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仙，我們兄弟來了，請大仙吩咐！”

    一黑一百倆瘦高個兒麵朝青念作揖。

    大仙？他們喊青念大仙，這老同誌不是在圖靈山的時候一直糾正我的稱呼，說他是神不是仙嘛？

    我一直以為神仙就是神仙，哪分得那麽清楚還拆字分家呀？

    活了二十二年才知道，原先神是神，仙是仙。

    “嗯那個，也沒有什麽可吩咐的，就問問你們，冥王殿今天誰在那兒？”青念並沒有糾正他們二人的稱呼。

    我仔細朝他們二人看去，撲哧！這配置，恐怕陽間三歲小孩兒都認得。

    一個全身黑不溜秋，一張臉隻能看見眼白，要不在黑夜裏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麵前站著活物。

    一個全身白得象雪，一張臉除了嘴唇是紅的，眼珠子是黑的，你分不清五官誰是誰。

    他們都非常高調地穿著好基友裝，頭一都統一戴著一頂高帽子，帽子的頂端尖的衝天，好在冥界沒有天。

    這不是黑無常和白無常的日常標配嘛？

    我下意識地把頭扭開些，因為他們倆是見過我的，就在那次我和爸爸媽媽去為鄉下舅公奔喪那夜，我在一條長巷裏遇見他們勾舅公的魂魄。

    “回稟大仙，冥王殿就是幾位判官大人在，近日來了一批車禍鬼，案件比較複雜，判官大人們夜以繼日在查卷宗，不能錯過分毫，每個鬼魂都要得到最公正的判定。”

    黑白無常齊聲回答，就跟事先背誦好似的，這麽隨機的問題也能回答得這麽整齊。

    “魔王呢？”青念又問。

    “魔王從來不進冥王殿，他忌憚那裏。”黑無常靠近一步，小聲對青念說。

    “好吧，你們去忙吧，有事兒我再找你們。”青念朝他們二人揮了揮手，就拉著我朝一條潔白的路走去。

    “大仙為何走那裏？”後麵兩個無常鬼在問。

    “老子高興！”沒想到青念竟是這麽回答。

    我差點兒要爆笑出來，看慣了他文質彬彬、仙風道骨的樣子，突然聽他說句粗話，這畫風，要多意外有多意外。

    “我們兄弟關心大仙！”兩個不知死活的黑白鬼相當萌地在後麵一起回答。

    青念停下腳步，轉身看著那倆鬼，說：“哦，對了，還有一事差點兒忘記和你們說了。”

    兩個鬼屁顛兒屁顛兒地趕來，躬身問：“大仙請說，還有何事？”

    “你們去陽間勾魂的時候，不要貪玩瀆職，別勾錯了魂魄，陽間經常有一些人莫名其妙就在睡夢中去世了，這事兒就是你們幹的吧？”青念的表情嚴肅起來。

    這才讓我相信他是真的突然想起事要說，而不是故意停下來捉弄那倆鬼。

    “這個這個”黑白無常你看我，我看你，倆鬼都變得局促起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這些人皆因你們瀆職勾錯魂而亡，甚至於還有的是被你們為了充數而胡亂勾去，這些罪狀若是報玉帝那兒，即便是你們冥王回來了，你們也脫不了幹係！”

    見到青念正色起來，倆鬼嚇得渾身發抖，一個勁兒的求青念饒恕，不要聲張，下次再也不敢了。

    “走吧，人做惡事尚且要下地獄，你們鬼若是做惡事被發現，將是什麽下場你們自己知道。”青念一臉不耐煩地把他們轟開了。

    等黑白無常灰溜溜走了，我忙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什麽都是真的？”他斜了我一眼。

    “你說陽間那些在夢中就睡過去了的人，他們真的是被黑白無常勾錯魂冤枉死的？”我內心極不平靜，若是這樣，那這兩個鬼跟地獄裏麵那些惡鬼有什麽分別？

    “大部分不會錯，極個別是。”他隻是這麽隨便應了一句就朝前走。

    我趕緊追去，在這種隻有陰氣沒有生氣的鬼地方，我還是不要落單的好。

    “青念，我問你呀，我次在那奈河橋時，奈河裏的那些蛇飛到一半的時候就會自己下去，怎麽今天就直接飛來呀？”我緊抓著他的胳膊問。

    “你那次是白天，河裏的蛇自然飛不高。今天來是晚，那些蛇看不見光，隻知道橋有人，在它們眼裏你不過是具屍體，是它們分食的對象，所以一衝就來。”

    青念不僅把我比做“屍體”，還很輕蔑地看我一眼，才轉頭繼續走。

    青念，你等著，你家陽台那些花兒，回去我就全拔了，我很小人的做了這個決定。

    “剛才那兩個無常鬼的意思，是不能走這條道兒麽？”我不禁忍不住又問。

    “能走，隻不過這條道在冥界有一條規定，隻能冥王和冥王後才可以走，你不是冥王後嗎？我們走來不是沒有問題嗎？”青念嘴角露出很不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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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難道不是冥王和冥王後，走這條道就會怎麽樣嗎？”我疑惑地問。

    “魂飛魄散！”青念背著雙手冷冷地答道。

    “啊？那你你你也不是冥王”我的意思是他怎麽不會魂飛魄散？

    “因為我是青念！”

    嘖嘖嘖，又來了，每次都要這麽故作高冷真的好麽？

    “到了！”他突然在一座很大的宮殿麵停了下來。

    我抬頭看去，哇！好氣派呀！

    整個就是一座超大的徽派建築，青磚藍瓦灰牆，跟陽間一些地方的徽派建築的色係有些相近。

    相當素雅的感覺，既莊嚴又大氣。

    “這就是冥王宮嗎？”我看著大門方的二個燙金大字問道。

    麵金光閃閃地掛著一個牌匾，麵“冥宮”二字特別耀眼。

    “是！跟！”他走在前麵已經了台階。

    我趕緊跟著跑台階進了宮門，裏麵更是廣闊無垠，要不是坐落在冥界，這在陽間絕對又是一處不亞於紫禁城的風景名勝。

    走在廣場，我跟著青念走向一座掛著“冥王殿”牌匾的大殿。

    一進大殿，裏麵就沒有外麵那麽寒冷了，陰氣沒有外麵那麽濃鬱。

    青念感覺到我的手不再冷得發抖，輕聲說：“冥王殿裏的是神，大神、小神，他們不是鬼。”

    “判官也不是鬼嗎？還有一些文書之類的冥官，不都是鬼嗎？”我驚訝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