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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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間。

    邱黎把莫遠東的行李放好, 又去洗手間擰了條溫毛巾給他,“把額頭上的汗擦一下。”

    莫遠東預定了套房。

    客廳已經很涼快,但他還是止不住出汗。

    不知道是雙腿熱的緣故, 還是心虛的原因。

    他擦擦臉,又擦擦手。

    把兩腿小心翼翼的抬起來,擱在茶幾上,整個人倚在沙發裏, 空調就直對他的腿吹。

    還是熱。

    邱黎瞅了他一眼, 額頭還是有汗。

    以為他身體虛。

    轉身去臥室拿了條毛毯過來。

    莫遠東右眼皮忽的跳了一下,“你要幹嘛?”

    他都快熱死了,再蓋毛毯,鐵定要悟出痱子來。

    邱黎把毛毯搭在他雙腿上, “腿傷了不適合直對著冷風吹, 以後會留下關節炎什麽的後遺症,還是小心點著好。”

    把他雙腿捂得很嚴實。

    莫遠東:“...”

    他這是做的什麽孽。

    邱黎給他倒了杯溫水, “你現在體虛,喝點溫的。”

    莫遠東:“...”

    當初腦子進水了, 他來小城做什麽?!

    勉強喝了兩口,他就趕她:“你回房先休息休息吧,吃飯時你再來找我。”

    邱黎笑:“我不累,也不困,下午的任務就是陪你聊天。”

    莫遠東心塞塞, 一點氣都喘不上來。

    邱黎自己在冰箱裏拿了瓶飲料, 盤腿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 問他:“這次打算在國內待多久?”

    莫遠東:“具體時間還沒定,感覺好幾年都沒陪我爸媽,這次可能待的時間要長一點。”

    關心起她的感情狀況:“你跟顧琰怎麽樣?”

    邱黎滿臉的笑意,“挺好的,他坐了一夜的火車從北京趕來看我,中午剛去上海。”

    喝著咖啡飲品,卻感覺很甜。

    莫遠東驚詫不已,而後笑說:“沒想到他也有這麽一天,以前他不是經常揶揄沈硯,說沈硯膩膩歪歪的,成天圍著你姐轉,不像個男人,現在自己倒是成了這樣的男人。”

    邱黎反駁:“別拿沈硯跟他比好不好!沒什麽可比性,顧琰那麽好,沈硯就是一個小渣渣。”

    說起沈硯,莫遠東又好奇道:“沈硯現在跟西文還有聯係嗎?他們倆分開都這麽久了,誰都沒找,就打算這麽拖下去?”

    邱黎搖搖頭:“誰知道他們怎麽想呢,不過馬上就能知道答案了。”

    莫遠東不明所以:“嗯?”

    瞄了她一眼,發現她正仰頭喝咖啡,就把毛毯抖抖,露出一些縫隙,讓空調的冷風進去。

    邱黎:“我姐說月底就回來,回來後肯定會見麵的,至於還能不能再續前緣就看有沒有緣分了。”

    她還是希望他們倆能在一起的。

    姐姐那麽暴躁強勢的性子,也就隻有遇到沈硯時,能收斂點。

    而沈硯大男子主義的性格,就隻在姐姐麵前,願意遷就。

    大概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莫遠東把領口的紐扣解了幾粒,又把衣袖挽上去,還是熱。

    他說:“隻要西文還有複合的心,沈硯那邊肯定就沒問題,你還不知道沈硯麽,從小就被西文欺負,被打成那樣,還死乞白賴的纏著西文。”

    邱黎:“...”

    也忍不住笑,“他有受虐體質。”

    莫遠東:“的確,從小就被西文打,長大還是黏著她,縱容她。”

    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小時候沈硯笑秋秋沒牙,說秋秋醜,西文拿著小板凳砸了沈硯家玻璃。

    所有人都以為沈硯以後能收斂點,可哪知道他還死性不改,又說秋秋,西文那次把他揍的不輕。

    不過沈硯也沒還手,任由西文又打又抓,最不可思議的是,隔天,沈硯竟然厚著臉皮送大白兔給西文吃。

    那時候他們不知道什麽意思,都笑沈硯沒骨氣,怕女孩子。

    現在想想,沈硯大概是發育早,知道用這招引起女孩子注意。

    聊到小時候,邱黎就想起弄堂裏的小姐姐,唐糖。

    她問莫遠東:“你還記得唐糖嗎?”

    莫遠東有點渴,杯子裏的溫水也冷的差不多。

    他正好伸手,手指還沒觸及到杯壁,聽秋秋這麽說,手一頓。

    抬眸,不答反問:“她怎麽了?”

    邱黎也沒注意到莫遠東微妙的表情,自顧自說道:“哦,也沒什麽,就是聽顧阿姨說,唐糖有孩子了,都兩歲了...”

    她繼續說著。

    但之後的話,莫遠東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她有孩子了?

    她離開他四年了。

    可孩子才兩歲...

    他以前潛意識總覺得,她會回去的。

    她離不開他。

    可是四年過去,她不曾回頭。

    四年前,他們分開的那一幕,現在清晰的仿佛如昨。

    那天夜裏淩晨,他應酬回來很晚,她跟他鬧脾氣,說他身上的香水味太濃,她聞著惡心。

    他有些累了,受夠了她的小心眼。

    那天,他沒哄她,跟她說:“唐糖,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彼此冷靜一下吧,我累了。”

    唐糖臉上還掛著淚痕,問他:“莫遠東,你喜歡上了別的女人,不要我了是不是?”

    他沒心情去解釋什麽,挺反感她的疑神疑鬼,就跟她說:“你需要冷靜,我也需要。”

    他轉身去了書房。

    後來,他從書房出來時,她已經是收拾好了行李,站在客廳裏,兩眼發紅的看著他。

    她每次吵鬧後,就會收拾行李。

    他說:“去哪,我讓司機送你。”

    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看了好幾分鍾,眼神裏的情緒,他也沒讀懂。

    後來,她拉著行李箱轉身就走。

    背影倔強的,讓他現在想起來心裏都有點發疼。

    他一直以為她玩累了,鬧夠了,就會回去的。

    除了她,他還沒想過要娶別的女人。

    可後來,一個月過去,兩個月過去。

    半年過去。

    她還是沒回來。

    他主動打了電話過去,她說她有新戀情了,讓他別再打擾她。

    他自然是不信的,又打過去。

    接電話的是個男人。

    後來他們再也沒聯係過。

    “渣二?!”

    秋秋的手在他眼前晃晃,“怎麽傻了呀?”

    她把水杯遞給他:“喝點水。”

    莫遠東跟她說:“我趕飛機有點累,想睡一會兒,你在客廳看電視還是回自己房間?”

    秋秋站起來:“我回我房間吧。”

    又問他:“你在這邊待幾天?”

    她要把接下來的行程重新安排一下。

    莫遠東:“明天上去就回北京。”

    邱黎不高興了:“怎麽這麽急,就不能多陪我兩天嘛?”

    莫遠東好不容易擠出一絲笑,揉揉她的頭,“等到北京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我再過來,給你帶好吃的。”

    邱黎不情不願的說:“那好吧,記得,多帶點好吃的呀。”

    此時的上海。

    顧琰和容董談完事就離開方榮在上海的總部。

    這次談的結果就是兩家合作的遊戲,最後四六分成。

    之前容深堅持五五,而他堅持三七。

    現在是四六。

    看似容深也沒有達到預期的利益分成。

    其實輸的是他。

    他到了大廈樓下,容深正好也出來,形色匆忙,看樣子也要趕去機場或是車站。

    兩人的汽車差不多時間到大廈門前。

    顧琰看向容深,容深也在看他。

    稍有思忖,他還是說了,“秋秋無名指的戒指不是擺設。”

    容深笑,很淡。

    “我從來沒給自己條條框框,找合夥人一定要找未婚或是單身的,談的來最重要。”

    顧琰也笑,“合作愉快。”

    容深臉色冷了不少,“合作愉快。”

    兩人說完看都沒看對方一眼,各自上車,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顧琰忙,秋秋也忙。

    忙到兩個人每天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之前的三分之一時間多。

    邱黎這幾天忙著在皖北的幾個市跑市場。

    拜訪完經銷商,就開始走訪零售終端。

    每天下來要走五六萬步,回到酒店直接趴在床上,有時候連澡都沒來的及洗,就睡著了。

    周五晚上,接到顧琰電話時,她就趴在床上睡著了。

    困得眼睛都睜不開,有氣無力的“喂”了一聲。

    顧琰:“睡著了?”

    “嗯。”

    顧琰看了眼時間,才八點多,“又沒洗澡?”

    邱黎揉揉眼睛,“馬上洗。你呢,到家了?”

    顧琰:“沒,還在公司。”

    這幾天煩心事不少,董事會的其他成員,都有意投資方君的B2B,說現在B2B是互聯網大趨勢。

    而方君的B2B比其他的B2B公司具備很多優勢,至少有自己的物流,有不少成熟的分站平台,還是港交所上市公司。

    他一直都沒表態。

    他們說下周一再討論。

    邱黎從床上爬起來,倒了杯冷開水喝下去,稍微清醒一些。

    不忘叮囑他:“別太晚,早點回家休息。”

    顧琰走到窗邊,點了支煙,“嗯,一會兒就回去了。”

    問她:“很累吧?”

    邱黎笑:“不累,聽到你聲音就不累了。”

    顧琰心裏某處像被羽毛劃過,柔軟的一塌糊塗。

    低聲跟她說:“我周末去看你。”

    明天下去還有個會,來不及。

    邱黎嘴上應著,“好的。”

    其實,她已經買了明天一早六點多回北京的高鐵票。

    皖北的市場都跑的差不多,接下來她就要去青島。

    青島那邊的經銷商這幾天在外地出差,要周一才能回去。

    她就打了個時間差,周六先回北京,周末去青島。

    想到明天十點多就能到北京,她心裏就激動不已。

    旁敲側擊的問道:“明天還要加班?”

    顧琰:“不算加班,上午在家沒事,下午有個高層會議。”

    邱黎心道,上午在家沒事的話,我去找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