚，結果一個不剩，全碎了。
    這種打擊對林越是巨大的，但對於陶建國，甚至直播間內的觀眾來說是正常的。
    陶器不是那麽好製作的，更何況是在沒有任何外來工具和特殊材料輔助下製陶，第一次全碎很正常。
    陶建國見林越神傷的樣子安慰道：
    “熟能生巧，第一次做都這樣，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再多做幾次，一定會成功的。”
    直播間內的人也開始紛紛安慰，林越看不到直播間內的彈幕所以他不知道。
    不過就算知道也沒用，人的心情怎麽可能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改變。
    林越現在隻能期待另外兩個石圈內的陶器能有幾個完好的。
    第二個石圈內的灰燼的溫度自然冷下來時，這一次林越已經不是剛才那種滿懷期待的表情了，而是心中忐忑。
    “佛祖保佑，一定要成，一定要成。”
    林越雙手合十對著上天拜了拜，等到灰燼全部扒拉開後，竟然真的有一個沒有碎。
    “哇，佛祖顯靈了。”直播間內有觀眾誇張地說道。
    林越也滿心歡喜把所有陶碗拿起來，可是當林越拿起那個陶碗後卻發現在陶碗的下半部竟然有裂紋。
    林越看到了這道裂紋，直播間內的其他人沒有看到，包括陶建國。
    “快去盛點水試試，看看這道裂紋有沒有影響。”
    林越心中忐忑，到了洞外的水坑，盛起一碗水。
    當碗下有水滴落下時，林越的心就像水滴一樣在滴血。
    “失敗了，還是失敗了。”
    林越頹然地坐下。
    林越的感情非常的真實，那是一種滿懷希望到失望之後的巨大落差，這種明顯的情緒變化讓直播間的觀眾感同身受。
    10萬人在線的直播間內竟然很長一段時間一條彈幕也沒有。
    直到第一個安慰林越的彈幕出現。
    “林越，不要氣餒，你不能跟陶大師比，失敗很正常，多做幾次一定能成功。”
    “是啊，有誌者事事竟成，你多試幾次一定能成功。”
    “林越，還有一個石窖，你去看看最後一個石窖，如果不成的話繼續做，我相信這點小小的挫折打倒不了你。”
    陶建國也跟著出聲安慰。
    林越收拾心情走到最後一個石窖前。
    最後一個石窖內灰燼的溫度也自然地涼了下來，林越扒開灰燼，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陶器的碎片。
    林越的心再次沉到穀底。
    不過有了兩次打擊的他已經堅強許多，他繼續扒開灰燼。
    終於他摸到了一個完整的陶碗。
    林越大喜，把最後這個完整的陶碗拿了出來，等到看到這個陶碗時，林越的臉色綠了，而直播間內的彈幕也出現新的刷屏。
    “這……是碗？”
    這哪裏還有碗的樣子，碗沿應該自然向外展開，他沒有，反而像是豎起來的，尤其是碗沿的厚度甚至比碗底還厚。
    這個不像碗的陶器非常大，比林越常用的石碗兩個還大。
    “這是鍋吧，砂鍋。”
    “哈哈，對，有點像砂鍋。”
    直播間內彈幕又恢複歡樂的氣氛。
    “管他是鍋是碗，林越，別愣著，去裝點水試試漏不漏。”
    林越的確在發愣，因為這個碗是他最後做的一個碗，也是他認為做得最失敗的一個碗。
    盤築沒有盤好，越盤越歪，碗沿怎麽也弄不好，於是他把剩下所有的泥條全部用上，在原先的碗壁上又盤了一遍。
    所以這個陶碗比其他碗厚，也比其他碗大，更比其他碗醜。
    不過除了這些缺點之外，林越在碗上沒有發現裂紋，於是他滿懷期待在裝了一碗水。
    水沒有漏出來。
    “哈哈，不錯不錯，可以當鍋用。”陶建國哈哈大笑道，真實地為林越高興。
    “我看你旁邊有獵到的兔子，處理處理，燉一鍋兔肉，保證比你那個沒有滋味的烤兔肉好吃。”
    聽到燉兔肉，林越流出了口水。
    因為石碗太小的原因，沒有辦法裝進去太多的兔肉。
    就算少裝點兔肉，也因為石碗的壁太厚，導致兔肉始終燉不爛。
    現在有了這個陶碗，林越立刻來了興趣。
    他從通風處取下晾幹的野兔，再用磨得鋒利的石刀仔細剝去兔子的皮毛，清理幹淨內髒後，把兔肉切成拳頭塊大小，一股腦全部放進陶鍋內。
    之後又去山洞外摘了些新鮮的馬齒莧和蒲公英，用水洗過後也扔進鍋內。
    在鍋上蓋上木板後，林越等著兔肉燉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