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轉身回屋的楚惠聽到小蘭又進來了，皺著眉頭看向她。

    “陳小蘭，你還有什麽事兒？”楚惠冷冷地問。

    “我還差點兒忘記了，你一定有勾引男人對不對？”小蘭也冷笑著問。

    “什麽？你你血口噴人呐你！”楚惠氣得指著小蘭罵道。

    “我猜的，你想啊，老爺都不碰你了，你哪裏受得了？還不得在外麵找野男人呐？說說，都找了什麽樣兒的？”陳小蘭一臉的陰笑。

    “你不要再這兒造謠誣蔑，劉媽，去請老爺來主持公道！”楚惠又高聲說。

    “我是不是造謠誣蔑咱們走著瞧，我似乎曾經見你院門口有男人的影子，不是來找你還是來找誰？”小蘭完全是捏造，她為了看楚惠生氣。

    楚惠越是生氣，她心裏就越高興。

    “是嗎？那要多謝你了，看見我門口有男人都替我瞞著，你的心真好。”楚惠冷冷地說。

    “你不要得意，遲早有把柄落我手中。”小蘭陰狠地斜著楚惠說。

    “請吧，二姨太！”楚惠故意拉長聲調喊她二姨太，嘲諷地看著她。

    “哼！楚惠，咱們走著瞧！”小蘭氣得轉身出了院門兒。

    “劉媽，關緊院門兒，還有你們，以後不要隨便放些亂七八糟的人進來。”楚惠高聲叫道，故意讓小蘭聽見。

    如今她已不再是曾經那個懦弱的楚惠了。

    用句她自嘲的話來說，如今已不再是省油的燈。

    幾個人見安靜下來了，都各自回屋。

    楚惠剛關房門，院門外又響起了“砰砰砰”的敲門聲，冬梅一驚：“姨太太，這這又又是誰呀”

    “不管那麽多了，都不消停，隆兒這麽小，這些事兒不要再讓他看到。”楚惠疲憊地說道。

    “姨太太劉媽劉媽”敲門聲後是管家的叫門聲。

    “哎呀，是管家”冬梅看向楚惠，等她發話。

    “快去開門兒，這麽晚了，門敲得這麽急促，定是有什麽事兒。”楚惠示意冬梅。

    冬梅慌忙跑下去開門兒。

    “姨太太呢？”花銅一進門就問。

    “姨太太在屋裏呢，管家這麽晚過來有急事兒？”冬梅驚訝地問。

    “不急，隻是點兒小事兒，隔壁怎麽了？呼天喊地的？”管家有些嫌棄地朝小蘭的院牆努了努嘴。

    “嗨，剛才還來找我們姨太太的麻煩，說些不著邊際的，無中生有，管家別在意，天天如此，我們早已習慣了。”冬梅怕楚惠責怪，因此沒有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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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花銅也不好說什麽，隻能長長歎息一口氣。

    楚惠出來走到廳裏，管家也進來了。

    “管家坐。”楚惠語氣平和。

    管家看著她，覺得這個小女子真的是長大了，跟原先太不同了，有一股深不可測的氣勢，令人琢磨不透。

    他覺得楚惠的心思和神態，越來越象老爺了，猜不透她在想什麽。

    “姨太太，老爺讓我過來問問您，明日老爺去商會赴個宴，要帶女眷前往，宅子裏的大小太太們也就您去最合適。”花銅盡量說得能讓楚惠心裏好受一些。

    “確實現在宅子裏就我去最合適，大太太小腳，老爺不願意帶她出門兒，那邊兒二太太挺著肚子，小姨太太走路不太方便，可不就隻有我合適嘛？”楚惠譏誚地自嘲。

    “姨太太，此次宴會於老爺老說挺重要的”

    “於老爺重要，可是我不方便去呀，為丁長官家中趕作那幅畫我累了，想歇息幾日。”楚惠不想再和花士昌去出席什麽宴會。

    她不想讓更多的人認識自己，不想讓別人一看到她的臉就知道她是花家的姨太太。

    “姨太太”花銅見楚惠這樣，無奈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管家，我知道讓你為難了，可是我的處境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真的不想出去拋頭露麵了，還請老爺諒解吧。”楚惠麵帶疲倦地說。

    “好吧”花銅也實在不忍心勉強楚惠。

    他知道楚惠和老爺之間的隔閡也越來越深了，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改變。

    “管家，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了一趟。”楚惠有些歉疚地說。

    她知道一會兒花銅過去還得找替她找借口。

    “哪裏，不要緊，我知道怎麽跟老爺說，姨太太，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兒歇息吧。”花銅站起身來。

    楚惠把花銅送到院門口，花銅滿心感動，哪有主子送個下人的，楚惠知書達理，心好易於人相處，他也常常在老爺麵前旁敲側擊說楚惠的好話。

    關院門，楚惠真心感覺到身心俱疲，靠在門很久，感覺到了冬天的寒意，才裹緊棉襖走回屋裏。

    隔壁院子裏的罵聲也因為楚惠院子的燈光熄滅而停止了，楚惠默默地流下淚水，這樣的日子她真是一天也不想過了。

    隔壁小蘭院中。

    小香把小蘭用過的洗腳水倒完，回到屋裏，小蘭壓低聲音問：“我叫你去外麵找伍郎中你找過了？”

    “找過了，伍郎中說讓我三日後去拿，他得臨時製方子。”小香邊說邊後背發涼。

    “瞧你哆嗦的，又不是害人害命，你怕什麽？”小蘭看出她的膽怯，忙給她壯膽。

    “二姨太，咱真的就隻做這一回？”小香猶豫地問。

    “哎呀，我幾時騙過你？就這一回，事成了，你娘治病的錢包在我身，大洋都給你準備好了。”小蘭yòu huò著她。

    “那藥拿到還還需要找人嗎？”小香嘴唇都在哆嗦。

    “要啊，藥和人缺了哪個都不行，人你不是物色好了？”小蘭緊緊追問。

    “是，是我的遠房表哥，我跟他說了，到時候二姨太會賞給他許多大洋娶媳婦兒用，他答應了。”小香艱難地說著，可心裏卻顫抖得厲害。

    她總覺得這事兒不牢靠，遲早得出事兒，但是會出什麽事兒她也不知道，眼下給娘治病救命要緊。

    “那他幾時能來？”小蘭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