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丫頭見同伴跌坐到地，忙跟著蹲下去扶她，問：“秋秋，你怎麽了？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被被被劉媽嚇的劉媽，你走路怎麽沒聲兒呀？可把我給摔的”跌坐在地的秋秋滿臉不悅地瞅著劉媽責怪。

    哎呀！都怪我都怪我，我這不急著去請老爺嗎，我腳小，走路沒有聲兒，你們姐兒倆又說什麽說得那麽投機，當然聽不見了。”劉媽歉意地笑笑，忙伸手幫忙扶她。

    你們這小腳也還真有好處，走到人身邊兒都沒有響聲，可嚇人了。”秋秋站起來邊拍屁股邊說。

    秋秋，除了劉媽還有誰是小腳呀？吳媽可是大腳哦，她說小時候纏足怕疼，她自己偷偷給解了。”另一名丫頭小冬說。

    噓！這話可不敢大聲說哦，不還有大太太呢嘛？大太太一雙小腳可是真正的三寸金蓮呢。”秋秋在小冬的額頭輕敲了一下。

    你們剛才是在說些什麽呢？”劉媽疑惑地看著秋秋和小冬問。

    劉劉劉媽，我們我們可什麽都沒有說呀”秋秋結結巴巴地掩飾。

    真的沒說？”劉媽的目光在她們兩個的身掃來掃去，看得她們小丫頭心裏直發毛，不懂得劉媽聽去了多少。

    劉劉媽，其實也沒說什麽，就是就是說小蘭姨太太搬院子的事兒。”秋秋低聲說。

    她記得劉媽是大太太帶進宅子裏來的，是大太太的人，雖然跟了姨太太，但是大家都知道那是大太太派她去監視姨太太的。

    因此，在劉媽麵前她不敢隱瞞，要不然被大太太知道了，輕則打幾板子，重則趕了出去。

    對，對對，劉媽，我們就是說這事兒，新院子已經準備好了，隻等小蘭姨太太搬過去還還”小冬後麵說漏了點嘴，立即閉嘴不說了。

    她們知道劉媽是伺候姨太太的，所以平時她們當小蘭的麵稱“二姨太”，對著劉媽就稱小蘭為“小蘭姨太太”來加以區分。

    小蘭搬過去之後還什麽？還有什麽事兒？你們要知道，在這座宅子裏，紙是包不住火的。”劉媽故意板著臉警告她們。

    是是我們說了您可別去對人說，行嗎？”秋秋和小冬畢竟是新進宅子才一兩個月，人小，不懂大戶人家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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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們放心，我就聽了就是，我這兒再傳不出去，你們自己不要再和人亂說，知道了嗎？”劉媽正色道。

    她一聽這就是不懂事兒的毛丫頭，在大戶人家幹活，不長點兒心眼，那會自己害了自己。

    是是是，多謝劉媽！”秋秋忙著先道謝。

    小蘭姨太太搬到新院子之後，那邊的小院兒又有新的姨太太要進來了”小冬把實話說了出來。

    什麽？你說的可是真的？”劉媽大吃一驚。

    老爺縱然對姨太太涼薄，在外找女人瞎胡鬧，也一直守著花家隻納一妻一妾的規矩。

    為了收了小蘭做偏房，對外假說姨太太外出治病身故，才把小蘭的名份給正了。

    如今這兒擺著兩房姨太太，居然還明目張膽了起來，又搞一房進來，這老爺當大太太是擺設了嗎？

    大太太知道了嗎？”劉媽問。

    她要不是剛才跟這倆丫頭保證過對外不說，她還真恨不得此時就去大太太那兒說說這事兒，好讓大太太及時阻止老爺那麽做。

    大戶人家雖然三妻四妾不奇怪，但是這妻妾多了容易出事兒呀，看看這些年來，一妻一妾都生出那許多事來，再來幾房，宅子裏肯定要出大事了。

    大太太似乎知道一些”秋秋囁囁地說，低頭抬眼看著劉媽。

    劉媽無話可說了，這大太太變了？

    原先對付昨日亡故的那位二太太、和後來喜歡看戲的二太太周氏時，毫不容情。

    即便是老爺和小蘭相好時也是偷偷摸摸的，大太太直到老爺要給小蘭一房妾的名份時才知道了。

    劉媽，大太太她常躲在屋裏抹眼淚”秋秋把劉媽當大太太的娘家人了，走近前貼在她的耳朵小聲說。

    我知道了，你們該做什麽做什麽去吧。”劉媽心裏煩亂，先是替楚惠不值，後又替大太太委屈。

    不管大太太是個怎樣的人，老爺今年以來的一些作為，分明就是在和大太太暗中較勁兒。

    另個小丫頭快步走了，劉媽則去了書房傳了楚惠的話。

    花士昌聽到是楚惠請自己去，倒是愣了一下，難得楚惠這麽主動請自己，不知是否和不許她出院子有關？

    這人呐，你就得該給點兒顏色的時候，就給點兒顏色，女人也一樣，否則就象那些年李雲娘一樣，仗著娘家的勢力把持著宅子裏的大小事物。

    姨太太從村裏回來還好吧？”花士昌邊起身邊問劉媽。

    劉媽不知道他問的是痛手還好，還是人還好，或是心情還好，但是又不能細問，問了主子不高興，覺得你話多。

    挺好。”她隻能這麽含糊地應一句。

    那好，劉媽，你還有其他事兒要去忙嗎？”花士昌邊出書房門邊問。

    劉媽是何等聰明人兒？她一聽就知道老爺不想自己跟回院兒裏去礙事兒，忙說：“有有，老爺，我先不回院子去了，我還要替姨太太去問問花林那邊兒的情況。”

    好，你去吧。”花士昌獨自朝小胡同走去。

    劉媽看著老爺走了，這才緩了一就勁兒過來，她撒開腳就朝大太太院兒裏去。

    不管怎麽說，自己終究還是算大太太這邊兒的人，如今老爺又要鬧出那些妖娥子了，她作為大太太的“娘家人”，理當前去看看。

    剛走到大太太院門兒外，就聽見裏麵打砸的聲音，劉媽急忙邁進院子，“噗”的一聲，一隻木盆砸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