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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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身一笑,溫夏也回應似的衝他笑笑,輕輕吐出小舌頭,又調皮又好看。

    可徐司祁卻一時完全沒心思去在意她吐舌頭好不好看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溫夏剛剛一瞬間吐出的小小舌尖吸引住:紅紅的小舌頭輕輕吐出,又瞬間收回,靈巧的躲回小小的嘴巴裏麵,把周圍的唇瓣上都染了水潤潤的一層光。

    他看著她粉唇上不明顯的水漬,不由緊握了拳,直到短指甲刺痛了手心,他才終於強迫自己移了目光,轉眼看向一旁。可腦海中依然全都是剛剛那紅色的小舌頭和粉嫩的唇瓣,揮之不去,一時間口幹舌燥的厲害。

    溫夏卻渾然不覺自己一個不經意的動作給麵前人造成了多大的影響,歪著頭笑嘻嘻的回複他:“你也晚安。”

    軟軟諾諾的嗓音在黑夜裏格外悅耳。

    徐司祁這才又把目光移回到她的臉上,不自在的輕咳兩聲,微點點頭,轉身往主臥走。

    **

    溫夏關了門,第一件事就是拿了剛剛隨手扔在床上的東西去浴室洗漱。

    這種東西又不能換了不洗,在這裏又不能大咧咧的晾著,早點洗早點幹,早點收起來。

    推開浴室的門,借著屋子裏的燈光打了取暖,溫夏先四處看了看,大致了解了各種洗漱的東西都放在哪裏,不至於出現光著身子找不到東西的窘狀,這才開始脫衣服。

    脫衣服時還是有些尷尬的——畢竟是在一個單身男人的家裏,又是大晚上的,雖然心裏知道不會發生什麽,但是一想到徐司祁可能就在一牆之隔的地方,還是忍不住要臉紅害羞。

    ......

    溫夏洗的很快,洗完了便拿出櫃子裏新的大毛巾一點點擦幹了身子,把身上的水珠吸淨。因為沒有睡衣,隻好把剛剛脫下來的外衣什麽的又穿上,這才開始洗自己剛剛換下的貼身物品。

    溫夏用了洗衣液,淡藍色的液體,帶著淡淡的香氣在明亮的浴室裏蔓延。溫夏手裏輕輕揉搓著白色的內衣,柔滑的觸感滿溢手指......抬頭不經意間看見鏡子裏的自己......臉全紅了,連帶著耳朵後麵都泛著紅,一雙眼睛裏韻了水,黑亮更甚從前......

    溫夏不敢再看,低下頭,三兩下洗好了手裏的東西,扭幹淨了水,拿著濕漉漉的東西走到浴室門口,撐起胳膊肘按滅了開關,把腳上濕著的拖鞋脫在門口,直接赤腳出了浴室。走到陽台拉開窗簾,把手裏的東西掛在陽台的架子上。

    抬眼望去,周遭盡是一片燈火輝煌,外加著富人區獨有的寂靜,在一片耀眼裏顯得格外的寂寥,看得人心裏空落落的。

    溫夏一邊靜靜看著一邊甩著手上殘留的水,夜風涼意重,水很快就幹了,寂寥卻依舊,溫夏看著眼前的燈火,輕歎口氣,轉身進了屋,把淺灰色的窗簾拉好合死,徹底避絕了外麵的一切。

    不論是燈火,還是寂寞。

    ————

    主臥。

    屋子裏又安靜又漆黑,隻有絲絲月光勉強穿透厚重的窗簾灑了進來,依稀可以看到一張純黑色的大床上並沒有人影,隻在燈影閃動的落地窗前,安安靜靜坐了一個人。

    他同樣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純粹的幾乎融進夜色裏,赤著腳,就那麽盤腿隨意坐在窗前的地下,微微仰著頭,嘴裏叼著一隻煙,渾濁的煙霧和清淡的月光糾纏在一起,硬生生扯出一股朦朧的美。

    徐司祁把嘴邊上好的香煙用右手食指與中指夾下來,低頭看著之間一閃一閃的紅色光簇,神色平靜,就那麽默然的看著一根香煙燃盡——他其實很少抽煙,偶爾心裏煩躁的厲害了才會點上一根。

    比如今晚。

    煙很快燃盡,幾乎要燒到他的手指,徐司祁麵無表情的掐滅了那點紅頭,抬手準確無誤的扔進了不遠處的煙灰缸裏。

    玻璃的煙灰缸被打的發出“噗”的一聲,很淺。

    徐司祁站起身,伸手推開窗散著屋子裏的煙味,順帶借著月光看了眼手表:淩晨十二點半了,隔壁的人應該早就睡了。

    自己卻在這裏偷著吸煙。

    自嘲一笑,徐司祁解了手表,拿起一 邊的睡衣準備的洗澡,走到門口時卻不由自主的推門出去,一路慢慢走到客房的門口。

    不敲門,也不推門,就這麽在一片黑暗裏,抱著睡衣傻站著。

    心裏卻安寧的好像垂暮之年。

    他平視著門上簡單的裝飾,心裏慢慢回想著下午和林木在書房裏談的話。

    他記得林木當時很不解的提出了一個問題,他說你才見過溫夏幾麵,怎麽就能這麽喜歡她?

    他當時怎麽回答的來著?

    哦,他說,這種事情和見過幾麵根本沒有關係。

    他在見她第一麵時,就和別人不一 樣了。

    或者,在根本還沒有見到時,她跟他說得第一句話,短短的幾個字,軟軟諾諾的,帶著輕微的沙啞,瞬間就入了他的心。然後他就回頭看見了她,當時第一眼的感覺,怎麽說呢......愛不釋手。

    就是一眼就喜歡的不得了。溫夏那雙大眼睛望過來的一瞬間,他到現在還記得當時自己清晰聽到的心跳聲。

    而那天結束之後,他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了不舍得的情感。

    他從前隻覺得一見鍾情是那些言情小說家物化出的美好想象而已,可當這個詞這麽真實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卻隻想感謝命運。

    哪怕都說在愛情裏先愛上的一方會受苦受難,他卻依舊感恩——命運讓他遇見她,甚至讓她一次次走進自己的生命。

    當時林木聽完後的表情很複雜,可明明是他的求而未得,他卻先笑了:“林木,如果,你以後有機會像我這樣喜歡一個人的話,你就會明白了。”

    林木照例翻了個白眼,抬腳就往外麵走,走之前又想起了什麽,回頭看他道:“哦對了,提醒你一聲,今天傍晚的時候有大雨,別忘了讓溫夏早點回去。”

    ......

    不知道站了多久,徐司祁覺得自己兩隻腳連著腿,全都麻了,腳底像針刺一樣難受。

    他回神,看著自己眼前的門,沉默半 響,終於緩緩抬起手,食指與中指輕輕落在門上,靜靜停留著。

    這扇門裏麵的,是他全部的未來。

    夜色深沉,終於有人落指抬腳,轉身進夢鄉。

    ————

    第二天溫夏難得的起的很早。本來就是不熟悉的環境,再加上心裏一直惦記著要早點起來收內衣,天一亮就有召喚似的起了,揉揉眼睛,一夜沒怎麽熟睡竟也不困。

    又照常賴了幾分鍾,溫夏這才從床上爬起來,直接就往陽台去。

    暗色的窗簾一拉,陽光猛地照進來,整顆心都瞬間暖了起來。

    溫夏禁不住笑起來,迎著陽光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語氣輕快道:“早安,溫夏!”

    說完自己又忍不住的樂。

    樂嗬夠了,這才伸手去夠架子上掛著的內衣,一摸,果然幹了。

    溫夏拿出昨天買內衣的那一大疊的塑料袋,把洗好的內衣裝進去,再放到自己隨身背著的小包裏麵,這才徹底放了心。

    看看時間,果然還早,溫夏剛準備再回床上補個覺,就有人來敲門了。

    溫夏掀被子的動作就是一頓:“誰啊?”

    “......”外麵的徐司祁頗有些無語,但還是耐心回答:“是我。”除了我這個房子裏難道還有別的人嗎?

    溫夏一聽見他的聲音就知道今天這回籠覺是睡不成了,遺憾的開始折手裏的被子,揚聲道:“進來吧。”

    門應聲被推開。

    溫夏還在折被子,見他進來抬頭衝他笑笑。倒是徐司祁一愣,看著被自己隨手推開的門,問還在疊被子的小孩:“......你昨晚睡覺沒鎖門?”

    溫夏剛巧疊好了被子,正端端正正的放在床頭,聽他這麽問也是一愣,一雙大眼睛看過去:“為什麽要鎖門?”這個房子裏就隻有他們兩個人,他又不會半夜進來。

    她的語氣太理所當然,倒是問的徐司祁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愣了好久,才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麵前的小孩,語氣輕挑:“原來你這麽相信我啊......”

    溫夏:“......?”

    他卻收了笑,轉身往外走,出門前丟下一句:“快點洗漱,等會兒帶你出門吃早餐。”

    哦。

    乖乖去洗漱。

    溫夏洗漱還是很快的,洗個臉刷個牙就完事,一般也不用化妝,不到十分鍾就出來了。

    出來時徐司祁正坐在沙發上看書,清俊的側臉在陽光下微微泛著光,周遭一片金色的毛茸茸的,看著人心裏暖暖的。清俊的男人,坐在溫暖的陽光下,安靜的翻著手裏的書——溫夏從來就覺得這樣的男人最好看,更何況,徐司祁本來那張臉就好看的不像話。

    見她出來,徐司祁隨手收了書,放在茶幾上,抬頭看她:“都收拾好了?”

    溫夏點點頭。

    他站起來:“那走吧。”

    乖乖跟著走。

    正換鞋呢,溫夏電光火石間突然想起了什麽,站起身猛地伸手抓徐司祁的衣袖,驚恐到:“等等!”

    徐司祁被她弄的一怔:“怎麽了?”

    溫夏盯著他,語氣很是不肯定: “你這張臉......能出去見人嗎?”

    ......怎麽說的跟他毀容了似的?

    徐司祁一時好笑,告訴她:“沒事的,我們開車去一個比較秘密的地方吃,很安全。”

    這樣啊......溫夏怏怏鬆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繼續換鞋。

    也對,大明星肯定也不能頓頓在家裏吃吧,在外麵肯定都有秘密根據地,自己剛剛好傻╥﹏╥...

    她很快換好了鞋,徐司祁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等著,看她換好了,這才右手一壓扶手,開門出去了,等溫夏也出來了,才回身鎖好了門,帶著她往外走。

    電梯直達地下車庫,兩個人出了電梯上了車,直奔吃早餐的地方。

    倒也沒有很遠,大概開了半個小時左右,徐司祁就在一個巷子口找地方停了車,示意溫夏下車:“到了。”

    溫夏下了車,看著眼前青石板鋪就的古香古色的巷子有點發呆。那邊徐司祁繞過車頭,站到溫夏身邊,輕輕一拍她的手臂,聲音裏帶了輕快的笑意:“跟我來。”

    兩個人繞了好幾道彎才抵達徐司祁想要帶溫夏去的那家。

    是個很古樸的小店,牌匾和外麵的裝修看上去都非常陳舊了,想必是有年頭了,一種古樸安寧的氣息迎麵而來,跟她剛剛腦子裏臆想的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華麗麗的酒店完全不一樣。

    徐司祁帶著她進去,裏麵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迎了上來,看見徐司祁就笑道:“司祁來啦?”

    徐司祁也笑著點點頭,回答:“是,張叔。最近店裏生意怎麽樣?”

    老人談笑間盡是北方人的豪爽,聞言笑嗬嗬道:“好著呢!這兩天中午都是客滿!”

    “那就好,你們也記得注意身體啊,別太累了。那我先上去了,等等咱再說?”

    老人樂嗬嗬的揮手:“去吧去吧,給你留著呢!”

    徐司祁頷首,帶著溫夏上了二樓,輕車熟路的找到了走廊最裏麵的一間雅座,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裏麵和外麵倒是同樣的裝修風格。

    非常古香古色的氣息,帶著厚重的古樸意味,窗柩和桌椅皆是紅木製成,地板也是木製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在地上透出一點點的陰影,淡淡的隱在角落裏;牆壁上端正掛著幾副中國的古畫,用的全是淡青色的畫軸,和滿屋子的紅木桌椅相得益彰,極淡然,極出彩。

    徐司祁隨手拉開一把椅子坐下,椅子上雕刻的花紋細致而反複,卻一絲不苟,完全的大家風範。

    溫夏看他這麽熟悉,一雙眼睛閃著八卦的光,也拉了椅子坐下,趴在桌子上賊兮兮的小聲問:“你常來啊?”

    徐司祁看她一眼,好笑,沒立即回答,先把人扶了起來:“別趴桌子上,太涼。”

    溫夏從善如流的直起身來,往後靠在椅背上。

    徐司祁笑笑,跟她解釋道:“我從小就生活在這一帶,小時候就經常在張叔張嬸這裏吃東西,時間長了,就總想著回來看看,所以我一有時間就會來一次。”

    溫夏點點頭,她突然想起來,徐司祁的父母好像都是演員,而且都是那種年輕時風靡一時到現在還餘威不減的大人物。

    隻不過,據說......他父母關係不好,這麽多年,婚姻都是名存實亡。所以,他是因為自己家庭不幸福,才會對兒時一家常吃的店有這麽重的感情吧?

    溫夏心裏默默感慨著:她其實一直知道,他是個多心軟的人。

    徐司祁見她心不在焉的,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還是想要和她多說些話:“這裏的牛奶燕麥粥特別好吃,是這一帶的一絕,你一會兒好好嚐嚐。”

    “嗯?好啊!”溫夏看著眼前的人,突然笑起來,眼睛裏亮晶晶的,像是對他剛剛說的東西充滿了期待。

    其實她是覺得,他特意帶自己來這裏,肯定不光光是為了吃一碗粥,一定還有別的什麽原因,雖然她不知道,也不能問,但她能夠不辜負這一番好意和心思。

    粥和其餘的吃食很快就上來了,送東西上來的是剛剛那位來人的妻子,老 太太一臉慈祥,看看溫夏,又轉過頭去看徐司祁,樂嗬嗬道:“女朋友啊?”

    溫夏:“......”果然老人都有做媒的愛好嗎?

    徐司祁一怔,第一反應就是抬眼看向對麵的溫夏。溫夏一張小臉上全是尷尬,眼神還微微有點怔愣......徐司祁心沉了沉,努力蘊出笑意抬頭看張嬸:“不是,您誤會了。”

    “是嗎?”張嬸卻沒信他的辯解,臉上全是過來人的通透,語氣含糊笑著說:“這可是你第一次帶人來這裏呢。”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徐司祁立刻就有種心思被人挑明的尷尬感,頓了頓,抬頭偷偷看向對麵的溫夏......這熊小孩正對著自己麵前幾個白嫩嫩的小包子眼睛發光呢......估計根本沒聽到剛剛張嬸說了什麽!

    ......

    徐司祁一時間心頭心緒難明,真是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遺憾,苦笑著搖搖頭,先受了張嬸離開時揶揄的目光,再轉過去,拿起溫夏麵前的包子,狠狠咬了一口!

    正默默看著包子想事情的溫夏:“......”

    默默瞅他一眼,然後,也拿起一個包子狠狠咬了好大一口!

    唔......裏麵有湯,好燙啊╥﹏╥...

    ......

    雖然是以這樣一個不怎麽和諧的情景開始的,但好在這一頓飯吃的也算是賓主盡歡。

    吃完早飯溫夏又不出意外的被徐司祁拉回了他的公寓。

    免不了又是一頓壓榨。

    溫夏坐在沙發上,看著不遠處也坐在沙發上狀似認真看劇本的人,成功的鬱悶了。

    她就不明白了,他明明自己有書房啊!為什麽不去書房看資料要在客廳看?因為沙發比較舒服嗎?

    他在客廳看也不要緊,畢竟這是他家,想在哪裏待著還不是隨他的便?可是!你看劇本就看劇本,能不能不折騰人?!

    一會兒溫助理我想喝水,不要熱的不要涼的要溫的;一會兒溫助理麻煩你去冰箱裏拿個桃子給我吃,記得洗好;一會兒溫助理我有點困,麻煩你幫我弄杯咖啡來,記得要咖啡豆現磨的不要加糖......

    於是一整天,溫夏都圍著徐大影帝團團轉,連抽空刷個微博的手機都沒有,注意力完全在自己身旁的徐大影帝身上。

    到最後,溫夏端著現磨的不加糖的咖啡出來時,真的是很努力的控製住自己沒有把手裏冒著熱氣的咖啡倒在他那張好看的臉上!溫夏心裏死命咆哮著:妖怪!我叫你一聲徐哥哥你敢答應嗎?!

    徐司祁微笑著接過咖啡,笑容得體的致謝:“麻煩溫助理了。”

    溫夏:“......”她想揍人。

    好在今天晚上五點徐司祁準時放人。

    順便通知溫夏明天記得繼續來上班。

    **

    徐司祁緩緩把車停下。

    溫夏把安全帶解開,轉頭對身側開車的人笑眯眯的說:“謝謝你送我回來,那我先上去了,你自己回去小心。”

    徐司祁也看她,細挑了眉眼,輕笑著問道:“都到門口了,你不請我上去坐坐?”

    溫夏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笑眯眯的開口:“那好啊,還希望徐影帝賞臉上去喝杯茶。”說完還衝他眨眨眼睛。

    徐司祁被她弄的好氣又好笑,直接開門下車落鎖:“走吧。”

    ......

    溫夏一邊泡著茶,一邊不時掃兩眼外麵沙發上悠然坐著的人,成功鬱悶了:為什麽到哪裏都要給他端茶遞水的啊?!

    好在從小的良好教養讓她還記得對客人要熱情要尊敬要態度友好,此刻心裏再鬱悶也不會讓徐司祁一口茶都喝不到。

    水很快煮沸,墨綠色的茶葉在白瓷壺裏靜靜等待著,葉尾微微蜷曲著,顏色由頭至尾漸漸由深入淺,是上好的茶葉,之前溫夏爺爺來時留下的。溫夏把手裏的沸水緩緩倒入壺中,茶葉一下子被泡的揚起,又緩緩沉澱,直至壺底。

    到底是極好的茶,茶香味一下子就彌漫出來,像溫夏這種從來不喝茶的人也覺得一下子口齒生津。

    茶泡好了,溫夏蓋上蓋子,小心翼翼的端著一壺熱茶去客廳,給徐司祁倒了一杯。

    徐司祁端起來喝了一口,入口的瞬間一愣,默默把杯子放下,看向她,好笑:“你到底會不會泡茶?”誰告訴她的茶就是用熱水泡茶葉就完事了的?

    溫夏臉一紅,知道自己泡的肯定不好喝了,但還是理直氣壯的反駁道:“我又不喝茶,不會泡不是正常的嗎......“

    徐司祁輕睨她一眼:“就你理足。”說著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這麽好的茶葉被泡成這樣叫浪費。今天太晚了,下次有機會我教你。”

    溫夏抬頭:“你會?”

    徐司祁看她一眼,居高臨下的點點頭:“嗯。”

    可是我不怎麽想學......

    溫夏這話當然沒敢說出口,看他站起來,自己也跟著站起來,朝他走兩步:“你要回去了啊?”

    “嗯,有些晚了,你吃完飯早點休息。”

    “好。”

    “記得明天來上班。”

    “......哦。”

    ————

    徐司祁走後,溫夏也懶得再自己做飯,直接就著剛剛燒的熱水泡了盒方便麵,呼哧呼哧吃完,扔了盒子就去洗澡準備睡覺了。昨天在徐司祁家一晚上都沒睡好,早上還起的那麽早,趁著今天沒事趕緊補點覺。

    倒真是一夜好眠,隻是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些冷。

    早上按時又被鬧鍾叫醒,溫夏伸手去夠鬧鍾的時候隻覺得渾身乏力,連手指頭都使不上力,熟悉的感覺讓她立刻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好容易關了鬧鍾,伸手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摸出溫度計,甩了甩,直接夾進胳肢窩裏,感覺著那冰冰涼的溫度在床上蓋嚴了被子挺屍。

    心裏估摸著到時間了,拿出來,努力睜眼睛一看:38度1,真燒了。

    她從小就有這個毛病,一睡不好覺就容易發燒,幾年前那段時間完全是每天失眠加高燒,整個人都瘦了好大一圈。好容易這幾年沒犯,一直睡得好,結果居然昨天一晚上又折騰出來了。

    溫夏無奈,想著自己這樣子肯定不能去上班了,先摸到床頭櫃上放著的手機,長按開機,自己就趁著開機的這段時間拿了藥吃。

    熱水和藥都是現成的,溫夏看著自己手裏哭巴巴的大白片,用力掰成兩半,眼一閉苦著臉就往嘴裏送。藥不可避免的掃過舌頭,立刻整個口腔裏都開始泛著濃重的苦,眼淚都要被苦出來了......溫夏連忙往嘴巴裏麵遞水,喝了大半杯,直到嘴裏麵的苦澀消除了大半才放下,最後還忍不住撈了塊糖扔到嘴裏含著吃。

    回臥室的時候手機已經開機完成了,溫夏拿過手機,先躺回被子裏,這才打電話給林木請假。

    林助理自然答應,順道囑咐她多喝點熱水。

    溫夏道了謝,心安理得的窩回被子裏準備繼續睡。

    剛閉眼還不到一分鍾,電話就又響了。

    溫夏懶得睜眼,直接胡亂接通放在耳邊,對麵熟悉的聲音立時就傳進耳朵:“你生病了?”

    溫夏這才發現自己鼻子也塞了,鼻音濃重的對著電話那邊回答:“嗯。”

    徐司祁一聽這聲音就知道她是真的發燒了,心裏開始著急:“吃藥了嗎?量體溫了嗎?多少度?”

    溫夏蔫蔫的回答:“吃過了,量過了,38度1......”

    徐司祁聽到那個38度時眉頭就是狠狠一皺,隨即臉色沉下來,剛想要說自己過去,突然想起什麽,還是忍不住不高興的問她:“你為什麽不直接給我打電話,幹什麽給林木打電話?”

    一說起這個他就不高興,剛剛林木打電話告訴他時他差點沒把手裏的杯子捏碎!

    溫夏本來發著燒腦袋就懵,聽他這麽問瞬間更懵了,迷迷糊糊的問:“......不是你說讓我有事找林助不要直接找你的嗎?”

    徐司祁:“......”我說過嗎?

    算了,這時候有理也說不清。

    深呼口氣,徐司祁稍稍平複了下,沉聲對那邊昏昏欲睡的小孩說道:“等著,別睡熟。”

    ......

    溫夏聽著手機裏被掛斷的“嘟嘟”聲,眼皮子重的抬不起來,心裏迷迷糊糊的想著:等什麽啊......好困......好困啊......睡覺好了......

    於是心安理得的閉眼睡覺。

    睡得正香,就感覺自己耳邊有什麽一直響一直響......溫夏到底被吵醒了,閉著眼睛抱著被子側耳聽著:嗯......有手機鈴聲......還有門鈴?

    歎口氣跌跌撞撞下床開門。

    一路磨蹭到門口,一邊半眯著眼睛開門,一邊問誰啊?

    門打開,徐司祁那張好看的臉驟然出現在眼前。

    溫夏一怔,倚著門的身子不自覺挺直:“你怎麽來了?”

    徐司祁聞言臉色更不好了,一言不發,直接走近一步伸手探上她的額頭......還是很燙。

    輕輕皺了眉,收了手,眼睛不經意掃過她身上的睡衣:因為是在睡覺,所以她睡衣裏麵什麽都沒穿,甚至可以隱隱看到胸前的那兩點凸起......徐司祁覺得臉上猛地一燙,掩飾性的輕咳一聲,不自在的移開目光:“快去床上躺著,發燒了不要遍地跑。”

    溫夏:“......”要不是你來了我現在正在被子裏睡得噴噴香好嗎?!

    溫夏不滿意的嘟嘟嘴,把門關上,倒是還不忘招呼客人:“你自己先坐會兒,我頭疼,要去睡一會兒......”

    徐司祁點點頭,臉色還是很不好看:“快去。”

    這麽大人了,居然還不會照顧自己,發燒多難受啊......徐司祁一想到這個,臉色就不可避免的不好,可是又不能和她發火,隻好憋著氣走到廚房去給她倒熱水——發燒了喝點熱水會好的快些,也不至於那麽難受。

    可溫夏看著他陰沉的臉色,莫名的就覺得委屈:自己病了也沒有讓他來,他來了就這麽陰沉著臉!什麽人啊!

    本來生病的人身體和精神就格外脆弱,看他這種臉色就格外委屈,剛想抬腳去臥室睡覺不理他,徐司祁就從廚房倒了熱水出來了,看她還穿著那一身單薄的睡衣杵在原地,客廳的窗大開著,風呼呼的刮進來,吹在她身上他看著都覺得冷。臉色不由又沉了下來,聲音也不自覺跟著沉下來:“怎麽還不去?”

    溫夏本來剛要去,心裏又滿是委 屈,被他這麽一吼,心裏那點委屈就膨脹起來,怎麽壓也壓不住,小性子不由自主就使了起來:“你幹什麽這麽凶啊?!我又沒叫你來!你來了就給我臉色看!壞人!我不要幹了!我要辭職!我不要看見你了!”

    本來就是小姑娘委屈時的氣話,卻聽得徐司祁心下一凜,臉色瞬間鐵青,看著她,一字一句問道:“你說什麽?”

    “我說我不幹了!”溫夏這時候倒一點也不像生病了,中氣十足的吼回去!

    徐司祁臉色已經由青轉黑了:“你敢!”

    “我怎麽不敢?!我就不幹了!別人都放假了就我還要上班!我上班病了你還過來給我甩臉色看!周扒皮!我就不幹了!不幹了!我以後都不要看見你了!”溫夏好歹是拿過大獎的人,骨子裏還是有一股傲氣在的,被他這麽一激,什麽脾氣都出來了,再加上發燒了腦子不好用,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句話,句句往徐司祁的心口子上戳。

    徐司祁被她氣的理智一下子就全部揮發了。

    看著眼前人睜著大眼睛的神氣模樣,氣急反笑,嘴角硬生生扯出一絲弧度,把手裏的熱水放下,兩步走過去,伸手把人推到牆上,自己過去把路封死,身體緊緊貼在她的身上。右手一把掐住溫夏的小下巴,迫著揚起來,在溫夏驚恐的眼神裏低頭就咬上了剛剛氣的他發抖的小嘴唇。

    ......

    開始時,先是試探性的磨砂,一點點用舌尖描繪著她嘴唇的形狀,從左邊嘴角到右邊嘴角,反反複複輕舔著......因為懷著怒氣,徐司祁很快就沒了耐性,沒好氣的把她的下唇輕輕含進嘴裏,放在唇齒間啃咬折磨。

    舌強勢撬開她的齒關,鑽進去找到了自己肖想了許久的小舌頭,拚命糾纏著,一點點輕咬啃噬,輕輕帶到自己的嘴裏。舌頭一寸寸劃過她的齒列,流連在她嘴裏的每一處......呼吸盡數被掠奪,兩人的交纏在一起,越發濃重。

    他在親吻的空隙沙啞著嗓音,低聲卻不可置疑的告訴她:“我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