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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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露早就知道蔣崢在山莊內,不過她並沒有叫醒午睡的天璿,自從懷孕後,天璿就變得嗜睡,一旦被人叫醒,整個下午都會精神不濟。而是在院門口相迎,果然迎到了人,屈膝一福,低聲道:“夫人剛睡下半個時辰。”

    蔣崢頷首,問:“夫人這兩天胃口如何?還吐嗎?”

    “自從來了山莊,夫人胃口就好了許多,且一次都沒有反胃過。今天早晨夫人喝了一碗小米粥,兩個水晶蝦餃,一個玉米麵饅頭,還喝了一杯牛乳。巳時半吃了一碗杏仁露、兩塊馬蹄糕和一小碟葡萄當點心,中午吃了一碗米飯……”

    這樣的瑣碎,蔣崢卻聽得十分認真,聽罷露了笑影:“胃口倒不錯!”

    蔣崢又問了幾句,到了房門外,兩人不約而同止了話音。

    在屋內伺候的穀雨斂身行禮。

    見蔣崢揮手,穀雨便躡手躡腳地退了出來。

    櫸木攢海棠花圍拔步床上側躺著一人,三千青絲散在枕上胸前,黑緞一般,襯得膚色瑩如月澤。

    蔣崢心頭泛起陣陣柔意,走到床頭坐下,目光從她臉上慢慢挪到腹部,白色羊絨薄毯下微微凸起。蔣崢伸手覆上,前所未有的弧度讓他心神俱蕩,連心跳都有一瞬間的紊亂。

    百聞不如一見,這一刻那種即將為人父的喜悅才鋪天蓋地的徹底湧現。

    蔣崢俯身在她臉頰上印上一吻,然後除鞋,輕手輕腳的在她身邊躺下,伸手將她的腦袋挪到自己臂彎裏,另一隻手搭在她腰間。

    聞著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馨香,蔣崢覺得缺失的一塊,終於圓滿,不覺輕笑,低頭蹭了蹭她的鼻尖,又在她唇上輕輕一啄,淺嚐輒止,唯恐驚醒了她。

    蔣崢便這麽擁著她,細細打量她,一個秋冬養出來的肉,這幾個月就瘦沒了,她本就苦夏又遇上孕吐,臉瘦的他一掌就能蓋滿,幸好氣色紅潤。

    過了好一會兒,濃密如扇的睫毛輕輕顫動,緩緩睜開,天璿迷迷蒙蒙的看了他一瞬,嘴角一彎,微微支起上身抬手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肩窩裏蹭了蹭,懶洋洋道:“你回來了!”

    蔣崢撫著她的頭發,千言萬語化作了一句:“我回來了!”

    不知怎麽的,聽著他的聲音,天璿突然覺得委屈起來,用力在他脖頸間蹭了蹭。

    察覺到一絲濕意,蔣崢濃眉微皺,小心的托起她的臉。

    天璿扭頭要躲,可哪裏躲得過,蔣崢輕輕的摩著她的臉,抵著她的額頭,望著她的眼睛道:“辛苦你了!”

    天璿抽了抽鼻子,用額頭撞了撞他,嬌聲抱怨:“你不知道他多調皮,別人家就開頭兩個月難受,他這都四個月了還在折騰我。”

    蔣崢撫著她的背安慰:“等他出來,我教訓他。”

    天璿立馬就不高興了,瞪他:“我那麽辛辛苦苦懷他,還要受那麽大的罪生他,你居然敢教訓他。”

    “那我把她寵上天。”蔣崢失笑。

    “不行,成了敗家子怎麽辦!”

    “我們的孩子怎麽可能成為敗家子。”蔣崢說的理所當然。

    天璿忍不住笑出聲來。

    蔣崢親了親的額頭,柔聲道:“生個像你一樣的女孩,我會把最好的都捧到你們母女跟前。”

    天璿故意抬杠:“要是個男孩怎麽辦?”

    “那就得辛苦他了,得學本事保護母親和妹妹。”

    天璿捏他的臉:“真是個可憐的孩子!”說著天璿又摸了幾把,嫌棄臉:“臉都糙了,還黑了,瞧你,跟個難民似的!”

    這絕對是睜眼說瞎話,蔣崢的確黑了,還瘦了些,因此更顯精悍,整個人也越發淩厲肅殺,一身氣勢攝人心魂。

    蔣崢故意去蹭她的臉:“所以你要想辦法給我養回來。”

    天璿笑著躲:“我現在每天都在進補,讓她們給你多做一份,一碗水的事。”

    “都是女兒家的東西,你確定我能吃。”

    “怎麽不能了,”天璿推著他的臉,繼續嫌棄:“別人懷孕皮膚都要變差,可你看我的,你跟著我吃一個月,保準把你這張臉養回來!”

    蔣崢突然一傾身,在她臉上輕輕一咬:“的確比以前更水靈了。”說話時,唇還在她臉上遊走,若有似無的輕咬。

    天璿臉一紅,要躲,蔣崢長臂一身,將人禁錮在懷裏,細細密密的吻便著落在她臉上,描繪著她臉部的曲線,慢慢的移到她唇畔,一點一點的深入。

    隨著他的吻逐漸往下,天璿心裏一驚,拉住他:“別……”

    蔣崢抬起頭來目光灼灼,他額上沁出薄汗,眼底似乎燃著火苗,燙得天璿的手慢慢鬆開了。

    事後,天璿靠在蔣崢懷裏,頭埋在他胸口不肯出來。

    蔣崢看著她紅的能滴出血來的耳垂低低一笑,眉眼間流轉著溢出來的情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她的光滑柔膩的背部。

    “母妃應是醒了,你去請個安就下山吧,否則來不及了。”天璿甕聲道,慶功宴在晚上,從這兒趕到王府怎麽著也要大半個時辰。

    蔣崢嗯了一聲,輕拍她的背:“你再休息會兒,我先走了,手上的事我盡快解決,完了就上來陪你住幾天。”

    天璿抬起頭來:“我也去。”自己不去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怎麽回事。

    蔣崢看她一眼,便也不多言,而是徑直將她打橫抱起來。

    天璿驚叫一聲,趕緊抓緊了薄毯:“你幹嘛!”

    “沐浴。”她好潔愛講究,尤其這會兒兩人都是一身薄汗。

    天璿見他一臉坦蕩,一點都不害臊,踢腳:“那你好歹披件衣服!”就算身材好,也沒這樣炫耀的。

    身材好!天璿盯著他的胸膛突然跑了神,皮膚緊致,肌理分明。鬼使神差的,天璿摸了摸,蔣崢頓時繃緊了胸膛。天璿就發現,眼前三角肌、斜方肌和肱二頭肌線條更明顯了,出去一趟,身材更好了,忍不住,天璿又揩了一把油。

    “阿璿,你再這樣,我要忍不住了!”蔣崢無奈,聲音喑啞又危險。

    若是往日,天璿肯定會見好就收,可如今她有恃無恐,他肯定不能把她怎麽樣!於是她衝他嫣然一笑,帶點得意帶點俏皮,繼續在他胸口動手動腳。

    蔣崢眼神更柔眸色更深,心情也更無奈,他還真不能把她怎麽樣。

    沐浴穿戴畢,兩人便去向冀王妃請安,與蔣嵐和唐一凡前後腳到。

    見兒子和未來女婿都是神采奕奕,冀王妃便放了心,問過兩人在豫州的情況。眼看時辰不早了,就催他們下山,免得趕不上慶功宴,又道:“阿璿和阿嵐送送人。”

    四人便一起出了門,蔣崢很自然的摟住天璿,一手橫在她腰上,另一手握著她的手,將她整個人摟在懷裏,占有欲十足的姿勢,完全視旁人如無物。

    唐一凡眼熱,他和蔣嵐早就訂婚,可冀王府就這麽一個嫡女,從冀太妃到冀王妃都想多留她幾年,以至於至今兩人婚期還未定,估計這兩年內都不可能把人娶回家。

    動了動手指,眼疾手快的唐一凡瞅準機會抓住了蔣嵐的手。

    蔣嵐嚇了一跳,心虛的看了看走在前麵的蔣崢和天璿,見他們沒發現鬆了一口氣,抽手瞪唐一凡。

    唐一凡隻當自己眼瞎,緊緊握著手不放。

    蔣嵐又氣又羞,掙了幾下掙不脫也不管了。

    走在前麵的天璿借著蔣崢的掩護飛快回頭瞄了一眼,然後沒事人的扭回頭,忍俊不禁。

    見她笑的愉悅,蔣崢唇邊也浮現淺淺弧度,到了垂花門,蔣崢便不讓她送了,指腹摩著她的臉,柔聲道:“我過幾天就來陪你。”

    “也不差這幾天,你別為了過來就讓自己忙的昏天暗地,身體最重要。”天璿晃了晃他的手,又將他的手放在自己腹部:“你的身體可不是你一個人的,是我的,也是他的,明白嗎?”

    蔣崢明顯一怔,伸手摟緊了她:“放心,我明白!”他很明白,若是他倒了,她們母子會是個什麽下場!

    落後幾步的蔣嵐誇張的捂了捂眼,叫起來:“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

    天璿臉一紅,推蔣崢。

    蔣崢放開他,涼涼的掃一眼看熱鬧的蔣嵐。

    蔣嵐俏皮的一吐舌頭,往唐一凡身後一躲。

    人肉盾牌對蔣崢幹笑兩聲:“你們繼續,繼續!”

    繼續你個大頭鬼!還真是一堆活寶!

    蔣崢把天璿送上軟轎:“有事打發人給我傳話!”

    天璿點頭,不放心的叮囑:“宴上喝酒節製點,喝多了傷身子。”

    “好,聽你的!”蔣崢含笑道,吩咐轎夫當心後,便下令起轎。

    等到兩人在視線中消失,蔣崢和唐一凡才抬腳離開。

    蔣嵐見天璿麵露不舍,打趣了幾句。

    天璿被她鬧得臉紅,也不知是不是懷孕的緣故,她也覺得自己比以前更依賴蔣崢。

    打趣夠了,蔣嵐便開始轉移她的注意力:“大嫂,你還記得霍寶琰嗎?”

    聽到這個人名,天璿愣了下才點頭:“自然記得,她現在如何了?”對於霍寶琰,天璿有幾分好感。

    “她隨著大軍一起回來了!”蔣嵐喟歎了一聲:“不過她挺可憐的,被霍寶嫙毀了容。”

    蔣嵐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臉:“我聽唐一凡說,她傷的特別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