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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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澤突然明白了,他以前想不通的很多事情瞬間都可以理清楚了。
賀謙一出道就能拿到大資源的原因;他對著張浩祥態度絲毫不恭敬的原因,以及他性^癖獨特卻從未被曝出來在圈內風評很好的原因——隻要有足夠的後台和金錢,沒有什麽媒體是不能被擺平的。
有一個董事長叔叔,難怪賀謙為人囂張跋扈,李成澤扭過頭看著賀謙,露出微笑。
賀謙挑眉——李成澤這是什麽表情?挑逗?他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手上拿著一杯啤酒輕輕搖晃,他的腳不安分地在桌底下輕輕踢著李成澤的小腿腹。李成澤剛開始以為是某個喝醉酒的人不小心撞到他,但那輕微的敲擊持續了半分鍾,李成澤稍微側過身子看向桌底下。林榮陽看到李成澤的舉動,他也跟著側過身子觀察桌底下。
賀謙反應快速,他收回了腳,翹著二郎腿。
林榮陽發現桌底下沒有什麽東西,他問李成澤,“東西掉了?”
“應該是聽錯了。”
林榮陽毫不掩飾自己的擔心,“幻聽了吧?我讓你平時多吃點補品你怎麽不聽。”
李成澤笑著說:“我都這把年紀了,你別把我當小孩了。”
夜已深,春風夾雜著夜露,圍著這桌坐著的人,都已微醉。不過還是有人認出了林榮陽,他搖搖晃晃站起來給林榮陽敬酒,“林先生,你好,那個我爸就在你們公司上班……”
林榮陽意外地看向那人,“是嗎,是哪個部門的?”
“安保部門的。”
秦一明插嘴說:“那不就是保安嗎?”
男人有點不好意思地撓頭,他多喝了點酒,話匣子關不上了,“我畢業兩年,半點錢沒給家裏拿回去,我爸都五十多了,夜裏兩點多還要到倉庫巡邏……”說著他自己忍不住了,開始抽噎起來,秦一明趕緊拍拍男人後背,“怎麽了大兄弟,別哭啊。”
林榮陽哈哈大笑,他衝男人說:“把你爸名字跟號碼寫給我。”
男人抹這淚眼看著林榮陽,“幹,幹嘛?”
“我把他安排到樣版間吧,有個獨立辦公室,晚上九點就能下班。”林榮陽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個小本子跟一支筆,遞給男人,“寫在最後一頁。”那哥們接過本子,竟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來。
李成澤不止一次發現,林榮陽是個很完美的人,從各種方麵來說——家世背景,性格為人,他的善意也不是偽裝的,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大都市,像他這樣的人再難找出第二個。
秦一明多喝了幾口酒,膽子大了起來,他給賀謙倒了滿滿一杯啤酒,推到賀謙前麵,“賀謙,幹!”秦一明沒有得到賀謙的回應,他扭頭一看,賀謙左手抓著玻璃杯,手指關節泛白,整個杯子輕微搖晃,杯裏的啤酒劇烈抖動。
“賀謙你怎麽了?”
賀謙右手手指顫抖,摸向自己的口袋,似乎在搜尋什麽,找了幾分鍾沒有找到,他強製自己的手回到桌上,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擊著,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李成澤注意到了賀謙的變化,他皺了下眉頭。
林榮陽順著李成澤的視線看向賀謙,他發現平時總是一臉假笑的賀謙麵色發白,似乎頭疼或者有其他什麽痛楚。
“賀先生你……”林榮陽原本想叫賀謙先回去,他雖然看不慣賀謙,但也不代表他能看著別人難受。
李成澤突然搶著說:“賀謙,忘了帶嗎?”
他問的是賀謙之前在餐廳裏吃的那種藥。
賀謙拍了一天戲之後一整天沒閑著直接到李成澤房間去惹麻煩,後來兩人又急匆匆的趕出來準備這次宵夜,李成澤雖然不明白賀謙有什麽疾病,但是他隱約覺得賀謙或許需要依靠那種藥物來保持神誌清醒。
賀謙吃力地點了點頭。
秦一明一頭霧水地問:“帶什麽?”
李成澤站起來,繞到桌子對麵,對秦一明說:“我先送賀謙回去吧。”他想了想,低聲對賀謙說:“你錢包呢?”
“……左邊口袋。”
李成澤將手伸到賀謙左邊褲子口袋裏麵,利索地拿出錢包,拿出幾張鈔票遞給秦一明,“待會兒你幫忙買單了吧。”
秦一明還是一臉懵逼,“不,成澤,我送賀謙回去就可以啊,你跟其他人吃好喝好……”他才是賀謙的助理啊。
李成澤不由分說地打斷他。“你留在這。”
賀謙的身體狀況應該是沒有幾個人知道的,無論是娛樂小報還是圈子裏的人私下議論八卦,都沒有提到賀謙有這個毛病,如果能保密,還是盡量幫忙保密吧。李成澤將賀謙扶起來,問:“站得住嗎?”
賀謙淺笑,“我又不是殘廢。”
秦一明目瞪口呆,他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隻能應承了李成澤的話。他再往周圍看看,發現大家都忙著吃喝,喝了酒精神渙散,除了林榮陽,也沒有其他人關心這邊的情況。
林榮陽眼看著李成澤走過去扶起賀謙,一臉關切的模樣,他懷疑地站起來問李成澤,“什麽情況?”
“榮陽你先等一會兒可以嗎?”
“他怎麽了?”
“等我回去跟你細說。”李成澤用眼神示意林榮陽這事情不可以聲張,林榮陽讀懂了。
林榮陽承認自己不待見賀謙,不,他不待見許多戲子,這類人拋棄了自尊依靠各種手段上位,誰知道他們會在什麽時候就背叛自己身邊最親密的人。隻是賀謙看起來情況很糟,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麽。
“那我去先你房間等你吧,我還有要事要跟你說。”他說著站起來。
李成澤把自己的房卡拋過去,“104。”林榮陽接住,點點頭,轉身穿過馬路去開車。
李成澤原本是扶著賀謙走路的,等走到半路,賀謙整個人差點掛他身上,賀謙體溫偏高,頭靠著李成澤的脖子,鼻息似有似無地在瘙弄李成澤的脖頸。李成澤開始不耐煩了。“你能不能好好走路?”
“我都這副德行了,你攙我一下手會斷嗎?”
“要求真多。”
“對我說話溫柔點。”賀謙絲絲的笑,用力在李成澤脖頸間一聞,“味道還可以。”
男人的味道大抵是不好聞的,那些想要通過他走後門進劇組的人,總是哭著喊著要給他口^活,他就享受,其他的軀體不觸碰,不接吻不撫摸。可是身邊這個人不阿諛他,不奉承他,也絲毫不掩飾不耐煩的表情。不帶任何目的出現在他眼前,讓他有了緊緊擁抱住對方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