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刻家書

字數:4212   加入書籤

A+A-




    裏麵竟然是一包碼得整整齊齊的大洋。

    她數了數,足足三百塊,難怪那麽沉。

    另一包也一樣的沉,難道也是大洋?

    她拆開一看,裏麵是一個首飾匣子,比她原先在花家時用的首飾箱小一些。

    她打開蓋子一看,再次被震撼到了,滿滿一箱的金銀首飾,而且一件件都還眼生。

    這些不是她在花家用過的,她的首飾在被趕出來的那夜,劉媽和冬梅偷偷收拾帶出來了,可見這些都是花士昌後來買的。

    或者說就是這些天買的,特意為她去買?楚惠內心惶恐起來,她不願意再沾花家任何。

    可是,花士昌說得肯定,如果她不收,他還會再送。

    與其搞得這麽複雜,她幹脆就收下了,等丁伯豪回來再讓他做決定。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不是因為花士昌突然送嫁妝而睡不著,而是楚惠想念丁伯豪了。

    日子就這麽在白天繁忙、夜晚思念中一天一天過去。

    每日在鋪子裏,楚惠都在留心打聽長沙那邊兒的消息,她們女人家見識少,並不懂在她們的說笑打鬧之間,長沙那邊正處於激烈的戰鬥之中。

    得知那邊的情況是在一個下午,楚惠正在幫警察局長的太太量身之時,冬梅過來小聲說:“太太,外麵有人找您。”

    “誰呀?”楚惠聽了皺起了眉頭,別不會又是花士昌吧?

    可他自那日送來兩包東西之後,就真的再也沒有來找過她。

    花士昌在這方麵倒也做得象個君子,說不會來打擾便真的沒有再來過。

    那這會兒又會是因什麽事兒來呢?

    “不認識,衣裳破破爛爛的,象個要飯的,我說給他倆煎餅,人家說不餓,要您出去。”冬梅有些嫌棄地說。

    “哎呀,丁太太你還是別出去了,聽我家男人說呀,最近湖南那邊可不太平了,外麵到處兵荒馬亂的,逃難的人不少,許是知道你心善,想討幾個子兒唄。”警察局長的太太也說。

    聽到也許是逃難的,楚惠倒更想出去看看了,她最近沒有了丁伯豪的消息,心裏焦急得很,凡是遇上外地來逃難的人,她都要停下來問問。

    可是每次都讓她失望,那些逃難的人不是從長沙一帶來的。

    “沒事兒,局長太太,我就在門口看一眼。冬梅,你在裏麵好好陪著局長太太,我出去看看就來。”楚惠邊說邊走了出去。

    出得門來,就看見門外站著一個肩背破舊包袱、衣裳已經接近稀爛的年輕小夥兒。

    他正眼巴巴地看著鋪子門口。

    “小兄弟,是你找我嗎?”楚惠站在門口麵帶微笑地問。

    “哎呀!嫂子!我終於找到你了!”那個小夥子突然淚汪汪地喊道。

    “什什麽?你你是誰呀?”楚惠嚇一跳,怎麽會有穿著這麽破爛的人喊自己嫂子?

    “嫂子,我是王排長的兵呀,當初在花老爺家,我們住在後院兒,後來在咱們團座家裏對了,您和團座成親時還是我們幾個抬的花轎呢。”小夥子一臉興奮地嚷起來。

    看正版章l節上py酷“l匠,網

    “哎呀,是你呀,我都沒有認出你來!”楚惠激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她雖然不知道麵前這個小夥子叫什麽,但是說到是來過丁家的,又是丁伯豪的兵,她瞬間有著一股特殊的親切感,就象是看見了自家人一般。

    沒想到自己日夜思念丁伯豪,早上還在為好久沒有他的消息而心焦,這會兒就有個兵士找來了。

    “是呀是呀嫂子,我差點兒差點兒就見不上你了。”那小夥子居然哭了出來。

    “快快,你等我一會兒,咱們一起回家。”楚惠不能把他往鋪子領,裏麵還有幾位官太太在呢。

    這小夥子身上太臭了,怕幾位官太太受不了會嫌棄。

    “哎哎!嫂子你別著急,我在這兒等你。”小夥子高興地說。

    楚惠進鋪子對幾位官太太說她急著要回家一趟,外麵來的人是老家來的親戚,一路逃難來的,她要帶他回去。

    警察局長的太太和其他太太都紛紛表示理解,催促她快回去。

    楚惠交代冬梅好好照顧好幾位太太,便匆匆出門帶著那小夥子回家。

    進了家門,楚惠讓管家給小夥子安排好客房,為他找了一身幹淨衣裳,並讓管家帶他下去洗澡換衣裳,她自己則坐在廳裏等著。

    不多時,小夥兒洗幹淨換了衣裳出來,清清爽爽的一個孩子。

    “嫂子,讓你久等了。”小夥子靦腆地說。

    “快快,坐下,小圓,快把麵條端過來!”楚惠朝旁邊站著的小圓說道。

    小圓把為小夥子煮好的荷包蛋麵端了過來。

    “你先吃了咱們再說。”楚惠貼心地說。

    “嫂子,你真是太好了,團座天天誇你。”小夥子餓壞了,毫不客氣地大口吞咽起來。

    很快,一碗麵就見了底兒。

    “夠吃嗎?不夠還有。”楚惠問。

    “不不,很飽了,家裏麵兒煮的就是好吃,我們在前線”他眼圈兒紅了,不願意說下去。

    楚惠能猜想得到他們在前線有多苦,見他不願說,她也就不問了。

    “你們團座怎樣了?”這會兒她才著急起來。

    剛才著急歸著急,但是為了讓這小夥子安心把肚子先填飽,她沒有表露出來。

    “嫂子,你放心,我來的時候團座他很好,這是團座讓我交給你的信。”小夥兒從新換的衣裳兜裏掏出有一塊巴掌大的、被削得光溜溜的木板。

    楚惠接過來,狐疑地看著那木板,問:“這是信?”

    “對,嫂子,你看背麵兒。”小夥子指著木板的另一麵兒說。

    楚惠翻了過來,隻見上麵有小刀刻著一行字:惠,吾妻,一切安好勿念。伯豪。

    “就這樣?”楚惠翻來翻去都覺得看不夠。

    這個伯豪,怎麽不用紙寫,那樣也能多寫一些呀,總比用這小板塊兒刻字的好,她在心中埋怨著。

    “嫂子,你別怪團座了,陣地上沒有紙筆了,團座就削了這塊板兒給你寫信兒。”小夥子憨厚地笑著。

    “哦,原來是這樣兒。”楚惠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停了一會兒,楚惠又開口問:“你們你們仗打得怎樣了?”

    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