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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廢物!連一個女人都抓不住!”

    在克爾特提督看來,皇室出身的賽琳娜公主隻是個軟弱的女人,失去了王室死衛的保護,不應該耗費他這麽多時間才對。

    “很抱歉,提督大人!”

    護衛隊隊長雖然這麽說著,可他也覺得很委屈,十二個皇室死衛就給他們造成了很大的傷亡,好不容易終於在港口城市追上了,又突然冒出了兩個不在情報之中的人把人給救走了,他們也很鬱悶啊!

    “算了,既然她不出來,那就逼她出來。你,去把地牢裏那群人帶出來。”

    “是。”護衛隊長低下頭應下吩咐,想起他見到的那個紫色頭發的女人,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女人應該是……

    “還不快去!”

    “啊……是!不……那個……提督大人……”

    “還有什麽事就趕快說!”說個話還支支吾吾的,克爾特提督聽著就覺得糟心。要人人抓不到,現在連話都說不清了嗎!

    “實際上,在港口城市帶走王女的人,並不是沒有線索。”護衛隊隊長從懷中掏出一張懸賞令,“雖然沒有看清另一個人是誰,但是,這個女人,確實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克爾特提督看著懸賞令上的紫發少女睜大了眼睛,這個女人?既然涉及到了海賊“去把海軍叫來,就說,我們奧德裏奇的王女被海賊劫持了。”

    “是……”

    護衛隊隊長離開的時候下意識看了眼王座之後的陰影處,那裏站著一個帶著麵紗的女人。

    那女人不是……

    看著跑出去的士兵,克爾特提督轉過身,陰沉的看著帶著麵紗的女人“你跟我過來。”

    “是的,提督大人。”

    穿過奢華的宮殿,克爾特提督帶著蒙著麵紗的女人來到了曾經賽琳娜公主所居住的寢宮。

    踏入昏暗的房間,鋪天蓋地而來的就是濃烈的酒氣,克爾特提督生氣的直接一把直接拽下了房間的窗簾,刺目的陽光頓時照了進來。

    “看看你像什麽樣子!”

    半趴在桌上的青年不適的避開了陽光,太耀眼了。

    “給我起來,蠢貨!”青年邋遢的樣子顯然激怒了克爾特提督,他生氣的大喊“你馬上就要變成這個國家的王位繼承人了,這樣子成何體統。”

    “成何體統……”青年脫力的任由酒瓶滑落,抬手遮住了刺眼的陽光,隱藏在陰影後的眼睛,昭示著這個酒氣衝天的人,並沒有醉的事實。體統……放下了手,穿過刺目的陽光,他仿佛看到了那個女人優雅的身影,有些嘲諷的勾起嘴角,體統?“就像她一樣嗎……?”

    看著頹廢的自家而已,克爾特提督冷冷的笑了,“怎麽,你以為你還有資格後悔不成。”

    後悔,他從才沒有後悔,他要的是,那個女人的後悔。

    “啊,我很清楚,我的父親。”深色頭發的青年扶著桌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那麽,你希望我做些什麽,父親?”

    “準備一下,”克爾特提督讓開自己的位置,露出了站在他身後帶著麵紗的女子,露出了誌在必得的笑容“和賽琳娜公主的婚禮。”

    “參見殿下。”

    淺咖色長發的女子揭下麵紗,赫然是一張和奧德裏奇公主賽琳娜一模一樣的臉。

    安妮三兩步追上走在前麵的羅,歪頭笑了笑“要去吃午飯嗎?”

    突如其來的大雨中斷了他們的逛街,後來諾斯特和阿芙拉帶回了賽琳娜公主,這樣一圈忙下來,已經是下午的時間他們卻連午飯都還沒有吃。

    “去餐廳。”羅伸手攬住安妮,還是自己小姑娘招人喜歡。看不清形勢的人最討人厭了。

    關於賽琳娜,既然人家都沒開口,他們也沒必要趕著去趟這趟渾水,本來這個島嶼對他們來說就是個中轉站,磁力存滿就可以離開的地方,更別說這件事牽扯的可不僅僅是以同情就能概括的東西。

    羅身為船長,出於對夥伴的信任和對船員的責任,雖然海賊救人聽起來很不符合常理,但他還是讓賽琳娜暫時留在了船上。至於其他的,他可沒興趣。

    不是有沒有同情心的問題,隻是一種權衡。沒有人會喜歡去做弊大於利的事情,海賊更不會去做。

    “不要再管那個女人了,安妮。那個女人之後的事就交給諾斯特和阿芙拉吧。”人是他們兩個帶回來的,自然由他們兩個來處理。

    安妮應聲道好,她本來也沒有想去管的打算,之前使用星界通路去看賽琳娜的記憶,又使用了情感渲染去壓製那個人的夢魘,到這步為止她已經把在寶具修複期間能使用的力量都用了,剩下更多地,她也沒有辦法做到。

    “還有,從現在開始到雷霆完全修複之前,”羅雙手輕輕按在安妮肩上,沒有用力卻不容拒絕“你不要再使用寶具了。”

    為什麽羅會知道她的寶具限製。安妮微微一愣,抿了抿唇,實際上她一直想問羅,當初羅到底和潘多拉交易了什麽。

    “船長。”

    不過沒等安妮開口,阿芙拉的聲音先響了起來。

    隻一眼羅便猜到了阿芙拉的來意,阿芙拉的話很少,在這個船上能讓她主動開口多說兩句話的也隻有諾斯特和安妮兩個人了,能讓她這樣跑到到他麵前隻會有一件事。

    “你看到了什麽,阿芙拉。”

    拿起被擱置在客廳的鬼丸國綱,諾斯特往醫療室的方向走去。

    拿起劍了,為什麽?

    看著諾斯特的動作,夏其和佩金麵麵相覷,捺不住好奇心跟了上去。

    “果然,諾斯特還是很在意他老爹的吧。”佩金看著轉進醫療室的紅發青年。

    夏其認同的點點頭。

    醫療室中,賽琳娜看著麵前的清粥,沒有動勺子。

    賽琳娜撫上自己的額頭,附於其上的溫暖尚未散去,非常溫柔的感覺,是誰?

    “不合胃口嗎?”

    諾斯特拉開醫療室的門走了進來卻發現賽琳娜完全沒有動餐盤裏的東西。

    “雖然比不上王宮裏的美味,卻也不至於難以下口吧。”

    “沒……”後知後覺賽琳娜猛地一怔,睜大了眼睛。王宮!

    賽琳娜不自覺攢緊了被沿,“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普通的海賊而已,”諾斯特看著戒備的賽琳娜“我們並沒有打算利用你,或者想要對這個國家做什麽。如果阿芙拉沒有遇到你,我們大概會在記錄指針記錄滿磁力之後就會離開這裏。所以,安心吧。”

    賽琳娜抓著被沿的手緩緩鬆了開來,“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賽琳娜清楚,對方並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更重要的是,自己已經完全沒有利用價值了,現在國家被完全掌握在克爾特提督手中,他們就算是抓了她也沒有任何作用。

    作為海賊聽到別人對自己說這句話的感覺,還真新奇。諾斯特將鬼丸國綱放在了賽琳娜麵前。

    “我來這裏隻是想問你一件事。”諾斯特盯著賽琳娜“你帶著這把劍多久了?”

    “這把劍……是禁衛隊隊長的佩劍,不久前為了保護我去世了……大概一周之前……”賽琳娜看著鬼丸國綱上的黑底白紋,不自覺的呼吸急促起來,仿佛又看到了那些扭曲的臉和伸向她的手。

    果然是這樣。諾斯特咬破食指指尖,輕輕點在了賽琳娜的眉心,看著賽琳娜漸漸清醒的眼神。

    “七天了嗎。”諾斯特重新將鬼丸國綱拿走“看來把這把劍留給你們的那家夥沒有把這把劍的特性告訴你們啊。”真是惡劣。

    血?賽琳娜摸了摸額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把劍有什麽不對嗎?”

    “不是劍,是劍鞘。這把劍的劍鞘是用鎮魂石打造而成,會鎮壓亡者的執念用以溫養鬼丸。而普通人帶著久了也容易受到鎮魂石的影響,越是害怕回憶起的東西越是容易被放大,直到失去求生的意誌,走向死亡成為它的養分。”

    諾斯特趁著食指的傷口尚未愈合,劃了一道血痕在鬼丸國綱的劍鞘之上。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就會沒事了。”

    賽琳娜忽然想起從政變到現在,這三個月就像一場惡夢一樣,從一開始驚慌失措到後來的麻木不仁。

    耳邊不斷有人告訴她,要活下去,要回去。

    曾幾何時她也曾堅定不移,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竟然會想,還不如,死了算了。

    【賽琳娜,這個國家,是你的責任】

    並不是因為這把劍,賽琳娜很清楚。這把劍隻是讓她看到了自己內心的恐懼。真正壓的喘不過氣來的是那座偌大的宮殿。

    【作為王女,你要時刻保持著應有的姿態和禮儀】

    從母親的嘴裏說出來的永遠隻有冷冰冰的教導。她努力的去做好每一個吩咐,成為母親口中合格的王女,她想要得到的,隻不過是一句誇獎而已。

    那晚,賽琳娜做了一個很長夢,餐廳的長桌上空蕩蕩的,唯一在座的小女孩無助的哭泣著。賽琳娜站在她對麵,然後她看見那個孩子抬起頭,眼中映著惡鬼。

    斬鬼之刃。

    是夜,握著鬼丸國綱的諾斯特看著床上熟睡的少女,緩緩抽出了劍,所以老爺子才將鬼丸留在了這裏啊。

    原來,【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