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身份暴露的奶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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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小璃回到唐家堡的第四天, 敏堂就傳來一個十分不妙的消息。

    唐家堡大殿之上,坐著六個人,分別是堡主、四位長老還有唐小璃。

    幾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二長老唐亦言更是一臉的著急, 完全沒有平日裏的冷靜。他直接對著唐亦天說道:“如今朱老弟被抓,武兒又被汝陽王府的一西域頭陀打成重傷, 我想前去大都接應, 還請堡主準許。”

    堡主和四大長老,在唐家堡有著絕對的權利, 肩上自然也有著相當重的責任。除非必要, 他們很少離開唐家堡,何況是在這麽敏感的時候去大都, 以身犯險。

    隻是, 如今被人重傷的是二長老的長子, 他又怎麽可能幹坐在唐家堡中等消息。

    “大伯,阿璃自請前往大都。”唐小璃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對著唐亦天說道。

    她心知唐亦天等人叫她過來,就是為了讓她去做這件事,也知道此時最適合前去的就是自己。也不等幾人開口, 她便主動請纓。

    唐亦天點了點頭讚同道:“阿璃江湖經驗豐富,武功又在我等之上,有你前往, 武兒自當無慮。”

    這話唐亦天是對著唐小璃說的, 也是說給二長老聽的, 他還是不希望二長老前往大都。

    “堡主,朱老弟是我的生死之交,武兒是我的兒子!不親眼看著他們平安無事,我實在沒辦法安心。”唐亦言說道,語氣十分的堅持。

    見狀唐亦天隻好看向另外三位長老,希望三人可以幫忙勸一下唐亦言。幾人和唐亦言從小一起長大,自然知道他有多固執。隻要是他認定的事情,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所以,哪怕看懂了唐亦天眼神中的意思,三人也沒有開口勸說。

    唐亦天在心中歎了口氣,易地而處,若是出事的是自己的兒子,他也是坐不住的:“傳來的消息說,被抓的還有武當派的殷六俠,我已讓人傳訊給蜀川境內的俞二俠和青書,你二人和他們一同前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這話,就是同意唐亦言和唐小璃一起去大都。

    “多謝堡主。”這一聲多謝,唐亦言說的十分誠懇。

    堡內已經傳出命令,四人這一路都被人安排好了。每到一個鎮子,隻要有唐家堡的鋪子,就有人準備好良駒讓四人替換。從蜀川到大都,三千五百多裏,四人硬是在五天內趕到。若非四人都是武功高強之人,如此趕路,怕是身體都會吃不消。

    第五天的中午時分,烈日當頭,一輛極普通的馬車出現在大都的南門。除了一個駕車的車夫外,馬車裏一共坐了一大二小三個人。

    這四人,正是唐小璃四人。

    早在上一個鎮子,唐小璃四人就棄了馬,改坐馬車。

    別看這倆馬車外麵平庸,就覺得它平平無奇。事實上,它本來確實是一輛極普通的馬車,卻被唐亦言花一個多時辰,好好改造了一番。

    不僅將四人的武器和一些可能用到的救命的藥材都藏在馬車內,更是在馬車四周裝上了各種殺傷力極強的機關,以備不時之需。

    唐小璃坐上馬車的時候一臉的肉疼,心疼她身上少了小半的□□,都被二長老拿去改造馬車了。

    俞蓮舟駕著馬車,一路無波無瀾的進入大都。南門往來那麽多人,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倆十分常見但又不尋常的馬車。

    該說大都不愧是蒙古人的首都,哪怕外麵的百姓流離失所,過著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生活,它卻繁華依舊,奢靡依舊。

    俞蓮舟剛剛進城,就看到了莫聲穀留在牆角的暗號。他沿著暗號一路行去,尋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客棧當中。

    唐小璃跟進去後,冷眼打量著客棧的情況。

    客棧外表看著就已經很破舊,裏麵卻比外麵還要破爛。在大廳之中隻放了三張有些發黑的桌子,其中一張的桌腳下還墊著一小塊石頭。

    最靠近唐小璃的那張桌子旁,坐著兩個瘦弱的男子,其中麵朝南的那人,每動一下,他身下的椅子,都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讓人不得不懷疑,那椅子,是不是隨時可能被他坐塌。

    客棧當中唯一的一個小二看了他們一眼,遲疑了片刻才迎了過來,語氣十分的客氣:“四位客官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四人當中,唯有俞蓮舟的衣料平凡,另外三人的衣服,看料子就知道價格不菲。如此衣著的人,住的都是大都最大最好的那幾間客棧,又怎麽會住這等破敗的客棧。

    俞蓮舟客氣的開口:“可有一位姓莫的公子,住在這裏?”

    “我們的客人當中,沒有姓莫的公子。”小二說道,聲音有些畏縮。

    小二在說話前,下意識的看了掌櫃的一眼。這般舉動,哪怕是四人中最沒有江湖經驗的宋青書,都看出了這人在刻意隱瞞。

    俞蓮舟再一次好聲好氣的開口解釋:“我們沒有什麽惡意。在下姓俞,乃是那位莫公子的二師兄……。”

    俞蓮舟的話並沒有說完,也不需要說完,因為他們要找的莫聲穀自己走了出來。

    “二師兄、八弟,你們怎麽這麽快就到了,還是和阿璃一起來的。”莫聲穀說完,發現其中一人,自己並不認識,又開口加了一句:“這位大俠是”

    話音落下,莫聲穀也不等幾人開口,又繼續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跟我來。”

    莫聲穀並未領著四人去客棧二樓的客房,而是去了後院他住的地方。

    屋子裏,胸前過著紗布的宋玉岩正坐在床上,雙目無神。

    莫聲穀看了宋玉岩一眼,微微歎了口氣:“二師兄,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玉岩他並不是大師兄的兒子?”

    俞蓮舟點了點頭,肯定了莫聲穀的話:“你忘了,那塊玉佩上的青書二字,是大師兄親手刻上去的。”

    “原來,真的不是。”莫聲穀喃喃道:“那青書侄兒他,是不是……死了。”

    最後兩個字,莫聲穀說的有一些艱難。

    “青書的事情,一直都是你的心病。”俞蓮舟歎了口氣,這麽多年,七弟他一直對當年青書的失蹤耿耿於懷:“正因為這樣,我們才沒有告訴你真相,怕你接受不了。”

    床上一直都沒有動靜的人眼睛忽然動了一下,他轉過頭看向宋青書,幽幽的開口:“我曾見過和那塊一樣的玉佩,在八師叔身上。”

    說完後,宋玉岩又變成之前的樣子,死寂一樣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的前半句話,讓俞蓮舟和莫聲穀驚訝的看著他,後半句話卻讓兩人死死的盯著宋青書。

    “你們說的,是這塊玉佩?”宋青書開口,仿佛什麽都不知道一樣。

    自己拜師亂了輩分的事情,雖然是師傅先開的口,最後卻是由阿璃促成的。若是讓他們知道了真相,定然會怪罪阿璃,自己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所以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說話間,宋青書直接將自己脖子上掛著的玉佩取下來,遞給俞蓮舟二人。

    俞蓮舟急忙接過宋青書手上的玉佩,確實和宋玉岩拿出來的那塊一模一樣。俞蓮舟盯著玉佩上的字看了許久,才開口:“玉佩上的字,確實是大師兄親手刻的。”

    “二師兄你確定?”莫聲穀問道,隻希望俞蓮舟能給他肯定的回答。

    俞蓮舟點了點頭:“我敢肯定,這塊玉佩上的字,就是大師兄親手刻上去的。”

    他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能夠找到大師兄的兒子,本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可是這身份卻有些難辦,大師兄的兒子,本是他們的師侄,現在竟然變成了他們的小師弟。這亂輩分的事情要是傳出去,武當和師傅勢必都會成為別人的笑柄。

    麵對這樣的情況,俞蓮舟都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好,還是該憂慮好。

    莫聲穀顯然沒有這層顧慮,他驚訝又愉快的說道:“沒想到,青書你就是我大師兄的兒子。不對啊,你和阿璃,不是表姐弟嗎,怎麽會是我大師兄的兒子?”

    “莫七哥,我和青書並不是表姐弟。實際上,青書是我和師傅撿回來的,當是隻知道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什麽也不記得。我和師傅在那裏等了幾天,都不見有人來找他,以為他是孤兒,就將人帶了回去。”唐小璃搶先回答道。

    她倒不是不相信莫聲穀幾人,隻是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說完,唐小璃瞥了一眼床上死氣沉沉的宋玉岩,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他。她曾覺得,若是發現青書的身份,宋玉岩一定會對青書下手。隻是他並沒有做什麽不利於青書的事情,究竟是沒來得及做,還是根本沒有想做。

    思緒回爐,唐小璃狠狠的瞪了宋青書一眼,覺得他十分的欠調/教。當時自己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不能讓宋玉岩發現玉佩,就怕宋玉岩知道了他的身份,對他做什麽。結果呢,還是讓宋玉岩發現了,還是在青書他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

    察覺到唐小璃的瞪視,宋青書覺得自己理虧,隻得討好的對著唐小璃笑了笑。

    “青書是大師兄的兒子,又是師傅的弟子,那我究竟該叫他什麽!”莫聲穀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帶著幾分糾結。他終於意識到了輩分的問題,隻是他所糾結的地方和俞蓮舟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