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蜷縮成一團的素素沒有吭聲，她聽見了，也麻木了。

    無論多好的消息對她來說都毫無意義，她的心跟死了沒有什麽兩樣。

    素素，你怎麽了？還疼嗎？”倪大本粗壯的身軀在床邊坐了下來，一隻手伸進被窩裏，搭在素素腰間。

    素素還是沒有做聲，眼睛木納地看著床上的蚊帳。

    素素，這幾夜都怪我，是我動作太狠了些，以後我一定對你輕點兒，一定！”倪大本向她保證著，並把她的身體翻轉了過來，讓她麵朝外麵對著他。

    你就不問是什麽好消息？”倪大本此時還耐著性子假裝生氣。

    ......是什麽好消息？”素素知道惹他生氣的下場，那便是夜間會受到更加非人的摧殘，因此見他語氣開始不善，隻好接過他的話問。

    這就對了嘛，我全是為了你好，會那麽對你也是因為太喜歡你了，我控製不住......以後我輕兒。”倪大本邊說著，手又開始不老實起來。

    痛！”素素痛苦地皺緊了眉，雙腿緊緊地並攏著，不讓他的手伸進去。

    好好好，我不碰我不碰，我隻是想摸摸腫成啥樣了？”他腆著臉說。

    素素的眼神依舊木然，心中也不再起任何漣漪，被他的手扳過她的下巴，被迫看著他。

    你今晚不用過去了，今晚準你好好歇息，明日一早你從側門出去，外麵會有馬車接你。”倪大本趴在她的身邊，油膩的臉緊貼在她粉嫩的小臉上。

    接我？”素素終於有了反應，疑惑地問。

    是，接你去享福，從此讓你過著有下人伺候你的日子，我也不是無情之人，我除了年紀比你大之外，我對你是真心的，我要接你去過好日子，再也不做這伺候別人的活了。”

    倪大本的話似乎還透著深情，或許於他來講，一個黃花閨女跟了他兩年多，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也該給她個臨時的名份。

    要是她繼續聽話，將來自己飛黃騰達時，他還會準許她在他的身邊。

    不會象對秀珍那個老女人似的，跟秀珍雖然也有多年，但是完全是各取所需，毫無任何感情而言。

    但是在素素身上，激發的不僅僅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那種渴望，還有些許惦念，他每天在外麵辦事兒的時候，心裏就會想到素素這個小丫頭。

    雖然她是中國女人，但是他可以把她打造成日本女人，她還小，又聽話、又乖巧，搬出去之後他要教她說日本話、做日本菜、行日本禮儀。

    好在自己已經讓她不能生孩子了，她不會害他改變他後代的血統，就衝這點，他都不會象拋棄秀珍一樣拋棄她，因為是自己毀了她做母親的權利。

    享福？享福？”素素的聲音弱得除了貼近她才能聽見，幾乎隻能看見她的嘴唇動了動。

    是呀，素素，記住了，明天天剛亮，趁著大家還沒起早，你就從側門出去，你什麽東西都不用帶，我全給你備好了。”倪大本說著，還一邊在她的小臉兒上親了一口。

    他站起身，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說：“對了，你對誰都不要說，聽到了嗎？說了對你沒有好處。”

    素素瞪著幾乎渙散無神的雙眼，依舊看著蚊帳，沒有再說話。

    倪大本開門、關門，走了。

    素素這才掙紮著坐起來，忍著痛下床，打開自己的一個小木櫃，裏麵是她少得可憐的幾件衣服，她把衣服卷好，打了個包裹。

    然後坐在窗前暗自流淚。

    她是流落在外麵的時候遇上倪大本的，倪大本見她人小但有模有樣，姿色可人，就把她帶進了王家，騙說是他的遠房表親。

    原本進來這裏就是靠著倪大本，如今他說要接她出去，她也不能說不走，況且自己已經是這般殘敗的身子，不走留在這裏被人察覺便壞了名聲。

    楚惠進屋的時候，丁伯豪還在睡著。

    劉媽要進屋拿丁伯豪的衣服去洗，於是楚惠和她一起進來拿。

    少奶奶，我先出去了。”劉媽邊比劃邊做著口型，她怕吵醒了丁伯豪。

    劉媽......”楚惠連忙要跟上，劉媽輕輕拍開她的手不讓。

    她附在楚惠的耳邊說：“您就別出去了，馬上要開飯了，丫頭們一會兒要來喊人，少爺在屋裏睡著，少奶奶在屋外杵著，別人會懷疑。”

    好吧......”楚惠聽了也不好再堅持。

    劉媽出去後又把門給帶上了，屋裏有些暗了下來，楚惠沒有開燈，怕驚醒了床上的人。

    丁伯豪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個畫麵。

    天色暗了下來，一抹昏暗的光線從窗子透進來，屋裏沒有開燈，桌旁坐著一個嬌小的身影，靜得連互相之間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屋外的小路上偶爾有穿來穿去的腳步聲，那是宅子裏的下人們在準備開飯。

    他坐了起來，看向桌旁那個小身影：“你怎麽不開燈？”

    ......怕吵著你了。”楚惠小聲說。

    其實還怕開了燈尷尬，她沒有說出來。

    他下床穿上鞋子，大方地穿上外衣，這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大少爺、大少奶奶，老爺和夫人在廳裏等你們去吃飯。”

    楚惠吐了吐舌，對著門口說道：“好的，就來了。”

    她也站起來，走到門邊站著，她覺得和丁伯豪站在一起有一股無形的壓力，是什麽壓力她也說不清楚。

    反正每次隻要他和自己靠近一些，她就會臉紅心跳、甚至氣短起來。

    走吧，別讓人等久了。”他大步走上來，拉了一把她的胳膊，另一隻手打開了房門。

    ......噗！”她感覺自己象個小布偶一般，被高大的他拎著就出去了，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丁伯豪鬆開抓著她胳膊的手問。

    沒笑什麽，我笑......”楚惠正要說笑自己在他麵前顯得太小時，倪大本從另一條路過來走到了他們跟前：“喲！是大少爺、大少奶奶呀。”

    是倪叔，倪叔回來了。”丁伯豪顯得很自然地把她攬進自己懷裏，明顯感覺到懷中的小人兒在輕微地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