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宅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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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宅鬥。

    球球的那一瓶強化體質的藥水被賈珠一飲而盡。劍三出品,自然不是凡品,隻是片刻的功夫,賈珠就感覺腹內翻江倒海,連著跑了數次淨室,方才消停。

    徐氏從書房中出來,聽弄弦說了大兒子的境況,登時有些著急。無視了賈珠的連連推辭,她硬是將為球球診過病的胡太醫又請到了府上。

    榮國府兩日之內連續請了太醫,又是二房的三姑娘和大爺接連出事,王夫人在自己的房裏撥弄著手中的佛豆,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來。抱著自己的迎兒,王夫人摸了摸女童圓圓的發髻,唇畔的笑怎麽也壓不下去。

    迎春看著笑著的娘親,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她怎麽覺得,娘親笑得……這樣滲人呢?被她抱得死緊,迎春掙了掙,終歸沒有掙脫出去。

    榮國府給的診金甚是豐厚,所以哪怕是大清早的被攪了清夢,胡太醫也還是連聲讓小藥童收拾了自己的藥箱,登上了榮國府的馬車,一路往賈家而去。

    等到胡太醫到了的時候,賈珠肚子已經消停了。被自家娘親橫了一眼,賈珠還是由胡太醫診了脈。

    賈珠生而不足,長到如今的十五歲,乃是胡太醫一手調養的。對於他的脈象,胡太醫再熟悉不過。來的路上,賈珠身旁的小廝已將賈珠的症狀與胡太醫說明。胡太醫知他腹瀉,恐是不潔或寒涼之物入腹所致,連番腹瀉乃傷元氣,便已經在心中斟酌著為賈珠理順腸胃,順帶補氣養身的藥方了。

    可是一搭上賈珠的脈象,胡太醫便驚訝的發現,這位珠大爺非但沒有體虛之態,反而麵色紅潤,筋脈強健,那胎裏帶來的不足之症竟恍若已經消失不見了。心下很是驚奇,胡太醫細細詢問了賈珠之前到底吃喝了何物。

    聽聞賈珠不藥而愈,連番腹瀉隻是為了排去體內沉珂,徐氏和賈珠都不由心中一喜。隻是聽到胡太醫的問話,賈珠隻對他道“並無甚特別,都隻是尋常飯食而已。”

    一邊這樣說著,賈珠一邊又對他身旁的小廝抬了抬手。那小廝便將自家大爺一日之中進了什麽飯食都一一與胡太醫稟明了。胡太醫用筆記下,皺眉思索許久,仍是頗為費解。

    賈珠心中隱約知道,自己如今身體大好和幼妹的那杯糖水恐有聯係,可是他的幼妹銜玉而生已是離奇,若還有這等本事,若被旁人知曉,恐是禍患。

    所以……既然妹妹說了那瓶子糖漿是阿止送的,那麽,他就隻當是阿止送來哄孩子開心的便是。

    到底是自己生的兒子,徐氏在一旁瞧著便知賈珠有所隱瞞。可是她也知道,這其中的貓膩,若是大兒子打定主意不說,那麽就是她這個當娘的去問,也終歸是沒有用的。

    兒子身體康複了總歸是好事,徐氏壓下了心中的疑竇,笑著將胡太醫送出了府去。

    賈珠身體大好,隻是他已經年過十五,骨骼筋脈都已經長成,況且他的資質也的確不適合修習徐家祖上傳下來的功法。王威聽聞了這個消息,便主動聯絡了徐氏,言說自己別無長技,隻那百步穿楊的本事還拿得出手,大爺既已大好,那麽他願傾囊相授。

    賈珠深知自己乃簪纓之後,之前受身體條件製約暫且不提,如今既已康健,那麽武學方麵總應有學上一招半式。畢竟日後局勢不明,他的底牌越多,才越能保護自己的家人。王威乃是祖父身邊的副將,既然他有心教導,賈珠自然是恭敬拜師,用心向學。

    之後賈珠便時常出入城郊的馬場,跑馬拉弓,人倒是壯實了不少,也順帶結交了一些知己好友。隻是“榮國府大公子要棄筆從戎”的消息卻不脛而走,氣得張老吹起了胡子,把賈珠拎到身前好一通教育。

    賈珠連連解釋,又被張老考校了一通功課,見他果然沒有懈怠讀書,張老這才饒過了他。

    在賈珠勤練武藝的時候,已經病愈又得了小橙武交輝的球球也有些按耐不住,左右自家娘親的後院寬敞,又不進外人,球球便開始在娘親的院落裏舞動雙刀,熟悉著明教的技能。

    每每這時,徐氏院子的丫鬟婆子們便會退回房內,眼觀鼻鼻觀心的忙自己的事情。待到自家小姐收了雙刀,她們才會統一的走出房門,手腳麻利的收拾院中散落一地的花草。時至隆冬,徐氏院子中的紅白梅花便成了球球的重點摧殘對象。

    在一遍一遍的演練之中,球球逐漸的開始脫離了“曾經”的桎梏。曾經,使用明教技能對於她來說隻是隨爪一按,而後身體便會按照設定好的程序運作。而如今,雙刀入手,她每一次運轉功法隱身,每一次以手中雙刀破開空氣,都在清晰的告訴她——這裏不是遊戲,而是現實。

    虎口漸漸生了繭子,球球卻忽然有些安心。作為一隻胸無大誌的喵,她沒有想過要在這個世界將明教發揚光大。但是最起碼,她要用手中的寒芒,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雖然娘親一直沒有對她明說,可是球球還是感覺得到,自家娘親對自己,是有另外的期許的。

    看在娘親對本球球這麽好的份兒上,娘親想要做什麽,本喵都會努力幫著娘親噠~握爪為誓!

    有了這樣的想法,球球練習起來便更加努力了。

    一雙兒女都如此用功,徐氏也沒有閑著。眼看大女兒已經十三歲,她雖然有心想要多留女兒幾年,許多事情,卻也要著手教給媛春了。

    媛春並不是被當做單純的大家閨秀養大,有徐氏的言傳身教,她的目光和心智遠比尋常閨閣女子要長遠,唯一少的便是實踐。這一次寶玉生病,為了鍛煉媛春,徐氏刻意將事情的原委對她隱瞞了下來。

    媛春卻從周禦醫那裏入手,借著入宮的機會,又向惜雲姑姑打探了一二。惜雲姑姑知道的並不多,但是媛春還是從她那裏知道了寶玉不是生病,而是中毒。隔了幾日,她去拜訪林姑媽的時候,知道林姑媽一家都在調養身體,媛春的眼眸閃了閃,心中已經將事情的原委勾連了起來。

    她到底年幼,未曾想明白忠順王爺的那一層,可是王夫人的所作所為,卻已經被媛春洞察清楚。

    媛春沒有急著整治王夫人,而是去請示了娘親——她知道母親有心考驗自己,她也毫不懷疑自家娘親對寶玉的疼護之心,可是既然娘親都隱忍不發,那麽一定是有什麽地方是她沒有想到的。

    看到媛春能夠探查出是王夫人所為,而不是被人迷惑而懷疑到賈母身上,徐氏已經很滿意了。思量許久,徐氏還是將忠順王爺之事對媛春細細道來。

    徐氏倒不覺得女兒家不應參與朝堂中事,媛春也是東平郡王府的血脈,有些事情還是早些讓她知曉得好,也讓她有心防備,日後莫要被人害了去。

    聽聞自家後宅之事已經牽扯朝堂,媛春先是一驚。徐氏安撫了她片刻,媛春方才找回些理智。咬了咬唇,媛春俯在徐氏耳側,將自己的打算細細與娘親說了。徐氏聞言眯了眯眼睛,將大女兒攬在了懷裏,讚許道:“娘的元姐兒果然長進了。”

    如果可以,徐氏希望自己的女兒永遠是天真爛漫的性子,日後尋個良人,一輩子被人捧在手心裏。可是終歸不能,那麽,隻有她的女兒心機手腕樣樣不缺,她這個做娘的才能稍微安心。

    得了娘親的讚許,媛春很快便將事情吩咐了下去。作為賈府的大小姐,媛春雖然年紀尚輕,不顯山水,該有的人脈卻也不少。王夫人身邊有一小丫鬟名為繡荷,便乃是媛春的大丫鬟抱琴的老子娘收養的義女。

    抱琴的老子娘是東平郡王府的舊人,他們的義女自然也不是簡單角色,而是特地培養出來的暗樁。媛春啟用了這枚暗樁,讓人將鉛粉摻進了王夫人平常用的麵脂裏。

    鉛粉並不是□□,用在水粉之中還會讓女子皮膚更加白皙,容顏更加淨美。隻是麵脂與水粉不同,王夫人每日上妝之前會塗上一層麵脂,再上水粉,之後到了晚上也定然會細細洗淨,再塗上潤膚的麵脂。如此一來,那鉛粉便會長時間的停留在王夫人臉上。

    不出五日,王夫人的臉上便生了大片的紅斑,尋了大夫診治,大夫知道是鉛粉作祟,便隻說讓她不要上妝,隻塗抹潤膚舒緩的麵脂便可。如此一來,王夫人臉上的紅斑更加嚴重了。一時之間,王夫人的“菩薩”麵目便有些撐不住了,治家愈發嚴苛,動輒便打罵下人,就連對著女兒,也鮮少露出笑模樣了。

    賈赦對她愈發嫌棄,接連納了兩個揚州瘦馬,王氏看不過去要說他兩句,賈赦隻是冷冷道:“你也不看看你那張臉,爺看了就惡心。”氣得王氏險些厥過去。

    王氏接連鬧騰,賈母便看不過去了,特別是在看見迎春每次看到王夫人都露出害怕神情,卻忍著不敢哭出來的時候,賈母頓時心疼了。

    同樣是孫女,賈母固然愛寶玉活潑可愛,愛媛春文靜知禮,卻同樣也疼惜迎春乖巧懂事。見迎春這孩子被她親娘嚇成這副樣子,賈母二話不說,便將迎春接到了自己院子,隻對王氏說讓她安心養“病”便是。

    自己的女兒被賈母接到身邊養,王氏氣得摔碎了手中的杯子。她雖然也嫌棄過女兒不是男兒,卻到底是自己唯一的血脈。這些年來她將迎春拘在身邊,看得死緊,怕得就是賈母那個老不死的要搶她的女兒。可是千算萬算,還是讓她有了由頭。

    咬碎了一口銀牙,王氏心中的恨意更勝了。

    #媛春:深藏功與名,宅鬥小能手稱號get√#

    #關於王夫人,小火慢虐,鈍刀子割肉神馬的,叔最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