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美食大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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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母走後,日子依然平靜劃過,這幾個月她不出差,也不像從前那樣打小工,朝九晚五,時間非常規律,和蘇樅待在一起的時間多了許多,雖然不說有多能照顧蘇樅,但還是在他周圍添了點人氣嘛。
三月,葉臻的工作重心轉移到了編製考試的複習上,什麽時候都看見她在看書。
葉臻看書是很快的,記性也不錯,所以複習得很輕鬆,可蘇樅偶爾也撞見她捧著書愁眉苦臉,還認真一筆一劃的做筆記的樣子,很是好奇,終於有一次忍不住走過去。
“原諒我的好奇,到底是什麽地方會讓你這麽冥思苦想?”
葉臻不提防他過來,伸手欲遮掩,但還是被蘇樅看了個正著,居然是一本菜譜。
“上次不是答應你會好好學做酸辣粉嗎,每天抽時間研究一下,先掌握理論,再注重實踐。”
蘇樅笑:“那好,你注重實踐的時候記得告訴我,我一定每天準時回家吃飯。”
“不要,你這是在給我施加壓力。”
“有壓力才更有動力,”他拍了下葉臻肩膀:“加油。”
當然葉臻實踐的時候還是沒敢告訴蘇樅,還怕蘭嫂告密,關了廚房的門暗搓搓的做,一邊做還一邊記錄結果,提出可改進的地方,就差沒寫出一篇實驗報告來了。
所謂勤能補拙,在葉臻這樣的刻苦鑽研下,她的廚藝,也有那麽三分像樣了。
至少她覺著,能讓蘇樅這樣對她要求不高的人,誇她時稍稍不那麽違心了。
蘭嫂看她這樣,也由衷高興,拴住人先從拴住胃開始,她幾次三番勸葉臻給蘇樅做一桌子菜,讓蘇樅見識一下她的賢惠。
葉臻被蘭嫂說出的“賢惠”這個詞震到了,她也覺著自己最近越來越偏向賢妻良母小媳婦型了,不行,她得去找阿壽鬥鬥嘴,證明一下自己的戰鬥力還沒有消退。
葉臻參加完編製考試的那一天,回家得很早,又感覺無事一身輕,想著自己已經把幾道家常菜練習得可以了,便拐去超市買了食材,準備今日給蘇樅現一手。
她回家的時候,蘭嫂還不在家,於是葉臻開始在廚房裏施展身手。
過了一會,蘭嫂買完菜回來,看見葉臻在廚房,張嘴正要說話,葉臻卻一陣風似的飄了過來:“蘭嫂,今天我做飯,你休息吧,不要靠近廚房,不要給我尋求幫助的機會,我一定要獨立完成我自己的作品。”
說著便把廚房的門關了。
蘭嫂站在廚房門外,還保持著說話的姿勢,怔怔。
葉臻把做好的菜擺到桌上,還特地做了一大碗酸辣粉放在正中間,對於自己出爐的結果,她還是相當滿意的。
但當蘇樅回來的時候,她頓時就尷尬了。
媽呀,她廚房的門關得太快了,都沒聽蘭嫂說起,今天蘇樅是要請客人吃飯的?
她默默回頭看了看那一桌家常菜,之前的滿意灰飛煙滅,隻覺得土不溜秋,天哪,讓人知道蘇樅一閱城頂尖尖的有錢人吃的是這玩意,特麽以後八卦會傳成啥樣啊!
蘇樅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倒是麵色不變,還對她微微一笑:“進入實踐階段了?”說完對著自己的客人道:“這可是我老婆第一次下廚做晚餐。”
那人也笑了一下:“那我真是有福。”
葉臻心道,不,你信我,咱倆估計是前世有仇來著的。
兩個人坐下,葉臻也坐了,看蘇樅提著筷子端詳了一遍菜式,不知道往哪下筷的模樣,惴惴:“其實這些菜乍一看很醜,但是呢,什麽事也都不能光憑第一印象是吧,仔細看看的話,”葉臻遲疑,其他兩人都頗為感興趣的看著她,等她的下文。
葉臻對著那幾盤菜細細端詳:“仔細看看這色,聞聞這香,就會發現……還是很醜。”
“……”
“要不,讓蘭嫂再做幾個菜吧。”
“不必了,”蘇樅已經伸了筷子,夾了菜放進自己嘴裏,道:“味道已經足以彌補了。”
葉臻都不敢看那個客人的表情,可客人卻也是伸了筷子夾了菜,嚐了嚐,附和蘇樅:“是不錯。”
那人又多問了一句:“嫂子,是昀城人?”
“嗯,是的。”
那人的神情裏帶了些別樣的意味:“我也是昀城人。”
說著,又朝蘇樅道:“我還挺吃不慣閱城的東西,沒想到這次,還能在你這吃正宗的昀城風味。”
那桌菜,被這兩個很給麵子的人吃光了,尤其是酸辣粉,單是蘇樅就吃了兩碗。
用完餐,那兩人便上樓談事情去了,蘭嫂幫著葉臻收拾殘局,蘭嫂還開心地誇葉臻:“夫人,今天先生可是高興得很,來的那位封先生我從前也見過,是先生特別好的朋友,今天夫人做的這桌菜,尤其是酸辣粉,封先生也喜歡。夫人真實太能幹了,給先生長足了麵子。以後要是有客人再來……”
“以後我一定聽你把話講完,再也不亂關廚房的門了……”
“可是我看……”
“他們倆那演技,幸好沒去當演員,不然一個奧斯卡影帝的獎杯,真不夠發……”
“夫人,這高興,我覺得真不是演出來的……”
“那問題更大了,味覺不行。”
樓上,封臨也正在打趣蘇樅:“還以為你最近水深火熱,可以讓我趁機雪中送炭,叫你欠我一個大人情,不過現在看來,日子似乎過得還不錯。”
“承蒙她在,確實還不錯。”蘇樅嘴邊的那絲笑意還未褪去。
封臨說笑了一句後,便切入他今日前來的正題:“你讓我幫你盯著薑易,我也算是有眉目了。”
封家在昀城根基很深,這幾年封父隱退,封臨接班,幾經擴展,封家在昀城已是如日中天,但卻極少有人知道,封臨和蘇樅,是認識的。
十八歲那年,蘇家敗落,蘇樅傲骨銼盡,十分頹靡,流連賭場。他便是那時候認識了封臨,那時封臨亦是失意,兩人在賭場的得意竟不相上下,賭了幾把後,結交為好友。
“薑易這次是下了血本,要把鳳山那一塊礦業據為己有,但據我所知,並不順利。”
“倒是不出我所料。鳳山的礦業發展這些年,早就有固定的銷售渠道,閱城與昀城相隔甚遠,礦產運輸成本不小,為了保持總成本的平衡,礦產的價格必然要壓低。想要壓價,隻能壟斷。他在鳳山原本的買家處下手,壓斷了鳳山礦產的銷售渠道,但是,他似乎並不了解鳳山的那些賣家啊。”
“梧桐街的人,一家老小的生計都壓在礦上,那是他們的命根子,豈能由人擺布?如若真要有所圖謀,隻能從長計議,步步為營。薑易這次性子很急,非要一口吃下不可,依他的手段,必會以暴力相威脅,逼鳳山礦戶妥協。這法子,在別處或許受用,但在梧桐街卻未必。鳳山那裏從前是古墓,這梧桐街住的,大半祖上原本的生計怕是盜墓賊,他們豈會畏懼薑易的暴力。等他們聯合起來,你再對他們稍加暗示,證明有人願意以原來價格買下他們的礦石,那他們就法子,讓薑易血本無歸。”
封臨沉吟了一下:“我爸在昀城做了這麽久生意,梧桐街這個地方都未敢插手。薑易的想法,實在是太過大膽了。”
“當然,他急於擺脫我,我也想辦法索性逼了他一下,讓他這個想法尚不成熟時就大張旗鼓的付諸實踐。否則,他不壓那麽大的本,我又怎麽能利落的除掉他呢?”
說到這裏,蘇樅的表情變得有些耐人尋味。
封臨看了他一晌,緩緩開口:“薑易沒有足夠的時間,所以不了解梧桐街,那你,又是怎麽對梧桐街這麽清楚的呢?”
蘇樅沉默了一下,眼神有些悠遠:“我爸曾經也有過這個想法。”
“他深謀遠慮,很早之前便想到了華晟壯大後所麵臨的資源掣肘,那時,他就想過要在鳳山開辟一條新路。他曾經在梧桐街和礦業老板深入談過。我跟他去過梧桐街,所以我清楚。”
隻是可惜,沒過多久蘇父就出了意外,華晟的經營也跌落穀底,這個計劃,便一直擱置。
子承父命,對於蘇父曾經的一些經營決定,蘇樅一直都予以堅守,所以封臨道:“既然你爸有過這個想法,想必你一定會付諸實踐。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要怎麽從長計議,步步為營。”
“那你拭目以待吧。”
封臨笑了一聲,但似乎也想到了什麽,眼色竟有些陰霾:“好吧,身為朋友,我幫你做好我該做的。”
蘇樅送走封臨後,葉臻還趴在餐桌上奮筆疾書。
他走過去,問:“在做什麽?”
“總結今天做菜的經驗教訓。”
葉臻鬥誌滿滿:“正所謂,要從挫折中奮勇而出,我相信,有一天我一定能做出一桌子媲美大廚的菜。”
“今天的菜,確實不錯。”蘇樅真誠。
葉臻對於他的評價不持絲毫肯定:“你不要企圖花言巧語瓦解人民群眾的鬥誌。”
蘇樅閉嘴,葉臻也是心中感慨,她確實要有一點出色的地方嘛,不然老是作為一個抹黑蘇樅的存在,這顆他光輝形象邊的老鼠屎也很煩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