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好喝嗎？”桃花瞅著喝了一口麵疙瘩湯的阿九小心翼翼地問。

    阿九的嘴巴砸吧了兩下，似在品味，“嗯，挺好。”像是為了證明他的話他又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神情自然，看不出一絲勉強。

    桃花信以為真，端起碗吹了吹猛喝一大口，“噗！”她嗆得一口吐出來，“公子，怎麽這麽酸這麽辣呀？”公子這是放了什麽東西？她也沒說讓放辣子和醋呀！

    “酸辣疙瘩湯呀！酸怎麽了？開胃！辣怎麽了？暖身呀！”阿九振振有詞，看著直咳嗽的桃花，他的眉頭蹙了起來，“真的不好喝嗎？”

    看著自家公子耷拉下來唇角，桃花怎麽也說不出不好吃的話，“不是。”她連忙搖頭，一邊強笑著一邊想著誇讚的話，“嗯，很好喝呀，口味挺特別的，開胃又暖身，最適合這個天氣吃了，我剛才喝得太急了，都嗆到鼻子裏了。嘿嘿嘿！”

    “那就好，好吃你就多喝點吧。”阿九眉開眼舒，“趁熱吃，別等涼了。”

    桃花的臉一僵，不自然地道“好，好的。”垂下頭慢吞吞地去喝口味特別的酸辣疙瘩湯。心中無比怨念真不想喝，真的不想喝。可這是公子辛苦做的，她怎能辜負公子的一番心意？況且寧非也在，在外人麵前她總得維護公子的麵子吧。

    算了，算了，就當是喝藥吧！桃花屏住呼吸盡量不碰到舌頭。

    阿九看著桃花一口一口地喝著，臉上浮上淺淺的笑容，轉向寧非，“寧非也不要客氣。”

    “謝謝阿九。”寧非笑了一下低頭喝湯，剛喝到嘴裏也差點如桃花那般噴了出來，阿九見狀便道“不好喝？不合你的胃口？”

    迎上阿九擔憂的目光，寧非麵不改色地咽下嘴裏的湯，“很好喝。”他索性端起碗，三五口碗裏的湯就下去了一半。

    阿九很高興，“既然你這麽喜歡喝，那我這碗也給你好了。”

    寧非看著麵前多出來的一碗湯，嘴角抽了抽，麵色如常，“那就多謝阿九了。”

    對麵把頭都埋到碗裏的桃花看著寧非麵前的兩碗湯，可同情他了。

    在阿九的殷切目光下，桃花和寧非歡喜卻又痛苦地喝著湯，阿九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不著痕跡地道“我去看看饅頭熱好了沒有？”

    到了灶間，阿九揭開鍋蓋把剩下的一點疙瘩湯飛快地倒進泔水桶裏，這才拍拍手去看饅頭。

    真的不怪他的，他是真的不知道那隻碗裏盛的是醋，他以為是香油呢。他本來隻想放一點點辣子的，誰知道手一抖倒多了。

    既然那兩隻說好喝，就讓他們多喝點吧！嗯，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阿九一出去，寧非和桃花立刻端碗起身，一個奔後窗，一個奔前窗台的花盆，然後都拿著空碗回來了。

    他倆剛坐下阿九就進來了，看到他倆麵前的空碗，有些意外，“呦，喝的挺快！”

    桃花和寧非齊齊咧嘴笑，“因為太好喝了。”

    “既然愛喝那我下回就多做點。”阿九的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開著的後窗戶和前窗台上的花盆。

    “好，好呀！”兩人笑得可勉強了，桃花心裏已經決定沒有下回了，絕不能讓公子再進灶間了。

    寧非呢？他在想應該幫阿九找幾個能幹的下人。

    飯後，阿九和寧非說起案子的進展。寧非得知官差隻來了一次就沒了後續，不由恨恨地罵了起來，“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他們這是欺你是外鄉人呢。”

    阿九很平靜，問“你那邊呢？”

    寧非在邊城也算是個小人物了，他們應該不會像對待自己這般糊弄吧？

    不說這事還好，一提起這事寧非整張臉都陰了，他那邊的情況比阿九這邊也沒好上多少。官差是去看過現場了，一聽說他身上的傷是得罪杜老大所致，立刻就換了一副麵孔。他去衙門詢問進展，還招來一頓嗬斥，最後還是跟他關係好的一個小捕快告訴他，“寧哥你得罪誰不好偏得罪了杜老大？他的話比我們總捕頭的話還好使，昨兒傍晚他家管家給陳大人送了個小妾，才十五，那小臉嫩得能掐出水。哥呀，你這案子是破不了了，胳膊擰不過大腿，哥呀，忍了吧。”

    還給他出主意，“哥你跟杜小五關係不是挺好嗎？找他說說，把這梁子解了吧。人家能放一次火就能放第二次，防不勝防。”

    阿九看寧非的臉色就什麽都知道了，道“你是怎麽打算的？”頓了一下道“我是必須要出這口氣——”

    桃花搶著說“對對對，必須出氣，我家公子長這麽大還沒受過這窩囊氣，哼，敢縱火？必須燒回去。還有那個什麽陳大人，不是覺得我們是外鄉人嗎？回頭我就找他聊天去。”弄不死他也要嚇他半死。

    “我也沒打算認慫，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寧非不是不講理的人，我隻要應得的公道。”寧非擲地有聲，“杜家是勢大，但我不怕他，大不了魚死網破，小爺受不得這屈辱。”

    誰不知道這火是杜老大指使人幹的？那姓杜的還提著鳥籠子過來向她示威，“寧非呀，你這是得罪了什麽人吧？嘖嘖，燒得一點不剩，真可惜！聽說你那個老家人腿摔斷了？沒事吧？年輕人血氣方剛，累得身邊的人都跟著倒黴，何必呢？這回是僥幸撿了條命，下回還有這樣的好運氣嗎？”

    麵對杜老大趾高氣揚地威脅，寧非恨不得一拳打掉他臉上的得意，他忍了又忍才控製住自己。

    還有杜小五，寧非不相信杜老大幹的事他能一點不知？他一沒勸阻，二沒提前給他透個口信，也許他還幫著出主意呢。什麽屁的朋友，背後插刀的朋友吧！

    “我自己怎麽都無所謂，大不了我躲回軍中，他也拿我沒法子，可我擔心舒伯。”寧非皺著眉頭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魚死網破？可別！”阿九一挑眉頭，“應該是魚死網還不能破，壞人是應該得到懲罰的。”

    “哦，阿九有辦法？”寧非眼睛一亮。

    阿九老神在在，衝著寧非勾了勾手指頭，“附耳過來。”

    寧非湊近阿九，隻聞得一股馨香，有些心猿意馬。心道大家公子就是講究，衣裳上還熏香，這是什麽香？真好聞。

    忙又斂住心神聽阿九說話，慢慢地他的眼睛越來越亮，整張臉都飛揚起來，“好，就照阿九的辦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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