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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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星波看著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兒子,心裏覺得難受,嘴上卻忍不住說:“死了嗎,沒死不會睜開眼看我一眼?”
賀錦程這才慢慢的睜開眼睛,他覺得額頭刺痛,醫生在他頭上縫了幾針,還說皮肉都翻出來了,愈合時間可能要很長,頂著這幅模樣,他是沒有辦法去上班了。又扭頭看了一眼站在病床邊的賀星波,他心裏覺得丟臉,便咬著牙不想說話。
賀星波大失所望,他覺得他自己怎麽這麽失敗,生出來的兩個兒子怎麽就抵不上一個賀謙呢,兩個兒子當時都在,還帶了兩個保鏢,無論如何也不至於打不過賀謙一個人啊,他比他哥差多少?自己兒子又比自己侄子差多少,明明是同一家的血緣,怎麽養出來的孩子,就不能到達一樣的高度呢?
如果當時自己的哥哥賀月其不出事,自己也沒辦法坐到現在的位置,難道他一個人實力不濟,自己的孩子也要一輩子也不如人嗎?
賀星波已經罵不出口了,隻是呆呆的站著,賀謙那邊他是不能去追究責任的,誰叫先動手的是自己兒子呢,李成澤雖說是外人,但也是受法律保護的普通人,錦程這兒子就是傻啊,要收拾不聽話的人,能在自己的地盤明目張膽的來嗎……
賀星波想到這,突然懷疑的問:“朋義說李成澤問你上個月末是不是也待在那酒店,你是不是幹了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賀錦程仍然緊緊咬著牙齒。
“你要是沒做,直接跟爸爸說就好,我會跟李成澤那邊說一下的,爸爸親自出麵,我想他不敢不給我麵子。”
賀錦程憋了許久,看著自己老父親平時嚴厲的麵孔此時一臉擔心,他也不好再執拗,隻好說:“爸,沒事的。”
“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要搞垮李成澤,爸爸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做,不過你要是真的看這個人不爽快,反正他也不是咱們公司的,我讓張浩祥整他就是。”
賀錦程解釋,“沒有這種事……”
“那他為什麽要追問你的行蹤?你跟他什麽瓜葛?”賀星波問了幾句,見自己孩子都不回答,他腦海裏突然靈光一閃,不是李成澤,難道是賀謙嗎?
賀星波從年輕的時候就忙於工作,一直都沒有很關心自己的孩子,但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愛自己的孩子的,即使他們不如賀謙,他也花盡心思要努力把他們培養成人才。
沒錯,賀謙是比自己孩子優秀,這點他和妻子都知道,而且他也經常拿著賀謙激勵自己孩子。
你看看賀謙,他又是第一……
你看看賀謙,他做什麽都比你好……
賀星波突然覺得有些難受,他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無論賀謙再怎麽好,都沒辦法比過自己的孩子,他有些後悔的看著賀錦程,小心問:“你是不是對賀謙不滿意呢?”
賀錦程沒有回答,賀星波瞬間就懵了,腳下一個踉蹌,隻能扶著病床坐下,他覺得自己真的是不會教育孩子,怎麽自己的好意,都讓孩子給曲解了呢。
賀朋義推開病房門,大聲衝裏麵說:“二哥,我已經打電話給下麵的人了,他說會按照你的吩咐行事的。”這話剛說完,賀朋義突然發現自己爸爸也在病房裏,趕忙把嘴巴捂住,不過已經來不及了,賀星波站起來,快步走過來奪過賀朋義手裏的手機,質問:“你給誰打電話,交代了什麽事,快給我從實招來,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
李成澤這邊幫完倪音的忙,他打算先行離開,原本是要先回劇組的,於是打電話給蘇瑞,但是接電話的人是林榮陽,林榮陽在電話裏說:“成澤,我們都多久沒見了,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怎麽說走就走,我們好歹一起吃個飯吧,總之你先到我家過來。”他說完就把電話掛了,絲毫不給李成澤拒絕的機會。
李成澤看著賀謙,他思量要不要把這個麻煩的家夥一起帶過去,賀謙說:“電話內容我都聽到了,你看著辦吧。”
李成澤沒他辦法,隻好說:“走吧。”
兩人坐出租車來到林榮陽的房子外麵,李成澤按了門鈴,大門打開,兩人走進院子,賀謙跟李成澤貼的很近,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情景,那時候他在大門口和林榮陽打了一場嘴仗,然後把李成澤帶走了,第二次他翻過鐵門跑到李成澤的房間陽台下麵,兩人還小聊了一會兒……
都不是什麽大事,不需要他的腦袋來記住,可是因為他記憶力很好的緣故,這種可有可無的事情,總是不經意的要在腦海裏多次被翻閱。
李成澤進屋子之前提前警告賀謙,“不許跟林榮陽吵架。”
賀謙虔誠地點頭,“當然,這畢竟是他家。”
“更不許動手。”
“我發誓。”賀謙舉著四根手指,做出一個認真嚴肅的表情,“如果我違反誓言,我就……”
李成澤感興趣的聽著他往下講,“就怎樣?”
“退出娛樂圈。”
“……不行。”
“不再跟男人搞。”
“那就是想去殘害女人了,不行。”
“你究竟想怎麽樣?”賀謙火氣也上來了。
“這麽著吧,你每跟林榮陽頂嘴一次,就當我一天跟班,我說什麽都不許忤逆。”李成澤知道這個賭對賀謙一點也不公平,賀謙那麽精明的人,不可能會答應的,不過他就是想過過嘴癮。沒想到賀謙毫不猶豫的說:“那有什麽,我答應你。”
驚訝與驚喜,李成澤覺得自己已經越來越不懂,也越來越適應眼前這個人和自己待在一起了。
林榮陽吹著口哨來開門,一看到賀謙之後臉色就耷拉下來了,他直接無視賀謙,伸手拉李成澤進去,“這麽晚了,蘇瑞說你去談公事,飯桌上肯定沒怎麽吃,我讓阿姨幫你做了一桌清淡的,我們邊聊邊吃。”
說著拖著李成澤去餐廳。
賀謙跟在後麵叫了一聲“林先生”。
林榮陽原本想忽視掉賀謙,因為賀謙是李成澤的朋友,他不好出口趕人,可這個時候對方都主動跟自己打招呼了,自己不回應,反而顯得心胸狹窄,他隻好應了一句,“賀先生你也進來一起吃吧。”
蘇瑞正在餐廳裏擺放碗筷,她看到林榮陽拖著李成澤進來,後麵還跟著一個賀謙,她聳聳肩,到廚房多拿了一副碗筷,仔細調整了一下碗筷的位置,把自己的那份跟其他三個人的隔出很遠的距離,以免等會兒發生暴^動的時候無辜的自己被怒火殃及。
蘇瑞把碗筷擺好,對林榮陽彎腰說:“林先生,可以吃了。”
林榮陽笑著回道:“你先坐。”接著拉著李成澤到自己身邊坐下,又冷冷對賀謙說:“賀先生請自便。”
賀謙跟在自己家裏似的,毫不客氣地坐下,他坐在林榮陽左手邊,李成澤對麵,抬起頭朝李成澤笑笑,用勺子舀了一口粥。
李成澤見那勺子裏東西還冒著熱氣,於是提醒說:“賀謙你先把吃的吹一下。”他記得賀謙似乎不太能吃燙的東西。
賀謙溫馴地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蘇瑞瞟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麵的林榮陽,隻見林榮陽的臉部表情開始起了微妙的變化,整張臉從喜笑顏開變成吃驚的表情,然後是冷漠臉。
蘇瑞低下頭開始吃自己的東西。
林榮陽沒想到李成澤跟賀謙的關係已經這麽親密了,他有點措手不及,於是故意拿過夾了一筷子香菜,蘇瑞頭埋得更低了,林先生根本不喜歡吃這種東西,是為了照顧她和李成澤才讓煮飯阿姨準備的,這也太拚了。
林榮陽手抖著夾過這一筷子香菜,正要落在自己碗裏,李成澤見狀,端起自己的碗把香菜接住,接著對林榮陽說:“你不是不吃這個嗎,幫我夾的?有點多了。”
林榮陽顫抖的手這才停下來,他朝賀謙示威式的看了一眼,賀謙和他對視,微微一笑。
林榮陽心裏有了緊迫感,他看著一心隻管吃飯根本不管其他人的蘇瑞和李成澤,於是假裝回憶青春似的,開始進入主題。
“成澤,你還記得我麽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
李成澤抬起頭,對上林榮陽滿懷期待的目光,覺得今天林榮陽有點奇怪,往常的他並不會這樣神神叨叨的。
第一次見麵的情景,林榮陽跟他講了很多遍了,他都可以倒背如流了。於是他回道:“嗯,那是你剛去美國不久,在學校裏沒什麽朋友,我跟你有共同話題,就聊上了。”
事實是林榮陽被人欺負,他出手相救,隻是這點黑曆史說給蘇瑞和賀謙聽總歸是不太好的,李成澤自己主動美化了一下當時那個場景。
林榮陽接著問:“還記得我們中學的時候偷偷去參加高年級的畢業舞會嗎,你跟我穿著禮服,還有女學生過來邀我們跳舞。”
“記得,你穿的是白色的禮服吧。”李成澤心說,這件事你講了應該有十遍。
“假期我們還去潛水,你抓了一隻小魔鬼魚。”
“後來你把那魚給弄死了。”這件事林榮陽講了二十遍。
“我畢業回國那一天,你答應我你大學畢業後回國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來找我。”
“所以我回來了。”李成澤抬起頭,看著林榮陽,他露出一個由衷的微笑,即使這件事林榮陽跟他講了不下三十遍,不過他可以感覺到,眼前這個人真心實意的把“李成澤”當成最好的朋友,而他如今就是李成澤,他完全沒有理由辜負林榮陽的期待。
一個人要得到一個真心的朋友,要花光多少運氣,而他運氣還沒用光,神就把林榮陽送過來了。
林榮陽連珠炮彈似的問完,感覺心裏暢快了很多,心情也好了不少,轉而對賀謙說話也客氣起來,他問賀謙,“賀先生,你跟成澤關係好像不錯。”
賀謙微笑著說:“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你搶他心目中朋友排行榜第一的位置的。”
林榮陽雖然不相信賀謙說的,但賀謙的話確實讓他覺得更爽利了,於是竟破天荒的給賀謙倒酒,邊倒邊叮囑說:“隻要你別把成澤往歪路上帶,一切都好說。”
賀謙笑著問:“你說的是哪方麵的歪路呢?”
林榮陽低聲說:“那些個什麽潛^規則啊,走後^門啊,不幹不淨的東西,我林家比你賀家不差吧,他要拍電影,缺投資找我就是了,沒有必要去陪投資商喝酒吃飯。”
賀謙聽到這,他說:“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
林榮陽點點頭,他突然覺得賀謙也不是那麽討厭了,不過末了他還是加了一句,“可是你們娛樂圈的狗仔隊喜歡捕風捉影,你跟成澤走的近了,風言風語就來了,前一段時間蘇瑞給我看娛樂新聞,說是由娛樂新聞爆料你和一些男性小藝人有超出朋友的關係,我覺得這些人啊,就是沒事找事,什麽都能瞎編,早些年金建樹息影兩年,還有小道消息說他死了……”
林榮陽簡直要為自己的智商歎服,他說完這些,得意的看了李成澤一眼,補充說:“我是成澤最好的朋友,賀先生你隻能排第二了。”
李成澤覺得感動,又有點想扶住額頭,他雖然知道林榮陽私生活很幹淨,隻有一個還沒正式訂婚的結婚對象,但是林榮陽的“清純程度”,還是讓他大開眼界。
蘇瑞從嘴裏噴幾根菜,她把頭埋得更深了,努力克製住自己不笑出來,恨不得把臉嵌進飯碗裏去,忍笑忍的渾身顫抖。她的老板是個好人不錯,而且專業知識絕對過關,談生意手段也很好,但是她從沒想過林先生在感情方麵還純潔如一張白紙。
賀謙看著李成澤無奈的表情,他不動聲色地笑了,接著拿起裝白酒的小瓷杯,對林榮陽說:“林先生,祝我們和解成功,來幹一杯。”
林榮陽正在興頭上,他說:“幹杯幹杯!”
兩隻杯子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賀謙慢悠悠的說:“朋友第一的位置就給你了,其餘的位置全部都留給我好了。”
林榮陽灌了酒,正有點迷糊,他問:“什麽?”
賀謙說:“我是說,有空我請你去釣魚,攏街那邊有個人工湖風景還不錯。”
“聽起來不錯啊,那我就等你有空,我們去看看。”借著酒勁,林榮陽突然有點疑惑,自己以前究竟是為什麽這麽討厭賀謙,事實證明,其實他也不是很壞的人啊……
林榮陽很開心,第一是確定了李成澤仍舊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第二是發現賀謙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陰險狡詐,那麽李成澤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他喝得酩酊大醉,李成澤和賀謙把他搬上樓,放回他自己房間的時候,早已累得不行。
一個喝醉的人遠比一個暈過去的人要難伺候。
李成澤幫林榮陽掖好被子,招呼賀謙離開,賀謙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林榮陽,突然抓住李成澤的手臂說。
“親。”
李成澤知道不能以常人的思維方式推測賀謙的舉動,可是這個要求也實在是太離譜了,他拒絕說:“不能在這。”
賀謙說:“不覺得有偷^情的快^感嗎?”
“他是我朋友,理論上來說不算偷^情。”
“那你怕什麽?”
李成澤定睛看著賀謙,對方的眼睛在燈光下閃耀著奇妙的光輝。賀謙也喝了點酒,臉蛋些微有些泛紅,此時此刻他甚至露出一個調^情的笑,雙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就搭在了李成澤的腰上,腹^部^緊緊^貼^著。
李成澤看的口幹舌燥。
他稍微伸出頭去,嘴^唇^覆^蓋^在^賀^謙^唇^上,然後他感覺到賀謙的手指用力的抓住了他後背的衣服,李成澤也是男人,也有情緒,他不是打坐參禪的和尚,感覺到背後的熱度之後,他的手臂也緊緊地圈住賀謙。
兩人緊^緊^粘^在一起的影子,被屋內的燈光拉長了,投射到林榮陽躺著的床上。
直到幾個月後林榮陽也不願意回憶起那個晚上,他喝多了酒,晚上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最好的朋友跟一個男人擁^吻。
第二天他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約見了神經科醫生,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因為工作操勞,導致胡思亂想,幻聽幻視。
***
回到劇組一個月後,已經完成了大部分戲份,劇組開始轉移拍攝地點,重新回到攝影棚拍攝一些宮殿場景。
李成澤這段時間一直在關注賀錦程的情況,他偶爾給賀朋義打電話,賀朋義地答複都是:“二哥還在醫院裏躺著呢。”
其實賀錦程的外傷早好了,他隻是不能接受自己一個部門經理,頭上綁著繃帶出現在公司。
賀朋義匯報完自己二哥的情況後,又小心翼翼地問:“賀謙沒有為難你吧?”
看來賀朋義真的以為他和賀謙關係很差,李成澤順勢接口說:“賀謙的脾氣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會那麽對你們兄弟,未必不會這麽對我,隻是現在我們的戲還沒拍完,他不好對我動粗,不然也難以向劇組方麵和其他投資商交代。”
賀朋義的語氣裏透露著擔憂。
“那怎麽辦啊,你那天晚上也看到了,賀謙跟瘋狗一樣,我們在家裏可吃夠他的苦頭了!”
李成澤追問:“他在家裏也經常那樣打人?”
賀朋義說:“是啊,有一次我不過是不小心拿了伯母的化妝盒看了一眼,就被他給揍了,可是伯母都死了,那點東西留著也沒用啊,更何況也不值錢,我的一個手環都比她一整個盒子值錢啊。”
“……”李成澤已經可以想象賀朋義碰倒了賀謙母親的東西還一副囂張的模樣,他不知道該怎麽說,隻能說:“打人確實不對。”
“就是嘛就是嘛,賀謙就是欺軟怕硬,二哥討厭他很久了。”
李成澤想起賀錦程那副恨不得賀謙去死的表情,心裏頓時有了眉目,於是假裝隨意地說:“別說你二哥,我也看不慣賀謙的行為,上次他手被抓傷了,我就覺得很爽。”
賀朋義聽到這個,語氣明顯雀躍了起來,他心裏的巨石也落地了,果然李成澤是他們這邊的人,他說:“是啊,我二哥更開心,所以那天你跟賀謙做直播節目的時候他故意……”
賀朋義應該是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聽筒裏突然沉默了。
李成澤突然聽到這個關鍵信息,他不想錯失這個線索,於是大聲問:“朋義,你還在嗎,朋義?”
賀朋義在電話那頭停頓了很久,才小心地問:“成澤哥,你不知道我剛才在說什麽吧?”
李成澤故意笑著說:“我知道,我覺得你做得很好。”
“真的嗎?”聽筒裏傳來鬆了一口氣的聲音。
“真的,還有,我晚上想約你吃飯,不知道你肯不肯賞臉。”
“誒?”賀朋義其實不喜歡李成澤這種類型的,不過試一下也不差啊,他說:“好!我去做頭發,你把地址發給我吧。”
李成澤掛了電話,把這段時間得到的線索串在一起,覺得真相也差不多如他推測的那樣了,現在隻差證據。
跟男人約會不是第一次,他就時常和賀謙兩人出去吃飯,不過賀朋義是個外貌協會的,穿的好看一點應該更能博取對方的好感吧。
李成澤結束工作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商場挑衣服,他努力尋找契合賀朋義喜好的衣服,最後挑了一套很青春洋溢的換上,又朝鏡子撥弄了一下頭發,原本露出的額頭用劉海蓋住——看起來效果還行。
等他驅車趕去和賀朋義約定好的餐廳的時候,賀朋義也剛好從自己車上下來,他看到李成澤第一眼,很驚喜!
原本總是一臉別人欠了他很多錢表情的李成澤,今天穿的很不一樣,牛仔褲馬丁靴,還有夾克衫,這全部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來的。
賀朋義小跑過來挽住李成澤的手臂,笑著說:“那我們進去吧。”
賀朋義點了幾道素菜,他對李成澤說:“最近有點胖了,要減肥。”
李成澤溫柔地笑:“沒事,你身材挺好的,太瘦了別人看著會心疼。”
賀朋義在家裏從沒人這麽溫柔對他說話,在外麵交的朋友每一個都是為了他的錢,可是李成澤不要他的錢,他覺得很開心,於是又翻開菜單說:“那我再點個牛排吧。”
李成澤看著賀朋義歡呼雀躍的模樣,他盡量用隨意的口吻說:“你之前在電話裏跟我說賀謙做直播節目的時候,你二哥以網友的身份打電話做現場提問?”
賀朋義聽到這個問題,有點緊張,縮著肩膀看著李成澤,李成澤笑著伸出手去,把裝著水的杯子推到賀朋義跟前,“別緊張,喝點水,這件事跟你有關係嗎?”
賀朋義猛地搖頭,“當然沒有啊,我才不敢,賀謙會打死我的。”
“都是你二哥做的?”
“……是吧。”
“跟我說這些你不怕嗎?”
“不怕啊,反正你不會告訴賀謙的,上次你為了救賀謙還被架子壓傷了,腿上的石膏還裹了一周呢,賀謙看都不看一眼。”賀朋義說道這裏,仿佛自己化身為正義使者,為李成澤打抱不平。
李成澤有點愕然,他問:“書架的事你不知道嗎?”
賀朋義天真地問:“書架怎麽了?”
“沒事,先吃飯,等會兒我們去看夜景。”
李成澤看著賀朋義高興的把一桌子的菜吃得一幹二淨,他摸了摸褲袋裏的錄音筆,取出來低頭看了一眼,綠光閃爍,還在工作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