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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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係統防盜章,訂閱章節比例達50%後即可正常閱讀最新內容。 微博裏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的熱搜。
就算吃瓜群眾很閑, 但幾十萬小夥伴們同時在搜索框裏輸入同一個關鍵詞的概率有多高?多胞胎都沒這麽心有靈犀的!
所以不是群眾們刷出了熱搜, 是某種神秘力量先給你一個熱搜, 然後你順著熱搜過去,這才成為了那幾十萬甚至上百萬搜索量中的螺絲釘。
陸以堯的團隊也幹過這種事。
尤其《夜雨十年燈》口碑不是特別順的那段時間,他喝個黑咖啡都能上熱搜,關於演技爆棚的通稿更是鋪天蓋地全網飛, 團隊恨不得把他弄成這部劇中唯一的清流, 弄得他自己都有點心虛,問紅姐這樣會不會做得太過了。
結果沒等自己工作室的宣傳團隊停手,出品方也不想坐以待斃了,怒砸宣傳費, 誓要把熱度炒起來,彌補口碑上的疲軟。
於是剛喝完黑咖啡的陸以堯, 又開始在熱搜裏跟女主角花式秀恩愛。
天地良心, 女主角背後是有個愛妻狂魔的隱形富豪男友的, 故而電視劇殺青之後除了公開宣傳, 私底下他跟女主角連電話微信都沒有交換過, 更別提“陸以堯承認XXX就是自己的擇偶標準”這種一看就假到不行的標題黨。
但沒辦法。
熱搜裏“陸以堯”三個字的所有權已經不屬於自己了。它屬於經紀團隊,屬於電視劇片方。於是這個名字就成了一個洋娃娃的換裝遊戲,今天穿熱褲, 明天穿洋裝。
唯一的區別隻在於經紀團隊打造的熱搜, 可能是陸以堯的現實生活, 也可能是陸以堯的電視劇角色;電視劇片方打造的熱搜, 則要永遠帶著雲章的tag。
所以冉霖+陸以堯這樣的組合空降熱搜,讓陸以堯很生氣。
自己的經紀團隊再怎麽宣傳,永遠不會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綁定他人,這是陸以堯給宣傳團隊定的紅線。
姚紅曾委婉地勸過他,說清高這種東西在娛樂圈,是致命的。吃瓜群眾們不會關心你的姿態,他們最直觀看見的就是這個明星很活躍,總有新聞,而那個明星總沒消息,八成flop了。
陸以堯卻覺得這不是清高。
他要真清高,就不可能配合著天天吃喝拉撒都往熱搜上跑,拍個哭戲不用滴眼藥水就成了通告裏的鮮肉身戲骨魂。
但花式炒自己是一回事。
消費別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是陸以堯的做人原則,和當不當明星沒關係。
所以他憤怒,這憤怒不光來自於被消費的鬱悶,更多的來自於對自己愚蠢的懊惱。
套路,徹頭徹尾的套路。
從冉霖選擇那個時間穿著那件減齡十歲的棒球服出現在機場,套路就已經開始了。
別和他提什麽巧合,誤會。
那麽多接機粉絲怎麽就偏巧掉下來一個燈牌?那麽多機場地勤怎麽就他一個十八線明星愛護環境?撿起來燈牌怎麽就莫名恍惚了站在出口前麵不動?機場監控流出的時機就那麽巧?八卦營銷號就那麽閑自己動手做視頻後期?
去你……的吧!
撥開偶然,全是陷阱。
化妝師看著自己老板胸膛起伏,五內俱焚,一張英俊的臉凝眉冷目,麵部肌肉僵硬得就像打多了玻尿酸,特想心疼地勸一句,實在難受,就別總憋在心裏,直接罵出來吧。
但她知道自己勸了也沒用。
十二歲被送到英國私立寄宿男校念中學,二十歲大學肄業才回國投身娛樂圈。
人生中性格塑造最關鍵的八年都是在濃鬱的英倫風裏度過的。
雖然陸以堯自己從來沒有說過。
但工作室裏的同仁包括紅姐都看得出來,陸大明星一直致力於做一位有教養的紳士。
陸以堯的黑咖啡香沒有飄到夢無涯。
這會兒的冉霖正坐在公司空蕩蕩的會議室裏,啃包子,吸豆漿,刷微博。
從十點多被召喚到公司,他已經被晾在這裏快一個小時了。
除了康回的一句“不許在微博上出聲也千萬不能手滑點讚”,再沒收到其他命令。
百無聊賴,隻能在這臨近中午的空虛時光裏,啃早餐。
要不是被打斷,他能在自己的小窩裏睡到日落西山。
不過現在,他是想睡也睡不著了。
空降微博熱搜,公司竟然會在他身上砸這種錢,簡直不可思議。
更不可思議的是,還真就把話題帶起來了。
從最開始的“史上最尷尬接機”,到現在的“在一起”,節奏帶得不要太好。
而且陸續地,開始有自己當年參演的電視劇視頻被挖出來了。於是底下又一輪“啊啊啊鮮出水”、“為什麽出道是少年現在還是少年啊摔”的熱評。
一步一步,循序漸進,堪稱微博宣傳教科書。
康回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操作技術。
冉霖眯起眼睛,一邊啃包子,一邊頭腦風暴。陽光從落地窗照進來,打在他少年般的側臉上,睫毛在光影中延展出漂亮的弧度,像極了校園自習室裏的男神校草。
當然,男神是不會在自習室裏啃包子的。
中午十二點,會議室的大門終於被人打開。
幾乎要在秋日的陽光裏昏睡過去的冉霖慌忙從桌上爬起來,待看清來人後,立刻起身站直:“希姐。”
冉霖雖然瘦,總歸是一米八的大小夥。可在一米六八的王希麵前,氣勢頓時被秒得渣都不剩。
王希四十出頭,但看起來就像三十五歲左右。
她今天穿了一套亞麻灰的職業裝,上身馬甲內搭白色襯衫,下身九分褲配細跟高跟鞋。馬甲腰線收得剛好,勾勒出曼妙腰肢,內搭的襯衫款式經典,細節處見小心思,褲子腳口微收,露出一丟丟腳踝,跟高跟鞋搭配出視覺整體感,襯得雙腿筆直而修長。
“坐。”王希的態度很自然,自然得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和冉霖正麵對話,倒像是老板要找員工談心。說完之後便繞到大會議桌的另一邊,自己先坐下了。
冉霖忙往右側走兩步,待到跟王希的位置正好麵對麵,這才坐下來,不自覺挺直腰板。
“一上午就在這裏睡覺了?”王希的聲音有些冷,連帶著玩笑聽起來都是嘲諷多過調侃。
冉霖是個麵上嘻嘻哈哈看起來特別喜歡開玩笑的人,但其實什麽時候該正經,他比誰都門兒清。
“刷了兩個小時微博,後來怕再刷下去萬一手滑,把公司好不容易給我帶的節奏破壞了,就沒敢再動。”
王希微微歪頭,第一次饒有興味地認真打量起冉霖:“你比我想象的聰明。”
冉霖尷尬地笑,接茬也不是,不接茬也不是,最後無辜地撓撓頭,索性攤開直來直去:“希姐,公司都有些什麽安排,您就直說吧。”
王希淡淡抬起眼皮:“之前是公司配合你,現在開始,需要你配合公司。”
冉霖愣住,小鹿般的眼睛眨了兩下,確實有聽沒懂。
什麽叫公司配合他?他一上午除了去廁所,連會議室都沒敢出好嗎。
王希也沒指望他一點就通,進一步解釋道:“昨天晚上的事你幹的不錯,挑的時機好,運氣也好。但在這個圈子裏不能靠運氣,得靠運作,懂?”
冉霖頓感狼狽,連忙說:“不是,希姐,昨天晚上那事是個烏……”
“不用跟我解釋,誤會也好,蓄意也罷,沒區別。”王希身體微微前傾,犀利的眼神緊緊鎖定冉霖,“我在意的是怎麽通過這個契機,讓你鹹魚翻身。”
冉霖點點頭,不再發言。
鹹魚沒有資格多話。
“沒問題的話,等會兒公司會幫你發一條微博@陸以堯,你要覺得不放心,自己發也行,但內容必須按照我們設定的來。至於後續互動,先看看陸以堯的反應再說。”
“……”
“又不懂了?”
“我能先看看微博草稿的內容嗎?”
王希微微皺眉,不太欣賞冉霖的多思多慮。她更喜歡聽話的藝人,讓做什麽做什麽,因為她給對方做所的決定一定是最高效最有益的。
不過剛開始,以後慢慢□□就是了,起碼冉霖理解能力不錯,一點就透,反應也快,省了她不少工夫。
大部分明星微博都是藝人和公司共同打理,前者發生活發心情,跟認識的人或者明星互動留言,後者發修完圖的街拍、自拍、劇照、活動照以及一切廣告宣傳。
公司可以授意明星發些看似高情商的熱點評論,買賣人設,以及用什麽姿態賣萌,跟其他明星互動,但很少直接幫明星發這種有些私人的東西。畢竟明星也是人,也想要有自己的觀點,看法,和朋友圈。
故而雖然冉霖的微博賬號密碼公司都有,但涉及到圈陸以堯,還是要跟他提前打招呼。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笑哭]@陸以堯】
冉霖看著王希掏出自己的手機在很短時間內編輯好的這條短信草稿,心裏的草原上跑過八百匹駿馬。
他要是陸以堯,看見這條微博,能先把這個叫冉霖的拉黑,然後再從黑名單裏拽出來上個滿清十大酷刑,然後再拖黑!
“視頻已經那麽熱了,轉發一下賣個萌,沒什麽大問題吧。”王希說得雲淡風輕。
冉霖卻隻從這條草稿裏看出來四個字——婊氣衝天。
“能……不圈陸以堯嗎?”冉霖內心掙紮半天,還是提了這個一定會被噴的要求。
事實上他連微博都不想發,但要直接這麽說,估計連談的餘地都沒了。
果然,王希的臉色黑下來,聲音也徹底冷了:“不圈陸以堯?敢情所有人忙活一上午都玩兒呢?還是說你覺得自己就挺有熱度,根本不用蹭人家流量小生。”
硬著頭皮對上王希銳利的眼神,冉霖努力讓自己的態度看起來不會過分抵觸,但也不會過分退讓:“我知道公司在我身上付出的精力,不然以我這種早就糊到地心的,就算搭上陸以堯,也不會有現在的討論度。但是現在微博上已經有罵我蹭熱度的了,要是這時候@陸以堯,會不會蹭得太明顯?”
王希輕笑,語帶嘲諷:“現在已經很明顯了,所以你繼續不繼續蹭,牌坊也立不起來。”
話刺耳,但冉霖沒時間生氣,他現在隻希望能把未來被陸以堯真愛粉黑或者圍觀群眾吐槽的猛烈程度控製在最低:“這樣希姐,微博我發,陸以堯我也圈,但是內容我自己編輯行嗎。編輯好了給您過目,您覺得行,我再發。”
王希定定看了他半晌,想找找有沒有玩心眼或者動歪腦筋的跡象,但似乎沒有,就是挺真誠的那種商量。
“行。”既然對方痛快答應圈陸以堯,那她也讓一步。
不過——
王希塗著裸色甲油的手指輕叩深色的實木桌麵,一字一句道:“翻身的機會就一次,你抓不住,神仙也捧不紅你。”
冉霖笑笑,不置可否。
可能是根本沒紅過的緣故,他對於大紅大紫,早就沒了那樣強烈的渴求。但他想演戲,如果紅才意味著有戲演,那就按照遊戲規則來一次吧。
隻是,有點對不起陸以堯了。
五分鍾後,接過冉霖手機看微博草稿的王希挑起秀得漂亮的柳葉眉。
她沒看冉霖,但對著手機屏的眼裏難得出現讚許,聲音也對雲轉晴:“其實你就算按照我的草稿發,陸以堯也不會正麵打你臉。一分錢沒花就上了熱搜,他的宣傳團隊高興還來不及,況且,他還得繼續賣好好先生人設呢。不過你現在這樣一改,倒是更容易招好感了……”說到最後,王希終於抬頭給了他一個純粹的微笑,“你還不算笨。”
冉霖尷尬地笑,同時在心裏又給陸以堯賠了一百遍不是。
北京時間下午一點,熱搜旋渦中的主人公冉霖終於發聲。他轉發了那條最熱門的配了字幕的視頻,然後在微博裏寫道——【#遇見一個尊重愛護影迷的偶像你粉了吧#不管以前是不是,反正從這一刻開始,我就是你的鐵粉了,請接收我愛的光束![奧特曼] @陸以堯】
不用公司帶節奏,冉霖的微博就先炸開了!
先是一群也不知道是粉絲還是路人的妹子們啊啊啊地在粉紅泡泡裏暈倒,接著陸以堯的粉絲大軍聞訊趕來,整齊劃一地刷陸以堯是對粉絲最好的愛豆,感謝你喜歡他。
當然也有不和諧聲音,比如個別玻璃心的真愛粉,上來就噴滾,別蹭陸神熱度!
但很快就會有粉絲組團製止,你沒有權利幫陸以堯趕走任何一個粉絲,po主對不起,請不要放在心上。
冉霖在心裏舒口氣,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局麵了。
反正都蹭熱度了,索性蹭得坦蕩些,順便再給陸以堯刷一波好感。
這樣就算陸以堯的粉絲們想吐槽,也會看在他誇了陸以堯的份上,嘴下留情。
冉霖,你這個心機婊!
罵完自己,冉霖又默默祈禱希望陸以堯是個沒心沒肺的人。
因為生氣是肯定的了,都是圈裏人,都熟悉怎麽玩,忽然被@,誰也別把誰當傻子。
但一沒心沒肺呢,脾氣便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樣陸以堯舒服,他也少點負罪感。
同一時間,長安街旁邊某商場。
山呼海嘯的粉絲把大廳圍得水泄不通,臨時搭起的宣傳發布會舞台上,主持人請前來站台的品牌代言人陸以堯在最後,給全場支持他的粉絲提供一些福利。
“這可難到我了。”陸以堯露出困擾神色,眼睛卻仍帶著笑,彎彎的,電力十足,偶爾看台下,便能引起粉絲陣陣尖叫。
“這樣吧,”眼看時間快到了,主持人機靈解圍,“很多粉絲都是通過《雲章》這部戲成為你的迷妹的,能不能演繹一句劇裏的台詞,讓大家重溫一下雲章這個角色的魅力?”
陸以堯很喜歡這個提議,立刻點頭,然後麵向台下,幾秒鍾,便進入情緒。
台下粉絲屏住呼吸,偌大的商場瞬間安靜。
再抬眼,笑意已經沒有了,台上的男人明明是與劇中不相符的時尚造型,但看過劇的人都能感受到,此刻的他不再是陸以堯,而是被摯愛傷到最深恨到極致的雲章——
“你不要問我什麽時候可以放下。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永遠都放不下,也、永、遠、不、會、原、諒、你!”
鴉雀無聲的三秒。
忽然掌聲雷動,尖叫爆棚。
北京時間晚上六點,發酵了一天的機場烏龍,終於等來了另一位當事人陸以堯的回應——
【真愛粉顏值太高,我也很絕望啊[扶額哭]//@冉霖:#遇見一個尊重愛護影迷的偶像你粉了吧#不管以前是不是,反正從這一刻開始,我就是你的鐵粉了,請接收我愛的光束![奧特曼] @陸以堯】
經營一個良好的公眾形象有多辛苦?
陸以堯覺得這要看每個人對“辛苦”的定義。
反正在他這裏,明明心頭滴血,還要微笑賣萌,已經是對自己下狠手的極限了。
其他三個夥伴一聽聲立刻振奮起來,撒丫子就往那邊跑。
等陸以堯反應過來,隻剩下他和跟拍攝像在風中淩亂。
陸以堯無奈,隻能甩開顏色微妙不同的兩條胳膊,也追了過去。
顧傑的發現是在椰林深處的一棵鬆樹底下。
這片野生椰林並沒有什麽規劃和章法,雖然大體上是椰林,但越往深處走,地勢高低起伏得越明顯,就像是小山丘。到後麵椰樹少了,鬆樹、仙人掌還有其他一些叫不上名字的熱帶植物便多了起來,明明是冬天,可滿眼望去,生機盎然。
“為什麽在這種地方會有螺絲刀?”
五個夥伴圍著這個神奇的發現,百思不得其解。
“還是十字花的……”陸以堯一邊念叨著一邊把顧傑手中的新發現拿過來仔細端詳,忽然,他一手握住黃色的橡膠手柄,一手握住細長的金屬頭,往相反方向用力一拔!
四個人眼睜睜看著金屬頭和橡膠柄分離,當然也看清了原本插在橡膠手柄裏的部分——與原本露出的部分長度粗細完全一致,隻是十字花頭變成了一字。
“果然,”陸以堯把拔出的金屬頭像轉筆一樣在手指間旋了個圈,又插回了橡膠柄,露出“正如我所料”的微笑,“兩用的。”
冉、夏、張、顧:“……”
他們承認,陸以堯確實迅速發現了螺絲刀的雙頭,但請問……這究竟有什麽意義啊!
“那個,既能擰十字花螺絲,也能擰一字花螺絲,確實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冉霖輕歎口氣,拿過陸以堯手上的分體式螺絲刀重新組合好,“但我覺得這片荒島上能給我們提供擰螺絲的地方可能不太多,我們是不是發散一下思維,想想這個螺絲刀出現的深層次原因?”
一語驚醒夢中人。
陸以堯摸摸下巴,陷入沉思:“可能是提醒我們人類的汙染已經蔓延到了這樣天堂般的世外小島……”
冉霖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也不用這麽發散……”
陸以堯還真是一個挺奇怪的人。
冉霖不知道其他人什麽感覺,反正他現在找不出比奇怪更合適的詞。
上一期還幾乎不接梗,這一期簡直全情投入。
但他的投入又很特別。
就是“認真”。
認真地跟你互動,認真地跟你討論,認真地參與到劇情中來。
可能這種“認真”放到別人身上,呈現出來的效果就是“枯燥”,但放在陸以堯身上,就莫名地有了點“萌”。
冉霖不知道這是因為陸以堯的“認真”簡單純粹,不摻雜一點水分,還是自己帶著顏值濾鏡看人,反正他挺喜歡陸以堯當下這個狀態,讓人覺得真誠又舒服,睿智又呆萌。
“咱們再把這一帶來個地毯式搜索吧。”張北辰提議,“剛才重點都放在前麵椰林,後麵這一片混雜區也沒怎麽看。”
四個夥伴彼此看看,同意!
十分鍾以後,還是顧傑,還是同一句詞——
“快過來,這裏有發現!”
聽見呼喚的時候,陸以堯已經第三次遇見同一株仙人掌了。
這株仙人掌的造型特別婀娜,所以陸以堯記得十分清楚。
事實上他對很多事情都能記得很清楚——除了路。
所以對於顧傑這樣總能最有效突圍最迅速找到標記點的英才,他是打心底欽佩的。
顧傑這一次的發現是幾個椰子,就在一棵低矮的椰子樹腳下,隨意四散,仿佛瓜熟蒂落。
但是……
冉霖抬頭認真觀察這棵樹,葉片倒是層層疊疊,翠綠寬大,但在該結果的地方,一片光禿禿。
兩相對比,地上的椰子就顯得十分可疑。
然而有些吃貨同伴是不管那麽多的。夏新然一蹦三尺高,撿起一個椰子就摟到了懷裏,仿佛深情呼喚就可以讓甘甜噴湧而出:“可以喝椰汁了哎,椰汁椰汁椰汁——”
也幸虧夏新然的咋呼,陸以堯總算順著聲音尋到了夥伴。
而這時候張北辰正好靈光一閃,指著冉霖手裏的螺絲刀道:“這個是不是就為了開椰子準備的?”
夥伴們麵麵相覷,恍然大悟。
這個節目裏,根本就沒有“偶然”,一切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隻要你覺出一絲奇怪,那背後必然就閃著節目組的“惡光”。
但誰也不會把好吃的往外推,何況剛剛的幾番搜島,已經讓他們氣喘籲籲,口幹舌燥。
手動螺絲刀懟椰子。
挑中椰子上頭某一個看起來比較脆弱的點,用螺絲刀較鋒利的一字頭奮力往裏紮。冉霖捅,冉霖捅,冉霖捅完顧傑捅,以手酸為換人原則,最終五人悉數上陣。
陸以堯排在最後。
從第四個紮的夏新然手裏接過看起來毫發無傷的椰子之後,他思索片刻,認真地詢問眾夥伴:“我可以拿石頭捶著螺絲刀柄往裏釘嗎?”
微妙的安靜……
終於,四夥伴河東獅吼:“你為什麽不早說!”
有了石頭的幫忙,螺絲頭終於穿透椰殼,進入水中央。
陸以堯說“透了”的那一刻,夥伴們感覺自己聽見了天籟。
一個大椰子的汁水還是很飽滿豐沛的。
五個人輪流舉著往嘴裏倒,還輪了兩個來回。
剩下三個椰子被夏新然用衣服下擺兜在懷裏,誓要保衛勝利果實的架勢。
“現在怎麽辦?”張北辰四下看,仍是沒發現其他有用的東西,“咱們省著點喝,三個椰子堅持一天應該可以,但是房子和篝火呢,總不能憑空弄吧。”
此時的五個人仍處在林子深處,滿眼望去除了植物,隻剩腳下沙土。
“話說回來,是不是隻讓我們搭房子,沒說一定要多大,多結實?”陸以堯忽然出聲。
冉霖眼睛一亮,瞬間領會了陸以堯的意思:“沙雕城堡!”
陸以堯扶額,一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重新看向冉姓夥伴那張滿是期望的臉:“一個能容納我們五人進去並且不會塌的沙雕城堡,技術難度會不會太高……”
夏新然順著陸以堯的說法展望未來,無比悲傷:“我們一定會被活埋的……”
張北辰也不看好這個法子:“這片沙灘的沙子特別粗,太粗的話粘度不夠,也做不成沙雕吧?”
顧傑抱著空椰子繼續往嘴裏倒最後兩滴汁。
他走實幹賣力風,這麽費腦袋的就不參與討論了。
冉霖在看見陸以堯扶額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他其實對領會別人的意思還挺有信心的,但就是對著陸以堯,總跑偏,有時候甚至完全領會不到。也不知是陸以堯太難捉摸,還是他倆實在沒默契。
“所以……你到底想怎麽搭房子?”冉霖唯一能確定的是陸以堯肯定有對策了。
“沙雕城堡行不通,”陸以堯道,“但我們可以搭一個椰子葉帳篷。”
接下來的幾分鍾裏,眾夥伴蹲成一圈,陸以堯一邊在地上畫帳篷示意圖,一邊耐心講解:“我們可以用鬆樹枝撘龍骨,這樣垂直幾根,斜搭幾根,然後把椰子葉撲在龍骨上,這樣就能搭出個簡易帳篷。”
陸以堯環顧夥伴,夏新然最先舉手:“陸老師我有問題。”
陸以堯點頭:“請講。”
夏新然:“這樣的帳篷能遮風擋雨嗎?”
陸以堯抬頭看看天上的大太陽:“以我的觀察,今天下雨的概率比較低,所以不用擋雨,能遮陽就行。”
張北辰學夏新然,也頑皮舉手:“陸老師我也有問題,鬆樹枝的長度有限,豎向插沙土裏沒問題,我們坐進去不需要太高,但橫向也短的話,怎麽塞五個人?”
陸以堯不覺得這是個問題:“我們可以搭幾個帳篷,畢竟又沒規定隻能搭一間。”
顧傑:“那龍骨之間用什麽固定呢?”
陸以堯:“我剛才在那邊轉的時候看見一些藤蔓類的植物,用它們當繩子把龍骨的對接點捆在一起就行了。”
顧傑:“OK,我沒問題了。”
陸以堯點點頭,看向冉霖,那眼神仿佛在說“他們都排隊問完了,你不保持一下隊形”?
天地良心,冉霖還真沒那麽多古怪問題。當陸以堯說可以搭椰子葉帳篷時,他就很自然相信對方一定是考慮了可行性,搭得出來的。
不需要理由,這就是陸以堯給他的,不說大話,不講空話,不玩套話,說了可以,那就是可以。
但人家把眼神都遞過來了,自己也不好冷場。
“我還以為剛剛顧傑喊的時候,你那麽晚才過來是迷路了呢,原來是沉迷於研究,”冉霖看似調侃,實則真心稱讚,“你懂得真多,厲害。”
陸以堯擦了下額頭上的汗,努力笑得自然:“還好,還好。”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有了陸老師的指導,幾個小夥伴分工合作,摘椰子葉的摘椰子葉,撿枯樹枝的撿枯樹枝,拔藤蔓的拔藤蔓,但畢竟都不是野外生存小能手,所以等終於把材料湊齊拿回海邊,已經上午十點多了。
眾人在陸以堯的帶領下,或用螺絲刀,或用尖銳的石頭,在海邊沙土裏按照正方形四個角的位置挖出四個小坑,再將找到的比較粗直的枯枝依次埋進去,種樹一樣立好,但是前麵兩根高一點,後麵兩根矮一點。然後再用另外的四根枯枝分別當做橫梁,綁在四根立柱的頂端。
樹枝有一定的彈性,所以兩根連接前後不同高度的橫梁,便需要彎出一定弧度再綁。
冉霖綁了半天,費盡力氣,也沒綁緊,綁另外一根的夏新然則險些被崩飛的枯枝彈了臉。
看不下去的陸以堯放下椰子葉,過來接過冉霖手裏的藤蔓,開始幫忙綁橫梁。
捆結實這邊之後,他又一言不發地去夏新然那裏,繼續捆。
夏新然歎為觀止,全程口頭表揚,不吝讚美。
冉霖發現陸以堯還真的不是紙上談兵,這人絕對野外露營過,即便不是搭樹葉帳篷,也一定做過類似的事。
終於千辛萬苦綁好帳篷的骨骼,幾個難掩興奮的露營新兵七手八腳把寬大的椰子葉撲到了枯枝骨架上。
轉眼間,一個綠油油的小窩棚便成了型。
幾個人一時愣在那裏,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傑作。
陸以堯很欣慰,畢竟他設想的最壞結果是全程自己來,但實際上這些夥伴學得很快,也肯出力。
這種大家齊心協力做一件事的感覺已經久違了,讓他不自覺回憶起念書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