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糾結也是一種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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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是拿來吃的,衣服是拿來穿的,傳遞密信的機關自然是用來傳遞密信的。

    我將玉杆開口處朝著掌心,抖了幾下,玉杆中的一卷密信掉在了我的掌心裏。

    紙是普通不過的信紙,卷裹法也是最尋常的卷法。

    這是給誰的密信?密信上到底寫了什麽?

    答案明明近在眼前,隻要我打開密信一切便可了然,但我卻遲遲沒有動手,心中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安。

    猶疑了片刻我還是打開了密信,紙上隻有三個字,墨筆寫出的三個字“司馬惟”。

    接著在宮燈的照映下,我又將手中的密信反複看了數遍,確認紙上再無別的物事後才把它放在了桌案上,用桌案上的一方硯台完完全全地壓住了它。

    然後我便將玉杆蓋上,把九連環打亂,繼續拿在手中把玩,這的確是個製作精美的玩意,送給孩童玩也的確有啟智之用,可惜這個九連環從一開始就不是送給我閨女的,而是送給我的。

    “蕭玄”

    “屬下在。”殿外值守的蕭玄應道,隨即進來,躬身道:“殿下有何吩咐?”

    “你既然是華國人,想必兒時應該玩過九連環吧。”

    蕭玄未料到我有此問,愣了愣才道“不曾。”

    “無妨,你看看這個九連環有什麽異處。”我將手中的九連環遞給了蕭玄。

    蕭玄接過九連環,仔細把玩,還對著宮燈照了幾番,片刻後才回話。

    “這個九連環並無什麽異處。”

    “瞧仔細一些,九連環並非隻有環可看。”

    聽罷蕭玄會意,便開始仔仔細細地看九連環的玉杆,他的雙手直到摸到玉杆上觸感截然不同之處才停了下來,問道:“殿下,這九連環上可是被公主殿下摔弄過。”

    “你是習武之人,你覺得那可是碰巧摔打會出現的痕跡?”

    “刀口平整,恐怕是有人故意抹去的。”

    “普通的玩物製品若是出自正規手工作坊尚且都會有作坊名號印記,而這九連環用的是上等好玉且雕工精良,絕對不是普通小作坊造得出的東西,可這九連環上竟沒有任何作坊的印記。”

    蕭玄雙手繼續摩挲著玉杆那不平處道:“看來這處地方就是原有印記所在。”

    “不錯,但如今這印記已被人故意削去。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想讓你去查這九連環到底出自哪國哪地哪個作坊。”

    “屬下明白了。若屬下未記錯此物應是宋大人所送。”蕭玄提醒道,言下之意是問我需不需再去查查宋承。

    “此事應該與宋承無關,宋承此人隻愛玩樂,他送給蓁兒的東西有些是他自己主動派人去民間搜羅的,而有些東西卻是別的人送去討他歡心的,他再借花獻佛送給蓁兒。”

    蕭玄聽罷沉吟片刻才道:“如今正是秀男大選的日子,而宋大人又是這宮中位分僅次於殿下和顧大人的人,恐怕這段日子在這宮中收的東西不會少,這九連環會不會是這屆秀男中人所送。”

    看著蕭玄雙眉緊皺,我笑道:“不知不知。好了,這些也不過是我們的猜測罷了,也許是我多心了,這九連環說不定隻是宋承從黑市弄來的。”

    蕭玄點頭表示讚同“或許的確是殿下多心了。”

    多心嗎?如果沒有那封密信,或許我也會認為是我多心了,可世上沒有那麽多如果。

    到了最後我還是沒告訴蕭玄九連環中還藏有密信一事,不是不信任,隻是緣由太多說不清。

    蕭玄退下後,我靠在了椅背上,磕上雙眼,右手揉著眉心,心中計較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密信中隻有三個字“司馬惟”

    這是一個名字,這是一個世人皆知的名字,華國三皇子的名字,也是我的名字。

    世上巧合很多,有些巧合是老天在開玩笑,而有些巧合則是凡人的謀測算計。

    送給我閨女的九連環落在我手上這似乎是一個巧合,可布局的人如果知道閨女經常因為玩些稀奇玩意兒被我教訓,而我也有收繳小玩意兒的習慣,那麽就這可能不是一個巧合,而是一個局,一個精心策劃的局

    那麽顯然那封密信無疑就是一封戰書。

    給我的戰書,隻需要“司馬惟”這三個字。

    記不清上一次見到這個名字是何時之事了,“司馬惟”這三個字於我而言是何其陌生,它代表著過去,以前,曾經,還有遺忘。

    遺忘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永遠是遺忘後的憶起。

    當那些或喜或悲的回憶如同潮水般鋪天蓋地湧來時,人隻會像是滔滔江河上的浮萍,要麽苟延殘喘地飄著,要麽痛痛快快地沉沒。

    飄著還是沉沒,總會有做出選擇的一天。

    那如今麵對這樣一封□□裸的戰書,是迎戰還是避戰?

    右手在眉心的揉捏絲毫沒有舒緩腦袋的脹痛,我的眉頭越皺越緊,這時一隻玉手握住了我揉捏眉心的右手,將我的右手輕輕放在了我的大腿上。

    接著一雙玉手搭在了我的頭上,一鬆一緊地推拿著我的太陽穴,手法算不得多好,但僅憑推拿間的熟稔度也知定是下過功夫的。

    我知道這雙玉手的主人是誰,在這宮中隻有一人有膽子不通傳就悄悄地來到我寢宮,也隻有一人可以不通傳就正大光明地來到我寢宮。

    因為知道是誰,所以我更心安理得地閉著眼享受她的伺候,享受了片刻我才開口道:“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不能來。”三分強裝高高在上帶有幾分不屑的質問,剩下的七分則是讓男人無法不愛獨屬女子的嬌嗔。

    這是一句很好聽的話,聲音好聽,說得好聽,說的人也好看。

    很少會有正常的男人會拒絕一個容美聲美身美,還懂得在你疲憊時替你按摩解乏的女人。

    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所以我不會拒絕。

    我也不需要拒絕,因為她是我的媳婦,她本來就是我的女人。

    我睜開了雙眼,右手握住了她的右手,示意她停下,接著微微側身一把攬住了她的纖腰,將她整個人橫抱在了我的懷中。

    懷中媳婦青絲已解飛舞及腰,一雙鳳目起初還有些驚訝之意,但很快便隻剩盈盈笑意,雙頰上各有一抹緋紅,朱唇微啟頗有欲說還休之意。

    她的人很美,她的唇也很美。

    我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