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救命啊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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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誰?

    我是你祖宗!

    裴伊月看了一眼自己被鉗住的手,真的很慶幸她選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來潛入。

    未免被看清她的臉,裴伊月一個轉身,然而,抓在她手的那隻手卻絲毫沒有減小力度。

    白洛庭再次用力,把她拽回來的同時,為了防止她再出招,扯著她的手在她胸前一繞。

    這回,裴伊月真的動彈不了了。

    “你到底是誰?”白洛庭咬著牙,聲音陰鷙到了極點。

    裴伊月不死心的掙紮了一下,白洛庭另一隻手突然在她腰上一抓。

    好細的腰,是女人?!

    白洛庭詫異的同時就感覺手裏的人身子一僵,下一秒,裴伊月手肘猛地一擊,打向白洛庭的肚子,隨之,手再次被鉗住。

    兩隻手都動彈不得,她咬牙半晌,突然大喝一聲:“救命啊,耍流氓!”

    這聲音,高亢有力,但是,她喊的是啥?

    耍流氓?

    大半夜的她自己闖進來,居然還敢喊耍流氓?

    趁著白洛庭微微怔忪時,裴伊月伺機轉身,張嘴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隨後抬腿就是一腳。

    她發誓,她絕對沒想過這一腳要踹在哪,但是沒辦法,這裏實在是太黑了。

    白洛庭朝後一躲,不由得被她掙脫。

    聽到了裴伊月的叫聲,守在大門前的人匆匆跑來,開門的那一瞬,一絲光亮掃進,裴伊月避開白洛庭的視線,嗖的一下就竄了出去。

    進來的那些人見到的幾乎隻是一個影子,而白洛庭更是沒有看清那小小的身子是如何離開。

    啪,客廳的燈亮了。

    白洛庭蹙眉看著門前,緊凝的神色讓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

    “沒事了,都出去吧。”

    那些人離開,白洛庭看了一眼被咬過的手臂。

    撩開襯衫的袖子,很深的一個牙印。

    牙印……

    為什麽最近出現的每件事都會讓他聯想到她?

    ——

    “臭丫頭你人在哪?”

    電話兩天沒有開機了,裴伊月洗過澡,躺在酒店總統套房的大床上,剛開機,安希顏的電話就催過來了。

    “我沒在哪啊,在酒店,準備睡覺了,你有事嗎,我累了一天,你要是沒有重要的事我就先掛了。”

    “你敢!”安希顏大喝一聲。

    死丫頭消失了兩天,一點蹤跡都沒有,剛接通電話她居然這麽敷衍他。

    “你現在人在華夏對不對?你馬上給舅舅打電話,讓他去接你。”

    “我不要。”裴伊月晃蕩著兩條腿,懶懶的拒絕。

    “你說什麽?不要?你能不能別鬧了,你一個人在那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是真去找濮陽燁的麻煩,真的會被抓起來的,你聽話,去找舅舅。”

    裴伊月翻了個白眼,起身,踢了踢地上的黑衣服,“我沒去找他麻煩,你放心好了,我要是真出事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出事了才給他打電話?

    安希顏被她氣的直撓牆,“行,那你把酒店地址給我,我訂明天的機票過去找你。”

    “你不是剛回去嗎,怎麽又要來,這來來回回的你不嫌累啊?”裴伊月嬉皮笑臉的打趣著,一點都不顧及電話那頭的人是如何生氣。

    “那你倒是回來啊!”

    “不回,我還沒玩夠呢。”

    安希顏從來沒有拗的過她的時候,但是其他的事他都可以讓著她,唯有這件事不行。

    她這樣明目張膽的出現在京都,如果隻是遇上白洛庭也就算了,但如果遇上其他人,她要怎麽自保?

    “小乖,你聽我說,我不阻止你玩,但是你一個人在那邊真的很危險,你把地址發給我,你要是不想讓施景郴去找你,我一定不告訴他,我明天就訂機票,等你玩夠了我陪你一起回來。”

    裴伊月一邊聽著電話,一邊從房間裏走出,白色的浴袍簡單的在腰間鬆垮垮的係了一下,她光著腳,走去客廳,拿起櫃子上倒好的一杯紅酒輕輕晃了晃。

    微垂的眼睫這樣住了眼底的光線,她輕輕動了動嘴角,“好吧,我一會就把地址發給你。”

    ——

    一覺到天明。

    裴伊月起床後站在窗前伸了個懶腰,今天天氣不錯,適合放風,更適合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事。

    粉色的連衣裙,細跟的高跟鞋,臉上的妝容很淡,卻唯獨那雙唇塗抹的十分豔紅。

    栗色的波浪長發隨手一撩,她站在鏡子前對自己笑了一下。

    “媽呀,真嚇人。”

    搖了搖頭,她轉身離開,找了一款透明的太陽鏡,淡淡的黃色,鏡片很大,遮住了她半張小臉,卻遮不住她狡詐的眼神。

    出門,一路向西。

    這條路是伯爵大人每天的必經之路,她觀察兩天了,時間剛好。

    遠處,一輛黑色的車漸漸開近,裴伊月腳一邁,本想高傲的從他麵前經過,誰知,天不遂人願,真是走個路都得遇上點難題。

    她一腳踩在下水道的蓋子上,好死不死的鞋跟卡在裏麵了。

    司機沒想到會半路衝出一個人,而且還停在那不動了,猛地一腳刹車,閉眸養息的白洛庭身子一傾,差點撞上麵前的椅背。

    他磨牙,以為又出了什麽倒黴事,就聽司機低呼一聲:不好,撞到人了。

    白洛庭被這幾天的事鬧的早就沒了耐心,他探頭看了一眼,果然有個女人跌倒在他車的前麵。

    “該不會是碰瓷的吧?”司機小聲嘟囔,而後開門下車。

    “小姐,你走路不知道看路嗎,這馬路這麽寬,她幹嘛停在我車的前麵就不走了?你是故意的嗎?”

    裴伊月坐在地上,雪白的長腿一曲一直,啵的一聲,高跟鞋的鞋跟從下水道的窟窿眼裏拔了出來。

    她抬頭,囂張跋扈的瞪著那個司機,“狗眼瞎了?什麽叫我不走了,看不見我的鞋跟卡在這了嗎,我怎麽走?差點撞死我不道歉就算了,還惡人先告狀,有沒有教養,有沒有素質?”

    早上的陽光格外刺眼,尤其是當她抬著頭的時候,陽光剛好照在她憤怒的臉上。

    白洛庭坐在車裏,看到的始終是站在那的司機,裴伊月坐在地上不起,車頭的阻擋,他根本看不見人。

    車門開了,白洛庭長腿一邁,從車裏走出。

    “阿恒,怎麽回事?”

    走上前,就見坐在地上的女人正在……呃,穿鞋。

    居高臨下的看去,他隻能看到她的一個頭頂,然而下一秒,一雙熟悉的眼惡狠狠的一抬,使勁瞪了他一眼。

    那一瞬,白洛庭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張臉,雖然沒有兩年前那麽幹淨,但是卻讓他不敢相信。

    裴伊月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裙子,厲眸再次剜像司機,“眼瞎。”

    她是出來偶遇的,但是這會兒她卻沒心情了。

    在他麵前摔倒,太丟人。

    想趁亂逃走,可惜某人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手臂被人一把拉住,白洛庭定定的看著她的臉,“小月,你,你怎麽會……”

    裴伊月冷漠的視線絲毫不見友善,看著他驚愕又驚喜的目光,她突然笑了一下。

    她用力的掰開白洛庭抓在她胳膊上的手,眉眼一彎,紅唇深揚,“這位先生,你沒事吧?大白天的能不能別用這種見了鬼的眼神看著我?”

    白洛庭顫抖的目光將她從頭到腳打量,她的穿著,她的打扮,她講話的語氣,完全跟裴伊月不一樣,但是他卻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長得跟她這麽像的人。

    他小心翼翼的抓住她的手,很軟,跟當年的感覺一樣。

    “小月,你這兩年去哪了,為什麽不回來找我,我居然一直以為你死了,你這丫頭……”

    “喂喂喂,你這人會不會說點好聽的,你的車差點撞到我,你司機不道歉也就算了,你居然說我死了,你才死了呢!”

    裴伊月再次甩開他的手,冷漠的態度讓白洛庭愕然。

    裴伊月抱著胳膊,圍著他走了一圈,笑了笑說:“長得倒是不錯,不過你這搭訕的方法也太老套了,什麽小月,小月是誰啊?本姑娘是小婉!”

    說著,她從手裏拿個高級小包包裏拿出一個名片夾,打開,拿出一張鍍金的名片,微翹的小手指別提多嬌柔做作了。

    “請多指教,我最喜歡跟帥哥打交道。”

    裴妮婉。

    “金哥”店老板。

    主營:各種美男交易。

    裴伊月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臉上的眼睛,笑眯眯的說:“我們店帥哥很多,但客人卻是男女不限,有興趣記得來捧場,看你這麽帥的份上,打我電話給你九折。”

    “金哥店?”

    白洛庭一點一點的蹙起眉,鴨店?

    他愕然的看向麵前的女人,卻見她笑的一臉燦爛。

    真的不是她嗎?

    可是為什麽會這麽像?

    裴妮婉?

    她也姓裴?

    裴伊月踏著高跟鞋離開,臉上虛偽的笑意漸漸的淡了下去,重新扯動的嘴角比之前真實了許多,她想,這回估計他是真的睡不好了吧!

    ——

    之後的一天裴伊月很消停,她沒有再去找茬,也沒有再在白洛庭的麵前出現。

    不出意外的話,白洛庭應該會找人去金哥店打聽她,但是她猜錯了一步,那就是他沒有派人去,而是親自去了。

    鎏金的大門,很是富麗堂皇,然而剛一走進去,白洛庭就聞到了一股情色的味道,這裏大不分都是男人,摟摟抱抱,親親我我,那撩撥的手一上一下的,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

    腳步停在門前,他隨手攔住一個拿著酒水經過的服務生。

    他想,這裏總不至於連服務員都是這樣的人吧。

    誰知,男服務員前一秒還一臉正經,看到他之後頓時笑逐顏開,“先生是想點我的台嗎?陪酒還是外出,我都可以。”

    白洛庭嘴角一抽,驀地收回手。

    他強裝淡定的說:“我想問問,你們這有沒有一個女人叫裴妮婉。”

    男服務員一聽不是點台,小臉垮了垮,“先生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們老板不接客的。”

    聞言,白洛庭微微皺眉。

    真的是老板……

    “你們這家店是什麽時候開的?”

    “開了有幾年了,我們店在這條街很有名的。”

    白洛庭沒有再說話,輕蹙的眉心也始終沒有鬆開。

    看著白洛庭離開,男服務員端著酒加快腳步進了一個包廂。

    推開門,就見裏麵的人翹著腳,玩著手機遊戲。

    “裴小姐,那個人剛剛來過了,被我打發走了。”

    裴伊月抬起頭,晶瑩的眼帶著淺淺的笑意,“他問什麽了?”

    “他問這裏有沒有一個叫裴妮婉的女人。我說他找錯人了,我們老板不接客。”

    “哈哈哈。”這小子倒是機靈,裴伊月開懷的笑了幾聲。

    她起身,掏出一疊百元大鈔放在了他手中的托盤裏,“幹得不錯,這是給你的小費,謝了。”

    走出鴨店,裴伊月腳步一頓。

    他居然還沒走!

    看著他的車停在那,裴伊月猶豫了一下,還沒想好自己是要回去還是繼續往外走,車裏的人卻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迎著燈光,白洛庭靜靜的看了她一會。

    “有興趣跟我聊聊嗎?”

    裴伊月端了端肩,紅豔的唇勾出一抹淺笑,“如果我說沒興趣,我能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