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奔主題地說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在於，破壞位於‘海樞洞窟’當中的‘殺戮天際線’形成裝置。”

    等等……”老諾突然一臉驚訝地說道:“你們怎麽會知道‘海樞洞窟’這個地方？”

    我言簡意賅地回答道:“這是神諭的指示。”看著他的神情我不禁有些疑惑地問道:“那地方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他咬了咬牙關，仿佛非常艱難地說道:“那個地方隱藏於密林深處，據說隻有先代少數幾位老獵人曾找尋到過。但據他們留下的記錄看，那個地方似乎象征著一種極端的不詳。”說到這時老諾不知是因為口幹還是因為有些不安，他停頓了片刻端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而蒼何則一臉震驚地說道:“老諾！怎麽之前都沒聽你講起過有這麽一個地方？”而從周良的表情上看他似乎早有了解，隻是或許從前他並沒有在意過。

    隨後老諾和周良對視了一眼，見周良點了點頭，於是他才繼續說道:“據說那個地方由內至外持續呼嘯著一陣狂風，每個靠近的人都會感到一股肅殺的寒意從後背一直上升到脊梁骨。而且整個洞窟給人以一種極度陰森詭異的氣息，洞窟深處還隱約傳來類似於厲鬼嚎叫的聲響。因此曆屆的幾個獵人雖然偶然發現這麽個地方卻也沒有膽量進去一探究竟，據說其中膽子最大的‘曹乪析’也不過是‘深入洞窟十二步’。據說這已經是至今踏入最深的一次嚐試了。並且凡是見到過‘海樞洞窟’的老獵人無不在歸路上做滿記號，然而當再次尋找之時，那些先前布下的記號不是已經亂作一團毫無價值便是直接消失不見，就好像有人有意將它們抹去。無論是誰，若想刻意去尋找，則必定無功而返。”

    聽完他的描述後我不禁聯想到了曾經學過的那篇語文課文——《桃花源記》。然而與之不同的是，‘桃花源記’的那頭指向的是一個遠離禍亂的世外桃源，而‘海樞洞窟’所象征的，卻很可能是一個極端不詳的地方。一個令人神往，而另一個則令人恐懼，但同時也令幾代老獵人感到好奇。

    另外，我開始猜想曆屆老獵人留下的記號或許並沒有偏差，即便去掉當中少數被自然因素——如動物踩踏、暴雨、地質運動等——破壞的記號，剩下的那些也勉強能夠引領後人抵達大概位置，隻是老諾在猜測的時候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海樞洞窟”或許一直在不斷移動。

    最後他歎了口氣說道:“雖然吾曾七次深入密林去尋找那個傳說中的洞窟，但最終都無功而返。那片密林之大，遠遠超乎你們的想象。加之地形錯綜複雜極易迷失方位，若是普通人輕易涉入，則很有可能有去無歸，因此那一項以來都被定為是禁區。為了不激起村中青年的好奇心，原本這些都是禁止公布的信息，不過既然你們現在提起。”

    聽完他的講述後我點了點頭說道:“那麽，我們此行的目的已經確定好了，那就是‘海樞洞窟’。至於找到它，這個你不必擔心，隻要順利跨過‘天際線’後，我們自有辦法。”

    你們一直在說的‘天際線’……”周良頓了頓後繼續問道:“更準確的說應該是‘殺戮天際線’，這個線指的到底是什麽？”

    這個嘛。”我站起身，走到了窗邊，而眾人的目光也跟隨我轉到了窗口之上。我指向森林那頭的紅色區域與正常區域交界處說道:“就是那條深紅色的分界線。”

    什麽？”聽完我的話後蒼何驚訝地問道:“你是說……要到‘赤災區’那頭去！？”而與此同時外頭的村民也亂做了一團，就連資曆較老的周良和老諾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團陰雲，就好像被戳中了禁忌一般。

    我遲疑了片刻，隨後小心翼翼地說道:“對。我們收到的完整的神諭是:必須帶領至少十名村民一同跨越‘殺戮天際線’尋找‘海樞洞窟’最終搗毀‘殺戮天際線’的生成裝置，在那之後村中便能夠恢複秩……”

    別開玩笑了。”蒼何毫不留情地打斷道:“你知道越過那片區域會有什麽後果嗎？”

    聽他的語氣綜合上場上的氣氛來看這句話並不是刻意為難，看來這當中還有我們所不知道的狀況。於是我詢問道:“什麽後果？”

    那裏，是絕對不能夠涉入的禁區。”說到這時他歎了口氣道:“先前我們曾組織了一支隊伍想趁著白晝前去那頭一探究竟，最先進去的兩個人立即便被那片紅光溶成了灰燼，甚至連骨灰都沒有留下。還有一人雖及時反應過來，但也不幸損失了一隻手臂。”說完他不經意地朝著右側望了一眼，我這才發現坐在最右側的那名男子的右臂袖口中是空的，而當蒼何述說起這段事情時他始終咬緊牙關，表現得非常痛苦。

    在反駁之前，我首先認同道:“我相信這是屬實的。”隨後我話鋒一轉說道:“但那並不代表無法通過，而是因為時機和條件都不成熟。”

    此話怎講？”周良開口問道。

    ‘神諭’給以我們的指示中有交待，必須由我們四人以及在至少十名村民的陪同之下才能順利穿過你們所說的‘赤災區’，若人數不夠的話，所有試圖穿越者將立即被抹殺。”

    那若是‘神諭’不準確的話呢？”蒼何拍桌而起說道:“十人！你知道十人對我們這個本就不大的村落來說有多重要麽！？我們冒不起這個險！！！”

    蒼何，坐下。”周良提高了幾分語氣有些嚴厲地說道:“你別忘了，這些人是說要和我們一同過去的，若是信息不準確的話，他們也一樣承擔著風險。”聽完周良的話後蒼何才冷靜了下來，他有些不服氣地重新坐了下來雙手抱胸，雙眼仍舊瞪大了眼珠盯著我看。

    小兄弟。”周良重新將目光落回了我身上，無比嚴肅地問道:“假設你的條件真的能夠讓我們順利跨過那條‘殺戮天際線’。但你們又如何能保證，我們能夠順利抵達‘海樞洞窟’呢？你要知道，那些‘邪畜’在白晝時並不是不存在，而隻是無法跨過‘赤災區’過到這頭來而已，但如果我們主動過去，定然無法避免要與它們發生衝突。或許你們還沒有見過，不知道那些東西有多可怕。”隨後他朝著左右望了一眼後說道:“我們在場的五位都算得上是本村中最優秀的‘護土’。但毫不誇張的說，即便我們五人聯合起來，也未必能夠戰勝得了一頭幼年的“原溫性邪畜’。更別提那些由鬣狗、野狼以及老虎災變成的‘原烈性邪畜’。”

    周良非常實在地說道:“我可以親自帶人與你們一同前往‘赤災區’那頭尋找‘海樞洞窟’。但前提是你們必須證明你們確實有能力對抗那些‘邪畜’，否則的話過去也隻能是送死，我不能夠拿村裏大多數人的性命去冒險。”

    我理解。”說到這時我不禁感到為難起來，若是現在能力還在的話隨便露個幾手或者讓蘇惠敏施展幾式魔法都能夠撼動這些凡人，甚至直接展個翅膀說不定都能夠使他們完全信服。

    然而現在這一切都已不實際，除了古萊娜的龍骨短劍還保留著超凡的能力外，其他的一切不管怎麽看我們都和凡人沒什麽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