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誤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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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晉江首發
許三千來的時候,玉瑾正從剛交來的設計圖紙裏尋找合適的設計。她見了許三千,立刻將圖紙收拾到一邊,請許三千坐下,然後吩咐人去倒茶。
許三千入了座,玩笑道:“好些日子沒見了,如今再見,卻不能叫玉姑娘了,該叫董事長了。”
玉瑾知道他說的玩笑話,也不在意,笑著回:“許先生別拿我打趣,外人不知道,隻看著我風光得緊,可這做生意的各種苦累,許先生還能不知道。”
許三千頗認同地點頭:“風光都是給別人看的,苦或累,好或壞都隻有自己知道。”
“那個,許先生最近可見到了三爺?”玉瑾的模樣有些為難,她很少這般主動問到蕭念。上次朱爺的事之後,兩人中間幾乎沒有了隔閡,感情與日劇增。蕭念也答應不會像以前那般,突然就消失一段時間。但前幾日,他說回公館一趟,就再也沒見過他了。玉瑾原打算去蕭公館看看,可這段時間忙著新品上市,倒是給耽誤了。
許三千挑挑眉,嘴角噙著笑,道:“我還以為玉姑娘會先問我貨源的事。”
因為“瑾”的推出,取得了不小的成功,銷售額日日攀升,“瑾”這個品牌也是名聲大噪,很多珠寶行想要銷售“瑾”的珠寶。獨一無二這個概念,仍舊是玉瑾店麵的特色,高端手工珠寶,仍舊是店麵的主打。但低端工廠化生產的首飾,玉瑾不僅在自家店麵銷售,也與各個珠寶行簽訂了銷售協議。她會從員工設計出的圖紙中,選擇適合“瑾”的風格的圖紙,然後做出樣品,別的珠寶行就可以根據樣品下訂單。這樣一來,原有的原石已經供不應求,所以玉瑾便打電話托許三千再給她找一個可靠的原石供應商。今天許三千過來,就是談貨源的事。
玉瑾麵色微紅,稍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道:“有好些日子沒見到他了。”
許三千急著趕時間,也不再開玩笑,直接了當道:“今日我來,一是為了貨源的事,第二正是為了三爺。”
“三爺怎麽了?”玉瑾的心頓時一揪,連貨源都不去管了。
“玉姑娘別急,三爺沒事。”
見許三千神色輕鬆,玉瑾才稍鬆了口氣。許三千從包裏拿出一個檔案袋交給玉瑾,道:“這是原石供應商的一些資料,他對各種等級和種類的原石要價多少我都做了調查,以防玉姑娘在價格上吃虧。這個張誠誌老奸巨猾,玉姑娘一定要小心點。我替你約了九號上午,豐源樓雅蘭居。”
玉瑾接過檔案袋,有些疑惑地望向許三千。許三千笑了笑,道:“現在就該說第二件事了,我原答應陪你一起去與張誠誌談進貨的事,眼下給你檔案,明顯是我去不了了,這次玉姑娘隻能自己去了。漢口碼頭的事正在關鍵時期,眼看就要拿下了,可是三爺出了點狀況,實在無暇估計了。三爺對這次碼頭的事看得很重,以往都是他親自去漢口接洽,但這次他實在去不了,隻能讓我和秦曼麗去一趟。雖說三爺去不了,但秦曼麗跟這三爺去了漢口多次,對那些人也是拿捏的住的,況且……”
許三千還想再談談漢口的形式,玉瑾卻是捏緊了檔案袋,搶著問道:“三爺出了什麽狀況?”
許三千稍愣了愣,才從漢口的事中反應過來,笑道:“姑娘不用擔心,不是大事。若說出事,是蕭大少爺出了些事。這大少爺不知中了什麽邪,整日裏鬧得雞犬不寧。”
“大少爺中邪?”玉瑾蹙眉,有些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嗨,不是真中邪,就是莫名其妙起了些疑心,今日裏懷疑這個要跟他作對,明日裏懷疑那個要跟他作對。所謂疑心生暗鬼,有了這些疑心,他就不免做些鬼鬼祟祟下作的事。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的,近些日子越鬧越厲害,鬧得整個公館都每個安生。說是前段日子大少爺居然偷偷將船舶廠的公款挪到了自己名下,蕭老爺知道了,一生氣便免了他船舶廠經理的職務。大少爺不僅不知悔改,回了公館還跟大小姐叫囂,說是大小姐在暗中使絆子。蕭老爺氣壞了,將他手上所有公司都收回,並且禁足,不讓出公館。”
玉瑾原本蹙著的眉頭漸漸鬆開,她想起船上的事,早知道蕭仁會鬧出這些事。不過都這麽多年了,蕭仁才行動,倒也算沉得住氣。但是玉瑾想不明白,眼下是蕭仁惹了麻煩,蕭念可以坐收漁人之利,為何會無暇分、身?
許三千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縱觀這整件事,玉姑娘覺得獲利最大的是誰?對,是三爺。就算此事不是三爺所為,蕭夫人會信麽?所以蕭夫人的矛頭必然是對準了三爺的,即便不是三爺所謂,但蕭夫人因為大少爺被奪權,心中不快,也很有可能要找三爺泄憤。眼下蕭夫人確實沒有實力去對付三爺,但三爺有一個軟肋,那就是二夫人。”
不用許三千說完,玉瑾基本已經明白了,現在的蕭念,估計是寸步不離地守在二夫人身邊。但他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免得引起蕭夫人懷疑。原本是個數日不歸家的浪子,怎的大少爺一失勢,他就整天整晚的呆在公館,必然會讓蕭夫人以為此事是他策劃的。想要理所當然地留在公館,最好的辦法就是裝病,最好是比較嚴重的病,要靜養很長一段時間,那麽他基本不可能出公館了。
許三千急著趕船去漢口,也就沒有多留,將事情交代清楚了便自離開。玉瑾將資料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便再次放入檔案袋中,放入了抽屜裏,然後繼續挑選設計圖紙。
※
豐源樓的包子十分出名,其它的菜式倒是一般,所以過了早餐時間,店內的人就不算多了。玉瑾到豐源樓時,已經快十點了,吃早餐的大多已經散去,店裏人不多,還算安靜。
許三千與張誠誌約好的是十點,玉瑾到達二樓雅蘭居的時候,十點還差幾分。她原以為要等張誠誌片刻,不料推開門,張誠誌早等在了雅間內。
這張誠誌約莫半百的年歲,長得精瘦,一雙小眼更是賊光溜溜。他打量了玉瑾片刻,隨即起身與玉瑾握手,奉承道:“真沒想到,近日裏紅遍晉城珠寶界的玉董事長這般的年輕,並且貌美。”
玉瑾隻客套的笑了笑,她無心與這樣的人過多糾纏,隻想快點簽下合同,拿到原石。前天簽下了一筆訂單,正等著原石好進行加工。
“玉董事長請這邊坐。”張誠誌一邊說著,一邊領著玉瑾和朱城入座。玉瑾沒有了許三千的幫忙,便想到了朱城。朱城已經知曉玉瑾和朱爺也就是蕭念的關係,所以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了。正好蕭念那邊有事,沒有任務交給朱城,所以玉瑾一開口,他便答應了下來。
“在珠寶界,張先生的大名也是無人不知的,想必先生的時間也是極其寶貴的。我的來意,先生也清楚,所以我也就不多說了,關於價格和要求,合同裏都寫得清清楚楚,先生先看看合同,有什麽不滿的地方,我們再詳談。”玉瑾說著話,接過了朱城遞來的合同,轉手交給張誠誌。
“不愧是能在珠寶界打下半壁江山的人,做事就是爽快。”張誠誌笑著誇讚了一句,隨即臉色一變,看起來有些為難的模樣。他頓了片刻,始終沒有接過合同,“這原石的事,恐怕我愛莫能助了。”
“張先生這是什麽意思?”玉瑾猛地眯起了眼。
關於這批原石,許三千之前與張誠誌已經談得差不多了,隻是還沒有簽合同。原本他是要跟玉瑾一起來簽合同的,但漢口的事太急,他隻能讓玉瑾自己來,不過他覺得基本已經談妥,應該不會出什麽差錯了,所以也才放心玉瑾自己來。
檔案袋裏也有許三千和張誠誌商談的一些合作條件,玉瑾是按著那些條件,找人擬定的合同,應該是不會出問題的。可如今張誠誌連合同都還沒看,就突然開口拒絕合作了。
“我的意思很明確,就是這份合同簽不了了。”
“張先生這可是拿我尋開心?我先是尋了許先生來當中間人,聽許先生說已經談得差不多了,這才拿了合同來找張先生。我的誠意先生應當能感受到,如今先生卻說合同不能簽了,這不是擺了我一道麽?”
“玉董事長這話說得就有失偏頗了,”張誠誌臉上仍舊維持著笑容,“商人麽,自然是利字當頭,隻要我們二人還未簽訂合同,那這批原石就還是我的,我自然願意多掙些錢。所以實在不存在擺一道的說法,不過是價高者得罷了。”
“張先生,既已口頭商定,那麽按商場規矩……”
朱城氣不過,可剛說了兩句,就被玉瑾打斷:“算了朱城,既然這樣,那就不打擾了。張先生告辭。”說完,玉瑾自起身離去。
“玉姑娘,就這麽作罷麽?這批原石可是等著要用的。”
玉瑾坐在汽車內,沉著臉,緩緩道:“不作罷也不行,既然故意設了陷阱給我,我即便死命糾纏,也得不到這批原石。因為他們不是想坐地起價,而是想讓我死。”
朱城吃了一驚,望著玉瑾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玉瑾卻未回答,隻對司機道:“回總店,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清算一下,看看目前的存貨能不能應付眼下的困境。”
“可以再找原石啊。”
“恐怕來不及,既然一心想我死,不管是張誠誌手上的原石,還是誰手上的原石,他們都不會讓我輕易得到。”玉瑾表麵仍維持著冷靜,但心裏早已亂成一團,這一關恐怕過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