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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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王子騰“出差”,不代表林海就坐等王子騰歸來再“好言好語地商量”。

    若是誰都能跟他來這麽一出先斬後奏而毫無反應,林海自覺直接把麵皮丟下水道得了,橫豎誰都能欺負一下。

    雖然為了西北備戰,林海最恨節外生枝,不過他這回真是孰不可忍。

    首先,他縱然十分信任與其說是四皇子給他送來的消息,還不如說他篤信義忠王。至少在肅端王與忠順王這對“雙宿雙飛”的兄弟一起倒台之前,他選擇跟著這位前太子混

    在報完仇之前,義忠王的目的以及相應的手段簡直直接又~粗~暴。在此期間,義忠王絕對不會四處樹敵,也同樣不會輕易丟開同盟。

    林海頂著昏黃的油燈寫了幾封信,交給老包,讓他派個信得過的人手帶去江南他得問問,他才離了揚州多久,怎麽昔日的同僚舊識連點“小道消息”都不肯跟他說了。

    什麽呀

    了解林海的人都覺得林海不會跟王子騰聯手,至少不會聯手得這麽毫無征兆。

    甄應嘉這個地頭蛇聽說賈雨村弄著了“大買賣”,在花了些功夫打聽到具體內容之後,連著猶豫了三天,都沒想好要不要提前告密:但是賈雨村信誓旦旦,林大人離了揚州,難不成就徹底舍了他十多年的地盤

    原話雖然不是這個,但意思總歸沒錯。

    眾人,包括甄應嘉聽了,都覺得在理,而且聖上已經露出要收拾肅端王和忠順王的意思,那麽同樣跟這二位王爺不對付的王子騰與林海聯手,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之事。

    最後還是新任鹽政禦史覺得事情哪裏不大對,不管怎麽樣我先打了小報告再說這才通過一封密折入了聖上與義忠王的眼,隨後經過四皇子再入了林海的耳朵。

    從麵前的甄應嘉口中得知始末,林海都不得不承認,賈雨村實在是個忽悠人才而且他不必忽悠一世,隻掙一時,有這麽個時間差在,若是林海不明就裏讓王子騰哄住,再像推薦賈雨村一樣推薦個人選,他就算上了王子騰的賊船

    話說在林海把信發出去沒多久,甄應嘉便已經回京他來到京城之後又讓聖上派出去辦差,也是巡查其實就是去檢查糧庫。

    這不風塵仆仆地剛回京麵君之後,立即就跑到林海這兒“交代錯誤”來了。

    既然要跟著大人物混,那就別輕易改換門庭。這還是從義忠王那兒得來的教訓。

    話說甄應嘉在南邊的時候還不大相信,林海就真實際上做主戶部了結果眼見為實,戶部兩位堂官目前為止的確是泥胎,在聖上眼皮子底下暫且都是拿著正印的“擺設”。不過聽說,二位靜極思動,並不甘心就這麽熬日子熬到致仕,他們不說立即把林海拉下來,但折一折林海的名聲卻是勢在必行。

    這二位就挑中了賈雨村。

    賈雨村這個人心眼兒很活,同時靠住王子騰之後又很聽話,辦事十分用心不過官場上有這麽一句話,你做得越多,錯得就越多,把柄自然也就越多。

    賈雨村自打做了金陵知府,已然被參了好幾次,每次都有王子騰作保,這一次涉及鹽政,當然就沒這麽好脫身了

    在甄應嘉回京之前,禦史寫好的奏折已然送到了聖上案頭。不過這折子裏倒是沒提林海站在賈雨村身後,為其撐腰,隻是說賈雨村的確借林海的名頭在江南售官二十萬兩銀子一個位置。

    話說林海作為前任巡鹽禦史,對揚州鹽政了解極多,聖上問起舉薦一二人選自然順理成章。

    此時林海也不廢話,直接把那禦史奏折的抄本遞給了甄應嘉,“你且慢慢看。”

    給聖上的密折,林大人這兒居然拿到了抄本

    甄應嘉想問,又有點心虛:其實他有點隱秘的小心思,王子騰和林海都混得好,他未必都見得這兩個人好。但是他跟林海脾氣相投,說起親手陷害林海能不能成功擱一邊,他也是真做不出來。

    林海看出甄應嘉的疑問,並不隱瞞,“義忠王給的。”

    甄應嘉幹笑一聲,那尷尬之色都掩不住,於是他低頭看起了那幾張薄薄的箋紙。

    老甄這反應雖在意料之中,但林海不知怎麽著總覺得哪裏不對,“你難不成又得罪王爺了”

    甄應嘉微微抬頭,隔了會兒又緩緩搖頭,“王爺說讓我去西南嗎,”頓了頓他以實相告,“我想去西北。”

    以前呢,到西南做官,好在忠順王的老巢插幾根釘子,稍微用點心,王爺就能看到成效甄應嘉覺得這樣的機會不賴;然而西北戰事起,甄應嘉的心思便又活泛起來。

    現在去西南,西北平定之前,他恐怕都得先熬上一陣子的資曆,因為聖上和義忠王輕易不會調整內憂外患。

    而在西北,隻要能負責好糧餉調運,戰事平定,升官簡直板上釘釘

    話說甄應嘉在金陵雖然是正三品,但做了許多年的虛職,轉為實缺,撐死也就是四品道台可若是能在三五年內再升上一品,那他這輩子在六七十致仕之前,興許還能摸得著一品大員的邊兒。

    因為甄應嘉也是快五十的人了。

    在現代,高~幹~的標準一般都是省部級,換到這個時代,就是正三品,說得是實職正三品。

    林海能理解的老甄的急迫之心,也正是因為他急迫了,可能還有王子騰作對比,老甄有些失了分寸聖上對王子騰多少有點嫌棄之心,最後還是讓他做了天子近臣,內大臣。

    老甄似乎覺得上麵高不高興喜不喜歡,也可以擱在一邊,隻要功勞夠,能堵人嘴,聖上還是得按規矩晉升授官。

    話雖這麽說,但是林海忽然覺得現在勸說老甄未必聽得進去:他其實也沒辦事拉著,攬著,讓人不摔跟頭。興許人家還覺得你沒安好心,阻人上進呢。

    林海點了點頭,“我聽說史家大哥依舊去了西南,而史家二哥則要讓王爺派往西北。不過西北的位子,大家都在爭奪,萬一拿不著”

    甄應嘉應道:“順其自然。”

    林海心中冷笑一聲:你看著可不像會是“順其自然”的主兒。橫豎甄家有錢,他樂意造,就隨他去。

    就在林海白天在衙門裏忙得抬不起頭,回家還要整理證據,好給賈雨村點教訓之際參人還是林海的老本行呢,王禪扶著腰笑盈盈地走到他跟前,“老爺,說個趣事讓你樂一樂。甄大人讓甄家太太求到貴妃跟前,想請命去西北參戰呢。”

    林海“哦”了一聲,片刻後才回過味兒,“讓貴妃趕出去了”

    “那倒沒有。不歡而散是真的。”王禪笑道,“貴妃都沒提娘家人謀求什麽,甄家跑去央求,也是異想天開。”

    林海放下筆,笑道,“許是走投無路了。”想了想,又道,“隔壁老王雖然不在京城,但估摸著,他覺著正是老甄向我告密呢。”言畢,從書案上撿了封信遞給王禪,“瞧瞧。人家不在京城,什麽事兒都沒耽誤。”

    王禪一瞧日期,前天寫的,再看內容,讓她家老爺薦兩個人。她搖了搖頭,“這有點拙劣啊稍微花點心思,甚至找到您的門路,隨口一問就知道是騙人的呀。”

    “誰又相信王子騰這個一品大員在哄人”林海頗為感慨,“可見是缺錢缺得厲害,這種招都用得出來了。其實甄家有錢,他若是肯幫著老甄跑官,老甄也不吝惜那筆銀子。”

    結果林海一語成讖。

    五皇子的舅舅是吏部尚書,林海這一日從衙門出來,正好遇見五皇子的這位舅舅。

    因為五皇子的關係,這位吏部尚書對林海十分友善,見到林海寒暄過後,便爆了個料,“甄應嘉甄大人謀到了個西北的道台。”也不賣關子,捧著手爐笑道,“還是王大人幫著他跑下來的。”

    這個王大人說得自然是王子騰了。話說現在西北的官職比較吃香,但也賣不出天假,否則缺錢的王子騰何至於打鹽政的主意,在明知道聖上和義忠王的眼睛幾乎時刻不曾離開鹽政的前提下。

    吏部尚書大人顯然話沒說完,他又道,“這麽財大氣粗,倒是難得一見。竟是軟硬兼職,把那二位同樣候補這官職的人選勸得主動讓賢。”

    好麽,為了這麽個官,居然露了富,簡直作死。林海實在不想評價甄應嘉這番舉動:好像著了魔。

    似乎是林海的詫異與不認同太過明顯,這位吏部尚書居然打算好人當到底,“林大人莫非覺得不值說起來此事您也該知曉一二,寧國府的長孫媳婦不是前些日子沒了嗎”

    林海目光一凝,“難不成叛逃的那位”

    吏部尚書依舊笑眯眯的,“不可說。”

    林海忍不住輕歎一聲,在心中暗道:可見甄應嘉沒說實話前朝那筆財富誰都動心,查到了一二下落,果然不顧一切地追尋過去。

    就是不清楚甄應嘉真正的目的王子騰知不知道。

    王子騰至少在給甄應嘉謀官的時候不知道,不過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