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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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拍攝像的絡腮胡大哥仍盡職盡責。

    冉霖沒轍, 隻得又鑽研了半個小時地圖, 偶爾抬起臉,對著鏡頭吐槽一下自己的戰鬥細胞被燒得實在難耐。

    及至導演說可以進去了, 冉霖如獲大赦。

    洞內很涼,越往裏走, 光線越五彩斑斕。

    形態各異的鍾乳石滿布溶洞,在彩燈的打造下,如夢如幻。

    這個時節的遊客不多,洞內愈發幽靜。

    冉霖先去了一個最醒目的標記點,果然,勳章已經被摸走,隻留下空盒。

    冉霖停下來, 找到一處光線最亮的地方又研究了一下地圖,最終決定,另辟蹊徑。

    雖然地圖上標記紮堆, 小字密密麻麻,一眼掃過去十幾個地點,且標記點和旁邊紮堆成團的名字們很難逐個清晰地對號入座。

    但冉霖還是在一團迷陣中瞅見七個字——帶你入坑帶你飛。

    相比大仙桃、黑龍頭、三花酒這種一看就是景觀或者商業點的名字,這七個字實在散發著謎一樣的魅力。

    更重要的是, 這個地方有5枚勳章, 5枚!

    冉霖把地圖翻來覆去研究了幾分鍾, 豁然開朗, 立刻撒腿就往回跑!

    絡腮胡的孫大哥不知道自己跟拍的藝人怎麽就成瘋兔了, 沒轍,扛著機器就追。

    冉霖很快跑回洞外——他原就沒有進洞走多遠——繞過洞口直接往上麵跑!

    洞口旁邊有條路蜿蜒向上,目測是通往這岸邊地勢最高的地方。

    其他嘉賓都在洞內,怎麽就這位跑回了洞外,且大有越跑越遠的趨勢,除了策劃團隊,連導演組都是有點懵逼的。因為他們需要掌控的是全部環節和流程,但具體細致到地圖上的某一個點,就算被策劃科普過,也未必記得住。

    冉霖一路往上,終於看見了他想要找的東西——垂直升降的觀光電梯!

    在洞口等待的時候,無所事事的他連景區廣告詞都快背下來了,而其中有一句就是,海陸空一體瀏覽方式!

    海不用說,暗河坐船。

    陸也好理解,旁邊就有進洞小火車的指示牌,而且步行也可以算作陸。

    但是這個空,就有點意思了。

    溶洞屬於內部景觀,坐飛機俯瞰是肯定想都不要想的。

    那如何才能達到從高處往下看的效果?

    入洞的時候冉霖還是疑惑的,可等看到“帶你入坑帶你飛”,前後一聯係,恍然大悟。

    並非隻有洞口一個入口,那七個字的標記點也是入口,而且能夠帶著遊客飛進來!

    誠然從洞內也可以尋到電梯,自下而上。

    但當時冉霖所在的位置,轉身回外麵,直接往上跑更快,何況標記的是“帶你入坑”,不是“帶你出坑”,勳章極有可能就藏匿在“高處入口”!

    憋足一口氣奮力跑到電梯麵前,電梯還在從下往上升,尚未回到地麵。

    冉霖四下張望,終於在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後麵,看見了節目組LOGO的一角!

    冉霖大喜過望,心髒砰砰跳,根本忘了這隻是在錄節目,在心裏反複許願千萬別是空盒,特別虔誠。就像回到了小時候,一個遊戲就是一個世界,為了輸贏能跟小夥伴打得熱火朝天。

    耳邊忽然傳來觀光電梯抵達的聲音。

    正要邁步過去翻盒子的冉霖被這聲音吸引,下意識回頭。

    透明的電梯門裏,赫然一抹靚麗青色,除了陸以堯,再沒人有這樣妖豔的色彩。

    隔玻璃對視,冉霖詫異,陸以堯也驚呆。

    電梯門慢慢打開,兩個人忽然都反應過來。

    冉霖拔腿就跑,這輩子的最快時速估計就是此刻了。

    但陸以堯也不是吃素的,根本不等電梯門全開,生生擠了出來,然後仗著高出冉霖四公分,大長腿跑起來的步幅寬得令人發指,偏偏頻率還不降,眼看就要追上來!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撲到石頭後麵的。

    殺千刀的節目組竟然就放了一個盒子!

    冉霖是第一次見到勳章,激動得早忘了鏡頭,就想要開門紅。

    陸以堯是被折磨慘了,剛有點起色,一心隻想把任務做得更出色,最好是最後能把勳章都砸到節目組臉上。

    凡事就怕較真。

    尤其是較真的碰上較真的。

    兩個人就像籃球場上爭著一顆球不放的雙方運動員,使勁渾身解數糾纏,隻為一個球權。

    若真是籃球比賽,這時候裁判就要吹哨了。

    但這是綜藝,別說導演沒跟過來,就是跟過來,也絕對喜聞樂見。

    於是盒蓋在爭搶中飛了。

    盒子在爭搶中也變形了。

    更要命的是,這個應該裝著5枚勳章的盒子裏,實物隻有1枚,隻是上麵標記著“價值5”。

    還有比這更坑爹的嗎!

    “停一下停一下——”

    冉霖終於受不了了,氣喘籲籲地請求暫停,當然手裏還捏著勳章。

    陸以堯壓在他的身上,胳膊越過競爭者身體,也捏著勳章。

    這是一個非常曖昧的體位。

    但此情此景中的兩個人,從身體到靈魂都已經被“勳章”和“你大爺的節目組”所填滿,純潔坦然得就像天地間的兩道光。

    “咱倆這麽搶下去不是辦法……浪費時間,也沒有效率……”冉霖呼吸漸穩,跟近在咫尺的帥臉研究解決方案。

    陸以堯認為對方說得有道理:“萬一搶壞了,節目組很可能把這枚勳章作廢。”

    冉霖愣住:“那也不至於吧……”

    陸以堯艱難地搖搖頭:“你入坑太晚,很多事還不懂。”

    冉霖無暇去思索陸大明星話中的酸楚深意,隻想迅速解決問題:“你先起來,咱倆再商量看怎麽解決。”

    陸以堯挑眉,顯然對他不太信任。

    冉霖立刻明白過來,連忙說:“咱倆把勳章放到旁邊,一起鬆手,我保證不使詐。”

    陸以堯猶豫片刻,半信半疑地從冉霖身上起來,但手裏還捏著勳章。

    隨著身上壓力的消失,冉霖也胳膊撐地往起爬。

    終於,兩位高顏值高海拔的男星告別泥土,肩並肩頂天立地,如果不看被他們共同捏在手裏的勳章的話,這其實是一幅特別養眼的甚至可以截圖用來給節目官宣的畫麵。

    當然如果勳章製作得颯爽帥氣也行。

    但這枚含金量頗高的5+勳章,被做成了憨態可掬的黃色小星星模樣,離遠看就像被海綿寶寶染了色的派大星。

    冉霖:“我數一二三,咱倆一起鬆手。”

    陸以堯:“行。”

    共同蹲下的兩個人,一齊把星星送到一臂之遠的地麵,無比認真,神色凜然。

    “一,二……”

    “三!哈哈——”

    夏新然如一道旋風強勢插入,靈巧卷走了5+勳章。

    陸以堯和冉霖看著自己和彼此空蕩蕩的手,不約而同想到四個字——死於話多。

    搶個勳章而已,他倆就不應該弄成無間道的天台對決!

    “顧傑!!!”

    夏新然嘚瑟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帶著怒氣的咆哮。

    黃雀在後的顧傑晃晃手裏的5+勳章,硬朗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雖然仍是淺淺的:“樂極生悲。”

    夏新然再次抓狂。

    顧傑才不陪他玩,眼看觀光電梯就要關門,一個箭步竄過去,趕上了最後一刻。

    夏新然被擋在電梯之外直跳腳,跟拍他的攝像小哥憋樂憋得肩膀直抖,差點端不穩機器。

    “黃雀溜了。”終於從混亂中回過神的冉霖,出聲提醒陸以堯。

    後者拍拍衣服上的土,無奈道:“咱們這兩隻蟬也散了吧。”

    冉霖看了眼夏新然的方向,問:“不管螳螂了?”

    陸以堯也看過去,忍俊不禁:“我怕被鐮刀傷著。”

    這是陸以堯第一次跟自己開玩笑。

    冉霖看著對方揚起的嘴角,有些發怔。

    陸以堯笑起來很好看,撲麵而來的迷人暖意,看幾次,都好看。

    發現冉霖望著自己,陸以堯下意識斂起笑意,輕咳一聲:“我得下去繼續找勳章了。”說完沒等冉霖回應,但自顧自往觀光電梯口去。

    冉霖目送陸以堯繞著夏新然走回電梯口,正好另一部電梯升上來,便閃身進去,重新入洞。

    他不知道的是,電梯門一關,電梯開始下行,陸以堯的臉色就從淡淡然變成了糾結的欲言又止。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抿緊嘴唇,仿佛身體裏有兩個靈魂正天人交戰。

    跟拍陸以堯的攝像大哥透過鏡頭,全程圍觀了陸以堯微妙的情緒波動。

    但他也沒辦法進入陸以堯內心,去真正參透這些微表情。

    如果這個世上真有讀心器,那麽此刻貼在陸以堯胸口,就一定能聽見訓斥聲——

    【讓你離他遠點離他遠點,你還抱到一起了,你的腦子都被節目組啃了嗎?】

    陸以堯是一個對自己要求很嚴格的男子。

    他的心裏住著個時刻幫助他反省的小人兒。

    接下來的時間,五位男明星之間再沒擦出什麽火花。

    一來溶洞裏麵曲折蜿蜒,上下三層,並非總能遇上,二來剩下的勳章越來越少,找到一枚勳章需要的耗時越來越長,大家的情緒也不再高昂。

    最終,冉霖5枚,張北辰7枚,夏新然9枚,陸以堯13枚,顧傑16枚。

    那枚5+金色勳章,成了製勝關鍵。

    以至於公布結果的時候,夏新然又哀號了一通。

    顧傑起初沒理,後來發現夏新然完全沒有停歇趨勢,眉頭輕皺,給予不依不饒的夥伴淡淡忠告:“不知道這個優勝的特權明天究竟有什麽用,你說會不會是可以隨意指定懲罰其他夥伴中的一個?”

    夏新然閉嘴。

    閉得太急,還噎了個嗝。

    冉霖用餘光圍觀全程,豎著耳朵把對白捕捉得也一字不露,用力抿住嘴唇,才沒讓笑意太明顯。

    夏新然一廂情願地以為顧傑寡言木訥,脾氣溫吞。

    實則大錯特錯了。

    顧傑的低調沉默不是脾氣好,隻是懶得計較。

    這性格與他的形象高度統一,直來直去的爺們兒,不矯情,也沒那麽多事兒。

    但你要是絮絮叨叨惹他煩了,保證一句話就讓你沒電,老老實實再不敢蹦躂。

    遊輪仍在岸邊等待,但這一次,工作人員上了遊輪,五位明星卻要換乘竹筏了。

    筏子上隻有一位船工和一名節目組工作人員。

    女主持臨上遊輪前,公布了接下來的驚喜——所有人必須要在船工的指導下,自撐竹筏順流而下,去往楊堤碼頭,抵達碼頭的優先順序決定今晚住宿的選房順序。

    言下之意,今夜過得好不好,在此一舉!

    那還等什麽,趕緊小小竹排江中遊吧。

    五位男星笨拙地上了竹筏,倒是已經提前跟著節目組踩過點的跟拍攝像們,一個個扛著機器,還能身手敏捷地穩穩跟上自家明星。

    船工開始教男星們撐船技巧。

    張北辰學得最快,第一個離開碼頭。

    冉霖排在第三個,緊跟著前麵的顧傑。

    三個竹筏漂出很遠,陸以堯和夏新然的竹筏才艱難出航。

    但是漂出去的夥伴們狀況也不是很好。

    冉霖不知道別人,反正他剛撐了十五分鍾,額頭就有點出汗了,一直握著竹竿的手掌隱隱發疼,大幅度撐杆的胳膊也是又酸又麻。

    更心塞的是,竹筏打轉的時候多,前進的時候少,還真不如收起竹竿,讓竹筏自己漂了。

    如此這般煎熬了一個小時。

    就在冉霖感覺自己要陣亡的時候,一直端坐在船上的工作人員忽然燦爛微笑:“其實我們這個竹筏是可以用馬達走的。”

    冉霖當然知道可以,那馬達就安在筏尾,一眼便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他以為這個環節的設置就是不可以電動,隻能讓嘉賓自己動手撐。

    現在吉祥物似的安靜如雞了六十分鍾的眼鏡青年忽然神秘地告訴他,可以用馬達。

    智商大於二十,就知道肯定有詐。

    “但是需要先玩一個小小的遊戲,通關了,才可以使用。”

    真是毫不意外呢。

    “六十秒鍾快問快答。我們會列出十五個問題,隻要能在六十秒內答出其中十道,就算通關。機會隻有一次,加油!”

    把竹竿遞還給船工,冉霖接過工作人員早就準備好的問題紙。未免泄題,先讓帶字的一麵朝下。

    “準備好了嗎?”眼鏡小哥笑得微妙。

    冉霖咽了下口水,莫名緊張起來:“嗯。”

    “預備,開始!”

    這廂秒表計時,那廂冉霖唰地把打印問題的A4紙翻過開,想都不想就開始念,語速極快,分秒必爭——

    “你最喜歡什麽顏色……藍色!”

    “你最喜歡什麽食物……包子!”

    “你最欣賞什麽樣的男性……仗義!”

    “你最欣賞什麽樣的女性……自信!”

    “你最欣賞內地娛樂圈哪位男藝人……天啊這個大坑,過!”

    “你最欣賞內地娛樂圈哪位女藝人……連環坑,過!”

    “你希望你的粉絲叫燃麵還是磷火……那還是燃麵吧哈哈。”

    “你最欣賞陸以堯身上的什麽……呃,修養。”

    “你現在有女朋友嗎……沒有!”

    “你的初戀發生在什麽時候……高中!”

    “你談過幾個女朋友……沒有!”

    “你最愛的……”

    “時間到!”眼鏡青年用力按下秒表,得意地笑,“六十秒,答了九道題目,就差一道啊。”

    冉霖放下A4紙,從身體到靈魂都感覺虛脫,以及悲傷:“我答得那麽真誠,就不能通融一下嗎……”

    眼鏡青年遺憾地搖搖頭。

    冉霖想哭。

    “也不是完全不行……”青年話鋒一轉。

    冉霖瞪大眼睛,癡癡地等。

    “你能保證回答都是真誠的?”

    “當然。”

    “那我再附加一道題,你能回答上來,就算通過。”

    簡直黑暗地獄裏的一道曙光。

    冉霖二話不說就把題目紙遞過去:“隨便問。”

    青年沒接題目紙,而是直接伸手指指上麵:“在我問之前,你能先重複一遍第十題和第十一題的答案嗎?”

    冉霖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照做:“你的初戀發生在什麽時候?高中。你談過幾個女朋友,沒有。”

    重複完,冉霖就懂了。

    眼鏡青年嘿嘿一笑:“我的問題就是,請給個解釋吧。”

    冉霖一臉真誠:“我的初戀發生在高中,暗戀,失敗。”

    眼鏡青年:“……師傅,開馬達!”

    長竹竿放下,小馬達走起,小涼風吹過麵龐時,冉霖感覺到了久違的愜意。

    這題目誰出的,真是善解人意。

    但凡改幾個字,他都容易掉溝裏。

    剛剛那種拚命趕時間的狀態裏,留給他判斷這題好不好答,能不能答的時間非常短,除了最喜歡的內地男女藝人這種一看就是深坑的,其餘都容易著了道。何況他的原則還是能真誠盡量真誠,除非萬不得已,不說假話。

    所以如果這兩道問題簡單改幾個字——

    你的初戀發生在哪裏?

    你談過幾個朋友?

    他的回答可能就截然不同了。

    他的初戀發生在高中男生宿舍。暗戀,失敗。

    他談過兩個朋友。一個網戀,還沒見光,就因為他遲遲不願意給對方發照片,被無情拉黑;一個大學校友,第一次約會看電影,就發現對方開小差跟炮丨友發微信。你說你假裝上廁所出去發也行,整個電影院那麽黑,就你的手機屏像探照燈那麽亮,不窺屏都對不起這份坦蕩。

    拂麵的風裏漸漸有了寒意,冉霖眺望漓江風光,擦掉額頭冷汗。

    好險。

    說這話的時候他們坐在公司的商務車裏,除了司機,隻有他們兩個和劉彎彎。

    為方便交流,王希和冉霖一起坐在後排,劉彎彎則老老實實坐在副駕駛。

    車子遇上晚高峰,在路上堵起來沒完,司機等得有些無聊,在征得王希同意後,打開窗戶,點了支煙。

    淡淡的煙草味道裏,一路上都沉默的王希忽然饒有興味地瞥了他一眼,開口:“我發現你身上有個挺有意思的點。就是你做什麽事情都喜歡多想,唯獨演起戲來全情投入,什麽都不管不顧了。”

    冉霖琢磨了一下這話,好像有點品出來了:“我試戲的時候導演表情不好?”

    “不不,”王希道,“他們對你的戲沒意見,但其實壓根就不關心你演的怎麽樣。兩個導演都是,中途就想打斷你了,估計是礙於介紹人的麵子,還有你也一點不跟人眼神交流,就沒找著機會,隻能讓你演完。”

    冉霖詫異:“你是說他們在我試戲之前,就已經決定不用我了?”

    王希聳聳肩,扯了下嘴角:“嗯,主要演員應該已經定好了,試戲隻是走走過場。”

    冉霖點點頭,再沒多問。

    別看王希說的話輕描淡寫,像隻是簡單知會他一下沒戲似的。但當場就看出來了,卻偏等到現在才說,根本就不符合王希幹淨利落的性格。所以冉霖明白,她是顧慮到了他的感受,才一路都在想最合適的開口時機和告知方式。

    其實冉霖想告訴王希,自己沒那麽脆弱。

    王希能幫他爭取到這兩個機會,肯定是下了功夫的。但一個項目從來都是多方博弈的結果,更何況這種重要的角色,牽扯到方方麵麵的關係,可能真正掏錢投資的出品人有自己屬意或者想推的明星,也可能已經有更強的關係脈搞定了導演。

    “以後這種情況還會有的,習慣就好了。”王希輕歎口氣,揉揉太陽穴。雖然勸冉霖習慣,但她自己其實也不太開心,看得透是看得透,不代表不會影響心情,另外最近韓澤那邊的事情也多,連日兩頭跑,讓她很疲憊,“後天就是第二次錄影了,沒問題吧。”

    “沒問題,”冉霖連忙道,“我就按你說的,做我自己,已經慢慢進入感覺了。”

    王希滿意地點點頭,忽然又想到了什麽,便補充提醒:“記得多跟陸以堯互動,別傻不拉幾總跟夏新然抱團,他綜藝感太好,你在旁邊出不來。”

    冉霖怔住,久久沒說話。

    王希沒注意到他的表情,提醒完,便向後靠去,閉目養神。

    隻剩下一直豎著耳朵的劉彎彎,心情複雜,想回頭,又不敢,隻能直視前方,胡思亂想。

    車流終於開始移動,司機掐了煙,輕點油門,一點點跟著隊伍往前蹭。

    冉霖看向窗外,霧霾一片。

    他看得出神,想得悠遠,沒一會兒,就覺得霧霾都散了,車流也消失了,天變成湛藍,馬路變成江水,耳邊是夏新然的亂叫和陸以堯的快來嚐嚐我親手做的米粉。

    不自覺地笑了下。

    冉霖收回遠眺目光,仿佛下了某種決心似的,把頭重新轉向身旁的經紀人:“希姐。”

    “嗯?”王希沒睜眼,隻輕輕應著。

    冉霖的聲音不大,但一字一句平緩清晰:“你不是說讓我做自己嗎?”

    王希先是皺了下眉頭,然後才不甘不願地睜開眼睛,奇怪地看過來:“你說什麽?”

    冉霖知道她剛剛一半元神都夢遊天外呢,所以剛才也沒把話說全:“我說,希姐你不是讓我做自己嗎,做自己難道不是想跟誰玩就跟誰玩?”

    王希徹底清醒了,身體不自覺坐直,微眯著的犀利視線在冉霖臉上掃了好幾個來回:“你是想告訴我,相比陸以堯,你更喜歡夏新然?”

    冉霖輕輕搖頭:“我誰都不討厭,他們都很好。夏新然待人真,喜怒分明,陸以堯很敬業,不管多匪夷所思的環節和任務,他就是不願意,也會堅持做完,同樣,張北辰友善,顧傑踏實,每一個人身上都有自己的優點。所以如果你讓我做自己,我對他們就不會有偏好,節目環節怎麽設置,我就怎麽做,該和誰一組就和誰一組,我不會刻意遠離誰,更不想刻意抱著誰。”

    冉霖一口氣說完,王希卻沒有急著接話。

    她似笑非笑看了冉霖良久,才冷冷道:“我怎麽聽著你不像是單純抗議綜藝的事,倒像是埋怨我之前幫你捆著陸以堯炒作了。”

    冉霖沉吟片刻,抬眼迎向王希,不躲不閃,真誠坦蕩:“希姐,我能和你說說心裏話嗎?”

    “當然,”王希想也不想就道,“你現在是我的藝人,你的未來要靠我們兩個共同努力,你如果對我都不說真話,那我忙活什麽呢。”

    冉霖沒想到王希這樣敞亮,還以為又要被嘲諷一下才能進入話題呢,本來準備好應對的小心髒也不緊縮了,撲通通歡快地跳:“那我就不藏著掖著了。炒作那件事,我確實有點後悔……”

    眼見著王希不滿挑眉,冉霖立刻把後麵的話補完:“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也確實從中得益,所以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話我就不說了,我想和你聊以後。”

    王希抱起了雙臂,洗耳恭聽。

    “希姐,我就問你一句話,如果我從現在開始不捆綁任何人,不蹭任何人的熱度,就靠自己的努力,能不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