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DAY24 巷口巷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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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主義,毫無節製。
對於這個後期由「灰崎」染發成「黑崎」企圖奪去「奇跡的世代」稱號來打發時間的人渣來說,是人都不會向他存有好感。
奪食,搶奪。
自持人生名言所謂「別人的才是美味的」惡趣味爆棚的家夥,不僅作為普通人來說品行惡劣,作為選手而言也蠻橫頑劣,根本沒把籃球放在眼裏。
初中的印象是:被赤司勒令退部;主要占據人物印象的反倒是高中頭發染黑紮成小辮的類美國黑人模樣。一如既往的囂張狂妄,放蕩不羈,最後的最後,慘敗黃瀨涼太,再沒出現在眼前。
籃球部納新不久一軍的學姐經理就辭去工作退出球部,真田教練將表現良好的桃井升到一軍專注負責,與此同時三軍的仁川被分配到二軍,我晚了一年,直到初二上半學期才以為協助桃井為由來到了一軍。
初二上半年,黃瀨涼太入部進二軍,不到半學期升上一軍並躋身入正選,兩人交替,緊隨之前,灰崎祥吾被強製勒令後據說不再打籃球甚至把球鞋丟進了焚燒爐,餘後跟個普通不良一般惡行頻頻,學校裏時常不見蹤影,仿佛活在傳聞般。
所以初中不曾有過交集,高中更不用說。
唯一算的上的認識不過高中畢業那個暑假的某一天,街頭球場,當天舉行的街頭球賽過後,自動販賣機前,消散不少乖戾的灰崎祥吾難得正經地朝我伸出一隻手來向我討要零錢。沒有言語刺激和肢體暴力,拿走用我的錢買下的運動飲料,整個過程安靜得不像話。當然,符合他風格的,達到目的後就擺擺手離開,要不是有伸手拿錢的動作,和小偷沒什麽兩樣。
完全成平行線的兩個人,彼此的齒輪到底是怎樣才會咬合在一起的?
掐在臉頰上五指繼續施力,不用看臉頰兩側肯定留下了施虐的紅印。
鋪天蓋地的危險氣息,突兀,愈重;理智不在線。
“就是那個吧,那個。”
灰崎祥吾居高臨下地審視我幾眼,慢悠悠地自說自話。巷口投射進的幾束流轉的霓虹燈光在那頭雜亂的灰發上留下射線狀的影子,鮮明而詭異。
力道鬆下,那隻手從臉上慢慢滑下落在了我的右肩上,打招呼一般輕輕地拍了兩下。
隨之,灰崎祥吾俯身傾下,用另一手碰碰我左邊的耳垂,愉悅地吹了聲口哨,輕佻道:
“哦~長得還不賴嘛?”
站在他後麵的幾個高年級生附和地低笑幾聲,圍上他周圍。
灰崎祥吾凝視著不發一言的我,接著,像發現了什麽新奇的東西一樣,挑了挑眉,觸碰耳垂的那隻手往左移了移,突然用大拇指的指腹擦上我的嘴唇。
我驚訝,下意識反抗想要甩手,唇上的拇指重重往下一壓,和墊在下唇的食指一起,擠壓著唇瓣。頓時針刺的痛感一遍一遍自唇上傳來,猶豫中的大腦瞬間驚醒,我猛一偏頭甩開了他的手。
他卻哈哈大笑,那張笑容扭曲的臉朝前湊近了幾分。
“呐,被虹村修造甩了的可憐的小貓咪,需不需要我來安慰你啊。”
雙眼微眯,注視剛剛被他親手抹開口紅的唇角,即使周圍光線暗淡,依然能夠看見此刻異常的通紅。
言語輕浮動作非禮嗎,果然是認識的家夥。
——現在,此刻,眼前啊,活生生的家夥呢。
“灰崎祥吾,是吧。”拍下肩上礙事的手,之前措手不及的慌亂感逐漸縮小成一顆球,點點消逝,“虹村大隊長?我想你應該誤會了什麽。”
原來如此,大隊長的名字從他口中一說出來片刻就懂了,雖然隻是猜想,但八九不離十。
“哦?”對於拍下他的手,他也不惱,反而來了興致,“不要不承認嘛,被那種男人甩了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現在重要的是——
跟了我,怎麽樣?”
爬上耳蝸的,滋滋作響,陰沉的聲線。
辨認灰崎臉上的神色,因為狂妄而翹起一邊嘴角的嘲笑臉,沒有忽略眼底那抹不屑,渾身刺骨如刀刃,卻散發地下水溝的臭味。
惡心,真惡心。
厭惡的眼神引來灰崎對下巴的鉗製,暴力使之抬起下巴正眼看他。
他不放過我的任何眼神,興奮地伸出舌頭舔舔嘴角。
“容許我拒——”
絕字還未出口,就被他一手掐住了脖子!
“咳——!”
脆弱的喉嚨受迫擠壓,比剛才捏臉還要來得重的力道,五指殘忍地越收越緊,直至將我整個人都脫離地麵。
“放、咳咳!手、咳!放、放開——”
不敢相信!這家夥居然對女人動手了!
我拚命掙紮,雙手使勁想要掰開他的手,雙腳撲騰踩不到地,恐懼和憤怒一下積滿了胸腔澎湃溢發。
“灰崎!你這、混蛋——!”
用盡全力屈膝卯足了勁朝他踢去!
“哎喲小心~沒想到還是隻帶利爪的貓咪呢~”
灰崎輕鬆躲過,使力自然,掐住脖子的手沒有因為剛才的反抗而鬆了力道而更加用力了。
腦袋脹痛,呼吸困難,視線飄忽了起來。一瞬間閃現的後悔、自嘲、懼怕、惱怒混亂交雜。
我的力道和他相比起來實在是太過渺小了,反抗得不到一分的自救卻使情況越變越糟。
混賬家夥!混帳家夥!人渣!變態!
內心咒罵不已,抑製不住地從眼眶裏流出生理性鹽水,冰涼的液體觸到灰崎的手掌,這家夥竟還能興奮起來,倏地湊到我眼前,喉間滾動發出低笑:
“哈、哈,哭了呢,居然哭了呢,可愛過頭了吧,哈。”
鑽進耳裏全部都是嘲笑。
稍微冷靜下來了。我艱難地吸氣,死死瞪他,“放手,灰崎,否則和你沒完,不要以為我會怕你。”
忍到極限了。
力道鬆了些,還是沒有把我放下。
“和大隊長的事不過謠傳而已,我根本沒喜歡他,更不會有被他甩了的事,從頭到尾隻是好事者的造謠罷了,聽信傳聞的你是笨蛋吧。”不在乎脖子上的加重力道,繼續道,“不過我想是真是假你毫無所謂,你在意的隻是——「搶奪」對吧?”
笑容肆意,“怎麽說?”
“你的算盤是,從虹村修造手上進行「搶奪」,也就是說,把被他甩了的我搶走。然而,先不管我會不會同意和你交往,我想,等到交往後你估計會像甩條狗一樣把我也甩了吧,這下我在別人口中便會從「被虹村修造甩了的女人」變成「被灰崎祥吾甩了的女人」了。
搶奪,說的大概是這麽一回事。”
過去曾聽桃井同學說過灰崎的事,他和大隊長的淵源,在關於灰崎資料本的那一頁甚至有:
「苦手的事情:虹村修造」
這樣一個注解。
不可思議,抱著這種玩樂幼稚的想法,小孩子嗎!太不可理喻了……
“砰”的一聲,沒有防備整個人摔到地上,我捂住掐疼的脖子拚命喘息——疼!每一聲咳嗽喉嚨都一陣刺痛。
灰崎祥吾一手扶額,陰影遮住半張他的臉,“哈、哈哈哈哈哈!賓果~全部答對了!你實在太棒了!”語畢不費一力撈起癱坐在地上的我,“怎麽樣,再多考慮一下做我的女人吧,我現在可是很中意你呢!”
“滾,從我的眼前消失,我一刻也不想見到你。”
喉嚨發疼,咽下口水敏感萬分,理智卻神奇清明。
灰崎像一開始的那樣眯眼打量我,眼裏多了另一份意味不明的東西。
半晌,他哼笑幾聲,旁若無人地轉身走了,不忘揮手道別,“給我的回複不急,好好考慮看看。今天先這樣,明天學校見吧~”
那幾個高年級生看戲看夠了,怎料灰崎居然收手走人,氣憤地在身後叫嚷。
“喂灰崎!這樣就玩夠了嗎!”
“這女人放著不管了?太好心了吧你——”
叫喚不到兩三句,灰崎狠厲地回頭一瞥,高年級生霎時閉上了嘴,跟在他後麵一同走了,最後一個離開的不甘心還朝地上啐了一口痰。
直到目視他們的背影離開,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一接觸才能領悟的本性,真實,交集。曾經和我同部門的人,就是這樣子的……
對了!學長,學長怎麽樣了!
處在一開始的牆邊位置,那位「被欺負」的學長看起來安然無恙,無顯露的外傷,無呻/吟,靜靜地坐在那裏。
一、開始?
頭皮發麻。
“柏木,前輩?”
我小心翼翼地叫出對方的名字詢問。沒有回答。
原本圍困柏木四周的不良散開,現在巷外的光線大部分集中在到他的身上,偶爾駛過的車燈照過,明明白白暴露出柏木隱忍痛苦的臉。
騙人……
“柏木前輩!傷到哪裏了!”
從地上爬起來,我衝到他跟前,蹲下來著急查看,上半身無恙,連灰塵都沒有,可是彎曲的雙腿,往下看,小腿到腳踝的位置,校服上錯雜交橫幾道鞋印。
“腳……受傷了嗎。”聲音有些顫抖,難怪剛才柏木前輩不吭一聲,竟然傷在這個位置——灰崎祥吾,當真心狠手辣,下得了手。
看柏木蒼白的臉和額頭上的冷汗,一定傷得不輕……比賽,絕對不能上場了。
“還能動嗎,來,我扶你起來。”
柏木學長極致忍耐著,咬牙含痛,無法言語。灰崎的力道是見識過的,一腳踩上去,造成的不可能是小傷。
我一步一步小心地扶著他,費了好大力氣送他到附近的醫院。
待安然將他放到椅子上坐好後,再也忍不住癱坐在地上。
柏木擔憂地看著我,我笑著擺擺手,“被嚇得腿軟了而已……”
柏木前輩告訴說希望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想打電話告知栗原的念頭消了,我點點頭保證。
檢查期間,我悄悄走出門,摸出手機打電話給桃井:
“……還沒回去,抱歉有點事……欸,到你家去吃飯嗎,好的,知道了……我想說,桃井同學你那兒有部門的通訊錄吧,能不能把監督的電話給我……
不,請給我虹村隊長的電話,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