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不是冤家不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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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伯庸帶著一xiāng zǐ金銀回到自己的院子,長隨阿誌遞上了一張帖子,“五郎君,這是與你的。”

    薑伯庸打開帖子,看了一眼,目光在最後落款處頓了頓。

    滎陽鄭氏三娘拜上

    鄭三娘要來拜訪他?

    薑伯庸皺眉,他似乎跟她沒有什麽交集吧。

    “送帖子的人呢?”

    “還在外麵候著。”

    “去回他,就說我明天早上有空。”

    “諾。”

    第二天早上己時9點,鄭幼娘接見了鄭依楠。

    雙方見過禮之後,鄭依楠陪著鄭幼娘喝了一杯茶,溫婉的一笑,“大夫人,三娘這次shàng mén,是想拜訪貴府的五郎君。”

    鄭幼娘一愣,繼而眸底興起了一股莫大的趣味,“不知三娘子找我家五郎,所謂何事?”

    五郎也到了相看小娘子的年紀了,莫非是他在外頭展現了風姿,得到了這位小娘子的青睞?

    雖然希望不大,不過鄭幼娘還是心存希翼。

    鄭依楠滿是感激的道:“貴府五郎君在皇家園林裏曾舍命救我,是三娘的不是,今日才過來拜訪救命恩人。”

    鄭幼娘一愣,五郎在皇家園林救過鄭依楠?怎麽沒聽五郎說起過這事

    又想到方才鄭依楠遞上的那串長長的禮單,她就說鄭家的小娘子怎麽無緣無故帶著厚禮shàng mén,還以為有事要求他們家呢。

    “五郎不曾與我說過這事怪不得五郎今早沒去族學,我讓我身邊的侍女帶你去廊榭,你去那邊稍坐片刻,我讓人叫五郎過去。”

    鄭幼娘說著,喊了一聲,“阿朱,你帶三娘子過去廊榭那邊,府裏大,三娘子第一次過來,你跟在三娘子身邊,好好伺候。”

    阿朱福了福身,“諾。”

    鄭依楠一直在暗中打量觀察這位在世家口中備受爭議的薑家大夫人,見她善解人意並不製止她去見薑五郎,又將他們二人見麵的地方指在廊榭,人來人往一眼可見之地,更讓自己的貼身侍女陪著,這樣就不怕有人會指摘她的閨譽。

    這位大夫人行事充滿人情味,一舉一動中又滿是溫柔,看著不像那些人說得是靠著狐媚的手段嫁進來薑府的啊,鄭依楠心想。

    她也起身,朝鄭幼娘福了福身,“多謝夫人。”

    待阿朱領著鄭依楠主仆出去,鄭幼娘又吩咐另一個侍女,將那張長長的禮單交給她:“拿去給五郎君,與他說是鄭三娘子報答他的厚禮。”

    鄭依楠在廊榭裏頭等了片刻,婉謝了阿朱切茶的舉動,自己親自烹茶,抬眸間見到一位身材頎長的郎君不緊不慢的往這邊走來。

    待薑伯庸走到廊榭梁柱,鄭依楠起身,朝他福了福身,“鄭三娘見過五郎君。”

    薑伯庸作揖回禮,“薑五郎見過鄭三娘子。”

    兩人分別坐下,鄭依楠將一杯茶輕輕放在薑伯庸跟前,語氣溫柔,麵上滿是感激之情,“五郎君在皇家園林裏舍命救三娘,因家中有些事,三娘時至今日才shàng mén拜訪恩人,還望五郎君見諒。”

    薑伯庸淡淡的看了一眼鄭依楠,無甚情緒,“我救了你?不記得了”

    若然不是對鄭依楠特意專程送帖子給他,好奇她的來意,薑伯庸根本不想跟滎陽鄭家有所牽扯。

    這家人大概是想銀錢想瘋了,大饑荒也敢賺血肉銀錢,臭大街的名聲,他們薑家還是少與之為伍。

    鄭依楠萬萬沒有料到薑伯庸會是這樣的態度,漠然、無視,讓她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起來。

    她扯了扯嘴角,“那天晚上,猛獸出籠衝向我們,逃跑之時三娘不小心被人推了一把,腳步踉蹌,眼見快要跌倒落入猛獸口中,是五郎君奮力推開三娘,讓三娘躲過了猛虎,還差點害得郎君喪命虎口,三娘一直心存感激,五郎君的救命之恩,三娘無以為報,三娘帶了一些禮物前來,還望五郎君笑納。”

    其實鄭依楠說的時候,他也想起來了,那晚他見到身旁一個小娘子快要跌到,本能的推了一把,導致自己落入危險,還是五娘撲向救他,才沒有喪命。

    那串禮單他看了,都是些貴重東西,不過那又如何,他並不想跟鄭依楠、跟鄭家扯上關係。

    “是嗎,鄭三娘子所言,我想了想還是沒有印象,不過如果真如三娘子所言,是我救了你,此前從未見你們鄭家有所表示,時至今日你也才shàng mén道謝,那看來這份救命之恩也不大重要。”

    嗯,他這麽說,依著鄭三娘那高傲的性子,定然受不了,對,就是這樣,憤而離去吧,可別想著報答救命之恩了,他又不稀罕。

    鄭依楠差點氣結,這人明明就沒有想過,還說什麽想了想!

    但因著薑伯庸的話讓她感覺理虧,即便被薑伯庸的語氣和態度氣著了,她還是解釋道:“五郎君見諒,家中出了一點事,三娘未免家中長輩煩心,昨日才與長輩們說這事,今日就過來拜訪五郎君了。”

    如果是薑元羲在,就明白鄭依楠說的家中有事是指什麽事了,鄭家三房嫡長子因為陳宣之故,不能人道,還掀起了後續一係列的事情,現在祖父還躺在床榻上養傷,就是被此事牽連。

    “是嗎,那你大可不必如此,當時不管是你還是其他小娘子,我都會救的。”

    言下之意,你與其他人沒有區別。

    還不等鄭依楠說話,他又接著道,“原來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事?白白耽誤了我用功的時間,行,禮我收下了,你請回吧。”

    薑伯庸的麵上無甚表情,聽話聽音仿佛在嫌棄鄭依楠妨礙了他一樣,甚至鄭依楠給他倒的茶,他也沒有喝上一口。

    鄭依楠笑了,氣的,“五郎君,三娘可有得罪過你?”

    薑伯庸皺眉,眼裏閃過一抹不耐煩,怎的這些小娘子就不能跟他們家五娘一樣爽利呢,沒有眼色、又莫名自信,誰規定他對上小娘子就要和顏悅色?

    她又不是他們薑家的小娘子!

    “沒有得罪過我,不知鄭三娘子可還有事?無事的話,我還有事,先行告辭了。”

    鄭依楠也是被人捧著寵愛長大的,話已至此,她也沒這麽厚的臉皮繼續留下來糾纏。

    她隨著薑伯庸站起身,對他福了福身,“五郎君的救命之恩,三娘永遠銘記在心。”

    而後她直起身,又道:“隻五郎君這性子,也不知會娶到什麽樣的夫人與你喜結連理。”

    不輕不重的諷刺了一句,鄭依楠轉身就走。

    薑伯庸輕輕的嗤笑一聲,“反正不會是你。”

    自古紅顏多骷髏,上輩子他閱盡美色,這輩子隻想建萬世基業,女人是什麽,能吃嗎?

    薑伯庸那話隨著風輕輕一飄,落入鄭依楠耳裏,氣得她跺了跺腳又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