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劇排演很是辛苦，舞台布置雖然與之前相差無幾，可是這些演員卻沒有演過《雷雨》，好在幾乎所有人都有舞台經驗，所以對於站位都算是清楚，隻有蘇芒差了點。

    第一遍的時候，她台詞雖然背得流利，可是情緒調動並不是很好，不過這已經讓組裏其他人刮目相看了。

    “小姑娘台詞記得不錯嘛。”誇獎蘇芒的是周樸園的飾演者範晟，為了飾演好周樸園，範晟一直陰沉著臉，誇蘇芒的時候難得的笑了起來。

    “謝謝範老師，我會努力的。”因為話劇是長時間的表演，而且是眾目睽睽之下的演出，容不得出錯，這要求話劇演員具有很好的台詞功底，當然也要有相當好的體力和耐力。

    演技，也是必不可少的。用一個蘇芒比較熟悉的話來說，話劇就好比電影中的長鏡頭拍攝。

    一個鏡頭拍下整部影片，這中間不容許出現絲毫錯誤，演員忘詞錯詞？重拍！

    燈光不到位？重拍！

    當然，與長鏡頭電影相比，話劇中往往角色比較少，所以還算是相對輕鬆了些。

    蘇芒第一次排演的時候並非是十分順利，好在第一次排演，導演也隻是為了找大家的不足之處，找到之後便是努力揚長避短了。

    “蘇芒。”唐朝喊住了蘇芒，“還不錯，不過話劇要求舞台張力，繁漪這個人物比較複雜，再好好琢磨琢磨。”

    “我知道了，謝謝導演。”第一遍的時候她一直想著台詞，結果就是忘了角色本身。再加上第一遍排練前並沒有電視劇和電影拍攝中的試演，蘇芒失了分寸，心中難免有幾分失意。

    “你挺好的嘛。”碧華看了眼蘇芒，“學過這個？”

    蘇芒搖了搖頭，“沒，讓碧華老師看笑話了。”

    “後生可畏，讓我們這些年紀大的該怎麽活呀。”碧華歎了口氣，最後卻是道：“多讀幾遍劇本，繁漪這個角色，你能演好的。”

    蘇芒沒想到一開始對自己冷嘲熱諷的碧華竟是鼓勵自己，一時間有點激動，“是。”

    能得到這麽一位前輩的認可，這遠比蘇芒在拍電影的時候得到導演認可還要高興幾分。

    劇組收工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蘇芒沒想到幾乎一整天都耗在了劇院裏，出門的時候覺得口幹舌燥，甚至於腿都有點軟。

    繁漪穿旗袍，穿高跟鞋。雖然這大冬天的，劇院裏開著暖氣不是很冷，可是一直在說台詞，蘇芒口幹舌燥，卻又不敢喝多了水，生怕往廁所跑得多了，落了劇組裏的進度。

    “蘇芒，你還好吧？”趙典有點擔心，他接到秦靜短信才過來的，沒想到一等就是兩個小時，反正拿人工資就得幹活，可是看蘇芒拍電影都沒這麽辛苦，趙典覺得蘇芒現在挺累的。

    “還好，就是想回去睡覺。”她小腿都軟了的，不過既然選擇了，絕對沒有後悔的道理。

    “先去吃點東西吧。”秦靜有點擔心，劇院的午飯挺不錯的，可是下午一排演就是六個小時，別說是蘇芒了，就是陪同的秦靜都覺得又累又餓的。

    “不用，我那裏有吃的，送我回去就行，我現在呀，就想睡覺。”蘇芒靠在椅背上，很是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

    車子停了下來，秦靜看著睡得香甜的人，怔了下，“秦姐，要不喊醒蘇芒吧，這個姿勢睡覺，不舒服的。”哪有躺床上舒服呀。

    秦靜猶豫了一下，輕輕拍了下蘇芒的肩膀，“蘇芒，到了。”

    蘇芒迷迷糊糊的，可還是拒絕了秦靜送她上樓的請求，“放心啦，我又不是不認識路，這裏的電梯指紋識別，進不到別人家的。”蘇芒笑著擺手，“你們也回去吧，辛苦了。”

    蘇芒很是意外竟是在大廳看到了顧自安，她怔了下，笑著過了去，“顧先生，你可算是回來了。”

    顧自安正在等電梯，沒想到蘇芒從外麵進來，怔了下，看著蘇芒臉色有點白，他皺了下眉，“幹什麽去了？”

    “排練，好辛苦的。”蘇芒聲音軟軟的，有點撒嬌，“顧先生，你叫外賣吧，我實在是沒力氣做飯了。”

    她倚在顧自安身上，閉眼都能睡過去的。

    顧自安剛想要說話，卻不想蘇芒倚在他肩頭閉著眼睛不肯睜開，電梯門打開，蘇芒也沒睜眼的意思。

    皺了下眉，顧自安伸手，幾乎是把蘇芒的重量都壓在了自己身上，慢慢挪進了電梯，他剛指紋驗證，結果那原本倚在他身上的人就是滑了下去，若非是顧自安眼疾手快，隻怕是蘇芒要和電梯壁親密接觸了。

    這是累成了什麽樣呀。眉頭不由的蹙了起來，看著趴在他胸前，傳來隱隱鼾聲的人，顧自安歎了口氣。

    ……

    蘇芒是被飯菜香引誘著醒來的，她迷迷糊糊從床上爬了起來，看到餐桌上的飯菜時幾乎兩眼放光了，“呀，都是我的喜歡吃的。”而且都是重口味的，蘇芒親了口顧自安，“謝謝顧先生。”

    “老實吃飯。”顧自安板著臉，蘇芒這是有吃的就是娘的節奏呀，這讓顧自安很是心塞，他連幾樣菜都比不上嗎？看到他，蘇芒就睡了過去。

    絲毫沒有意識到，竟是把自己和菜做比的顧先生吃的漫不經心，蘇芒卻是風卷殘雲一般，結果站起來的時候摸了摸鼓起來的肚子，她有點心塞。

    “怎麽辦，我吃多了。”

    顧自安沒什麽好臉色，“那就幹活消化下。”

    蘇芒鬱悶，“顧先生，這時候你不該說，寶貝沒事的，一會兒就會好嗎？”蘇芒裝傻賣萌的，顧自安瞧著她裝模作樣，這讓蘇芒渾身激靈了下，連忙把用過的碗筷轉移，目的地廚房的洗碗機，“顧先生說得對。”

    她一定是沒睡醒，所以才胡亂調戲顧自安的，現在這狀態，萬一顧自安上了火，她可沒辦法負責滅火呀。

    折騰了好久，蘇芒才從廚房裏出來，客廳裏並沒有顧自安的影子，蘇芒不由鬆了口氣，摸了一套睡衣去浴室洗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她特意瞧了眼書房，聽到裏麵隱隱的聲音，這才回去睡覺。

    蘇芒是被悶醒的，看著把自己裹了起來似的顧自安，她想要伸出頭去吸一口氣，剛一動，腦袋卻又是被顧自安按了下去，“別動。”

    蘇芒鬱悶，再不動，她就會窒息而死呀。

    她的舉動似乎吵醒了顧自安，蘇芒有點心虛，“我口渴，去倒水喝。”看了眼時間，淩晨五點多鍾，蘇芒不由想起那次晨間運動，剛想要離開床，卻是被顧自安拉了回來。

    “過會兒。”

    ……

    一直到元旦，蘇芒的生活都是規律的很，白天在劇院和一幫話劇演員排演話劇，晚上回去的時候，和顧自安共進晚餐，晨間運動再來一發，幾乎每天都是這個樣子。

    這十來天，除了平安夜那天參加頒獎典禮節目的錄製，聖誕節那天下午蘇芒去給小香家的活動站台，日子就像是粘貼複製似的。

    “明天跟我回去一趟。”除了頭些天沒能適應，蘇芒慢慢適應了排演話劇的生活，晚上回到家後也沒那麽累了，不過也是沒再洗手作羹湯了。

    晚上，顧自安習慣性地將蘇芒攬在懷裏，似乎生怕這人悄沒聲息的溜走似的。

    “我跟顧先生你回去，顧老爺子還不得氣得病都犯了呀。”蘇芒笑吟吟的，明天元旦，劇組裏休息一天，話劇的排演效果已經出來了，蘇芒發現，話劇舞台很好的激發了她的表演潛能，舞台張力十足，她的演技真的得到了淬煉，尤其是有那麽多老戲骨的指點的情況下。

    “放心，比起沈東庭，你這都不算事。”顧自安笑了下，蘇芒忽然間想了起來，“對了顧先生，楚淩好像挺喜歡沈總的，你說他們能不能成呀？”

    顧自安看了眼蘇芒，為了飾演好繁漪的病態，蘇芒都快把她自己折騰成病人了，顧自安摸著挺不爽的。

    “想要問林芮的事情就直說，別跟我拐彎抹角的。”顧自安的語氣裏帶著幾分寵溺，和之前說出“別自作聰明”的盛氣淩人完全不同。

    “我聯係不上林芮姐，不知道她最近怎麽樣了。”蘇芒實話實說，她和林芮之間算是單向聯係來著，林芮想要藏起來，沒人能找得到，蘇芒事情多，也沒有精力去管那麽多。

    她固然和林芮之間交情不一般，可是都是成年人了，過多地插手對方的事情，尤其是感情的事情，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她也隻能旁敲側擊顧自安了，畢竟顧自安和沈東庭是表兄弟，兩個人又是競爭關係，若是顧自安算計多了幾分，完全可以從林芮下手，畢竟林芮是沈東庭的軟肋，這是事實。

    “放心，我不至於對一個女人動手，他們之間如何是他們的事，跟我回去，明天你也許就能知道結果了。”顧自安放出誘餌，蘇芒很是鬱悶，“你不能這麽欺負人呀。”

    明明知道，她拒絕不了的，實在是太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