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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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訂閱比例不足, 此為防盜章,24小時後恢複。  戚時安看著對方垂頭喪氣的模樣, 忍著笑問:“怎麽了,後悔沒投身科學?”

    沈多意反而先笑起來, 抬頭重新對上攝像頭, 自我剖析道:“我小時候真的想當科學家來著, 後來聽居委會的奶奶說他兒子學金融的, 工資特別高,於是我的目標就變了。”

    當時小小的一個沈多意, 夢想著當科學家, 但是生活太沉重,以至於他更換目標時完全不假思索,戚時安想到這裏便覺得命運殘忍, 目光中也生出些許憐惜。

    可沈多意卻不愛怨天尤人,他拐回原本的話題上:“為什麽這次走勢的反轉動靜這麽大呢?”

    “因為有力量幹預。”戚時安耐心答道, “股票市場有莊家坐莊, 期貨市場有主力控場, 之前的暴漲不過是主力的障眼法, 先逆勢爆拉,吸引大量散戶進來,然後一記重錘砸下,踢散戶出局, 這個回合結束他們已經用最低價獲得最大限度的倉足廩實, 並且後市在短期之內都要看他們的動作。”

    倉廩實而知禮節, 但是為了先達到前一步可不講究那麽多,資本向來殘忍。

    沈多意終於明白了來龍去脈,可他這個弱勢散戶已經被砸變形了,抬手揉了揉眼睛,無奈地問:“那我隻能任人魚肉嗎?”

    戚時安隔著屏幕敲在了沈多意的腦門兒上:“既然打不過,那你就跑啊。”

    千百種選擇,再去其他地方把賠的錢賺回來唄。戚時安切了小窗口看最近的大體行情,說:“我這幾天沒顧上盯著,等我出差回去幫你看看,重新選一選。”

    沈多意揉完眼睛的手撐著地,身體有點偏斜,他再次道謝:“謝謝你啊,術業有專攻,我還是差些火候。”

    “不用謝,有什麽問題隨時打給我。”戚時安感知到這場視頻即將結束,但他卻不想將目光從屏幕上移開。

    “我還是發郵件吧,萬一你在工作呢。”沈多意既覺得自己挺善解人意,但也知道自己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以為戚時安會笑話他兩句,誰知對方卻沒回應,抬眼看去,彼此的視線也沒有交集。

    “你在聽嗎?”

    “戚先生,別發呆了。”

    “你到底在看什麽呢?”

    沈多意耐心耗盡,伸手衝著攝像頭打了個響指,動作幅度有點大,身體偏斜得更加厲害。而屏幕裏麵的戚時安終於有了反應,可表情帶著絲意猶未盡。

    就在沈多意納悶兒時,戚時安輕飄飄地說:“鎖骨很漂亮。”

    “……”

    沈多意“啪嗒”合上了電腦,然後用力扯了扯衣領。

    針織衫就這臭毛病,穿久了返鬆,他得再買件新的。

    麵對戛然而止的視頻,戚時安已經倍感心滿意足,他把電腦隨手擱在一旁,然後仰躺在沙灘椅上發散愧疚之情,還沒發散完的時候,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章以明在裏麵大聲指責:“還是不是兄弟了?!你瞄準甲醇的時候不叫我?!”

    戚時安說:“忙忘了吧,回去請你喝酒。”

    “你一筆撈幾千萬就請我喝酒?”章以明罵道,“這兩天要不是見了遊哲,我還什麽都不知道呢!這次的合夥人都有誰?”

    “都是高級操盤手,被動為官方打工。”戚時安言盡於此,章以明在那邊也立刻懂了。

    這種主力操控等於幹擾市場,而首遭其害的就是散戶和中小型企業,雖然資金角逐本就是淘汰賽,但方式未免太殘酷。戚時安是明安的高級合夥人,也是中央街數得上的高級操盤手,湊幾個他這樣的精英就能來一場反轉戲。

    即使他不想參與,但當官方機構有人介入,他就隻能遵從做一回臨時工。

    章以明不再瞎咋呼,又開始八卦起來:“見遊思了嗎?她現在有男朋友了嗎?”

    “沒見,先玩兩天。”戚時安打心眼裏佩服,對於浪子情種來說,萬水千山或者大洲大洋都不是問題,惦記的美色能從南極排到北極。

    一場視頻,一通電話,戚時安的衝浪計劃徹底被掐斷了,退房前他也懶得再出去,於是脫了浴袍跳進遊泳池撲騰了四百米。

    沈多意已經接受了任人魚肉的現實,但絕沒想到戚時安就是舉刀的其中之一。他把期貨相關的處理幹淨,暫時先空倉等候,等對方回來再合計。

    甲醇這波影響不小,基本承包了最近一段時間的熱點,明安大樓裏不少員工都在討論。沈多意奔波於辦公室和培訓廳,繁忙的工作倒使他像個不知情的局外人。

    “沈組長,結束了嗎?”

    沈多意抬眼看到安妮,他把文件收好,回答:“結束了,有事嗎?”

    “戚先生整理了份資料讓我給您參考。”安妮把文件送來,“培訓很費嗓子,您注意休息。”

    “謝謝,又勞煩你跑一趟。”沈多意接過,等安妮離開後他打開文件查看,內容像是期貨產品一覽,應該是戚時安篩選過的。

    他記下標了著重符號的幾支,準備回去詳細了解一下,等他決定好了再告訴戚時安,順道感謝。

    戚時安正開著車在獵人穀馳騁,周圍很多山,半人高的草又密又綠,風一吹過徐徐舞動,也算自成一派的景色。

    在獵人穀待了兩天,已經收到了遊家二老的催促,他決定把串門計劃提前,岩石區最後再去。遊哲的父母和叔伯都在悉尼頤養天年,他的妹妹工作了一年後又跑來讀書,反正除了遊哲自己,全家人都過得隨心所欲。

    戚時安到達時正好中午,他還以為能吃上現成的午飯,誰知道做餅的麵都沒有和好。

    “因為他們討論做什麽餅就用了倆鍾頭!”遊思的侄子第一回見戚時安,但是特別自來熟,“叔叔,我叫薯條。”

    戚時安問:“你姑姑呢?”

    “一來就問我,你是不是特想我啊?”聲音從落地窗那邊傳來,遊思拎著筐藍莓,看樣子是剛從花園裏摘的,她也不走近,靠著窗框打量戚時安,“好久不見了啊,你是不是又帥了?”

    戚時安說:“應該是吧。”

    遊父從廚房出來,問:“時安,以明這次沒來啊?”

    “沒有,他看著公司。”戚時安答完便卷袖子洗手,準備幫忙準備午餐。遊思去洗藍莓,兩個人一並站在水池前麵,她小聲道:“章以明煩人精,隔三差五寄東西過來,讓我爸惦記他。”

    戚時安想起那通電話:“對了,他問你有沒有男朋友。”

    遊思把藍莓洗好:“他管得著嘛。”說完隨手拿了兩顆遞到戚時安嘴邊,“你先嚐嚐甜不甜,甜的話我再吃。”

    戚時安挪開半步,伸手接過擱進嘴裏:“還行。”

    麵粉和砂糖攪拌在一起,像攤散沙似的堆在料理台上,遊母新做了指甲,萬萬不肯動手,遊父碾磨香料,也磨磨唧唧的。

    薯條玩了滿手麵粉,甕聲甕氣地問:“到底誰和麵啊?”

    “我來吧。”戚時安左右洗淨了手,早年在部隊也學過一點做飯技能,他把牛奶和蛋清倒進麵粉中,警告道,“我隻和麵,別的可不管。”

    公司的數據庫格外好用,沈多意自主加班,每項挨個審查數據。整個部門隻剩下他自己,分外安靜的環境下,做事效率達到了高峰值。

    他進一步篩選出了幾個,準備吃完泡麵就打給戚時安問問。

    “你電話響了。”

    遊思拿起戚時安的手機走近:“是我哥,那我幫你接了啊。”她接通,那邊傳來遊哲的聲音,“哥,時安已經到了,正和麵呢,不方便接電話。”

    戚時安微微彎腰,薯條幫他係上了圍裙,遊思在料理台對麵和遊哲通話,說著說著又開始抬杠。“哲思金融就得拉著我上班啊,我現在經營畫廊更開心,你幹脆改成哲哲金融好了。”遊思不欲再聊,正好有電話插/進來,“不說了,有人找時安。”

    她一看來電顯示:“是章以明,幫你接嗎?”

    戚時安滿手的麵粉:“接吧。”

    “喂?”遊思接通,倆損友開始糟蹋電話費,“你撥打的用戶正在做飯。”

    章以明重點和常人不一樣,而且有著非正常的警覺性:“你為什麽拿著他的手機,男女朋友都不這樣隱私外露。”

    遊思回道:“誰跟你似的渾身隱私,我和時安就算是男女朋友,也不怕碰對方的手機。”

    “你倆要是能成男女朋友,還用等到二十八/九啊,別故意氣我了。”章以明沒什麽正事,“叔叔和阿姨都挺好的吧?我寄過去的藥材記得喝,滋補的。你也挺好的吧,寂寞了就回來,我一直都在。”

    遊思一聽就開始咋呼,遊父遊母也在配菜上出現分歧,明明就三口人,卻總是雞飛狗跳的。戚時安笑著看戲,要是他家這麽亂,早被他姥爺一嗓子吼安生了。

    電話掛斷,遊思嗔怒道:“章以明對我性騷擾,他在公司是不是也騷擾人家女同事?”

    戚時安兩手黏黏糊糊的,無力道:“你冤枉他了,他騷擾與否隻看姿色,不看性別。”

    這廂和好了麵,那廂連麵湯都喝完了,沈多意收拾幹淨桌麵,然後戴上耳機準備打給戚時安。號碼已經撥出,他對著資料勾畫,等待對方接聽。

    才響一聲而已,沈多意很高興對方接得這麽快。

    “你別煩了!我們倆剛剛決定在一起,你歇著吧!”

    沈多意勾畫的筆尖頓住,被喊懵了。

    遊思看都沒看,以為章以明沒完沒了,結果說完卻沒聽見回應。戚時安拿起旁邊蛋殼砸過去:“別拉著我造謠,破壞我名譽。”

    遊思被蛋殼砸中叫了一聲,而後狐疑地看了眼屏幕:“沈多意?”

    戚時安立即罵道:“你就作吧!把手機拿過來!”

    顧不得滿手的麵粉了,戚時安搶過手機去陽台上接聽,幾步的距離始終沒聽見那邊的動靜。沈多意帶著耳機撒癔症,已經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還在嗎?”

    戚時安靠著欄杆:“找我有事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沈多意總算回神,他訥訥地說:“我選了K753和K760,想問問你的意見。”

    “可以,建議買入。”戚時安此時根本沒興趣聊這些,便敷衍地給了答案。給完也不出聲,想讓對方來打破沉默。

    等了五分鍾,電話那邊毫無動靜,像睡著了似的。

    戚時安心急如焚:沈多意怎麽還不問他女朋友的事兒?

    他超級想聽沈多意酸溜溜地質問他。

    哪怕不酸,隨便問一句也好,起碼說明在意。

    “那什麽,”沈多意終於出聲,“沒別的事了,我忙去了。”

    忙音直鑽耳朵,戚時安吊著的一顆心被活活堵死在了喉嚨口,他隔著玻璃窗瞪了遊思一眼,開始組織八百字的真摯解釋為自己正名。

    忽然“叮”的一聲,蹦進來一條信息。

    沈多意發來:“你快回來了嗎,我請你喝黃油啤酒吧。”

    整座城市的中小學好像都在同一天開家長會,以至於軍用越野剛開進幹休所,就被一個提前放學的小屁孩兒攔在了林蔭路上。

    “哥!”

    章以明猛拍方向盤:“你弟是不是有點缺魂兒啊?剛才要是沒刹住,估計今天我得在你們家門口吃槍子。”

    戚時安開門下車,微微彎腰和撲過來的孩子擁抱了一把,說:“章以明問你是不是缺魂兒,回答他一下。”

    八歲的霍學川扒著軍用越野的車窗:“明哥,姥爺說這車將來給我開,你下來!”

    “你姥爺蒙你呢,已經過到你哥名下了。”章以明猛踩油門,“沉死了,開習慣跑車再碰這個,我以為駕駛的是推土機呢。”

    戚時安拉著小學沒畢業的弟弟往家裏走,邊走邊回答問題。

    “哥,在軍校都訓練什麽啊?”

    “吃喝嫖賭抽,想不想學抽煙?”

    “想。你學格鬥了嗎?”

    “學了,你打算鬥誰?”

    “我想讓你保護我,今天姥爺去開家長會,我覺得我得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