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一幕·新婚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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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揚帆遠動作慢了一步,沒躲過舟遙遙神來的魔爪。

    舟遙遙用指尖點了點揚帆遠鎖骨上的紅色凸起。

    她驚歎,“哇,一粒朱砂痣”

    揚帆遠撥開她的手,“男人的脖子也是可以隨便亂摸的嗎?”

    “摸下又不會少塊肉!”,舟遙遙笑嘻嘻的,讓人無法對她真正生氣。

    揚帆遠言語間表現得十分嫌棄,屁股卻牢牢釘在沙發上。

    他不離開,是想繼續聊天的意思嘍?舟遙遙猜測。

    那就再聊十塊錢的!

    她拿出手機百度鎖骨上有痣的說法,“我幫你查下痣相,一般長在隱蔽處的痣,差不多都是主富貴的好痣!”

    “幼稚!”,揚帆遠不以為然,話一出口,怕打擊舟遙遙的熱情,又添了句,“不聽也知道全是封建迷信那一套!”

    “你聽聽也無妨,就當解悶唄!”,舟遙遙翻出一條解釋,清清嗓子,像朗誦詩歌似地念:“鎖骨有紅痣如朱砂者,表示你為人正直善良——”

    揚帆遠眼睛盯著電視屏幕,耳朵高高豎起,一心兩用。

    聽到溢美之辭,嘴角翹起,“唔,這句蒙對了!”

    “擅長交際應酬,凡事以和為貴,人緣特別好——”

    “沒錯”,他點頭,“我心胸寬廣,不與人計較。嗬嗬,舟遙遙你想誇我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

    舟遙遙讀到下一句,笑噴了,“重點來了,‘不過’後麵的話才是關鍵。聽好了——不過有些複雜的感情關係,在男女問題上,容易被異性牽著鼻子走!”

    揚帆遠臉黑了,“是哪個算命網站?簡直是不負責任地胡說八道!”

    “明明剛才還誇算得準來著!”,舟遙遙抱著肚子哈哈大笑。

    樂了好一會兒,覺得有失厚道,她止住豪邁的笑聲,非常有同理心地拍拍揚帆遠的肩膀,“放心,我不會讓你複雜的感情關係雪上加霜的!雖然咱們之間的情況已經超越了‘簡單’的程度,但好好地度過接下來的三年,一切應該會重回正軌吧?不知道為什麽,對你之前的女朋友總感覺很抱歉……”

    揚帆遠的情緒隨之消沉,“你不用多想,我和她的關係結束了!”

    舟遙遙一針見血,“是你單方麵結束的,總之,我心裏有點不舒服!”

    手機鈴聲適時地響起。

    “不是我的”,舟遙遙看了眼自己的手機屏幕說。

    揚帆遠從旁邊桌子上拿過手機,那一串熟悉的號碼讓他心煩意亂。

    他站起來,走進隔壁房間。

    抱臂靠在牆上,不接也不掛,任手機鈴聲持續響著,直至電波那端的人自動放棄。

    四周是曼哈頓林立的高樓大廈,晨曦的光穿過交錯的枝椏,斜斜地灑落在簡素怡身上。

    她坐在長椅上,愕然地看著屏幕黑掉的手機。

    無心再喝咖啡,她頗感無語,這算什麽?我掛你電話一次,所以你拒接我一次?

    嗯,想想還挺公平的。

    John Aquino健步如飛地走過來,在簡素怡身旁坐下,摟住她的肩膀,“我們預計在紐約待上兩周時間,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簡素怡認真想了想,說:“先去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看繪畫展,再到百老匯欣賞音樂劇,之後嘛,我還沒想到……”

    “你不用想了,我替你安排好了,紐約名利場的派對一個接一個,我們完全不必發愁夜生活如何消磨!”,John Aquino凝視她閃閃發亮的眼睛,“我會替你引見時尚圈最有權力的人,也會向好萊塢明星推薦你的作品,隻要他們當中隨便誰穿上你設計的禮服到電影節走紅毯秀,我保證你的名字和設計會火遍全球!”

    John Aquino描述的前景美妙誘人,簡素怡激動地雙頰暈紅,即使眼前的男人是魔鬼靡菲斯特,她也甘願成為獻祭靈魂的浮士德。

    “對,就是這樣”,John Aquino在她耳邊低語,“你眼中的欲望之火令我著迷,我喜歡野心勃勃的姑娘”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她要做香奈兒那樣的女人,一直向前,永不停歇,男人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所以,帆遠,是我選擇了你,在我放手前,你不能先放棄。

    遊戲,還沒有結束。

    揚帆遠扔下手機,換上睡衣,走出房間。

    舟遙遙啃著手指甲看明星真人秀。

    “你的壞習慣真多,別啃指甲了,髒不髒啊?”,揚帆遠打了下她的手背。

    “哎喲,好疼!你管我啊,討厭!”,舟遙遙氣呼呼地撅起嘴巴。

    “此外,禁止撅嘴,你自己不照鏡子嗎,都能栓頭驢了!”,揚帆遠坐下,一邊說著,忍不住笑出聲來。

    嘟嘴裝可愛,犯規!他暗暗想。

    這男人嘴巴真損!舟遙遙不搭理他,自顧自地看綜藝節目。

    “有什麽好看的,一群人裝瘋賣傻!”,揚帆遠沒話找話。

    舟遙遙把他當空氣。

    “生氣啦?”,揚帆遠試探。

    “哼!”

    “說點高興的事吧,我給你準備了禮物”,揚帆遠偷覷舟遙遙的臉色,小丫頭沉不住氣,一臉好奇地看著他。

    “我給你個範圍,禮物在你床上,去找吧!”

    揚帆遠唇邊掛著迷之微笑,吊誰胃口呢?舟遙遙站起來,“怎麽說也是你的一番心意,我去找找看!”

    掀開被子,床單平整,摸了一遍,不可能藏了東西。

    拿開枕頭和靠枕……房產證!?

    打開,房屋所有權那一欄,赫然寫著舟遙遙的名字。

    原本以為揚帆遠隻是說說而已,舟遙遙轉過身望著他,揚了揚手中的房產證,“你什麽時候買的?”

    揚帆遠走過來,靠近她,“咱們領結婚證那天,我讓助理取了你的身份證和戶口本把事辦了,你放心,全款買的!”

    “全款?”,舟遙遙尖叫,“華禦一品,13萬一平米,你瘋了嗎?”

    “離你們單位近的小區當中,華禦一品是酒店式管理,出入安保嚴格,樓盤品質高,綜合比較而言,自然選它。買房子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你不必有負擔!”

    舟遙遙捧臉,“天呐,我有種中彩票的感覺!快扶我一把,頭好暈!幸福來得太突然!”

    揚帆遠借手臂給她扶,笑得很開懷,“你也太誇張了!”

    舟遙遙烏溜溜的眼珠轉了轉,“是精裝修嗎?”

    揚帆遠點點頭,“是的,你可以拎包入住,裝修風格你不喜歡的話,我幫你改!”

    “那我明天就住進去?”,舟遙遙星星眼,“從此以後再也不用堵車了!每天睡到自然醒,走著去上班,簡直幸福得要暈倒!”

    揚帆遠臉不自然地僵了下,當初的確是這麽打算的,兩人有各自的生活,互不打擾,為了確保這一點,買房給舟遙遙住。

    眼下,他有種想反悔的衝動。

    再怎麽說已經結婚了,長期分居,無論誰看都很奇怪吧?

    如果被長輩知道了,該如何解釋?

    “舟遙遙”,揚帆遠沉吟了片刻說,“你住哪裏,我其實都無所謂,但你有沒有想過,新婚夫妻分開住,我們用什麽理由來說服父母和朋友,這是很正常的行為,不值得探究?萬一引發了懷疑,你說怎麽辦?”

    “哎呀,我把這茬給忘了!”,舟遙遙皺眉思索,“剛結婚就各住各的,大家肯定會覺得咱倆之間有問題,要不這樣,我周末去你家住,不是有周末夫妻的概念嗎,這樣說得通吧?”

    揚帆遠笑了笑,“好吧”

    舟遙遙亮晶晶的眼睛盯牢揚帆遠,“忽然覺得我們好厲害!”

    揚帆遠充分領教過舟遙遙跳躍的思維,他見怪不怪,淡定地問:“哪裏厲害?”

    舟遙遙坐到床邊,雙手後撐,仰頭看著他,“中國進入低生育率國家行列,人口結構老化,好多年輕人都不想生孩子,還有些人想生生不出來,咱們兩個當初誰也不認識誰的人一下有了倆寶寶,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無心插柳,那概率百分之二百!這難道還不厲害嗎?咱們犧牲小我為社會為國家做了多大的貢獻啊!想想都自豪!哈哈哈”

    起初聽著還像那麽回事,越聽越不著調,“不費吹灰之力”是那麽用的嗎?還無心插柳!這個舟遙遙簡直了,她都不知道什麽叫尷尬難堪嗎?

    揚帆遠一臉的無語,沒情沒緒地看著舟遙遙。

    舟遙遙自個兒樂淘淘地暢想了會兒未來,覺得一手抱一個娃娃,畫麵特別美!

    大家絕對都會圍過來,誇寶寶漂亮可愛,誇她年輕貌美。

    做個時尚辣媽,有自己的事業,有車,有房,還怕沒有好男人愛她嗎?

    前景一定是光明的!她確信!

    電光石火間她想到一個人,時言哥哥,你什麽時候回來呢?

    揚帆遠瞟了眼舟遙遙,看她白癡一樣恍惚笑著,心裏莫名不爽。

    “想什麽呢?”

    “你們建築師是不是不差錢?”

    “那要看什麽級別的!”

    “你這樣的!”

    舟遙遙甜笑,諂媚地看著揚帆遠。

    揚帆遠心髒突突跳動,“我這樣的……還行吧”,他謙虛了下。

    “你這樣的買得起華禦一品,那是不是說明,我男——”,舟遙遙把神字吞下。

    “男什麽!?”,揚帆遠神色狐疑。

    “鄰居!”,舟遙遙趕緊說,“小時候住在我家附近的一位哥哥,他在美國耶魯讀建築,跟你是同行!”

    時言是被時阿姨獨自撫養大的,日子過得很苦,他成了建築師,就跟揚帆遠一樣能掙大錢,他們家就能苦盡甘來了。

    哥哥?叫得還挺甜。

    揚帆遠不屑,“耶魯怎麽了,我還是普林斯頓畢業的呢!”,頓了頓,又加上一句,“順帶一說,我在哈佛讀的博士!”

    心中卻罵自己幼稚!

    舟遙遙做花癡狀,“哇,學霸呀,咱們的孩子智商有保障了,我負責貌美如花,你負責絕頂聰明!”

    揚帆遠嘴角揚起,“在智商方麵,孩子當然要無條件向我靠攏!”

    理智的那個自己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和舟遙遙。

    鄙視地說:“兩個一言難盡的家夥!”

    他感到自己的畫風都被舟遙遙帶歪了。

    新婚初夜,真是永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