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別緊張，其實也不是什麽壞事兒。”李氏安慰說。

    “那你直接說吧。”楚惠強壓著內心的不悅。

    她最不喜歡有事不說，老是拐彎抹角的讓人猜不著。

    “聽說嫂子家裏收養了一個孩子？能否讓孩子出來見見？”李氏帶著小心問。

    “收養？我家裏有三個孩子，都是我生的，沒有收養的孩子。”楚惠頓時臉色沉了下來。

    “不是有個養在你的一處小宅子裏的孩子？”李氏不死心，繼續追問。

    她身邊的花士昌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別再問了，她假裝沒有領會。

    “若是你們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不留你們了。”楚惠生氣地站了起來。

    “哦不不，那個楚惠呀，你也別生氣，我們沒有惡意，就是那個孩子我見過長得和老二很象，還”花士昌沒有說下去。

    他本來是想說“還和我也很象”，但是怕這樣的話一出口，楚惠更是下逐客令，因此停頓了下來。

    “花家老爺是想說什麽呢？說我家老大是你家的孩子？”楚惠的語氣生硬了起來。

    “哦不不不，沒有這麽說”花士昌麵色尷尬，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嫂子，你也別生氣，誰都知道你離開花家的時候是沒有身孕的，那個孩子是小蘭的吧？”李氏試探著。

    “奇怪了，我家孩子怎麽會是小蘭的？你們不是說小蘭的孩子是野種嗎？小蘭不是月子裏就被你們狠心趕出門了嗎？”楚惠氣不打一處來。

    怎樣的狠心人才會把一個剛生產完不久的女人趕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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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大概隻有花家才做得出來吧？她楚惠所經曆的事兒也隻有花家的人才能做得出來，小蘭月子裏被趕就不奇怪了。

    “”花士昌和李氏麵麵相覷，尷尬地笑著。

    “好了好了，咱們不提那些事兒了，孩子是你的，我們不是來跟你搶孩子，隻是閑言碎語聽得多了，順嘴那麽一問而已。”李氏為人圓滑，立即又笑容滿麵起來。

    楚惠見她如此善變，也不足為奇，李氏這樣的女人要沒這些本事，憑她一個在新婚之夜就被陌生人奪了貞操的女人，何以在花家立足？

    她帶著同情的目光看著李氏，李氏至今不知道大兒子的父親是誰。

    一個女人，不知道奪了自己初夜的男人是誰，這是何等的悲哀？

    既然她自己都給自己圓場了，楚惠也不想在今天這樣的大喜之日裏給自己添堵添晦氣。

    於是，她也淡淡地說：“既然姑奶奶和姑爺來了，那就一起吃了飯再走，你們在這兒喝茶，我先去安排安排。”

    楚惠說完，也沒有看他們夫婦倆，徑直起身朝客廳外走去。

    見楚惠走了，想想楚惠說的幾句話，花士昌如坐針氈，想起身回家。

    “別走，這也是我的娘家，我就不信她楚惠還能趕咱們走不成？”李氏自小便心高氣傲，哪裏受得了這窩囊氣兒？

    她偏要留下來吃飯，她心裏很明白，如果今天走了，老丁家這個宅子的大門兒她恐怕是再也踏不進來了。

    若是今天留在這兒吃飯，那便坐實了她這姑奶奶的身份，今後要進出丁家也隨意得多。

    花士昌自然也是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他豈是個看人臉色吃飯的人？

    “雲娘，我還有事兒先走，你在這裏吃了飯再走吧，我先走一步。”花士昌說完，生怕李氏會拉住他似的，急急忙忙走出客廳。

    “哎你唉！”李氏氣得差點兒把三寸金蓮朝茶幾上踢。

    但是看看這茶幾好歹也是紅木的，知道這一腳踢過去茶幾沒事兒，她的三寸金蓮恐怕就沒這麽好受了。

    於是忍住要踢茶幾的衝動，恨恨地坐在沙發的中間。

    丁家慶賀丁伯豪高升的第三天。

    “太太，太太！”小圓匆匆跑進楚惠臥室。

    “什麽事兒？”正在整理衣櫃的楚惠問道。

    “花家差人來說，姑爺病重。”小圓低著頭小聲說道。

    “誰？誰病重？”楚惠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花家老爺，聽說病得很重。”小圓重複一遍說。

    “花士昌病重？前天不是還到咱們家來的嗎？”楚惠嘴上雖然這麽問，但是心裏開始嘀咕起來。

    前天花士昌和李氏過來，她隻看了花士昌一眼，就覺得他消瘦了很多，而且臉色蠟黃得可怕。

    當時她不以為意，沒想到竟然是病重了。

    聽著也傷心了起來，先不管原先有過什麽紛爭，那些都過去了，就算是個普通的熟悉人病重，她也會跟著難過半天。

    “得的什麽病？”她壓抑住內心的傷感問。

    “具體什麽病不知，隻聽說去過幾撥洋大夫到花家去給花老爺看病，都搖著頭出來，前麵的張郎中也說他時日不多了。”小圓看著楚惠的臉色說。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楚惠的心頓時沉了下來。

    小圓出去之後，楚惠坐下來細細想著。

    若是花士昌真的得的是重病，那麽他前日來的確是想見見瑞卿而已了？

    可是楚惠不能拿瑞卿冒險，她不知道李氏安的什麽心，萬一花士昌真的病重，瑞卿進了花家，將來花家由她李氏說了算，瑞卿必將麵臨著被淩虐。

    “太太，太太！”過了許久，小圓又跑了進來。

    “又怎麽了小圓？”楚惠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問得有氣無力。

    “太太，門外來了一個女人，穿著打扮破破爛爛的，嚷嚷著要見您，怎麽趕也趕不走了。”小圓撇著嘴說。

    “是不是逃荒的啊？”楚惠問。

    她沒有什麽親戚朋友會來投奔她的，畢竟就算有親友，他們也不會投奔她呀。

    “不是不是，她說是太太的故人，請太太出去一看便知。”小圓連連搖頭。

    “故人？沒有誰呀。長得什麽模樣？”楚惠問。

    “不知道，看不清楚他的臉，隻看到她的臉髒髒的，黑糊糊的一片。”小圓猛搖頭。

    “是故意不給人看清楚她的臉？”楚惠愣住了。

    “不，應該是許久沒有洗臉造成的。”

    “走，出去看看去。”楚惠也不管那麽多了，一切謎底出去了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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