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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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彌不屈不撓的精神在此刻得到了詮釋,她努力地把門頂開,露出她猙獰的表情,夜裏看著怪嚇人的把柏之笙都嚇了一跳。
“哎你有完沒完,說你一下怎麽了,情商這麽低怎麽混社會?”柏之笙後麵看起來好像過生日的那姑娘發了話,相彌一下子火又起來了,人還不能生氣麽?索性用力把柏之笙拖了出來,眼神像刀子一樣射過去:“我最後說一遍我沒有傍大款!”
心很累很煩的柏之笙輕輕說:“你媽媽是雲家的保姆啊,你說不是傍大款,誰信。”
“……我……”一下子熄了火,相彌似乎是被這句話深深刺痛了一樣,然後抬了眸子,瞥見了來看熱鬧的一群人,這麽大的動靜,一個走廊的宿舍裏起來了不少人偷偷圍觀,這句話一出來,都心底確認了相彌傍大款的事實,眾人的目光像是帶火的箭矢插在她身上把她紮成一個刺蝟,而柏之笙就被她甩在那裏眼神冷傲似乎睥睨一切。
好,好,柏之笙,你高傲你了不起,相彌深吸一口氣。她並不為母親的職業而感到羞恥,但是被柏之笙捅出來在眾人麵前,就相當於坐實了她這樣莫名其妙的罪名,怎麽也說不清楚隻有自己一張嘴盲目翕動著不知如何反攻。
為什麽會這樣?相彌想不通為什麽會天降橫禍,然後大家看待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那些原本交好的朋友對她開始疏遠,覺得和這樣的人沾染在一起很沒有麵子,除了徐若水不離不棄覺得都無所謂也知道她的清白,其他人聽見是柏之笙的爆料就信了甚至聯想一下她平時的行為說她做了小三。
最重要的問題是她沒有!她一件都沒有!第一,柏之笙和傅冬榮還沒有男女朋友關係,第二,她不喜歡傅冬榮她是去找柏之笙的!第三,就算她喜歡傅冬榮去找了傅冬榮,她喜歡一個人很有立場!
好。相彌冷笑著離開了,不是說我騷擾傅冬榮麽,就騷擾給你看,傍大款這鍋我不背,我媽媽說做人要獨立自主,誰也不靠,靠山山倒,靠人人走,整容這就沒辦法了,長得好看別人嫉妒這是沒辦法的。
僅剩下的最後的尊嚴是她昂首挺胸沒有哭出來的離開,那個背影柏之笙也沒有注意,冷冷地轉回去,開門,接著是舍友的安慰。
而隻有相彌知道第二天眼睛紅腫一片睜都睜不開。
回憶一下子變得稀薄起來,像是太陽出來霧氣就見勢消散,相彌回宿舍去,迎頭就是一件胸罩從眼前飛過,嚇了一跳退後幾步,徐若水跪坐在地上把行李箱從東頭提到洗頭,卡在了垃圾箱旁邊把裏麵的酸奶盒子都顛了起來,反身關上門:“你幹嘛啊胸罩差點兒招呼我臉上,你不是有課麽?”
“不是,我老家有事兒。”
“啊?你請假回去?不是……那我後天有課那……”
“別摳門你再雇一個唄,這年頭好找,我爺爺病了估計快掛了,我得回去見一見最後一麵,哎把我的手機拿過來——”
“喏。”手忙腳亂地抓起手機遞過去,“明兒傅冬榮約我來著,說賠禮道歉,你說他怎麽想的,有了柏之笙還找我,是不是男的都愛這種腳踏兩隻船的感覺,一個糟糠之妻,一個——”
“拉倒吧柏之笙雖然人品有問題但是跟你比絕對不能說糟糠,少給自個兒貼金,趕緊雇一個啊活兒不少,就我給你當牛做馬。”徐若水拎起了一邊的零食包塞進去,揮開膀子就跟投雷似的用盡渾身解數把它壓進去了,估計裏麵的薯片都碎了,“這次回來我要漲工資。”
“好好好漲工資,你走幾天?”相彌幫著疊衣服,“我看你就跟去長征似的。”
“差不多兩三天吧,快翹辮子了這病耗了挺久的家裏人挺不耐煩的估計打發走就讓我回了,最多去哭個喪,我們那兒窮鄉僻壤的什麽東西都沒有,多帶點兒自己舒心,反正一個行李箱,空著也是空著。”
“我會想念你的。”
“想念我來壓榨剩餘價值,周扒皮都沒你狠。”徐若水抓起了最後一包奧利奧塞進去,“要我說,你趕緊收手吧,傅冬榮跟柏妖精合在一起,如膠似漆,沒那名分也看著有那事實,你橫插一腳人家也不喜歡你,最後跟小醜似的,再哭一晚上,多狼狽。”
這話真是紮心啊!一下子把相彌戳得心窩子賊疼,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歎一口氣:“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今天還讓人當成神經病,我……我……說出來你也不信,流年不利怎麽什麽壞事兒都碰在我身上。”
“怎麽了?”
“就是你知道我和柏妖女那關係吧,結果我昨天不是生日麽,前天回去晚了洗了個澡,過了零點我沒洗完,沒過多長時間有人敲門,我一開門,柏之笙就在我跟前祝我生日快樂,我還沒來得及罵她,結果,她眼睛往上一看,我一看見她眼睛,就感覺自己身體構造都不一樣了,我變成了一隻熊,結果那天柏之笙也神經病了,對我特別好,還買蛋糕給我吃,還給我洗衣服,給我蓋被子,今兒早上她不在了,我又變回來了,我睡了一整天你知不知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夢都是反的,估計你心裏就覺得柏之笙是那熊樣,然後自己就變熊了,她對你態度惡劣,結果做夢就夢見她對你好了,哎呀這些我都懂,別多想,真的。”徐若水頭也不回。
相彌歎了一口氣,她怎麽能奢望徐若水懂呢?
“不是,這是真事兒,她耳墜都忘在我家廁所了。”
“你怎麽能確認那就是柏之笙的呢?”徐若水翻了個白眼,“你給柏之笙看了麽?”
“看了,但是……哎呀我也弄不清楚了。”相彌摸兜裏,才想起來已經被她掄出去了,扔在了體育館東麵的草坪裏去,現在證據也沒有了,隻有自己唱著獨角戲,被人以為是癡人說夢,像小醜一樣。
“別多想,你一天到晚跟她置氣沒必要,哎我走了啊!你自己可照顧好自個兒,千萬再招聘一個啊!”
徐若水提著行李箱把最後的囑托說了出來。
“……”相彌點了點頭,決定一會兒就去發布信息,又陡然間意識到,那個耳墜是她說話真實性的憑證啊!
跳起來就隨著徐若水一起出了門,柏之笙奇奇怪怪的,連她自己也跟著神神叨叨的,她也不懂自己為什麽每天就要和柏之笙【不死不休】一回,曾經的怨氣雖然還在,但是不至於讓自己把自己的生活都放在這兒啊!
神經病了簡直。
“喏我跟你提一下吧!”把箱子提下去,“你自行車借我幾天。”
“好。鑰匙給你。別撒丫子往什麽釘子路上跑啊。我走了啊再見!”徐若水拉著箱子走遠了,她從一邊一堆自行車裏麵準確找到了徐若水的自行車,老是十一路兩條腿她也是吃不消的,抬腿就往體育館那兒跑,那裏的草坪還沒有多少人,有幾對情侶坐在那裏你儂我儂。相彌一個哆嗦也沒理會,把車打在旁邊鎖好,一頭紮進去,抬眼看了看自己扔出來的那個窗口的方向,又想了想自己究竟扔在那兒了,跪下身子就跟擦地似的找那隻耳墜。
“讓一讓啊!”
“你幹什麽!神經病!你看不見這兒有人?”
“屁股挪一下,哦對,腿,右腿,我看看——”
“變態!”
“我找東西啊你才變態!”相彌不顧這對小情侶的反對,硬是把人家轟開,低著頭去,果然沒有找到,她灰心地一屁股坐在旁邊,脖子一仰,小情侶嘴裏罵了她幾句,走到另外的地方去了。
相彌一抬眼,就看見了柏之笙在對麵的涼亭裏麵寫生,有幾個男生給她拍照,柏之笙就一臉淡然地像是剛才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在那裏畫畫,傅冬榮彎下身子和她說了些什麽,又對那些男生說了些什麽,男生們一哄而散,不一會兒又湊過來,相彌突然靈機一動,爬起來衝著柏之笙就去了。
“哎哎!看,相彌過來了!相彌過來了!”那群男生起哄,裏麵就有摳鼻屎的那個男生,他們嘻嘻哈哈指著相彌大笑,這群牛皮糖黏著柏之笙,知道柏之笙還沒和傅冬榮正式確定關係,所以有些肆無忌憚,而柏之笙在那群人麵前也是個沉默寡言的主兒,更是縱容了這群人在旁邊像蒼蠅一樣環繞著。
相彌加速度跑過去,而柏之笙聽見相彌過來了,立馬起身走開。
嗬你躲著我,我還討厭你呢!相彌撞開了一個動手動腳的男生的胳膊,抄起了柏之笙丟在這裏的畫筆,上麵粘著鮮紅的顏料,她大喊:“姓柏的你再跑我就在你畫上畫個王八!”
柏之笙回過身走了過來,劈手奪過畫筆然後往前一步,硬是將她往後逼了個趔趄:“你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