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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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唐澤進了一次二元空間。

    因為係統仍在抽風中,所以積分還都是混在一起的,但最近幾個月積分又漲了許多,可以所換的生命值已經超過五十年了。

    “如果一直刷好感,豈不是換幾百年的生命值都可以?那我可以一直活到現代了?”唐澤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

    “宿主,你想多了!生命值是有上限的!”係統蹦躂了出來。

    “上限?什麽上限?”

    “比如說,當你的生命值已經積累到了八十年,積分就不可以再用來購買生命值了!”係統解釋。

    唐澤摸了摸下巴,說:“那我的生命值快要刷滿了,其餘積分等著以後再用,出了宮就沒地方刷好感了,以後做生意或許用得上商城裏的東西。”

    說著,一邊動手將三十多個積分在商城中兌換了生命值。

    “宿主,你可要想好了,不要以為外麵的生活就比宮裏精彩,”係統突然換上一種苦口婆心的語氣,“俗話說,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唐澤滿臉黑線地覷了它一眼:“這是哪門子的俗話?還有,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宿主,本係統是全視角,有些事情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哦!”

    “那你倒是提醒我啊……”

    唐澤剛凝神出來,殿外便響起了一個求見的聲音,是下午派去監視秋葉的宮女。

    唐澤遣退了張嬤嬤,讓她進來。

    “娘娘,奴婢按您吩咐一直監視著秋葉,她倒也沒做什麽奇怪之事,就是今個兒下午,”宮女跪在地上猶豫了一下,才小聲地說,“她去了一趟養心殿,奴婢覺得憑她的身份……似乎有點奇怪,奴婢也不敢靠近,遠遠地站著看了一眼,直到她出來,奴婢才又跟著她回到景仁宮。”

    唐澤喝茶的動作驀地一頓,神情嚴肅起來,看向她,目光良久地沒有挪開。

    “娘娘,您可千萬別生氣!”宮女被她盯得心裏有些發抖,忙說,“秋葉那個小賤人竟敢勾引皇上,她這樣的不識好歹,您一定要好好懲罰她!隻是別為她一個賤婢氣壞了身子,不值得啊!”

    “你做的很好,以後幾天也注意著些她的動靜,不要讓人察覺了。事情辦妥帖了,本宮給你的賞賜自然不會少,”唐澤知道她會錯了意,揮手讓她退下,“且先下去吧。”

    宮女小心地抬眼看了一眼貴妃娘娘,隻見她臉色發黑,情緒顯而易見的不好,也是,身邊的人竟大膽如此,幹出此等狐媚惑主之事,就算娘娘平時再大度,畢竟也是個女人,心中會有醋意,決計是忍不了這事的!那個秋葉,以後再景仁宮的日子怕是要不好過了。

    宮女心裏暗自一樂,但什麽也沒說,低眉順眼地喏了一聲,行了禮就退下了。

    唐澤聽到殿門輕闔叩的一響,悠長地歎了口氣。

    他手肘撐在桌麵,頗為頭疼地抬起手指按了按額角,雖然令人跟蹤秋葉,但他心裏認為這個小丫頭是沒有問題的,此做法隻是為了以防萬一。

    幸虧是自己謹慎了些啊……誰能料到,她不僅有問題,而且還是李翃的眼線!

    靠,這景仁宮到底還有多少眼線?

    他前陣子不過是挖了一些顯而易見的出來,肯定還有藏得更深的,但一時半會兒,哪兒能輕而易舉就調查出來?

    唐澤放下手指,不由自主地在桌麵上點了點。李翃那貨,不會已經知道了自己要利用李煊離宮的事情吧?

    他讓秋葉傳的那封信,言簡意賅,但也夠露骨的,不知道她是不是偷看了?有沒有告訴李翃?

    唐澤嘖了一聲,眉頭緊緊鎖起,就當做李翃已經知道了吧!但是這個宮還是必須得離的!李煊這個人還是要利用的!

    否則憑他現在的處境,出宮更是無望!

    唐澤望了一眼窗外夜色,心想,這計劃可能得需要精密一下了。

    當晚,清河王府裏,李煊收到了宮裏傳出來的一封信。

    他拆開一看,雖然字跡同以前不一樣,但紙上那四個清清楚楚的黑色墨字,卻令他心神一顫,唇角抑製不住地往上揚起。

    他立刻回了書房,提起筆寫了四個字,封進信封裏,交給一旁心腹,又細心叮囑了幾句。

    心腹退下後,李煊才重新拿起那封信,緊緊握在手中,用手指仔細地摩挲了一遍。

    信中隻有四個字——我心未變。

    記得上次中秋宮宴時,他飲了酒一時衝動,又是多年未見,醞釀已久的思念之情幾乎吞噬了他的理智思考。

    他沒忍住地在假山湖拉住唐澤說了許多逾越的語,倒是把她嚇了一跳,後來還差點被發現連累了她……到如今,他是有點後悔沒控製住自己的。

    隻是,這些話雖然衝動,但均是出自真心,都是在他心裏埋藏了好久,想著一見到她便要全部吐露出來。

    “我心未變……澤兒,你心中果然還是有我的。”李煊輕聲喃喃,心中卻似寧靜湖麵被投了一粒石子,一圈圈的漣漪蕩漾開來。

    她決定和自己離開了!

    果然,她是不願意呆在宮裏的,她不喜歡李翃,她是被逼著嫁給他的!她的心裏,還和從前一樣眷戀著自己。

    李煊指尖輕輕拂過那幾個字,心緒翻湧。

    澤兒如今倒是謹慎極了,連字跡都故意寫的不同,比起以前,除了容貌,她確實改變了許多。

    李煊的心不禁一陣抽疼,她到底經曆了什麽才變了這些許多?她不該經曆那些陰暗痛苦的,她本該是可以在自己庇護下,一直快樂單純。

    “澤兒,我答應過你的,便一定會辦到!”李煊握著信紙,暗自發誓,心中卻也湧上些許遺憾,這諾言實現,到底是晚了一步。

    唐澤收到李煊傳來的信,上麵也隻有四個字,明日一敘。

    他擰了擰眉,將信紙放到燭台燒掉。

    第二天,唐澤剛用完早膳,就有宮女通傳清河王求見。

    李煊作為親王,自然不能隨意出入後宮,他這樣光明正大地來求見,必定是李翃所允許。

    靠,李翃這貨到底在想什麽?

    唐澤遣退宮女,來到前殿的時候,李煊正看著一個方向出神。

    “清河王。”唐澤走過去打了招呼,吩咐宮女端上茶水之後,又把她們都遣到殿外候著。

    李煊回過神,衝唐澤微微一笑。他一襲白衣飄飄,腰間係著一支綠玉笛子,黑發半束,有幾絲從光滑前額垂落下來,端的是麵如冠玉,英俊瀟灑,隻是這一笑,卻是略顯得有幾分苦澀難掩。

    唐澤覺得李煊這孩子時常神情複雜,此時便也沒想那麽多,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隻見他盯著的方向正是一堵牆,上麵掛了一架落滿灰塵的撫琴。

    “澤兒,你如今不彈琴了?”他突然問。

    唐澤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打量了幾眼那架撫琴,他原是嫌棄這東西放在寢殿礙事,便想著擺到前殿當個牆上的裝飾品也挺好……怎麽,它有什麽問題嗎?

    “後宮事務繁忙,我便也顧不上以前的愛好了。”唐澤知道原身擅長撫琴。

    “這撫琴是我當初送你的,一別多年,沒想到它還是完好如初。”李煊抿了抿唇,就是看著有點髒了。

    “啊?”唐澤愣了一愣,感情這琴還是定情信物之類的東西啊,那他還是好好收進去吧,免得李煊見自己不重視它弄得情緒不好,而且,就這麽光明正大地擺在李翃所見之處,他得知了來源,好像也不是很好的樣子。

    “那這架琴,你就先幫我帶出宮吧,免得到時離宮帶著它不方便。”唐澤想了想,又說道。

    這麽幾次的接觸,唐澤直覺李煊是個性情敏感之人,這種小細節他極為在乎,所以自己這樣一說,讓他覺得自己還是很珍重兩人之間的感情,連離宮也不忘帶著這撫琴。

    果然不出唐澤所料,李煊聽她如此說,眼睛驀地一亮,方才的低落情緒一掃而空。

    “澤兒,你……”

    唐澤瞥了瞥殿外,殿門敞開著,幾個小宮女守在門口,他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的意思全在那四個字之中,清河王應該明白的。隻是我還想聽一聽你的計劃。還有,李翃或許已經知道了你我來往之事。”

    李煊聽聞,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而是淡淡說道:“皇宮之中,盡是他的眼線,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情。既然他按兵不動,我也自有應對之計。”

    “有何之計?”唐澤有點急,哥們兒,別賣關子了成不?

    “澤兒,最好的辦法是,你先借口回唐家探望,到時我的人會在那裏接應,先送你去北戎駐地,我回洛城述職不過兩月時間,很快就能與你回合了。”

    “我莫名失蹤必會惹人懷疑,你準備如何說辭?”

    “葬身火海,抹殺一切蛛絲馬跡。介時你可自由,他就算有所懷疑,也沒有證據指向我,到時我們便可……”

    “嗯,我知道了,你等我再思慮思慮。”唐澤打斷了李煊的話,他現在可沒心情和一個男人勾畫兩人幸福生活的場景。

    李煊的計劃聽著是靠譜,但他不知道自己不是唐澤,而李翃知道自己不是唐澤……回唐家探望?開什麽玩笑!

    他曾經還信誓旦旦地在李翃麵前表露忠心,說自己和唐家毫無關係,一定會堅定地站著皇上這邊……這時候突然提出要回唐家,李翃能不懷疑?

    可是這點,他又不能和李煊說。

    在唐澤計劃中,他準備利用李煊逃出皇宮之後,不管是去北戎還是別的地方,他安全後便會和李煊吐露真相,他就不信說出自己靈魂是一個男人之後,李煊還會逼他一起共度餘生,而這個身體是原身的,想來李煊也下不了狠手殺自己……

    雖然這個計劃有點對不起清河王這位哥們兒,但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從不覺得自己是什麽好人,有時候真的挺自私的。

    “澤兒,有我在,你不必擔憂,洛城鏡花樓,是我秘密建立起來收集情報的地方,你若有出宮的機會,盡管可以通過那裏傳消息給我。”李煊望著他,目光深情。

    情報機構?唐澤覷了李煊一眼。

    這可不是什麽小事,讓人知道恐怕是要被株連九族的,李煊連這張底牌也像他袒露了?

    “嗯,我一旦準備好了,就會讓人通知你的。”唐澤避開了對方深情款款的目光,心裏更加決定,目前絕對不能讓李煊察覺自己有問題,他現在所依靠的,不過是李煊對原身的感情罷了。

    這天晚上,唐澤特意梳妝打扮了一番,乘著轎攆去了養心殿。

    這幾天他養傷,李翃卻是一次也沒來見過他,這讓唐澤心中莫名地微微有點不爽,明明在圍獵場的時候還熱情似火,怎麽回了宮又突然冷淡起來了?

    難道真是知道了自己和李煊來往之事,所以生悶氣了?誒不對,要真是為此生氣,他今天也不可能和李煊見麵了。

    唐澤手指點了點,奇怪就奇怪在這裏,李翃既然已經知道李煊和自己來往,可為什麽一切還是風平浪靜,他在謀劃什麽?

    對於李翃來說,自己唯一的存在價值就是表麵上唐家的女兒,自己離不離宮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牽扯到了唐家,亦或是李煊?

    唐澤思緒有點雜亂,不過一想到自己離宮之後,不管是朝堂還是後宮,都與他無關,他自去過瀟瀟灑灑,美人環繞,紙醉金迷的生活就成,搭理這些做什麽……總而言之,他能跑出去就行!別管太多有的沒的!

    思索之間,養心殿到了。

    進入殿內,唐澤脫下披風,此時已近冬季,夜裏的風也是極涼的。殿內點著微黃燭燈,一室的暖光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