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讓你全家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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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薑元羲還沒有見識過生意場上的肮髒手段。

    絕戶計確實是,但胭脂方子,背後之人也要。

    將恒源祥的聲譽毀去,任是你有再多的胭脂水粉,也無力回天了。

    能將人的容顏毀去,這樣的胭脂水粉,誰敢用?

    若是這一關度不過,恒源祥就離關門大吉不遠了。

    等恒源祥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昔日的對手又怎麽會放過這樣大好的機會?

    顧家做商賈這麽多年,得罪的人也不少,更是阻礙了很多人的財路,隻需要權貴世家伸伸手,顧家的生意就會遭到打壓。

    麵對來自四麵八方的狙擊,顧家再是家大業大,又能撐多久?

    到顧家撐不下去的時候,就會有“好心人”偷偷給顧家出謀劃策,給他們指點明路,讓他們去找救兵。

    權貴世家為什麽要出手幫你一個商賈之家?下三流的玩意兒,多看一眼都覺得玷汙了自己的眼睛。

    可若是真誠無比的奉上了胭脂方子,萬分誠懇的哭著、求著權貴出手呢?

    看你這麽有誠意,那就勉為其難吧。

    於是胭脂方子收下,顧家遭受到的狙擊也會被大人物出言製止。

    經過一番折騰,顧家丟了胭脂方子這個下蛋的金母雞,自家產業也遭受了損失,要靠著大人物才能在都城之中站穩腳跟。

    可大人物日理萬機,出手幫你一次已是天大的恩情,你還指望大人物幫你顧家衝鋒陷進不成?

    於是顧家又要給大人物進獻一部分銀錢,以求得到庇佑。

    最後,胭脂方子被人奪走、顧家也成為了權貴的錢袋子。

    而起因,不過是眼前這場鬧劇而已。

    顧家當年能慧眼識英雄,將大半的身家壓在先帝身上,讓先帝在當時有資本跟群雄競爭,能支撐先帝奪得帝位,顧家的產業該有多大?

    要不是當年顧家有先帝護著,早就被人生吞活剝了。

    如今先帝駕崩三年,留下來的餘蔭快要消失了,好死不死的,顧家竟然又多了一個下金子的母雞。

    這下顧家想要逃過被生吞活剝的機會?

    難咯。

    這一場鬧劇,其實是連環計,薑元羲看到了最先的一計,後麵的計中計卻還沒有想到。

    畢竟年輕,頭一次遇上這種看不見的刀光血影,如今還身在局中,能率先反應過來已是不可多得。

    “夫人,你請稍安勿躁,既然幾位大夫查看過胭脂水粉沒有問題,小娘子的身子又康健,這當中必然是有一個地方出錯了”

    薑元羲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中年婦人大聲打斷。

    “大家看看,大家都來看看啊,還說這兩人不是同夥的?

    我兒身子康健,什麽問題都沒有,這是得到三位大夫背書的,如今毀了臉,後半生都毀了,就是用了這家鋪子的胭脂水粉才變成這樣的。

    我作為母親,我看到自己閨女毀了後半生,我焉能不氣憤?我也不稀罕你們那幾兩銀子的賠償了,上門隻是想著你們恒源祥能信守諾言,給我們一個公道,再不濟,你也應該道歉啊!

    難道我女兒一生還不夠不上你一句賠禮道歉的話?這世上還有天理嗎?毀人一生,還在這裏推卸責任,實在是氣煞我也!

    來人,給我毀了這裏,這麽一個沒有聲譽、唬弄老百姓的鋪子,我看也沒有必要存在了!”

    “諾!”

    中年婦人這一聲令下,早有準備的家丁們隨手拿起旁邊的布匹、放在角落一邊的案幾木榻,開始砸。

    這一番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嘭”

    一塊木屑從顧以丹臉頰邊飛過,嚇得她花容失色,再多的鎮定都消失在這些凶神惡煞的家丁粗暴的打砸中了。

    更絕的是,明明是中年婦人下令要打砸的,她還一邊哭著指責恒源祥的黑心肝,張四娘子一如既往的扯著中年婦人的手,哭不成調的勸道:“阿娘,不要這樣女兒就留在家裏陪你好了”

    薑元羲看著眼前這出鬧劇,不知為何突然覺得那位張四娘子很討厭。

    要真心想勸阻的話,吩咐一聲那些家丁,難道那些家仆還敢違抗小主子的命令?

    恒源祥突如其來的變故,將門外的百姓們嚇了一跳,同時更是嚇壞了還留在恒源祥中看熱鬧的小娘子們。

    尖叫聲此起彼伏,掌櫃已經嚇得臉色煞白了。

    他比誰都清楚這些來恒源祥買胭脂水粉的小娘子是何等身份,要是其中哪一個傷了,顧家不死也要脫層皮。

    好在當時大部分小娘子看著中年婦人一行氣勢洶洶,一開始就往裏躲著,暫時沒有受到波及,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些家丁也默契的繞開了小娘子們。

    掌櫃一邊大聲呼喊,“住手!再不住手,我們就官府上見!”

    又招呼侍女們身先士卒去保護那些小娘子,自己往顧以丹那邊跑,想要護著東家。

    “嘭”

    掌櫃被一匹綢緞砸中,身子一個踉蹌,眼前一陣發黑,要勉力撐著旁邊的木台子才能穩住身形。

    布匹綢緞眼前飛、木屑眼前飛、耳邊是“劈裏啪啦”的打砸聲、刺耳的尖叫聲、哀嚎的痛罵聲,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薑元羲腦瓜子哧哧的疼。

    實在是太吵了。

    吵得她心煩氣躁。

    她先前還從裏麵走出來讓人去請大夫,回來之後就繼續留在了鋪子外層,直麵了家丁們打砸的地方。

    幸好她耳聽八方,一邊拉著阿方,一邊拉著顧以丹,小心的避開那些到處飛的綢緞布匹,慢慢的想要離開身處之地。

    就在這個時候,薑伯庸也麵色焦急的騎著馬從家中趕到了恒源祥門外。

    此時裏裏外外已經圍上了好幾層人,水泄不通,一看到這個場麵,薑伯庸就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

    恰好他看到了一個在外麵急得跳腳的人,再一細看,不就是隆美齋的管事鄭鵬海嗎?

    薑伯庸上前一把捉住他,陰沉著臉問道:“五娘呢?”

    鄭鵬海見到薑伯庸,真是喜出望外,聲音都帶著顫抖,激動的道:“五娘子在裏麵。”

    這一下薑伯庸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一把推開鄭鵬海,陰狠至極,“你竟然讓五娘陷入這等危險境地,回頭饒不了你。”

    不再理會鄭鵬海,薑伯庸對左右吩咐道:“五娘子在裏麵,隨我衝,給我左右開路!”

    “諾!”

    兩個長隨也顧不得會不會誤傷百姓了,奮力的推開圍著的百姓們,生生護著薑伯庸推開了一條通往恒源祥的路。

    “哎喲,怎麽回事?誰推壤啊?”

    “哎喲,痛死我了!”

    薑伯庸一概不理,等他衝到恒源祥門口,一眼就見到了裏麵正在發生的事。

    薑伯庸瞳孔一縮,腦中根本不及多想,身體本能的反應讓他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把抓住一個打砸已經紅了眼的家丁的手,聲音仿佛如地獄爬上來的惡鬼,麵色猙獰,

    “我妹妹要是掉了一根頭發,我讓你全家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