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談林入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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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終於能喘口氣了。”阿九看著空蕩蕩的桌案,嘴角翹得高高的。她用了兩個月又二十天的時間,終於把內閣給調整過來了,確切地說是談林在內閣終於站穩腳跟了。

    年後一開衙,阿九就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把談林塞進內閣了,朝臣都蒙了,這升遷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那什麽三級跳跟談林比起來都弱爆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女帝的這位寵臣走完了別人需要走幾十年的路,直接進了內閣成為大燕朝最年輕的閣臣。

    朝臣回過神來自然不能答應呀,這也太兒戲了!可是阿九執意呀,無論誰反對,阿九就是一句話,“談林才幹出眾。”哪個不服氣的可以找談林切磋切磋。

    而身為當事人的談林則榮辱不驚地站在阿九身側,那幅傲視群臣的樣子真的很想讓人打他呀!切磋個屁呀,之前又不是沒切磋過,不都敗在談林這佞臣的手下了嗎?聖上明知道這事還提議切磋,這不是偏袒他嗎?

    就這樣,阿九頂著全朝的壓力把談林送進了內閣,她對談林道“小談公子呀,為了你,朕可是豁出去了,你可千萬別讓朕失望呀!來,跟朕表個態,說,能不能把內閣給朕拿下來?”阿九眯著眼睛語含威脅。

    談林嘴角抽了抽,聖上這般急慌慌把他送進內閣,不過是為了自己偷懶罷了。身為未來要替聖上做牛做馬做苦力的他,聖上還好意思讓他表態?

    不過他聽過聖上的構想,向往的同時亦心中感動,縱觀曆史上,還沒有哪個帝王授予臣子這般大的權利,說一句聖上之外就屬他最大也不為過了。手握權柄,他心中有多少抱負實現不了?

    算了,算了,就看在聖上如此信任他的份上,他就表個態吧。

    “三個月,聖上給臣三個月的時間,臣便能把內閣握在手中為您所用。”談林立下了軍令狀。

    阿九非常高興,拍著談林的肩膀,道“好,朕就等著你的佳音了。嗯,朕先祝你旗開得勝,一舉滅了內閣那群老頭。”

    談林嘴角又抽了抽,內閣的那群老頭?聖上好頑皮哦!

    朝臣見聖上一意孤行,雖然嘴上罵著談林是佞臣,是小人,心裏其實可羨慕了,恨不得能以身相替。哎,談林那小人不就是年輕了點,不就是長得好看了點嗎?一抬頭看到和談林小人說話的鎮北將軍,他們的眼睛頓時亮了,新歡舊愛,打起來才好呢。

    若讓他們聽到寧非和談林的談話內容,他們非得懷疑人生不可。

    寧非繃著一張臉,“小談大人,朝政就拜托你了,這段日子聖上都累瘦了。你趕緊把內閣那群老頭搞定,本將軍也好帶著聖上出去踏踏青,舒展舒展筋骨。”

    談林整個人都不好了,昨天稱重,聖上還長了一斤好伐。反倒是他,整整減了三斤。都說冬日養膘,他特麽的還掉膘,可見真正辛苦的人是他呀!聖上不想著褒獎他,反而想著跟情郎去踏青欣賞春色,這真的好嗎?

    談林張了半天的嘴,最終出口的話卻是“談某一定會盡力為聖上分憂。”好讓聖上無後顧之憂去談情說愛,如他這般鞠躬盡瘁的臣子也是沒誰了。

    寧非很滿意,如阿九一般拍了拍談林的肩膀,然後走了。他知道噠,談林太強勢,阿九不喜歡強勢的男人,阿九就喜歡他這樣的。談林那就是給阿九做牛做馬的,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噠。

    這幅相見歡的情景反倒讓朝臣看不明白了,隻能在心中感歎鎮北將軍的胸襟就是寬廣啊!

    以梁首輔為首的內閣也沒勸住阿九,所以他們對空降來的談林十分抵觸,為了為難他,把難度大差事都交給他處理,還美名其曰鍛煉年輕人。甚至有三位閣臣把自己的分內活都推給了談林,自己落得清閑。

    談林呢,脾氣可好了,無論誰讓他做什麽,都是一副笑嗬嗬謙遜的樣子,絲毫不推諉。哪怕加班加點忙得連口水都來不及喝,也無一句怨言。反而還虛心求教,說這都是老大人們提攜他教導他,是為了他好呢。

    所以一個月後,內閣的幾位老臣對談林的態度好了許多,哪怕心裏仍是瞧他不順眼,但看在他幫自己做了差事的份上,也不好給他臉色看了。雖然不會真的教他什麽,但談林請教的時候,他們也是會說幾句的。

    現在就是梁首輔,偶爾也會讓談林幫著看看奏折,寫個條陳什麽的。

    阿九知道了,冷笑了幾聲,什麽都沒說。一群蠢貨,吃虧是福都不懂嗎?一個個還以為為難了談林似的,等著吧,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果然,三個月還沒到,內閣五位閣臣就被談林架空了三個。多虧了他們把自己的活兒推給談林做,累是累了些,但談林很快就熟悉了整個內閣的運轉,他本就極有才幹,差事做得漂亮極了。

    所以梁首輔使喚他使得順手極了,漸漸的他在內閣就有了話語權。阿九的政令他第一個站出來支持,哪怕內閣其他人都反對,他也據理力爭,而且往往還被他爭贏了。

    為什麽會這樣呢?因為內閣現在相當於是談林一個人在幹活呀,梁首輔畢竟年紀大了,心有餘而力不足,就是想多操勞也沒那個精力了。

    之前那幾位把自己的活兒推給談林閣老也意識到了不對,不僅拿回了自己的差事,還開始排擠談林,不讓他接觸一點事務。

    談林也不介意,依舊笑嗬嗬的,就坐在值房裏喝茶,一副優哉遊哉的樣子,愜意極了。嗬嗬,想把他趕出內閣?當他是吃素的嗎?之前的活兒都白幹了?這幾個老頭也是蠢,他的便宜是好占的嗎?給出去容易,要再拿回去可沒那麽簡單嘍!

    果然,談林才閑了一天內閣就被聖上罵了個狗血噴頭,“瞧瞧,你們也都是積年的老臣了,差事就是這樣處理的?拿回去返工,這般粗糙的方案,以後都不要讓朕瞧見。”

    以梁首輔為首的閣臣個個冷汗淋漓,本就兩個多月沒有翻閱折子,他們對朝中的情況也把握不準,處理起事務來也就力不從心。再加上覺察到了談林的險惡居心,心裏憋著一股氣,就更大失水準了。而且他們哪裏比得上談林處理事務的手段高明呀!

    在連著被聖上罵了三回,梁首輔病倒告假在府裏修養後,內閣的幾人不得不捏著鼻子請談林做事了,之前內閣的格局是各自為政,現在好了,除了告假的梁首輔,其他人全都淪為談林的附庸了。

    談林的涵養就是好,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都沒見他生氣或是拿喬。可內閣卻無一人敢小看他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短短數月不僅站穩了腳跟,還能讓那些老臣子不得不以他為主,這手段,也是極佳的了。

    身為閣老的刑部程尚書,心裏已經暗自琢磨了,梁首輔年紀大了,等他致仕後就空出了首輔之位,他資曆淺,再加上身份尷尬,能入閣已經很滿足了。除了他之外,次輔年紀也不小了,能力也不出眾。剩下的幾位——程尚書想起這幾位辦的糟心事,什麽心情都沒有了。

    晚節不保啊!

    這般算來首輔的位子恐怕要落到談林那小子的頭上,不服氣?不服氣有什麽用呢,誰讓人談林年輕有為呢,女帝是出了名的愛用年輕臣子,這才登基幾個月,就提拔了一大批年輕臣子了,早朝時一眼望去,殿上的老臣子都少了三成了。

    談林?談林!此人是聖上的第一心腹,隻可拉攏,不得得罪呀!

    程尚書想起談林似乎還尚未婚配,他就想起了家裏的孫女,家中還有三個尚待字閨中的孫女,到了花信之期的有兩個,可是程尚書卻遲疑了起來,即便是昧著良心,他也不能說他孫女和談林般配呀!他的孫女並不比別的閨秀差,但跟談林比起來,哎,就拿不出手了哇!

    可要讓程尚書放棄,他又不大甘心。要不,試試?程尚書心中底氣不足啊!

    被程尚書惦記的談林過來交旨,“聖上,幸不辱命。”

    阿九心情極好,“很好,朕果然沒有看錯人。梁首輔年紀大了,他已經在朕跟前透露了想要致仕的想法了,朕倒是想挽留,可想想梁首輔也為大燕鞠躬盡瘁一輩子了,瞧他那身體退下來也沒幾年的時間了,難道真讓他死在任上?朕於心不忍啊!”

    “頂多半年,朕便會答應梁首輔致仕,到時空出的首輔位子——”阿九看向談林,“小談大人啊,朕覺得你能上。”阿九說了半天,其實想說的就隻這一句。

    談林淡淡微笑,“臣遵旨。”聖上覺得他能上,那他就一定得上,不能也得能。

    阿九見談林這般上道,臉上滿是笑容,“那就辛苦小談大人了,哦,你不是很喜歡茶葉嗎?朕這裏有的,隻要你能看上眼的,全拿去好了。”對於能為她做牛做馬的臣子,阿九還是很大方的。

    談林還說什麽呢,謝恩唄!順便抱走了阿九桌上的奏折。

    沒有朝政一身輕,阿九伸了個攔腰就出了禦書房。外頭的陽光晃得阿九眯起了眼睛,已經是暮春了,她再不出去瞧瞧春景,春天就過去了,大好的春光都辜負了。阿九尋思著,是不是該找寧非去京郊走走?看看花呀草呀的洗洗眼睛,成日瞧著那些老頭,日子長了,阿九覺得自己都要變得麵目可憎了。

    一想到看花看草,阿九立刻就想起宮裏也有花草呀!腳下一拐,就朝著禦花園走去。離禦花園還老遠呢,就聽到一陣悅耳的絲竹之聲傳來,隱約的還聽到有人在唱歌,似乎好多人在舉行音樂會。

    阿九詫異地看向身後跟著的張穆雅,“這是?”何時宮裏這般熱鬧了?

    張穆雅抿了抿嘴,道“自打後宮的各位娘娘觀看了宮宴上的歌舞,就迷上了。開始隻是傳伶人樂師表演,後來許是覺得不過癮,就自己親自上場了。各位娘娘都多才多藝,聚在一起,你彈琴,我起舞,她唱曲子,比起專門練這個的伶人也不差什麽。近來天暖了,各位娘娘就經常在禦花園排練歌舞,奴婢之前忘跟聖上您說了。”

    阿九詫異過後就笑了,她之前還想整點什麽事讓她們消磨時光,她這邊還沒有主意,她們自己就想到了辦法。彈琴唱歌舞蹈,沒有比這更高雅的了。

    “走,咱們過去瞧瞧她們去!”阿九來了興致。

    阿九的到來,讓這群宮妃有些惶恐不安,跪在地上請安,心裏可沒底了。

    阿九把她們的神情看在眼裏,就當沒看見似的,道“諸位都起來吧!老遠就聽到你們的琴聲,歌聲了,唱得不錯嘛,什麽曲子,朕聽著挺新鮮的。”阿九很感興趣地問。

    宮妃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聖上是什麽意思?不過瞧見她並未生氣,其中一人大著膽子道“回聖上,是顧姐姐新作的詞,叫‘蝶戀花’。”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顧姐姐當年是京中有名的才女,作的詩詞比起男子來也不差。”

    “聖上休要聽李妹妹誇張,妾身不過比尋常人多讀了幾本說罷了,聖上跟前誰敢稱才女呀!”一位穿著蜜色裙子的女子站出來大大方方地道,瞧著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年輕得很。

    之前開口說話的那位不服氣地道“哪有誇張?顧姐姐本來就是才女嘛!你讓她們說,我有沒有誇張。”

    阿九抬手攔住要說話的顧姓宮妃,饒有興味地道“蝶戀花是吧?你們唱來與朕聽聽。”

    宮妃們相互瞧了一眼,見阿九沒有怪罪的意思,便各站各位,調弄起絲竹,那位李姓宮妃放開嗓子唱了起來,歌聲婉轉動聽,比起現代的那些實力唱將也是不差的。阿九不由聽得入了迷,跟著打著拍子哼唱起來。

    一曲結束,阿九拍手叫好,“好好好,詞美,曲美,誰說才女之稱誇張了?朕覺得名至實歸嘛!”

    宮妃們得了阿九的誇張,一個個可高興,可興奮了,就連最沉得住氣的顧姓宮妃,眼底也滿是笑意。

    真是太好了,聖上都誇她們表演的好呢,以後她們再在宮裏排練歌舞,看哪個還敢說閑話。

    顧姓宮妃眼睛一閃,給身邊的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會意,對阿九道“聖上才學出眾,遠勝我等,宮宴上的那些曲詞聽說都是出自聖上之手,妾身十分喜歡,聖上能否為我等也寫一首詩詞?”

    阿九倒是沒想到還有這一插曲,不過看到宮妃們臉上的殷切和忐忑時,她就答應了。她是作不出什麽好詩詞,但她會抄啊,“好呀,朕這裏也有一首‘蝶戀花’,就送與你們吧。”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蘇軾的那首《蝶戀花》就被阿九毫無壓力地念了出來,念了一遍,又清唱了一遍。宮妃們的眼睛頓時就亮了,一個個看著阿九,目光可熱切了,崇拜極了。

    阿九離開後,還聽到她們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呢。

    “真不愧是咱們聖上,連曲子都唱得這般好聽,哎呀呀,天底下怎麽有這麽完美的人呢?”捂著通紅的臉一副小迷妹的樣子。

    “要不然能做咱們聖上嗎?盤古開天地以來頭一位女帝呢!真給咱們長臉了。”

    “聖上怎麽那麽好看呢?她剛才看著我的時候,我的不知道說什麽了,心頭快跳出嗓子眼了。你摸摸,現在還砰砰跳得緊呢。”

    “你個沒出息的,咱聖上又不是男人,你芳心亂撞個什麽?”

    “哼,你有出息你臉紅什麽呀?”

    “我熱的不行嗎?不過咱聖上雖不是男人,生得卻比男人還好看,那目光比男人還迫人呢。”

    阿九的耳力極佳,聽著這嬌聲軟語,嘴角不由翹了起來。

    真好,這醉人的春光可真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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