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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宴結束得並不晚，因今夜是除夕，不少官員也要回家陪同家人守歲，因而並沒有在宮中待太晚。

    加上皇帝一家五口人也想私下一起守歲，自然也不會久留群臣在宮中，很快便讓眾臣散去了。

    “你知道沐桓的心上人嗎？”

    回到王府，憋了一晚上的言珩，還是問出了口。

    沐珵珵一愣，隨後坦然道：“不知道啊，怎麽，世子要給阿桓介紹姑娘？”

    沐珵珵難得大膽地打趣道。

    言珩的麵上露出了一絲不自在，道：“隻是好奇而已，我看那沐桓的樣子，顯然是有個心上人的，你不是跟他很熟麽？你也不知道？”

    沐珵珵笑著搖了搖頭，道：“阿桓沒告訴過我，許是他害羞吧，等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

    言珩看著沐珵珵坦然的笑顏，覺得自己這幾天真是有病，還病得不輕。

    明明珵珵什麽都沒做，可他就因為那個沐桓就這樣患得患失是怎麽回事？

    說好了自己不喜歡沐珵珵，一點都不是心甘情願娶她的呢。

    大年初二迎婿日，是出嫁的女兒帶著夫婿回娘家的日子。

    一早，言珩便命人準備了不少的禮物，陪著沐珵珵去了首輔府。

    沐首輔夫婦二人就沐珵珵一個女兒，加上養子今年也在家過年，首輔府一早就開始準備起來了，上上下下的傭人都忙個不停。

    言珩帶著沐珵珵踏進首輔府的大門時，正好看到沐桓在院子裏練劍。

    雖然是冬天，但他穿得很單薄，身體精壯健碩，臉上還滲出些許因練劍而出來的細汗。

    “阿桓。”

    沐珵珵揚聲喚了一聲，一旁的言珩下意識地側目朝她看了一眼，沐珵珵臉上那毫不掩飾的喜色看得言珩心頭頗不是滋味，好看的眉頭也跟著不動聲色地擰了擰。

    沐桓聽到聲音抬眼望去，見沐珵珵跟言珩並肩站在不遠處，沐珵珵正對著他揮手。

    沐桓忍不住笑了起來，好看的薄唇向上揚起，收了劍朝他們走去。

    “珵珵。”

    他笑著喚了一聲沐珵珵，繼而將視線轉向一旁神情淡漠的言珩，拱手道：“世子。”

    言珩看向他，眉毛微微挑了一挑，壓下眼底的不悅，聲音清冷道：“早聽聞沐元帥武藝超群，言珩今日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跟元帥切磋一下？”

    想起那日自家媳婦在他麵前一個勁地誇沐桓武功好，人聰明他就來氣，敢情她家男人武功不好人不聰明？

    沐桓一愣，似乎是察覺出了言珩周身散發出來的敵意，看向他的目光微微一愣，有些莫名。

    沉吟片刻，他笑著點點頭，“世子謬讚，還請世子指點。”

    言珩也不客氣，點了下頭，走上前去，沐桓命人給言珩拿了劍，“世子請。”

    “沐元帥請。”

    緊接著，首輔府的院子裏，便出現了令人移不開眼的畫麵。

    武功不相上下的二人出手快，劍鋒淩厲，誰也沒有相讓誰，劍鋒碰撞發出的聲響，刺激著每一個人的耳膜神經。

    沐珵珵站在原地，雙眼緊張地盯著兩人，一個是她丈夫，一個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她內心自然希望兩人最好打個平手。

    許久，也不見分出個勝負來，最後看到兩人的劍相互架在彼此的脖子上時，才停了下來。

    “世子承讓。”

    “沐元帥承讓。”

    言珩拱了拱手，心裏頗有些不爽，竟然才打了個平手，沒想到這個沐桓還真是有些能耐，難怪她媳婦兒一見到他就笑嘻嘻的。

    此時，接到消息的沐首輔夫婦二人也趕來了，看到兩人手上那著劍，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彼此的眼裏都露出了一絲緊張。

    “世子，珵珵，你們來了。”

    言珩收起眼底隱隱溢出的不悅，看向沐首輔夫婦，拱手行禮，“父親，母親。”

    沐首輔笑著點了點頭，繼而看向一旁的沐桓，道：“桓兒，你姐姐姐夫來了，你還練什麽劍，趕緊去換身衣服過來。”

    沐桓神色不明地看了沐首輔一眼，點了點頭，“是，父親。”

    收起劍，沐桓轉身，臉上帶了幾分苦笑。

    姐姐，姐夫？

    珵珵才比他大了兩個月而已，什麽時候成他姐姐了？

    父親這是在提醒他什麽嗎？

    沐桓苦澀地笑了笑，進了自己院子。

    沐桓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了自己的院子，便看到言珩陪著沐首輔在亭子裏下棋，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上去。

    身為言珩的“小舅子”，他是該過去好好招待他的。

    “父親，世子。”

    “桓兒來了。”

    沐首輔笑著捋了捋自己的胡須，心情頗好。

    沐桓在沐首輔身邊站定，目光不動聲色地看向棋盤，沒發一言。

    倒是言珩，像是存心給沐桓找不痛快似的，抬眼看了沐桓一眼，笑道：“這下圍棋就跟戰場行軍布陣一樣，沐元帥一向善於用兵，想來棋藝極為精湛，有沒有興趣跟我對弈幾局？”

    對麵的沐首輔聞言，立即笑道：“行啊，阿桓難得回京一趟，多跟世子交流交流，你們年紀相當，比跟我這個老頭子更有話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去前頭看看。”

    正好這盤棋下得差不多了，沐首輔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父親慢走。”

    送走了沐首輔之後，沐桓在言珩對麵坐了下來，幫著將棋盤上的棋子收起，他看了言珩不善的麵容一眼，笑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世子好像對我有些敵意？”

    言珩聞言，手上的動作，頓了一頓，眼皮微微一抬，朝沐桓淡笑的臉上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沐元帥多慮了，本世子無緣無故對你能有什麽敵意？”

    “是嗎？”

    沐桓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那大概是我想多了。”

    棋盤上的棋子已經收拾幹淨，沐桓對言珩做了個“請”的手勢，道：“世子先請。”

    言珩也不客氣，首先在棋盤上落了子，想起當日自己在街上看到沐桓跟沐珵珵二人在茶樓裏有說有笑無比愜意下棋的場景，心頭的酸泡泡就開始不要錢一般地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