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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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坐車回到文若菲家。進了屋子,文若菲為兩人倒了杯水,就去房間拿換穿的衣服。韓彬環視這間精致溫馨的屋子,目光落在那一片奪目的照片牆上。他走去,看著用文蕾和文若菲兩人的合照拚成的心型圈,心頭止不住泛酸、發痛,從出生到十八歲,原來文若菲就是這樣長大的。韓彬注視著那張文若菲剛出世時的照片,文蕾抱著她,臉上的青澀還沒完全消褪,眼中卻有一種勇敢的幸福。

    這就是他失去的,一個美麗堅韌的女人,一個聰慧伶俐的女兒,和她們十九年的人生。

    他拿出手機一張張地把照片拍下,謝辰宇站在他身旁看牆上照片時,餘光掃過韓彬的臉,瞥見了他雙眼泛紅的顫動。謝辰宇疑惑地想細看時,韓彬轉過臉,走去了一旁矮櫃去看放在上麵的獎杯和獎狀。

    謝辰宇感覺到韓彬臉上閃過一種難言的感情,像痛苦,又像欣喜,糾纏難辨。

    韓彬拿起一張獎狀“亞洲國際青少年芭蕾舞大賽第一名”,四年前,她14歲。文若菲從房間走出來,看見韓彬專注地看著她的獎狀:“這是我最後一個芭蕾舞賽的獎項,跳完這個比賽後,我的腳拇指骨折,就不能再跳芭蕾舞了。”

    韓彬又拿起了另一張獎狀:國際青少年流行舞大賽,爵士舞第一名:“後來你就改跳爵士舞?”

    “嗯,我媽媽說一種舞跳不下去,就換另一種,天無絕人之舞。”

    韓彬會心讚許:“她真是位好媽媽。”

    文若菲驕傲:“那當然,天下第一!”

    文若菲把拿出來的衣服用品放到背包時,韓彬就借機看了一眼她的房間,奪目而來的竟然是他為‘欠債還愛’的海報,他的樣子看起來有點滄桑,落寞。

    韓彬有點意外:“你竟然喜歡這張海報。”

    文若菲看了一眼:“我最喜歡你在這部戲演的爸爸的角色,直接就把你腦補成我爸了。我想你的粉絲裏也就隻有我是因為這樣粉你的,把你當──爸爸男神。”說完她自得其樂地笑著,韓彬卻怎麽樣也擠不起一點笑容。文若菲察覺韓彬臉上的異樣,忙說:“韓老師,這隻是我自個兒亂想,你別介意。你不可能有像我那麽大的女兒啦。”

    韓彬強撐起笑意:“如果我有個像你一樣的女兒,一定是因為上輩子拯救了銀河係。”

    文若菲傲嬌地點頭:“對。所以我那個所謂的爸爸就不配有像我這麽棒的女兒。”

    韓彬的笑意又垮了:“你媽媽沒和你說過你爸爸的事?”

    “沒有。我媽媽說我滿了十八歲後,隻要我問,她就會告訴我他是誰。我曾經很希望快點到十八歲,可當真的到了我十八歲生日那天,我就不想知道了。我現在都成年了還要他來幹嘛?知道了也就是給自己找虐。”

    韓彬的喉結艱澀地上下滾動:“或許你爸爸隻是不知道有你的存在……”

    文若菲搶說:“如果我媽媽懷了孕也不告訴他,那一定是因為他做了罪無可赦的事。”

    韓彬說不出話來。

    “算了,不提他!總之他就是一個字:賤。這樣的賤男我還是別知道,免得心塞。”

    文若菲走去浴室拿洗漱用品,韓彬就呆立在她的房間門口,像一座被冰封的石雕。

    謝辰宇注視著他,看清了韓彬眼裏的痛楚。他眉頭漸漸蹙起……

    ~~很深的誤會,而且誤會了19年。~~

    ~~如果我媽媽懷了孕也不告訴他,那一定是因為他做了罪無可赦的事。~~

    19年,罪無可赦的……誤會??

    ──

    在回醫院的途中,韓杉在一家花店買了一盤蝴蝶蘭。入病房前,文若菲決定向文蕾瞞住婚紗店的事。

    文若菲走到床邊:“媽媽,覺得好些了嗎?”

    文蕾半躺在床上點頭:“好很多了。”

    文若菲眼中的紅絲還沒褪,臉色憔悴,這次她真的嚇得夠嗆。文蕾心疼地點頭:“以後別腦子一熱就衝動,凡事三思而後行。”

    “Yes, madam!”文若菲肅然行禮。

    文蕾搖搖頭,笑了。這女兒,她還能怎麽生氣?

    韓彬走來把蝴蝶蘭放在床旁的矮櫃上:“沒買到你最喜歡的白瓣紫心,隻能用白瓣黃心先頂著。”

    文若菲和謝辰宇心裏各自“叮”了一下。

    文蕾淡淡地說:“韓先生破費了。韓先生是大忙人,就沒必要再來了。”

    文若菲皺眉,逐客令?媽媽很少會對人這樣不客氣。

    韓彬溫和一笑:“沒事,我這段時間基本沒工作,過來看看老朋友是應該的。年紀大了,總會想起以前的事。”

    文蕾冷嘲:“那你和我不是一條道上的,以前的事我基本上都忘了。”

    韓彬凝視她:“忘了更好,可以重新開始!”

    文蕾心頭微顫,別過臉,避開他的目光。

    主治醫生走進病房對文蕾說:“昨天給你做手術時在你的胃裏發現了一個腫瘤,我把它切除拿去化驗,結果剛剛出來。”主治醫生頓了頓。

    文蕾和文若菲的心在這短短的幾秒玩了一次蹦極。

    “是良性,不過……”主治醫生繼續說。

    兩人的神經再度緊繃。

    “腫瘤雖然是良性的,但胃潰瘍就惡化了,你再不注意休息調理,難保不會長出惡性腫瘤。”主治醫生警告。

    文若菲急說:“她以後一定會好好休息,按時吃飯,吃藥的。我負責看好她。”

    主治醫生笑歎:“真是媽媽不急女兒急!你的身體好壞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看,你一病就把女兒嚇壞。”

    主治醫生走後,文若菲說:“媽媽,你以後不許再這麽忙,‘鍾愛’就讓娜娜姐管吧。我現在可以掙錢了,不僅當演唱會舞蹈員可以掙一大錢,現在我的微博粉絲有150萬,算是小有名氣,找我教跳舞和表演的人不少啊。媽媽,我能賺錢了,我養你!”

    韓彬心裏又酸又澀,眉頭不由自主地蹙起,他的嘴唇動了動,終究還是說不出話來。

    看著文若菲認真的模樣,文蕾暖暖地笑起:“傻孩子,‘鍾愛’做了那麽多年,就算現在不做了,我的積蓄還能花上八年十年。我現在還不需要你養,隻需要你好好讀書,認真地把喜歡的事做好。你現在是打好根基的時候,根基紮實了,將來賺錢才容易。我還指望你將來給我買別墅的。”

    文若菲忙不迭點頭:“嗯,在海邊的別墅,前麵是沙灘,後麵是花園。”

    文蕾微笑:“你真的成了舞蹈家,這別墅就有了。我等著。”

    ───

    去到韓彬的別墅,吃完晚飯,謝辰宇就拉著文若菲出去外麵的別墅小區花園散步消食。石子路上還殘留著盛夏的酷熱,吹在身上的風還帶著烈日的餘溫。兩人漫步在橘黃的燈光下,交纏的手很快就滲汗了,文若菲想把手抽走,謝辰宇不讓。

    “我手心都是汗。”文若菲抗議。

    “沒關係,我的手心也是,就讓我們的汗水交融吧。”

    “惡心!”

    “汗水交融你惡心,不然來別的水?”謝辰宇突然伸手摟住她的腰,把她往懷裏送。

    “大熱天的,別摟著我。”文若菲再抗議。

    “你親我一下我就放手。”

    “啵”文若菲親他的臉頰一口。謝辰宇搖頭:“不是臉,是這。”他嘟起嘴。

    兩人相擁的熱力讓文若菲的臉發燙了:“我不要!”

    “那我親你。”

    “等等,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好。”

    文若菲咬咬唇:“你……有沒有親過……別人?”

    謝辰宇堅決地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文若菲懷疑:“可是,你哄人的手法很像老手。”

    謝辰宇認真:“我發誓,絕對沒有。就像把狗扔水裏它就會遊泳,我一遇到你,就自然而然會哄你了。”

    這是什麽鬼比喻?不管了,文若菲承認她心裏在泛甜。

    “我渴了,想喝冰沙。”

    謝辰宇沒再鬧,鬆開摟住她的手,牽著她去到小區外的便利店。

    謝辰宇和文若菲拿著冰沙去付錢時,前麵一個年輕男人拿著兩盒不同牌子的安全.套猶豫不決。年輕男人回頭看見謝辰宇,立馬舉起兩個盒子問:“大哥,哪個牌子比較好?”

    謝辰宇和文若菲同時瞪大眼。年輕男人再追問:“你平時用哪個牌子?我第一次用,沒經驗。”

    謝辰宇尷尬地“咳咳”兩聲:“我沒用過,更沒經驗。”

    “草,你不用?”年輕男人看著兩人,一臉不可思議“不怕出人命?”

    文若菲的臉“唰”地紅了,謝辰宇的臉也紅了:“多喝點冰沙。”

    “喝冰沙可以避?”年輕男人不解追問。謝辰宇的內心是崩潰的,你這麽蠢你女票知道嗎?

    “啪”謝辰宇把冰沙放在收銀台上:“喝冰沙可以降、火。”

    收銀的阿姨忍不住笑了:“不做就不怕出人命啦。”

    年輕男人這才恍然:“看你那麽帥還以為你經驗豐富,原來……嘖嘖,沒事,兩盒我都要了。”

    謝辰宇心裏跑過萬隻草泥馬,尼瑪,這是赤果果的虐狗!

    文若菲嗤嗤地笑了,靠在謝辰宇耳邊調侃:“看來認為你是老手的不止我一個人。”

    是嗎?謝辰宇唇角勾起,那他是不是該做些老手會做的事?

    付了錢,謝辰宇拿著冰沙和文若菲牽手離開,一大杯冰沙,一根吸管,隻能你一口我一口。這樣算不算口水交融?

    冰沙從喉嚨滑落,漸漸平撫了身上的燥熱。心情平靜了,腦子也清醒了。文若菲想起心裏的疑惑:“你覺得韓老師和我媽媽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謝辰宇肯定:“我敢打保票,彬哥的目標就是你媽媽。”

    文若菲震驚:“是真的?”旋即搖頭“不可能,以韓老師的條件,怎麽會選一個帶著個18歲女兒的女人?”

    “或許他倆之前有些誤會,誤會解開了就想再續前緣。”

    文若菲皺眉:“可是我媽媽從來沒提前過韓老師,如果他們之間有誤會,那這誤會一定不小。”

    謝辰宇肯定:“就是因為革命尚未成功,彬哥才會對你嗬護備至。彬哥對你那麽好,不會是因為我。”

    文若菲沉思:她在警局有難,韓彬立即帶上律師來營救;婚紗店被砸,他立馬代替媽媽處理善後;擔心有人找茬,除了把自己的保鏢給了她,還要她住家裏。這些好,非比尋常!除了愛烏及烏,真沒別的可能了。如果真的成事,男神變成後父,哇塞,真可謂是一段奇緣佳話。

    謝辰宇摸摸她的頭:“怎麽樣,想通了嗎?”

    文若菲懵逼地點點頭:“我也要好好消化一下,這個天掉下來的餡餅太大了。”

    “那我呢?我是塊什麽餅?”

    文若菲打量他一眼,搖頭嗤笑:“傻餅。”

    謝辰宇向她挑挑眉:“自從我去了澳門練車後,我感覺我成了澳門的特產。”

    “是什麽?”

    “老公餅。你要試試嗎?”謝辰宇伸手環抱她。

    “怎麽試?”文若菲的心跳加速。

    “用嘴!”他的唇慢慢靠近,輕軟地貼在她的唇上。柔軟一碰,像是接通了兩極,電流瞬間從他倆的身體流過,令全身酸麻,輕顫。這就是被雷擊中的感覺?

    夜色下,謝辰宇看到文若菲緋紅的臉,閃爍的眼。

    “味道好嗎?”謝辰宇曖昧地笑著。

    文若菲睨他一眼:“還行。”

    “還行?"謝辰宇果斷地搖頭“不可能,一定是你沒試清楚,再試試!”

    謝辰宇的手一緊,雙唇又貼在一起。剛才那輕輕一吻激活蟄伏了二十一年的欲望,他想要得更多,更深。

    他的唇瓣壓開了她緊閉的唇,他的舌撬開她緊合的牙,闖入了一個從未開啟的空間。舌尖輕碰,文若菲禁不住嗚了聲,隻是這聲音在謝辰宇聽來像是挑.逗,他難以自持地纏了上去。他舌尖在摸索,在引領,在兩情相悅的世界裏,和她一起共享的歡.愉。

    不知道纏綿了多久,謝辰宇終於放開她時,文若菲感覺自己的唇和舌像是被他吻腫了。

    她看他一臉意猶未盡的表情,急忙推開他:“別鬧了,你明天一早要回去練車,我們回去吧。”

    “味道好嗎?”謝辰宇鍥而不舍地追問。

    文若菲隻能點頭,她再說不好,鐵定會被他纏著啃。

    “那以後要多吃點。”謝辰宇在她耳畔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