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三章 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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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一明的耳朵緊緊貼著牆壁,隔壁那兩人刻意壓低了聲音,他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麽。

    秦一明心想,賀謙你真是學不會教訓,傍晚的時候你還問我怎麽不跟你說李成澤發現了你和旅館老板兒子的那點苟且之事,怎麽到了晚上又開始釣陌生男人了?難怪李成澤不喜歡你。不過誰讓你是我頭兒呢,我聽你的話拿你的工資,對你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意見。

    秦一明耳朵壓著冰冷的牆壁,脖子梗著,都快堅硬了,突然聽見一聲巨響,他嚇了一跳,從牆壁邊彈開,往後退。

    賀謙在隔壁,掄起一把椅子砸向牆壁,接著對隔壁的秦一明大聲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偷聽。”

    秦一明在牆壁的另一邊咽了一口口水,慌忙道歉,“不,我正打算睡覺……”

    “一明,你沒發現最近你腰上的贅肉越來越多了嗎?”

    “啊?”秦一明用手撩起衣服,摸了一下肚皮,“我覺得還可以啊,普通人的身材。”

    賀謙不容他拒絕的命令道:“你現在下去散步或者跑步,晚上12點後再回來。”

    “憑什……”

    “工資減一半。”

    “我去我去。”秦一明開始覺得劇組租這個旅館就是錯誤的,要是賀謙每天都帶人回來,他還能不能好好睡覺了。

    李成澤在賀謙的房間聽到秦一明打開門出去的聲音,這才把注意力集中在賀謙身上,他按著賀謙的肩膀讓他坐在床沿,沒有開口詢問就直接走到牆角,把賀謙放置在角落的行李翻開,開始找上次那種藥。

    賀謙坐著覺得有點吃力了,於是放鬆了身體,上半身倒在床上,他用眼角的餘光看到李成澤把他的行李箱翻得亂七八糟,最後終於找到了那個黑色的袋子,從裏麵掏出來一個小藥瓶。

    李成澤擰開藥瓶,發現上次吃得隻剩幾粒藥丸的瓶子現在又被裝的滿滿的,他翻轉瓶蓋,尋找上麵的生產日期。

    上個月剛買的,賀謙吃這種東西吃得這麽頻繁?

    李成澤走到床邊,彎下腰去拍拍賀謙的額頭,“就著礦泉水吃藥應該沒問題吧?”

    賀謙點點頭,手肘撐著床鋪,側躺在床上,“秦一明幫我放在櫃子裏麵了,你打開看看。”

    李成澤走過去找水瓶,他拉開抽屜拿出一瓶水之後,突然問賀謙,“傍晚和你在一起的是什麽人?”

    賀謙有點心虛,他坐起來,摸摸頭發,說:“那是旅館老板的兒子。”

    李成澤輕聲笑,“你可真受男人歡迎。”

    “不,如果他見到的不是我,應該也會撲上去的,李成澤你要知道,有些人享受性,所以他們並不是很在意對象是什麽人。”賀謙試圖辯解,他的辯解不是為了證明他不是個隨便的人,而是為了證明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出自於他的本意。

    李成澤又覺得眼前這個人怎麽看怎麽不順眼,他走到床邊,把手裏那瓶水和小藥瓶都扔給賀謙,語氣恢複了以往的冷淡,“你自己吃吧。”

    賀謙感覺到室內溫度有點下降,李成澤生硬的語氣讓他措不及防,他不解的問:“你不是知道我的手沒力氣嗎,喂我吃點藥怎麽了?”

    李成澤取笑賀謙,“你是該吃藥了。”

    “你怎麽這麽善變?”剛才還聊得好好的,轉眼間就變臉了。

    李成澤居高臨下看著賀謙,賀謙和他對視了一會兒,覺得有些虛弱,沒有辦法,隻能自己擰開瓶蓋,倒了兩粒藥丸和水吞下了。清涼的水滋潤了他幹燥的口腔,賀謙舒了一口氣,說話的聲音大了一點,他對李成澤說:“謝了。”

    李成澤有個問題一直堵塞在喉嚨口,但是又覺得以他的立場,問這種話題十分奇怪。

    賀謙看李成澤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感興趣的盤腿坐到床上,抬頭看著站在床邊的李成澤,好奇地問:“你想對我說什麽?”李成澤這個人十分好懂,愛憎分明,他以前看到自己就好像看到髒東西,唯恐避之而不及,而現在和自己的肢體接觸越來越多了,他也沒有排斥,難道李成澤這家夥真的沒發現他對自己的態度有著很大的轉變嗎?

    李成澤心裏裝著的那個問題堵得他難受,最後他自己歎了口氣,低聲問:“我以前一直在想,我究竟是在什麽時候,做了什麽事情得罪你了。”

    賀謙的表情變了,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失,他沒想到李成澤會問這種問題,他剛才設想的是,李成澤會跟他說:“你以後不要跟其他男人混在一起,陪著我就好。”

    多完美的進展……

    “得罪我的人多了,我要上到什麽時候?”賀謙語氣有些不耐煩。

    李成澤拉過一張椅子,擺在床邊,他坐下,跟賀謙麵對麵,表情嚴肅,“你知道跟一個人上^床意味著什麽嗎?”

    “愉悅?”

    李成澤皺眉,賀謙又換了個詞,“高^潮?”

    賀謙看到李成澤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他不知道究竟哪裏出了問題,明明剛才李成澤背他回來的時候聲音溫柔的像涮了一層蜜。

    李成澤生氣的不是賀謙的“濫情”,而是他自己竟然被賀謙擺放在和其他男人同等的位置,那些時常圍繞著賀謙的都是些什麽男人?丁啟飛那樣的,可以為了拍戲被人潛^規則,可他李成澤不是這種人,竟然也被賀謙列入同一個“床伴”的名單裏麵,從某些層次來說,很傷他的自尊。

    賀謙見李成澤不說話,他百思不得其解,隻好追問,“你覺得意味著什麽?”

    李成澤沒好氣地問:“是不是隻要是男的,你都能接受?”

    賀謙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等到他明白了李成澤這句話裏可能包含的意思之後,一陣竊喜悄悄蔓延到他的唇邊,他勾起嘴角,微笑著說:“當然不是,長相和身材我都要考慮,不瞞你說,最好是年輕一點的,皮膚上佳,聲音如果也好聽,那就是加分項目,你想想,你自己的絕佳律動帶出來一串串絕讚的叫聲……你的身體是不是會因此而更加興奮?”

    李成澤想,究竟是什麽樣的家庭可以養育出這樣的人來,沒有半點正常人的貞^操觀念。

    賀謙說喜歡他,卻又和其他男人有著親密關係。

    如果自己不小心認真了,豈不是太傻了。

    李成澤被自己的怒氣鼓舞著站起來,賀謙疑惑的看著李成澤朝自己走過來,他很快意識到不妥,剛才李成澤還想用蠻力逼迫自己,現在自己剛吃完藥,力氣哪裏抵得上李成澤,賀謙抬手放在身前比了個“停住”的動作。

    “李成澤,我覺得你可以冷靜點。”

    “我怎麽不冷靜了?”

    “我從來都是上麵那一個,這個我沒辦法為你破例。”

    李成澤嗤笑,“現在哪裏是你說了算的時候,你都幾歲了,能別這麽天真嗎?”

    隨著這個高大的人不停的迫近,賀謙產生了緊張感,他雙手蓄力,等著李成澤靠近的時候,隨時給對方一拳。

    李成澤單膝跪在床上,一腳踩在地板上,他伸出手抓住賀謙的右手,然後緩緩地移到自己唇邊,輕輕地在賀謙掌心親了一下。

    賀謙手掌僵硬,他咽了口水,目不轉睛地看著李成澤的眼睛,李成澤又高大又英俊,符合他所有審美,然後這張英俊的臉湊過來,嘴唇吻住了他的眉尾。賀謙閉上了眼睛,李成澤的嘴唇便輕觸他的眼皮……

    賀謙的眼皮輕顫,他感覺到李成澤的唇碰到了他的嘴角,他等著李成澤親他,但是身前那個身體突然移開,原本帶著熱量的身體一離開,身前的溫度霎時下降了,賀謙甚至還沒來得及張開眼睛,便聽到自己跟前的那個人離開床沿,走向門口,打開門離開了。

    “……呼。”賀謙一下子倒在床上,他抓過一個枕頭蓋住自己的臉,自己的臉在發燙,顏色肯定也很喜人,都這把年紀了,怎麽還會因為一個蜻蜓點水一般的親^吻害羞成這個樣子。

    李成澤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進入洗手間用冷水衝了一下自己的臉,剛才他親了賀謙……

    見鬼。

    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他早在十幾歲就知道自己喜歡男人,不過這麽和一個男人有如此親密的接觸,還是第一次。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拉了燈,再醜的人都可以上,更別說賀謙長得不錯。隻是簡單的身體反應而已,不過剛才看賀謙的表情也不好受,他現在在幹什麽呢?

    在床上自己解決,還是會打電話叫另外一個男人過去?他自己動手解決生理問題的時候,是頭腦一片空白呢,還是想著什麽人?

    這個人長什麽樣?

    像我嗎……

    ****

    劇組花了一天半的時間在圓口鎮的一座後山處搭了一個大的場景,等到第二天下午,就開始拍攝外景戲份。

    今天的戲的內容是鴻采和覃香外出遊玩,兩人在大雪停後外出賞梅,正巧遇上大王子明輝帶人出來冬獵,兩人便跟著明輝一起出行。

    後來在枯樹林裏明輝和侍從走散,他被幾匹狼圍住,鴻采出手相救。鴻采讓覃香騎著馬回城向人求救,隻是野狼的數目逐漸增多,最後鴻采與明輝兩人隻能爬上樹,等待援兵。

    不多時,景同帶著侍從騎著馬前來營救,幾個侍從放箭射死了野狼,景同駕著馬,朝林子裏望了幾眼。

    雖說風雪已經停了,可是視線所及之處都是枯樹和白雪,哪裏看得到人影?

    原本躲在樹上嚇得發抖的明輝,一聽到不遠處傳來野狼的慘叫聲,便知道有人來救他們了,於是衝著救兵前來的那個方向大聲吼:“快來人啊,我在這裏!”

    他這一聲吼叫之後,枯樹震顫,積雪簌簌的往下抖,落在他和鴻采的頭上和肩上。

    景同聽到這聲音,立刻調轉方向,往聲音的來源地走去,他遠遠就看到一顆樹木的樹杈上蹲著兩個人,兩人的頭發和肩膀都落滿了白雪。他大哥明輝一如往常,整個人縮成一團,看到自己向他們走去之後就抬起手來朝他呼救。

    另外一個是自己的三弟鴻采,真難得,平日裏自認清高的鴻采,今日怎麽會如此狼狽,身上仍舊穿著白色鑲邊的衣袍,卻染上了野狼的血跡,遠遠看去,觸目驚心。

    明輝在樹上朝景同大喊,“王弟,你倒是快點啊,王兄腿都麻了。”

    景同騎著馬到樹下停住,回頭示意侍從,很快就有一個騎著馬的侍從牽來了另外一匹馬,將韁繩交給景同。

    景同仰頭對明輝說:“王兄,我已將你的馬匹帶來,你快下來。”

    明輝看了一眼地麵,他覺得有點高,不敢跳,於是滿麵愁容的看著景同,“我不敢跳嘛。”

    景同微微一笑,搖搖頭,示意兩個侍從下馬,走到樹下張開雙臂,景同對明輝說:“王兄,你盡管跳便是,下麵自然有人接住你。”

    明輝又累又餓,也顧不上怕了,一縱身往下跳,兩侍從把他接住扶穩,再把他送到馬背上。

    安置好了明輝,景同抬頭對鴻采說:“怎麽,你想在樹上過夜嗎,還不快下來。”

    鴻采從樹上跳下來,在雪地裏踩出深深的腳印,他往周圍看了一下,問:“覃香呢?”

    景同不滿的皺眉,“怎麽,你想讓你女人出來再冒一次險?她報完信就回去休息了。”

    鴻采聽了景同的話,稍微有些放心,又問:“我的馬呢?”

    “出來如此匆忙,哪裏會想得到要準備兩匹馬?”

    明輝一聽,對景同說:“景同啊,要不讓你的侍從讓出一匹馬來讓給鴻采……”他貴為大王子,跟鴻采關係又不是特別親密,自然不肯與鴻采同騎一匹。

    景同打斷明輝的話,“我的侍從,他們的戰馬都是由他們親手飼養長大,十分怕生,王兄,你是想讓鴻采落馬嗎?”

    明輝趕緊擺手,“不能夠。”

    鴻采隻見景同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他心裏大怒,強忍著不發作,走到一個侍從的馬匹旁邊,問:“能和你同乘嗎?”

    景同抓緊韁繩,罵道:“胡鬧,你貴為皇子,怎麽能和我的侍從同騎一匹馬?”

    鴻采聽到這個,怒甩袖子,直直往前麵走。景同放鬆韁繩跟了上去。

    明輝抱怨說:“這個景同啊,就是破規矩一大堆!”他問跟在他旁邊的侍從,“你們說是不是?”怎知這兩個侍從竟然不作答,害他顏麵大失。

    王湧從鏡頭後看著李成澤和賀謙一個騎著馬,一個在前麵走著,他覺得真神奇,這兩個人的配合真的絕了,這感覺,這怒意發揮的恰到好處。

    本來馬戲的部分是要找替身的,不過李成澤說自己想試一試,王湧心想,也不用拍馬戰,單單是騎馬難度不是很大,就讓李成澤拍了個鏡頭找找感覺。沒想到李成澤翻身上馬之後竟然沒有其他人那種肢體僵硬的感覺,反而還多了一股風流倜儻的味道。

    王湧發覺自己真是越來越欣賞李成澤了。

    程潔之前去了其他劇組幫忙,這幾場戲回來當副導演,她簡直就要成為李成澤的迷妹了。

    “王導你看,他這王子的氣度。”

    “王導你看,我越看越覺得李成澤長得真不錯。”

    “王導你看,他這邊自己加的戲很足啊。”

    “王導……”

    王湧製止程潔,“你能別嘮叨了嗎,我也是男的,你在我麵前這麽誇你覺得合適嗎?”

    程潔在王湧這裏受了氣,轉身回去找剛剛下片場的林涵,“林涵你看,李成澤這氣質。”

    林涵附和說:“對啊,他就像真的王子一樣。”

    “偷偷跟你說,我覺得他比成老師和賀謙演繹的好。”

    林涵激動的和程潔擊了個掌,“英雄所見略同啊!”

    李成澤以前跟人去大草原玩,騎過馬,不過也就是普通水平,他坐在馬背上自己都有點緊張,但是導演一喊開始他緊張的表情就全都消失了。他騎的這匹馬名叫“浮光”,也是個“著名演員”,出演過許多電影,它是跟著劇組一起來的,被裝在鐵籠子裏放在貨車上關了幾個小時,原本溫馴的它今天有點焦躁不安。

    都說動物通人性,浮光可以感覺到坐在它背上的人的緊張情緒,於是它越發不安,開始甩頭跟躍起前肢。

    武術指導對王湧說:“王導,浮光的情況有點不對啊。”

    王湧說:“浮光是老演員了嘛,自己會給自己加戲的。”

    “王導你開什麽玩笑啊,這可是馬,不是人。”

    “我跟你開什麽玩笑!等會兒浮光下來了,你去看看情況。”

    李成澤覺得身下這馬越來越不安分,一直在動,而且試圖把他掀到,李成澤束緊韁繩便惹怒了這匹馬,浮光作勢要忘前麵衝。

    李成澤見賀謙正走在前麵,他趕緊衝賀謙喊:“賀謙,快讓開!”

    賀謙回頭一看,看見李成澤乘著的那匹馬竟然慢慢開始發怒,他有些吃驚,他輕聲安撫道:“浮光,沒事的。”

    可惜那馬根本就不理他,徑直往前麵跑,賀謙愣住了,這馬參與過許多電影,是一匹賽馬的後代,腳力自然不用說,李成澤被帶著離開,指不定會被帶到什麽地方去,這地方地勢複雜,要是被甩到溝壑裏那就糟了。

    賀謙跟著追上那馬,邊跑邊叫,“李成澤,跳下來!”此時馬匹正慢慢的跑著,跳下來也不至於受傷。

    “跳下來,沒事的,我接著你。”

    李成澤放開手上的韁繩,他朝地麵跳下去,原本是繞過賀謙的身體,他怕跳下來的衝力太大,會把賀謙撞傷,但是他沒想到賀謙自己撲過來,張開雙臂護住他。李成澤隻感覺到自己撞進一個堅硬的懷裏,兩個人因為衝力往前麵撲到,賀謙手臂撐在地上,順利讓自己成為人肉墊子,把李成澤護在懷裏。

    這片枯樹林植被少,地上的石塊可不少,一顆顆有棱有角的小石頭擠壓著賀謙的背部,他疼得嘶嘶叫。

    命都快沒了。

    李成澤聽到賀謙痛苦的低^吟,他趕緊從地上起來,把賀謙也拉起來,把賀謙身體翻轉過去,背對著自己,他仔細查看這賀謙的戲服,沒有出血,也沒有劃破,真是萬幸。

    李成澤剛才以為賀謙受傷了才會疼得嘶嘶叫,現在放下心中這塊石頭之後,火氣有點起來了,他衝著賀謙罵,“我說過了,我要你保護好你自己!你怎麽從來不聽。”

    賀謙強忍著疼痛,他眯著一隻眼睛說:“我也是男人啊,我有保護你的權利,你該不會連這點資格都不給我吧。”

    李成澤心裏泛起了波瀾,即使他不能確信賀謙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即使隻是演戲,賀謙為他受的這些苦,仍然讓他覺得愧疚與心疼。

    “以後別這樣了。”

    “你能保證你以後不受傷,我也就能保證以後不出手幫你。”賀謙說的很認真,和他平時說起調^情的話來的那股隨意簡直判若兩人。

    李成澤覺得自己原本防護的很好的心靈的圍牆,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拆去了一角。

    “我保證。”他輕聲對賀謙說。

    賀謙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然後他說:“你昨天晚上親了我,我感覺不錯,其實我們有時間可以多試幾次。”他一夜沒睡,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著李成澤的嘴唇。

    他的私生活不是很幹淨,有過許多床伴,但是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親過嘴。

    賀謙以前還以為接^吻就是四根如同臘腸一樣的東西疊加在一起,偶爾出動舌頭攪動一番交換一下口水,口腔裏麵沒有g點,接^吻能帶給人什麽快感?

    說也奇怪,他到目前為止出演過的電影,全部都是以劇情為主,不講兒女私情,即使他在劇中有妻子或者女友,但是卻從未嚐試過跟別人交換口水。

    可昨天晚上李成澤明明隻是輕輕觸碰了他的嘴角,他心裏就湧起了別樣的衝動。

    因為什麽?

    從未跟人談過戀愛的賀謙,智商很高的他很努力的在思考這個問題。後來他得出了一個讓自己很滿意的結論——吃夠了肉便膩了,他的身體渴求清淡的東西。

    李成澤聽到賀謙這番話,他的第一反應是判斷真假,如果賀謙說的是真的,自己毫無表示會不會顯得太絕情?如果賀謙隻是在逗他玩,自己卻相信了那豈不是很蠢。

    賀謙隨時隨地可以跟任何人發^情,他親過的人還少嗎?自己不過是大眾中的其中一個罷了。

    王湧和武術指導朝李成澤和賀謙兩人跑去,剛才他們也看到李成澤跳下馬的情景,王湧當時的想法是,好自然,好帶感,可惜劇本裏沒有這樣的戲碼。王湧先跑上來詢問賀謙跟李成澤有沒有受傷,又跟著其他跑過去追浮光的人一起朝浮光奔跑的方向跑去。

    浮光暴走了一圈之後,漸漸恢複了平靜,被專業人員牽著下去休息了。

    騎著另外一匹馬的成方州在看到前方出事以後,他翻身下馬,朝李成澤跑過去,雙手抓住對方的肩膀,關心地問:“成澤你沒事吧,摔傷了沒?”

    “州哥我沒事。”李成澤想把成方州的手拿下去,但又不好太刻意。

    賀謙突然插嘴說:“成老師,我有事。”

    成方州轉而抓住賀謙的肩膀,上下查看對方的身體,“你哪裏痛?”

    “這裏。”賀謙指著自己的肩膀。

    成方州趕緊把手放開,隻能囑咐說:“你們兩個待會兒去診所檢查一下,我以前拍戲的時候也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當天不疼不癢的,第二天才發作,腳板裏麵打了一顆鋼釘呢。喏,就是這隻腳。”成方州說著抬起自己的右腳。

    賀謙雙手環在胸前,他問:“成老師,你跟李成澤認識多久了?”

    “這個嘛,就上次我回國進組那天。”

    “真的?”賀謙心理覺得異常不爽快,那這麽說來,李成澤認識他比認識成方州還要久一些。李成澤怎麽開始和這人稱兄道弟了。

    “這有什麽好開玩笑的。”

    程潔在後麵喊:“成老師,你頭飾掉啦,過來固定一下。”

    成方州應了一聲,轉身往回跑。

    賀謙背上雖然沒有什麽嚴重的傷口,但是實在是太疼痛了,他不到傍晚就回到旅館休息。李成澤下午吃完飯,想著秦一明可能忘了給賀謙準備吃的,他從場務那裏挑了個盒飯,又拿了雙筷子,朝旅館走去。

    昨天林涵和冷翠他們和劇組抱怨了一下房間的隔音問題,後來劇組方麵就多包下兩層,讓每個演員隔著兩間空房住,好最大限度的確保個人*,這麽一來,賀謙的房間就成了角落裏的孤島,絕對安靜。

    李成澤拿著盒飯走上樓梯,發現有個身材很纖細的男孩走在他前麵,樓梯不寬,李成澤也不急,自然沒想著要超過去。

    然後他發現這男孩走上了他住的那一層,徑直走向了賀謙的門口,敲了敲門,在得到門內人的回應之後,他用清亮的聲音說:“客房服務。”得到房間主人的同意後,他打開門進去然後又關上了門。

    穿著便服來做客房服務?李成澤走到賀謙的房門口,門內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首先是賀謙慵懶的聲音,帶著點鼻音,或許他在睡覺被吵醒。

    “你來做什麽?”

    男孩說:“我們之前說要換個時間繼續的。”

    接著是賀謙的笑聲,“你是什麽東西,敢擅自決定這種事。”

    男孩委屈地說:“昨天還好好的……”

    “你不是m吧,我是s,跟我做會很辛苦的。”

    “用皮帶綁著手沒有多辛苦啊。”

    “你都20了,沒讀過書嗎,會不會上網?隨便一查都能查到,我會把皮帶塞進你後麵,再用煙頭把你燙的遍體鱗傷。”

    男孩很明顯受到了驚嚇,但是他主觀上覺得賀謙在故意嚇他,於是他說:“沒事的,我願意試試。”

    李成澤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男的也太傻了,不是受虐體質的人跟施虐狂上^床無疑就是遭受酷刑!他擰了一下門鎖,發現門沒有反鎖,他推開門進去,門裏的兩個人都驚詫的回過頭看著門口。

    賀謙躺在被窩裏,看到李成澤進來,他原本死氣沉沉的臉換了一個高興的表情,他想撐著坐起來,但是背部的疼痛牽引著他的臉部表情,賀謙皺著眉,又側著躺下了。

    男孩疑惑的看著李成澤,他覺得進來的這個是個直男。

    李成澤走到床邊,拉過凳子坐下,對賀謙說:“吃飯。”

    “秦一明呢?”

    “在和林涵聊天。”

    “這家夥,還想不想拿工資了。”

    李成澤注意到賀謙說話的時候眉頭緊皺,他有些擔心地問:“身體很疼嗎,你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嗯,等秦一明回來我讓他送我去。”

    “那先吃飯吧。”李成澤把盒飯打開,將筷子遞給賀謙,賀謙靠著床頭坐著,扒了兩口飯。

    男孩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兩個人,他們是朋友還是隻是同事?不過人以群分這句話很對,因為這兩人都長得很惹眼。

    李成澤注意到自己身後那道灼熱的目光越過自己的肩膀直直的盯著賀謙看,賀謙剛吃了一塊肉,又扒了一口飯,李成澤突然叫住他。

    “等等,臉上有飯粒。”

    “哪兒?”賀謙用手背擦了一下臉,李成澤順勢抓住他的手,湊過頭去,在他臉頰上輕輕一舔,賀謙頓時怔住了,他咽下口水,稍微轉過頭,試探性地湊近李成澤的嘴唇,李成澤在他嘴唇上點了一下,很快就撤回了身子,繼續坐著看賀謙吃飯。

    男孩心裏“誒?”了一聲,他從小幫忙家裏打理旅館,一直都很忙,根本不像同齡人那樣關注娛樂八卦,可是他知道這次來旅館的是一個劇組,是過來取景的,這兩個人長得就像是電影裏麵的人,自然就是演員吧,原來他以前交往過的那個男人跟他說的“娛樂圈裏每天都有美男子被又老又胖又醜的男老板上”的事情真的有可能是真的,因為這個圈子裏同類比較多。

    如果把這兩個人在一起的照片拍下來賣給狗仔隊,可以賺多少錢呢?

    賀謙抬起頭,看著男孩的眼神,他立刻就明白了這人在計劃著什麽,他警告說:“你家的旅館最近這段時間生意都很差吧,如果我想,我可以把整間旅館都買下來,你可能會告訴我你爸爸不會同意,不過如果我的人拿著刀槍棍棒來跟你家人談生意的時候,你覺得你爸爸媽媽會不答應我的請求嗎?”

    男孩領悟了,他搖著頭對賀謙說:“我什麽都沒看到。”他說著向李成澤點點頭,自己退出房間去了。

    賀謙看到門門被關上,他立刻忍著痛爬起來,抓著李成澤的手腕說:“再來一次!”

    李成澤把賀謙按回床上,“我拒絕。”

    “你在玩我?”

    “玩你怎麽了?”

    “我為了救你現在全身疼痛,結果你他媽竟然說你在玩我?”

    “大不了我代替秦一明送你去醫院。”

    “這可是你說的,要是我查出什麽毛病,你絕對跑不了。”

    “能有什麽毛病啊!”女醫生按了一下賀謙的背部,賀謙慘叫了一聲,醫生把賀謙的衣服放下,“半點事都沒有,我看你們急急忙忙的進來,還以為出什麽大事了。”

    “問題是我現在背部還很痛。”賀謙伸手到後背按摩著剛才被醫生用力按住的地方。

    “你腳踢到台階痛不痛?手肘磕到桌腳痛不痛?你這個是撞到東西,有點腫了,但是連淤血都沒有,完全沒事。”

    “你確定嗎醫生。”

    “哎呀你這個年輕人好奇怪,難不成要給你檢查出什麽毛病來你才開心?”醫生沒好氣地說,她們最怕遇到這種無理取鬧的病人了。

    “那我能回去了?”

    “回去做家務種田犁地都沒問題。”聽到醫生這麽說,賀謙覺得有點掃興,至少短時間內他能用來威脅李成澤的籌碼已經沒了。

    李成澤送賀謙回房,他自己回到房間後,整個人直挺挺地倒在床上,不對,這兩天他和賀謙之間發生的事情太過奇異了,他並沒有想和賀謙發展關係的意思,但是主動吻人的也是他,這就是所謂的自作自受嗎,現在該想辦法收場了,這麽拖下去可不行。

    李成澤剛準備去浴室洗澡,就聽到樓梯口傳來高跟鞋踩地聲。林涵日常生活中是個假小子,蘇瑞個子極高沒必要穿高跟鞋,這是誰?

    李成澤脫掉外套,管她是誰,他已經不想再多管閑事了。

    走廊裏傳來推門聲,接著傳來賀謙的一句“靠!”。

    李成澤聽到賀謙的聲音,神經繃緊了,外套都來不及穿,隻套著一件背心就跑了出去,他奔向賀謙的房間,發現房間一片黑暗,他摸到開關打開電燈,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長裙,長發及腰的女人背對著他站著,賀謙一臉臥槽的坐在床沿。

    女人聽到門口有人,緩緩地轉過身來,她上下打量著李成澤,眼神裏透露著玩味,接著她伸出手指指向李成澤,又指向賀謙,問道:“你們是情侶還是炮^友?”

    李成澤覺得這女人很眼熟,特別是她的黑色長直發和具有殺傷力的眼神,他想起來了,賀謙的錢包裏麵夾著一張這個女人的照片。

    李成澤對女人說:“我們是一個劇組的。”

    女人撩了一把頭發,哈哈大笑,笑完之後走過來繞著李成澤走了一圈,讚賞的說:“外形條件不錯,你有肌肉但是不多嘛,比那些兄貴一樣的男人好多了。但是你看起來不像是喜歡男人的啊,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賀謙強迫你的,如果是的話,我幫你討回公道。”

    李成澤疑惑的說:“女士,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女人接著說:“聲音也不錯。”

    賀謙剛才正躺著睡覺,突然感覺有毛毛的東西在自己臉上浮動,一睜開眼就借著窗外的燈光看到了一團頭發,饒是他是無神鬼論者,在那一瞬間也被嚇了一跳,吼了一句“靠”!現在他看到賀英婕在調^戲李成澤,開口阻攔,“大姐,你能別這樣神神化化的嗎。”

    “哎喲我的寶貝小謙,當時你讓我幫你查這人資料的時候,說話聲音那叫一個甜,怎麽如今狡兔死走狗烹,利用完我,美人在懷,就不要你大姐了?”

    “你都35了好好關心自己的終身大事吧管我做什麽。”賀謙說完這句話,頭頂立刻挨了一掌,賀英婕走到李成澤身後把他往屋裏推,邊推邊說:“你們都在一起了平日裏還分房睡?是不是要提防娛樂記者。”

    李成澤說:“我想你誤會了。”

    賀英婕大笑,“賀謙一個靠字,樓層裏其他人都睡的跟死豬一樣,就你一個跑過來了,你跟我說是誤會。”賀英婕好不容易將李成澤推到床沿坐下,她用手扇風,解釋說:“我一下飛機就聯係了秦一明,他說劇組在圓口鎮,我就直接趕過來了,還有,我今晚沒地方睡,就睡你那間房。”她用手指著李成澤,又說“至於你們兩個就一起睡一晚吧。”賀英婕風風火火的安排後之後,自己走出房門,臨走時還對房裏兩個人說:“小聲點哦。”接著把門關上了。

    “你們賀家人都有病吧?”李成澤埋怨。

    “……”賀謙扶著額頭,他沒好意思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