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9章 1518.言珩番外(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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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珩蹲在牆頭,聽著主仆二人的對話,愣是不敢跳下去了,他甚至有些沒臉去見沐珵珵的感覺。

    隻聽沐珵珵低低地歎了口氣,道:“他救了我一命,我還了他一命,這一下不就兩清了麽?爹爹問我放下了沒有,當初沒放下,這一次……是真放下了。”

    兩清了……

    言珩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瞬間仿佛被利刃狠狠紮了一下,痛得不能自已。

    她大老遠去找他,隻是想還他一條命,好跟他徹底兩清?

    這一刻,言珩從來沒有這麽希望她當初沒去找他,這樣,哪怕他死了,她跟他之間,都清不了。

    言珩的心,也從沒像這一刻這樣徹徹底底得慌了,他知道,沐珵珵是鐵了心要離開他的。

    不,不可能,到這時候了,他怎麽可能還會讓她離開自己。

    聽沐珵珵這樣說,秋兒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吃驚,隨後又是陣陣的心疼。

    小姐說是放下珩世子了,可她這凝滯的眉目間時不時閃過的那縷難過又說明什麽呢。

    要真是這麽容易放下,小姐就不會受這麽多苦了。

    這樣想著,秋兒對言珩的不滿又添了幾分。

    “小姐,既然您放下了,那以後都不要再想他了,讓他一個人孤獨終老去吧。”

    秋兒冷哼了一聲,語氣間帶著顯而易見的不滿。

    “秋兒。”

    沐珵珵聲音一沉,添了幾分涼意,“這話以後不要出去亂說,若是被有心人傳到世子那邊去,我也救不了你。”

    秋兒麵色一白,垂下眸訕訕地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也是太生氣了,小姐放心,奴婢以後再也不亂說了。”

    “嗯。”

    沐珵珵掖了掖自己身上披風的領子,緩緩起身,“反正以後我們跟靖王府之間也沒什麽瓜葛了,以後有關世子的事,你半個字都不要說了,記住了嗎?”

    “奴婢記下了。”

    秋兒不甘不願地應了下來。

    “進去吧。”

    “奴婢扶您。”

    秋兒趕忙上前將沐珵珵攙扶住,正要往裏走,言珩心下一緊,人已經從高牆上跳了下來。

    “珵珵。”

    沐珵珵的腳步,驀地一滯,身子也跟著僵住了,沉默片刻之後,言珩沙啞的嗓音再度傳來,“珵珵……”

    沐珵珵藏在披風下的手,在此刻緊緊握成了拳頭,片刻之後,她才轉過身來,表情已經恢複了慣常的溫和,“世子您怎麽來了?”

    她的表情看似溫和,可那眼神,卻疏離得刺痛著言珩的心髒,痛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幾番張嘴想要說什麽,可到了嘴邊卻怎麽都無法開口。

    沐珵珵也不急著催他,隻用一雙疑惑的眼神,靜靜地看著他。

    她總是這樣,即使被他傷得遍體鱗傷,她依然可以這般寬容,不怨不怒,可這樣的態度,更像一把刀,刺得他無所遁形。

    他寧可她指著他的鼻尖,狠狠罵他一頓,甚至是打他一頓,他心裏或許不會像現在這麽難受。

    她不怪他,不怨他,隻因她這輩子都不願意再跟他有所牽扯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言珩動了,他緩步走向沐珵珵,每一步,都如墜千斤。

    “我聽說……你被沐首輔用了家法?”

    他心疼地望著她蒼白的臉,啞著聲音開口問道。

    沐珵珵澄澈的眉眼間,閃過一絲愕然,隨後,滿不在意地笑道:“沒事兒,小事情,爹爹舍不得下重手,就一點皮外傷,我還忍得住。”

    “可我忍不了。”

    言珩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說完之後,他看到沐珵珵愣怔了片刻之後,臉上露出了幾分驚詫。

    他上前,抓住沐珵珵的手,眼底的心疼,溢出得更加洶湧了一些,“你是因為我才會挨沐首輔的打,你……”

    “世子。”

    沐珵珵冷下聲音打斷了言珩的話,她依然微笑地看著他,眼底卻沒有半點笑意,她將手從言珩的手中緩緩抽離,笑道:“不是因為你,是因為我自己。”

    她垂下眉眼,似是斟酌了一番之後,才開口道:“我始終欠世子一條命,隻有我還了世子,我才能安安心心地跟世子撇清一切關係,以後,你我之間,便不再有任何瓜葛,所以……”

    沐珵珵發覺這話對著秋兒說的時候,感覺並不強烈,可此刻,她麵對著言珩,再度說這番話的時候,心頭竟抽疼得這般厲害。

    “所以,世子不要覺得內疚,我被爹爹打跟世子沒關係。”

    “不。”

    言珩看著她決絕的眉眼,心頭更加慌了,他伸手再度想去抓沐珵珵的手,卻被她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珵珵,你不可能跟我撇清關係,永遠不可能,我不會讓你就這樣跟我撇清關係。”

    言珩的臉上,添了幾分不容置否的堅決,似狠厲,似驚慌,就連一旁的秋兒,都被言珩這模樣給嚇到了。

    即使從前他對著小姐擺臉色的時候,也從未像此刻這般嚇人過。

    “你是我言珩的妻子,這一輩子都是。”

    言珩的臉上,鋪上了一層寒霜,眉目欲裂,可沐珵珵卻始終是一副淡淡的態度,溫柔淺笑地看著言珩,道:“世子何必呢,你我本就不是心甘情願在一起的,如今和離,一別兩寬,多好啊,何必又苦苦糾纏呢。”

    “一別兩寬?”

    言珩笑了,眼眶卻紅了一圈,他看著沐珵珵,目眥欲裂,“如果能做到一別兩寬,我就不會到這裏來了。”

    沐珵珵平靜的眉眼,不斷地刺痛著他的心髒,一刀一刀的,又準又狠。

    “沐珵珵,我一直以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愛上你,所以我一直有恃無恐地想怎麽對你就怎麽對你,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什麽叫有恃無恐的報應。”

    沐珵珵嘴角的笑容,在聽到言珩這話的時候,微微凝滯了幾分。

    言珩的表情,從剛才的寒厲變成了苦澀,看向沐珵珵,道:“我跟那話本裏的世子一樣,在失去了早已經放在心上的妻子之後,才知道自己有多愛她,又有多後悔當初竟然那樣輕易地放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