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留宿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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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關在宗人府的四皇子並不慌張,他往椅子上一坐,就如在工部一樣自在。他喝著太監送上來的香茶,心中的想法就更加篤定了。用不了多久,父皇肯定會來請他出去。

    大皇子和六七八三位小皇子絕嗣的消息很快傳遍全朝,諸臣震驚之餘,也十分焦躁。為何呢?聖上後繼無人,國體不穩啊!作為憂國憂民忠心耿耿的臣子,怎能不為聖上擔心呢?

    焦躁過後就開始了新一波的上書,有奏請選秀擴充後宮的,有奏請懲處四皇子,也有力挺四皇子的,當然也有奏請立九王爺為太子的,甚至還有奏請聖上過繼皇嗣的,不過這一奏請直接被朝臣懟回去了,要論血脈遠近,再沒有比九王爺更近的了,與其過繼個毛孩子,還不如直接立九王爺呢。兄終弟及,這樣的例子史上也不是沒有,九王爺文韜武略,一定能讓大燕國力昌盛,百姓安居樂業。

    內閣直接把選秀的折子撿到一邊去了,就聖上那個身體,還選秀呢,就少折騰一些吧。

    早朝時,昭明帝並沒有表態,隻沉著臉聽了朝臣的上本。不過他斥了兩位禦史,朝臣都被聖上弄蒙了。

    被斥的兩位禦史一個是堅持懲處四皇子的,一個卻是替四皇子說話的。聖上把兩個都斥了一頓,這是什麽意思呢?在對待四皇子這件事上,聖上到底是什麽態度?

    諸臣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聖意。還是最了解昭明帝的幾位老臣心中揣測著難道是聖上不喜人插手四皇子的事?

    倒也說得過去,四皇子已經被關進宗人府,這就是皇家的事,是聖上父子之間的事。換位來想,這事擱在他們身上,他們的家務事也不喜歡外人跟著說三道四。

    想明白了這一點,這幾位有著老狐狸之稱的老臣,無論其他人怎麽蹦躂,他們都閉口不提四皇子,哪怕有人把話題問到頭上,他們一句“臣全聽聖上的”,就輕鬆懟了回去。

    而力挺四皇子的和支持四皇子的都受了罰,不重,也就是罰一兩個月的俸祿。但卻給諸臣一個警示。漸漸的,更多的臣子看出了門道,朝堂便很少有人再提起四皇子了。

    昭明帝一是不喜臣子插手他的家事,二是他還沒想好怎麽處置四皇子。讓他下定決心處置四皇子,還是因為後宮發生的一件事。

    後宮裏因被聖上連著寵幸了三回的而新升上來麗妃,近來覺得胸口發悶,惡心,用飯也沒有胃口,小日子也遲了兩天,種種症狀都跟有身孕是一樣一樣的。

    麗妃特別高興,所有的皇子都廢了,要是她能生出個小皇子,那妥妥就是太子了。後宮無後,憑著這個小皇子她還說不定還能被立為皇後呢。麗妃得意的嘴都合不攏,連掌管後宮宮務的良妃和賢妃都不大看在眼裏了。

    麗妃身邊伺候的宮人內侍也都十分高興,主子受寵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被人高看一眼。於是宮人服侍地更盡心了,內侍殷勤的跑太醫院請來了院判江太醫。

    可誰能想到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江太醫上手一診脈,根本就不是喜脈。麗妃的身體異常寒涼,承寵再多也是懷不上的。繼而江太醫又診出麗妃的宮寒是藥物所致,此藥性極為霸道,倒和大皇子六皇子幾位皇子中的絕嗣秘藥相似。

    麗妃一聽自己被下了絕子藥,悲痛之下人就暈了過去。江太醫不敢自專,事情就稟報到聖上那裏。

    昭明帝麵無表情,他不是不驚不怒,而是這段時間驚悚的壞消息一個連著一個,他都已經麻木了。皇子都中了招,後宮的妃嬪又算什麽呢?

    昭明帝安慰完痛哭失聲的麗妃,召太醫一宮一殿地給妃嬪們診脈檢查身體,連麗妃這樣才升上來的小妃子都被下了藥,那位份高的能幸免於難?

    果然,昭明帝的猜測是對的,整個後宮,近七成的妃嬪都中了絕子秘藥,隻有寥寥數個位份最低的小透明逃過一劫。

    一時間,後宮到處都是哭聲和咒罵聲。育有子嗣的妃嬪還好,哪怕是個公主也算是有所安慰。那些膝下連個公主都沒有的,哭得尤其傷心。身為後宮裏的女人,最大的企盼也就是為聖上生下個皇子,後半生有靠。現在被告知她們再也生不出孩子,唯一的美夢被打破了,不瘋魔才怪呢。

    是以,每座宮殿裏咒罵四皇子成了日常,要是四皇子站在她們跟前,她們都立刻能撕了他。

    那寥寥數個逃過一劫的小透明也是失聲大哭,不同的是她們是歡喜的眼淚,高興的眼淚。她們真的無比慶幸自己的不得寵,現在整個後宮位份高的都生不出孩子,不正是她們的機會嗎?一想到她們就要飛上枝頭成為人上人,每個人都抑製不住地激動和喜悅。

    賢妃並不怎麽傷心,一來她膝下早就有了靈緋公主,二來嘛,靈緋公主都十五了,她也沒再為聖上生下一兒半女,早就絕了生皇子的心了。所以得知不能再生育她並不像別人那般難過,她現在和良妃共同管著宮務,最著緊的就是為靈緋挑個好駙馬。

    本來她都已經看得差不多了,就是德妃的表侄崔顥。崔家是世家大族,史上曾出過不少驚采絕豔的人才。雖然祖籍不在京城,但朝中也有不少崔氏官員。

    這崔顥出身好,學問好,儀表佳,又是嫡子,跟靈緋公主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對璧人。而且崔顥是德妃的表侄,三皇子怎麽也得對閨女關照一二吧。

    至於崔顥有沒有婚約,有沒有心上人,賢妃覺得那都不是問題,試問,誰敢跟聖上的閨女爭相公?

    還沒等賢妃跟聖上提,三皇子就壞事了,德妃也沒了。雖然聖上開恩沒有牽連甚廣,但再選崔顥做駙馬就不大合適了,賢妃每每想起他就覺得此人運道不大好,也不知她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昭明帝聽了江太醫的回稟,就讓他幫自己也診診脈。

    江太醫嚇得冷汗都流下來了,他跪在地上,手顫抖了好一會才摸到昭明帝的脈搏,他真的害怕不好的消息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心底把諸天神佛求了個遍。

    忽然,江太醫眼睛一亮,臉色都是喜色,“無礙!聖上除了體弱並無其他大礙。”萬幸萬幸,聖上並沒有中了絕嗣秘藥,不然,他的人頭恐怕都不保了。

    昭明帝臉色緩了緩,他也知道自打上次自己莫名昏迷不醒後,身邊的警戒更加森嚴了,想悄無聲息給他下毒是絕不可能了,但從太醫嘴裏得到肯定的答案,他才能放心。

    “那個逆子——”昭明帝的手揚到半空又頹然落下,若依那逆子的罪行,殺頭都不為過。這幾天,後宮妃嬪日日在他跟前哭泣,前朝她們的父兄也是日日吵著要個交代,他的壓力可想而知了。

    雖說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自古以來真正被處死的皇子卻是少之又少。那個畜生對他無情,可自己這個做父皇的卻不能對他無義呀!

    為平前朝和後宮的怨怒,昭明帝下旨讓四皇子去守皇陵,終生不得離開。至於四皇子妃,平南候進宮跪求,並不是求讓其女歸家,而是求聖上恩準四皇子妃去家廟清修。皇陵的條件太苦,平南候夫婦舍不得閨女跟著四皇子吃苦。

    因“悔太子”宜城剿匪一事,皇家對平南候有所虧欠。平南候的所求又沒有過分,昭明帝三思後恩準了他所請,在京郊給四皇子妃蓋了一座道觀,讓她在裏頭清修。怎麽說她也是皇家的媳婦,在娘家的家廟裏清修算怎麽回事?皇家還要不要臉了?

    平南候夫婦感激不已地領著旨意,以前對四皇子這個女婿有多滿意,現在就有多痛恨。果然皇家的男人是嫁不得的,淨是些坑人的玩意。本以為“悔太子”是個異數,沒想到自家閨女攤上個更坑人的。人家“悔太子”臨死都知道成全太子妃,現在太子妃住在聖上潛邸時的王府,關起門來日子過得不要太滋潤。

    四皇子呢?卻連累他閨女跟著一起守皇陵,可憐他教養大的閨女哪裏受得了那個苦?他閨女今年才十八,要是尋常人家還能和離,可嫁個皇子,這何時是個頭呀!

    還好聖上開恩,雖然不能和離再嫁,但道觀也比把手森嚴的皇陵好多了,到時府裏也能經常過去看一看,送些東西,多關照一些。

    可四皇子妃胡錦蓉卻不領情,哭著喊著非要和四皇子同甘共苦,死活要陪著四皇子去守皇陵。把平南候夫婦氣得呀,差點沒嘔死!對四皇子更恨了,他嬌軟軟聽話的閨女呢?都被四皇子這混賬給帶壞了。

    四皇子妃最終還是沒有去成皇陵,是四皇子對她說了什麽之後,她就再也不提去皇陵了,隻是送別那天,她的眼淚呀,那不舍的目光呀,就跟一對被迫分開的有情人似的。

    四皇子倒是沒有再瘋狂,隻是目光如毒蛇般陰冷,直盯得前來傳旨押解他的大臣頭皮發麻。

    今年注定多事,離過年還有兩個月的時候,京城接到西疆八百裏加急戰報,西戎十五萬大軍叩邊。

    西戎是大燕西邊的一個國家,和匈奴一樣,也是遊牧民族,族人彪悍善戰,幾歲大的孩子都練得一手極佳的騎術,亦號稱馬背上的民族。西戎不像匈奴那般勢力分散,他有統一的國家,國力也比較昌盛,唯獨一點不好,每到冬天,天氣寒冷,大批的牛羊凍死,他們便會大舉東下叩邊,掠奪糧草等物資過冬。規模有大有小,像今年出動十五萬人馬還是頭一回。

    要知道,西疆才十萬兵力呀!戰報上言已經連失三城。

    昭明帝勉強提著興致寵幸了兩名後宮妃嬪,終於悲憤地發現,他真的力不從心了,再加上西戎叩邊的戰報,他急怒交加,一口心頭血便噴了出來,被朝臣七手八腳送回太極殿。

    剩下的臣子望著地上那觸目驚心的點點殷紅,麵麵相覷。

    昭明帝醒來後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寢宮的龍床上,他覺得喉嚨發癢,便咳嗽起來。

    福喜公公趕忙過來,“聖上您可醒了,嚇壞老奴了。”他一邊扶著昭明帝坐起來,一邊吩咐小太監送茶水,“聖上您先喝口茶壓壓,您餓了嗎?奴才這就讓人傳膳。”

    昭明帝喝了幾口茶,喉間的癢意壓了下去,他擺擺手道“不忙,朕現在沒有胃口。”頓了一下又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他瞧著殿內都已經掌燈了。

    福喜公公道“回聖上,現在是酉時末了,聖上您都睡了大半天了。”這大半天福喜公公都擔心死了,雖然太醫說聖上是操勞過度加上急怒攻心才昏迷的,但隻要聖上沒醒過來,福喜公公的心都放不下來。

    “外頭九王爺和大臣還等著呢,您醒來的消息他們還不知道,聖上,老奴讓人出去跟他們說一聲。”福喜公公一邊說著一邊吩咐小太監出去傳話。

    片刻後阿九便進來了,“皇兄。”他瞧了瞧昭明帝的臉色,雖然仍是蒼白,但精神卻還不錯,“皇兄,您怎麽又這般不愛惜身體?操勞過度,臣弟看,您這是不要命了。”阿九不讚同地道,“政務多交給內閣,您聽他們匯報就行了。”

    阿九可看不上他皇兄這一點了,就那麽一點子事,內閣處理和他親自處理有什麽不同?該放權就得放權,把自己累死了便宜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像他,商部一走上正軌他就做起了甩手掌櫃,隻每旬開一次會,聽一聽各人的工作匯報和下一階段工作計劃,全局掌控,自己輕鬆不說,屬下還覺得受重用,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廢寢忘食。多好!

    昭明帝苦笑了一下,“大部分的政務已經移交到內閣,小九,皇兄的身體怕是不行了。”他每天並沒有處理多少政務,卻仍是累得吐血暈倒,這讓昭明帝又悵然又恐慌。

    阿九白眼一翻,“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不好生歇著保養著?藥呢?煎好了嗎?”阿九扭頭問。

    負責煎藥的內侍忙回話道“回九王爺,已經煎好了。”

    阿九點了下頭,“不急,先溫著。福公公,傳膳,讓皇兄先用了膳再喝藥。膳食不要上那些油膩的,撿那清淡好克化的米粥之類的上一些。”阿九細心地交代著。

    昭明帝看著阿九張羅著,嘴角閃過一抹笑意,心裏也暖暖的。還好,他的身邊還有個貼心的皇弟。

    阿九盯著昭明帝用了膳,兩刻鍾後又親自喂他喝了藥,這才起身告辭,“皇兄您歇著吧,臣弟出宮了。”

    昭明帝卻喊住他,“小九,你今兒就不要回去了,就住在偏殿吧。現在宮門都已經落了鑰匙,再開也挺麻煩。”

    阿九有些遲疑,他出不出宮倒是沒什麽,就是現在府裏多了個寧非,他要是不回去,誰知道寧非會作什麽妖。

    昭明帝見狀又道“咱們兄弟也許久沒好生在一起說說話了,小九,皇兄的時日可能不多了,你多陪陪皇兄吧。”昭明帝打起了親情牌。

    “皇兄,哪有自己這樣咒自己的。”阿九嘴角一抽,皇兄還真敢說,不過就是吐了口血,皇兄卻說的好似他明兒就去了一般。阿九自然不好再執意出宮,他想再開宮門確實麻煩,不過是一晚,應該沒什麽事。“那臣弟就叨嘮皇兄一晚了。”

    若阿九知道他皇兄會和他說什麽,那打死他也不會留宿宮中。

    ------題外話------

    推好友納蘭靈希文《庶女嬌嬈丞相大人請自重》

    她是古鎮身份成謎的少女,隱居山水,懸壺濟世。

    他是雲澤權傾朝野的丞相,風華清魅,覆手風雲。

    一個風雪漫天的夜,他從天而降,落進她的竹樓……

    本以為,不過是一場萍水相逢,聚散別離風過無痕。可是後來,她代嫁入雲澤,新婚夜卻發現……

    “怎麽是你?蘭王呢?”

    “暴斃了。”

    “什麽?”

    “你克夫,換我娶。”

    他一襲紅衣似火,看著她笑的風華萬千。

    “……你就不怕被克死?”

    “不巧,我克妻。”

    “……”

    “你我天生一對,不在一起實在天理難容。”

    “……滾!”

    “床單麽?”

    “……”

    這其實是一個外表高冷禁欲實則腹黑妖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男人,為抱得美人歸不惜摒棄節操坑蒙拐騙並最終得償所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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