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佛羅裏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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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西賽德到秘密鎮,途徑一片寬廣沙漠的邊緣,這裏是漫長的無人區域,隻有不停留的車隊來來往往,但是這些車隊無一不低調神秘,他們不與外人有過多交流,每每到了西賽德把貨物放下,拿了錢轉身就走。很多人管這條荒漠路上的車隊都叫做默語車隊,傳說這些人都被秘密鎮的神秘力量詛咒,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不能與人交流,然而佛羅裏拉不信這些傳說,他更相信口袋裏的金狼,更信腰間的彎刀。此時此刻他就是接到了重金雇傭,戴著武器,全副武裝的帶領著車隊前往神秘恐怖的秘密鎮。大漠的太陽仿佛比任何地方的都要大,都要熱,無時無刻不散布著金黃色的光耀,點亮大漠上的一切,有時候人們會出現幻覺,覺得這火熱的光能夠點燃一切。佛羅裏拉敬佩生長在這篇荒漠戈壁的植物,他們終日立在這裏,卻沒有被這火紅閃耀的太陽點燃。佛羅裏拉騎在一匹沙漠馬上,身姿挺立,穿著長長的袍子遮擋烈火般的太陽。他的坐騎有肥大的蹄子,可以在沙漠上輕鬆的行進,這匹馬繼承了它應有的血統,骨瘦如柴,將所有從食物中攝取的水分都保存在身體裏,應對長時間的幹涸環境。

    伴隨著沙漠馬悠閑的步伐,整個車隊慢慢的進入秘密鎮的領域,佛羅裏拉身負薩爾拉的命令,前往秘密鎮收集不為人知的資料,實際上,秘密鎮本身,就已經非常的不為人知了,它的神秘感遠遠超過了諾斯,更超過了比諾斯更甚的秘密鎮,不管如何,在斯維爾摩特,甚至是法特瑞拉,問起秘密鎮,大家都知道那裏是學士的聚集地,佛羅裏拉更是還念高塔聳立的秘密鎮,如同它的名字一樣,秘密鎮的高塔裏有著無數的史書,文獻,甚至有些還牽涉到了禁術。囊括了前人對信仰、科學、軍事、紅發家族、先民等等大陸上所見所聞和未見未聞的事物的書籍、泥版文獻、雕塑繪畫。

    可是秘密鎮,一個隱秘的名字,地圖上被標出還是最近的事情,這裏鮮有人知,也從未有人遊覽過,傳言這裏住著先民最後的子嗣,有先民王者血脈的遺留,狼肋並未對此地做出過什麽處理,瑞昆也曾公開說過對先民血脈無從考據,所以狼肋並不在意。

    實際上,恐怕隻有佛羅裏拉這樣的人,才知曉秘密鎮到底是幹什麽的。

    這也是他的車上一大捆一大捆貨物不辭辛苦從大陸各地匯聚,由佛羅裏達親自挑選裝車,再遠度達斯特沙漠送往秘密鎮的原因。

    佛羅裏拉喝下一口酒,他此刻並不需要酒,但是水源短缺,他依靠這種液體來給自己錯覺對抗饑渴,這條路佛羅裏達隻走過三次,不過,三次已經足夠,他看著廣袤的平原,也看了看立在馬上的自己的影子,“在我們幹死在這裏之前,我們就能找到水源了。”他大聲向車隊宣布。

    然而並沒有人回應他,他明白,此刻節省體力是關鍵,尤其是長途勞累的現在,目標就在眼前,可是這一段路是最難熬,最辛苦的,長達三天,車隊無法補給水源,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安穩覺,平原無可蔽障,夜晚整個車隊都暴漏在野獸的事業中,他們已經失去了兩個人,長胡子多拉拔被一群豺狼拖走,留下了帽子,小個子斯科特斷了一隻手臂,一直支撐到大前天開始胡言亂語,發瘋發癲,佛羅裏拉隻得把他丟在附近的綠洲裏,給他留下了幹糧——恐怕也會被浪費的食物。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的車隊裏這些雇傭來的夥計們每一個人都不相信佛羅裏拉的話,即使佛羅裏拉以前一直表現的誠實可靠,佛羅裏拉很理解,因為現在佛羅裏拉依靠以往的經驗所判斷的水源位置如此模糊,不看到涓涓流水他自己也不會相信。

    一行人如此緘默的行走著,佛羅裏拉不知道前方還有多少路才可以休息,但是他知道必須找到水源才可以休息,否則,他們可能就永遠找不到水源了。

    他又瞅了一眼影子,掏出藏在他長袍子下麵的懷表,對照著時間,試圖確定自己的位置,核實隊伍前進的方向。

    “別再擺弄你那魔術玩意兒了!”瘸子拉特斯憤怒的丟下他肩膀上的皮繩,另外兩位車夫突然被驚嚇一般看著他。“我們都要為你那可憐的一丁點兒傭金死在這裏!你這個騙子!為什麽這麽對我們!”

    佛羅裏拉輕輕的拉住韁繩,慢悠悠的回過頭:“你要停止工作麽?拉斯特?……哦對不起……拉特斯?我要提醒你,我可沒有用一丁點兒傭金讓你陪我冒險,我的出價高昂到你們不能拒絕,所以你們才在這裏。”

    “我要返回那個綠洲!在那裏起碼不會死去,接著要找一匹馬,回到家裏麵!”拉特斯踹了一腳沉重的拖車,“你們誰也不要想勸說我!我主意已定!”

    “你不應該浪費力氣,浪費口水,明天早晨得不到水源,我們都有可能會脫水,接著就是死亡,你應該能算清楚,從丟下小個子斯科特那個綠洲,最後見到的綠洲到這裏,我們走了三天的路!”佛羅裏達跳下馬背,“如果你真的想活著,就跟著我走,我知道哪兒有水源,哪兒能救你們的命,就算你不想要那三塊金條,你最起碼也想活著回家!”

    “你是死亡派來的怪物!假扮成人形來騙我們進地獄的!”瘸子拉斯特用他那帶著老傷的腿用誇張的姿勢衝了過來,一拳打在佛羅裏達的臉上,佛羅裏達感到臉頰一陣火辣,嘴裏飽含自己的口水,趴在幹燥炙熱的沙子地上,他的長袍沾染著灰塵,他吐掉口水,飛揚起來的塵土讓他幹咳了兩聲,周遭的傭兵都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

    “我們要去的是秘密鎮,”佛羅裏拉慢慢站起來,“這個任務艱巨無比,所以報酬豐厚。”他轉身從自己搭在馬屁股上的挎包裏拿出一個沉重的黑色麻布袋,他要兩隻手才能勉強抓起來,“我從未像你們說過這些,是為了避免麻煩。”他咬緊牙冠,丟出袋子,這單子像是一塊大石頭墜在沙漠裏,袋子口張開,金條就漏了出來。

    “你們的錢,我隨身而帶,到了秘密鎮,就會發給你們,你們一定會奇怪,現在讓你們知道錢在哪裏,豈不是放出一個誘餌,讓你們殺掉我,分掉金子走人麽?”佛羅裏拉走向前拿起一塊沉甸甸的金條,“拉斯特,這是你的傭金,雖然你並未完成任務,但這是獎賞你一直替代金子被隱藏的用處。”佛羅裏拉吧金條丟給瘸子拉斯特,緊接著回身嫻熟的抽出刀,低俯下身,牙齒咬住薄薄的刀片四肢像動物一樣衝刺,佛羅裏拉看著剛接到金條雙眼發愣的拉斯特,這個傻瓜的麵孔越來越近,他向前一躍滾翻過去,這一個危險的動作並未讓他緊緊的咬著的刀傷到自己,反而騰出手來抽出這柄利刃刺入了拉斯特的小腹。

    佛羅裏拉的身影略過拉斯特拿著金條的屍體,站起身來拍拍雙手的沙子,走回去撿起丟在衝刺路上的長袍,他皺著眉頭斜眼看了下太陽,“現在我不用隱瞞什麽了,兄弟們,高興點兒,明天就能到秘密鎮,你們還能多分兩塊金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