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郎中快快來了嗎？”小蘭閉著眼，嘴巴輕輕地一張一合的。

    “姨太太，郎中快來了，就在路來了。”小丫鬟連忙抓住小蘭的手貼在自己懷裏給她取暖。

    “你們別吵，我睡會兒睡會兒”小蘭合了眼睛。

    “姨太太！姨太太！”小丫鬟又是一陣呼喊。

    “小蘭，小蘭”楚惠也慌忙喊道。

    “有人在嗎？，來個人，郎中來了！”外麵有人在大聲喊。

    “哎呀！郎中來了？快快，冬梅，快去迎進來。”楚惠忙推了推冬梅。

    冬梅起身就跑了出去，小丫鬟也跟著跑出去。

    冬梅幫郎中提著藥箱進來，後麵跟者一位五十多歲的郎中，楚惠趕緊起身，抱著孩子讓到一邊兒。

    “郎中，這麽冷讓你趕來，辛苦你了，你快幫忙瞧瞧她。”楚惠指著地的小蘭說。

    “太太，哎，好嘞，我先瞧瞧。”郎中人很好，憨厚地笑著，蹲下去，示意冬梅把藥xiāng zǐ放在他身邊。

    他從藥箱裏拿了一塊象小小的枕頭似的東西，擱在小蘭邊，把她的手腕放去，眯著眼為她把脈。

    把好脈又翻了翻小蘭的眼皮、耳朵等等。

    “郎中，她怎樣了？還還行嗎？”楚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太太，回天乏術。”郎中就隻回答了這幾個字，就準備收拾藥箱。

    “郎中，您救救我們姨我家姐姐吧！求求您了！”小丫鬟一聽說回天乏術，立即“撲通”一聲跪在了郎中麵前。

    她緊緊地抱住藥xiāng zǐ不肯撒手，死活不肯讓郎中走。

    “姑娘，看太晚了！我真的也是無能為力了。”郎中無奈地歎息道。

    “不不，求求您了，她不能死，她真的不能死，她還有孩子呢？您瞧瞧，就是這個孩子，他剛出生呢，若是沒有了娘，您說孩子多可憐呀？”小丫鬟聲淚俱下。

    “是呀郎中，請再想想辦法吧，總會有辦法的對不？”楚惠也急切地看著郎中。

    劉媽和冬梅都幫著求情，郎中這才又說：“那這樣把，象她這種情形基本已經是無需救了，該準備後事兒了，那看在娃兒的份，我就死馬當作活馬醫，好吧？”

    郎中的話意思是說，若是醫好了，那當然是最好的。

    若是醫不好，也怪不得他，不是他的醫術不行，而是實在回天乏術，人不能跟天鬥。

    楚惠明白了他的意思，忙說：“好好，郎中，你就按照她的病，該怎麽治就怎麽治，若是萬一我們自然也是不會怨你的。”

    “那好吧，幾位讓開吧，有沒有燒的熱水？”郎中問道。

    “有有有，灶還在熬粥，旁邊的鍋裏水也燒熱了，需要多少？”

    “拿個盆端一盆水過來，要熱，燒開過的。”郎中吩咐道。

    “好好好，我去我去。”小丫鬟立即跳起來衝了出去。

    “郎中，還需要什麽？您盡管吩咐。”冬梅和劉媽也問。

    “暫時不用，你們在旁候著，需要的時候我會說。”郎中表情平淡，從藥xiāng zǐ裏取出一包什麽東西。

    “是銀針。”楚惠認出來了。

    當年自己在父親的床前伺候了一陣，他認得這東西。

    “這位太太就是失血過多，加月子裏沒有好好調養，虛加虛，這可是雪加霜啊，落下月子病了。”

    “如果我這些針紮下去，能好，那就沒有性命之憂。如果不能好，那就會”

    郎中沒有說下去，楚惠和劉媽、冬梅、小丫鬟地人全都明白了，如果那針紮下去不能好，那就會當場死亡。

    小蘭從小是被人販子拐賣的，在人市被花家大太太買去做了小丫鬟，因此她沒有娘家人，這麽大的事兒也沒有辦法通知誰。

    眼下和她最親近的也就是小丫鬟和她的兒子了，可這倆都是不能為她做主的人。

    因此，現在大家也就指望楚惠拿主意。

    楚惠想了想，不紮針，也是要死，紮針還有一線希望。

    於是，她把心一橫，說：“郎中，那就請你開始吧。”說完，她自己抱著孩子別過頭去，不敢去看。

    冬梅、劉媽和小丫鬟則被郎中安排著打下手。

    郎中在水盆裏擰了把熱毛巾，把小蘭額頭的虛汗擦去，還幫她把手也擦了幹淨，然後讓小丫鬟為小蘭脫了鞋襪，把她腳也用熱水擦幹淨。

    隨後，郎中就在她的頭頂、腳部等一些穴位分別紮下去銀針。

    幾個人，除了楚惠不敢看之外，其餘幾人全都一眼不眨地盯著小蘭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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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針一紮進頭頂，隻見小蘭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幾個人欣喜起來，都紛紛說沒事了。

    “還早著呢。”郎中潑了她們冷水。

    於是，幾個人又站在一旁仔細看，再也不敢吭聲了。

    就這樣，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郎中把針全都收起，拿汗巾擦了擦他自己額頭的汗珠。

    “郎中，這就好了？”

    “郎中，我們家的姨姐姐怎樣了？”

    “是呀，郎中，小蘭她”

    冬梅、小丫鬟、劉媽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問著。

    還沒有郎中回答，楚惠抱著孩子趕了過來，問：“郎中，她還有救嗎？”

    郎中這才說道：“太太，性命之憂倒是沒有了，不過”

    “不過什麽？”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問，隻要人活著就行，不過什麽的可以之後再想辦法。

    “不過，她經過這次大病之後，今後身子骨會弱很多，接下去還要注意調理啊，要不留下後遺症就麻煩了。”

    “我這兒呢，給她開幾副藥，你們到城裏藥店去抓藥，抓回來隔水燉給她喝，一定要陪著她喝下去，不可浪費了。”

    郎中認真交代著，一邊把銀針等物收拾進了藥xiāng zǐ。

    “這下可好了，真是太好了，您可真是神醫啊！”小丫鬟趕緊高帽子奉。

    “好了，我要走了，那就麻煩你們的馬車再送我一送吧。”郎中提著藥xiāng zǐ站起來就朝門外走。

    “哎呀，郎中，請您等一等。”冬梅突然叫住他說。

    “姑娘，你還有事兒？”郎中停下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