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痛快，真他媽的痛快啊！”殺罷匈奴寧非仰天大笑，直笑得跌倒在地上，他好似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遼闊的邊境都回蕩著他桀驁的笑聲。

    “僥天之幸，老子不死，定報此仇。”

    “定報此仇！”

    “定報此仇！”

    其他人也如寧非一般笑得如癲狂了一般，笑聲直衝雲霄，驅散整個天地間的寒氣。

    “公子？”桃花拎著滴血的重刀，對眼前的情況可摸不著頭腦了。

    阿九倒是深知他們此時的心境，他望著冉冉升起的紅日，淡淡地道“神經病！不用理會他們。”

    笑罷，寧非站了起來，脊梁挺直，臨淵峙嶽，大吼一聲，“打掃戰場，回衛所。”

    牽著戰馬，拎著匈奴的人頭，他們高昂著頭顱，即使饑腸轆轆，即使渾身是傷，也阻擋不了他們堅定地步伐。

    他們隻是最底層的邊軍，阿九卻覺得他們的身形特別高大。

    這一刻，阿九心中翻騰，肅然起敬。

    不遠處的凹地有一人端坐在戰馬上，遠遠目送著他們的背影，許久才道“查查那個小子是誰。”

    身後的親兵一怔，隨即應道“屬下遵命！”下意識地他就知道主子說的是哪個小子。

    杜家。

    杜老大焦躁地來回走著，都已經過去兩天一夜了，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你，出去看看。”他點著心腹道。

    杜小五坐在太師椅上，微垂著眼眸。“大哥，不用等了，他們回不來了。”語氣十分篤定。

    “不可能。”杜老大腳步一頓，他找的可都是窮凶極惡的馬賊，還收拾不了一個臭小子？他還特意交代了其他人無所謂，隻要能把那小子弄死就行。

    他若是知道杜小五還偷偷聯係了匈奴人都沒能弄死寧非，豈不是得驚掉下巴？

    杜小五撩了一下眼皮子，卻沒有說話。

    杜老大繼續煩躁地走來走去，他覺得自從遇上寧非那臭小子就可糟心了，啥啥都不順利，晦氣死了。

    過了一會，杜老大的心腹慌裏慌張地回來了，“大爺，回來了，回來了。”

    杜老大精神一震，大喜道“我就說嘛，他怎麽能逃得了我的手掌心——”

    “寧非回來了。”心腹硬著頭皮把話說完，杜老大整個人都開始懷疑人生了，“你說什麽？寧非回來了？他怎麽可能回來呢？”

    心腹忐忑不安，“大爺，真的是寧非回來了，小的聽說寧非這回立了大功，殺了不少馬賊和匈奴人。”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這不可能！”杜老大壓根就不相信，“你肯定聽錯了，他怎麽可能活著回來呢？”他揪著心腹的衣領質問著，眼睛都紅了。

    心腹可害怕了，哭喪著臉道“大爺，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騙您呀！咱們的人眼看著他進的衛所，跟他一起的還有那個什麽阿九公子，那麽高的馬上係得全是人頭，可，可嚇人了。”

    杜老大深受打擊，推開心腹把桌上的茶壺掃落在地，“怎麽就回來了呢？怎麽就回來了呢？”跟魔怔了似的。

    “大哥。”杜小五不讚同地高喊了一聲，“回來就回來，我還就不信他每次都有這樣的好運氣？”

    杜老大的眼睛一亮，“對，弄死他！弄死他們！小五，你有什麽良策？”

    杜小五目光一凜，眸底鋒芒閃過，“阿九不是說那兩個小娘們是他師侄嗎？趁他還沒進城把那兩個小娘們弄手裏。”

    頓了一下他又道“大哥，我親自去姐姐那一趟。”

    “對對對，跟你姐夫好生合計合計，寧非不是想升官嗎？休想！”杜老大恨恨地道。

    阿九若聽到真的要歎氣了，他妹妹不過是姚千戶的小妾，姐夫？嗬嗬，好大的臉！

    寧非等人的歸來引起了軒然大波，天呀，這麽多人頭，不說要領多少賞銀了，憑這戰功還不得升個百戶？眾人羨慕地眼都紅了，暗自後悔怎麽就沒跟著寧非一起出去呢。

    而那心中有鬼的則眼神閃爍，悄悄退了出去。

    阿九把寧非等人送到衛所就離開了，待他回到自家小院，張敏青和戴曉瑩均不在。

    “咦，不在家，她倆這是去哪了？”桃花還以為張敏青和戴曉瑩外出了呢。

    阿九卻意識到了不對勁，雖然沒有打鬥的痕跡，阿九卻直覺她們出事了。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幹的了？

    果然，陳捕頭派過來巡街的捕快訕訕地道“公子，您家的兩位小師太被杜家請去作客了，若是別的人我等還能幫著周旋一二，可是杜家，我等也是沒有辦法呀。”他眼神閃爍著遞上一封書信。

    “無礙。”阿九淡淡地道，“阿九謝過差爺相告之恩。”

    那捕快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幾分，好意道“杜家在我們這是這個，公子可要小心行事，”他伸出大拇指比了一下。

    桃花一聽明白立刻就炸了，“公子，兩位師姐被杜家抓走了？那還等什麽，咱們趕緊去把人救出來。”好似阿九點頭她立刻就操家夥走一樣。

    “看你毛糙的樣，你知道往哪去救人？怎麽就沉不住氣呢？”阿九沒好氣地敲了桃花一下，揚了揚手中的信。

    桃花不服氣，小聲嘀咕，“我怎麽就不知道了？堵杜家的大門唄！”把他家的大門搗爛，就不信逼不出來？

    阿九沒理會她，已經在看信了。內容很簡單，說人在他們手上，讓他準備兩萬兩銀子去贖人，至於地點，要等候再次通知。

    “什麽？要兩萬兩？他怎不去搶？”桃花瞄到信上的內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杜家還能要點臉嗎？”公子才贏他們一萬兩銀子，現在卻要兩萬兩，真是獅子大開口。

    阿九沒理桃花，慢條斯理地折好信，對捕快道“還請差爺轉告杜老大，阿九定會準時赴約的。”

    阿九的手握得緊緊的，麵上風輕雲淡，其實他非常生氣，杜家是吧？你徹底地惹火了本公子。

    原本阿九隻打算回敬一二找找場子拉倒的，現在他決定了不把杜家連根拔起他還就呆在邊城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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