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chapter 60 終於到了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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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病房隻有她一個人,醫生來過,狀態很好,說她再觀察幾天,真的沒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了,便離開了,她沒有陪護,一個人在床上坐著,把被子壓在腿上,毫無時間概念,隻感覺時間無比地長,敲了敲腦袋,零點為什麽還沒有來。
之前的所有推論都是錯誤的麽?她全無睡意,直到被沉沉的睡意壓倒已然是淩晨。
突然感覺身子哪裏不對勁,沒有疼痛也沒有酸楚,隻是突然感覺到不對勁,似乎是直覺一般,她猛地瞪大眼睛,可一轉眼,眼前似乎隻有玻璃形狀的隔板擋在眼前,接著就是突如其來的昏睡。
柏之笙從床上爬起來,捂緊了肋旁的傷口,緊了緊靴子口的線扣,匕首重新□□去確保可以隨時抽出來,腰間別著槍,她把外套一拉,遮住了那把槍,隻是肋下的傷口還是源源不斷地淌出血來,她怎麽就沒防住齊文軒下陰招呢!
似乎什麽都變了的樣子,她發覺齊文軒在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回到這裏,他一定改變了什麽,在她的空檔中,因此她知道時光機器並不是如他所說隻能五天用一次這種,而是隨時可以用,齊文軒似乎在效仿她的行動,在改變什麽。
是在改變驚蟄的命運吧!
在原先的七年裏,驚蟄給相彌帶來了無盡的困擾,但是她對相彌無比忠心所以相彌始終也不拋棄不放棄,最後被揭開了相彌也是個實驗品的事實,最後在一次危險中驚蟄為相彌斷後,力量釋放完全整個人的狀態極度不穩定,崩潰而死,齊文軒自那之後就沉穩了起來,那是他的女兒,他最初似乎是被R組織洗腦一樣甚至將自己的女兒貢獻出來做實驗,後來反應過來之後已經無可挽回了,那是他一生的痛苦。
她似乎能猜到齊文軒做了什麽,不過還不能下結論,她沒有現在改變過的七年前的柏之笙的記憶,不然她一定可以推斷出來的,撓了撓頭,驟然間感覺哪裏不對勁。
蹙起了眉頭,從一邊的口袋裏,悄無聲息地摸出了幾枚刀片,特製過的,可以像飛刀一樣甩出去的,拔掉了刃口上的軟膠,背過身子去靠在牆邊,一隻手探出去將窗子打開,隨即刀片丟出去,有人悶哼一聲,她立時閃身靠回牆上,打開病房門,走廊裏暫且沒有巡視的護士,探出身子迅速掠過。
像是影子拂過,毫無聲息。腳下的地板變成了海浪,在月光下粼粼波光閃動,柏之笙一閃身鑽進廁所去,從廁所窗口往外望過去,她剛剛打下去的那個人摔在地上,接著有另一個人對著電話還是什麽說了些什麽,聽不清楚,接著將這人挪到了她看不見的死角,重新歸位。
R組織的人,為什麽會在她的病房四周?現如今她也無法用經驗套用在現在的處境,她要去找相彌,她留在這裏的時間不多了,並且這一次一走就再也過不來了。
千算萬算想不到齊文軒莫名地倒戈了,敵人沒有了內部出問題了,柏之笙頗有些氣惱,齊文軒被她直接困在了密室裏,層層的機關,還拿走了他所有的工具留給了他一些食物,隻是希望能夠拖延時間讓她來到這裏,對相彌說清楚這一切,好讓事情還不至於到達不能挽回的地步,說過之後她要做的事情就是絞殺掉現在的齊文軒,七年後的齊文軒和她一樣不能長時間停留在這裏,所以必定會利用七年前驚蟄還沒有死但心存愧疚的齊文軒。
等等,讓她捋一捋,如果她是齊文軒的話,在七年前,就是一切都還沒有改變的時候,驚蟄對相彌的感情是超越了對齊文軒的感情的,因為恨他將自己作為實驗品,而那時候的相彌對驚蟄是很照顧的,這樣的話,驚蟄站出來為相彌擋下攻擊就變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看見開頭就瞥見了結尾的那樣。
所以如果她是齊文軒,來到這裏,首先是要找到驚蟄,對驚蟄的好超過相彌曾經做過的那樣,然後告訴她相彌很危險,就像是她告訴相彌驚蟄很危險一樣,這是長時間的感情培養,如果是非常利索的方式,那就是殺了相彌,就沒那麽多事兒了,那驚蟄的親人就隻剩下了他齊文軒,這樣就可以保護驚蟄了。
如果要殺掉相彌,現在的相彌如果精神力集中的話是可以用出來那一身蠻力,齊文軒即使是強化過也不是她的對手,有格鬥技巧還另說,但齊文軒一直是實驗室裏的文弱青年,沒什麽技巧,那麽必定會借助某個勢力去除掉相彌。
和基因解讀工程有關的勢力,官方首先排除掉,雖然官方有更大規模的研究,但術業有專攻,以及官方身份,必須排除掉,那麽就是R組織,R組織對叛徒的處理方式是很恐怖的,而像齊文軒叛出了R組織是很早以前的事情,而驚蟄作為第二批實驗品裏唯一成功的一個,勢必被注意到,齊文軒不可能自己跳入虎口,這樣,那隻能是剩下的,神神叨叨的天降諸神,天降諸神被她簡稱為降神會,一邊打著科學的旗子,一邊要研究人類的靈魂並堅信“靈”的存在,而齊文軒在以前被降神會招安過,很有可能,但是驚蟄這裏,就說不通了,按照那群神經病的思維方式,驚蟄的體質異於常人,是用藥物灌出來的特殊體質,是接近“靈”的存在的,不可能輕而易舉放過她。
但是要她找出另外的和齊文軒有關係和她們任何一人有關係的組織就找不出來了。如果不是秘密組織,就隻能是個人,可是在這個時間段,第三批藥劑還在試驗階段,不可能大範圍造出能和相彌平分秋色的人,所以,柏之笙把目標鎖定在了天降諸神,最近的集會地點就是堰合這一片的降神會,相彌有很大的可能在那裏。
盡管是想了這麽多,她還是有些不安,但是可能性超過一半的事情就要賭下去,也好過一個人站在原地不動自怨自艾哀歎環境好得多,收了收腹提一口氣就預備出去,拉開門,一顆腦袋就撞過來,她倒是巋然不動,徐若水卻被嗑得倒吸一口涼氣,揉了揉額頭倒退幾步:“誰啊跟鬼似的你開門倒是出一聲兒啊!”
柏之笙下意識覺得不好,才想打暈她還是怎麽,腦子裏猶豫一刹那。
“哎呀,柏之笙,你怎麽這造型,哦哦哦,我——回房裏去回房裏去……”徐若水腦子一炸,這一身行頭決計不是醫院能有的,可那張臉卻實實在在是柏之笙的臉,怪不得柏之笙昨天那麽叮囑,合著真有這種奇怪的事情發生,趕緊把柏之笙的卡重新塞回自己兜裏去,咽了一口唾沫,柏之笙也因著她是相彌的摯友,沒有實踐剛才的想法,微微頷首:“不能回去,幫我辦出院手續,我要馬上走。”
徐若水就跟給自己撓背似的往身後一摸,把別在褲腰裏的錄音筆打開了,接著訕笑一下:“你身體還沒恢複呢怎麽就說出院就出院。”
“不辦的話麻煩的還是你,不辦的話跟我走。”說著扯起了她的衣袖,“相彌很危險。”
“啊,相彌怎麽了,你知道她的下落?”徐若水立馬跟在後頭,“你等下我立馬給你辦手續去,值夜班那家夥不知道在不在,你千萬等我!”
一想還有些東西要問徐若水,柏之笙稍微把頭發披散下來一點點好讓自己顯得不那麽淩厲,坐在一邊,衣著怪異,低著頭看不清臉,也就沒人過來問她什麽,淩晨將至,人們活動起來,咳嗽聲最為聒噪,此起彼伏的,而她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安靜地像是女神雕像。
徐若水辦事快,柏之笙略略放下心來,眼見著徐若水撒著內八的步子飛撲過來,她起身徑直走在前麵:“這幾天發生了什麽?”
“……”徐若水一愣,你不是知道麽怎麽突然問這幾天,結果一想,回過味兒來了知道柏之笙前後不是一個人,這麽理解之後感覺神清氣爽了不少,扳著指頭解釋了一下,說起了雲家的變故,說起了傅冬榮和秦虛死在一塊兒了凶手還沒抓住,說起倉庫爆炸了相彌失蹤了,想了想,看見柏之笙臉色似乎很茫然的樣子就補上一句,“你受了點兒輕傷,讓大門擠了,你說□□給我給我報銷醫藥費來著。”
讓大門擠了。。。
柏之笙微微側過臉去看徐若水,這廝用詞一向都有些驚世駭俗,她記得後來她們也成為了好朋友,但是現在套近乎也不太好,便捏了捏她的肩膀,轉身走出大廳。
徐若水跟在後頭:“你不是說知道相彌下落麽?”
我沒說……
柏之笙四下環顧一眼,抬眼,早晨光線還不夠通透,偏生霧氣弄人,升騰上來可見度不足三米,隻能借助她極好的眼力,瞥見窗口通風管上確實有個人,那人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蕩進了住院部這棟樓中間凸出來的一小塊兒平地上,僅供兩個人勉強立足的空間。
“三樓右側從右往左數第四個病房是哪個?”
“啊我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第四個?”
“是,從右往左數。”
“那……那,哎呀,那是相彌媽媽的病房,不過醫生不讓進去探視,相彌失蹤後據說就病倒了在這裏。”一回頭,柏之笙人已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