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非是聖女戲凡塵,敢將伊身赴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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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守癡心弄鴻門,琉璃巧計早上心。
話說,青靈兒假扮琉璃,招來天雷,聲勢浩大地誅滅了茂良城外的妖狼,百姓無不歡欣。
數百年來,整日憂患的不是缺衣少食,而是山狼患,無論富貴貧窮,誰家代代,不為這狼患憂心。
如今,真正可以安心地睡上一覺,愉快地入山親近自然。
青靈兒白袍飄飄,禦杖返回,落在眾人前。
山城裏的百姓哪裏見過如此神通,歡欣之餘,不之如何感謝稱頌青靈兒。人群不知誰喊了一句:“琉璃仙子是我們的聖女啊,是上天派來解救我們的!”
人群一下炸開了鍋,喊聲四起:“琉璃聖女!多謝琉璃聖女救護我等!”
青靈兒眾望所歸,被眾人捧為聖女,雖然有點出格地苗頭,但是這也是計劃裏需要的,如此,才能攜民意,高調打擊煉魄宗。但是還有戲要演下去,得製止這不知要喊到什麽時候的人群。
遂,青靈兒運上法力,大聲說道:“大家不必多禮,我本是出門曆練,行經此地。見暴狼凶殘,眾姓罹憂,若不出相助,勢必於心不忍,阻礙修行。此也是助人助己之舉,眾位莫要如此厚念。”
眾人聞言,慢慢安靜下來。
太守何無艾卻搶先發言:“眾位幹城、同鄉,今番得遇琉璃聖女,實乃我茂良之幸、何某之幸、眾位之幸。本太守欲定於後日傍晚,在太守府門前舉行慶典,到時還請眾位到場同慶。”
而後又對青靈兒說:“琉璃姑娘,法力高深,既然能除去這威脅了眾人百年的大患,實在當得起‘聖女’的名號,還請二日後,賞光前來觀禮,以慰眾人之心呐。”
青靈兒故作猶豫,勉強說道:“好吧,我會去。”
何無艾沒有立即請青靈兒去府上,是因為清早事發突然,並沒有準備,他要回去想出一個萬全的計策,這次一定要將她一網成擒,不能再讓這個‘琉璃’跑了。
青靈兒也需要準備,因為兩天之後,即使采用強攻的段,她也要挑出茂良城煉魄宗據點這根毒刺。之後便要去下一個目標“烏蒙頂村”,大鬧一番。
可是她放不下司馬家,若是自己不知情也就罷了,可是現在無論如何都難以決然地離開。
傷心欲絕的老爹和二丫,要如何才能平淡地度過餘生。
思前想後,不如將他們引入修真的大門,也不問靈根,憑借他們那份純良簡單的心地,就將這個世界上未曾有過的佛門法訣傳給他們。
如此一來,一則,可以安下他們的心,淡化他們的悲傷;二則,若是他們修為上有所進步,將來不妨引他們出離此茂良,進入修真界。
苦命人那麽多,能度脫一兩個,就度脫一兩個吧。青靈兒心生悲憫,作出如此決定。
青靈兒回到司馬家,說出自己的想法,詢問之下,老爹和二丫都欣然同意。
於是,青靈兒就利用兩天的時間,細細講解佛門修行的常識與戒定慧之初級法要,並將心經與往生咒細細傳授給二人。
二人都不怎麽識字,於是青靈兒就為其煉製了兩件簡單的法器,像九蓮禪杖那般,將禪唱之音灌注其內。但這法器的用途不在戰鬥,卻是能將其禪唱之音緩緩送入人的腦海,帶動其人誦經。青靈兒前世的記憶裏對這樣的東西太熟悉不過了,這就是一個修真界裏的隨身聽,但是這個隻能聽到固化在其的聲音。
二人是凡人之身,體內卻沒有靈氣來驅動這件法器。青靈兒便將法器設計成可以嵌入靈石驅動的形式,教會了二人使用方法,又留給二人不少下品靈石備用,足夠他們把經背得爛熟於心。
二人自然不知道靈石的價值,但是得到能使人成為仙師一般存在的修行法門,都如獲至寶一般,對青靈兒感激涕零,不知道怎麽感謝,跪在青靈兒麵前,就是一個勁兒地哭,青靈兒勸了好半天才讓他們止住。
青靈兒走後,二人每日潛心誦經修行不提。
到了慶典的日子,太守府前搭起高台,高台上分主次,擺起了幾個大圓桌,太守府的家丁們忙忙碌碌地,來回端送酒菜。看來這慶典,主要就是一場公開的宴會。
高台之下,還有很寬闊的空地,也支起了幾十桌酒席。
台上的主要延請城裏的富貴體麵一些的人家,這些人仰仗太守的扶持,得以經營一些緊俏的物資,慢慢成為城的貴人。但即使如此,其家也偶爾有人失蹤,喪命於妖狼之口。圈養起來的人,哪有不被收割的道理,隻是為了長遠計劃,主謀者嚴格控製人口生長和不幸遇難人數的比例。
台下也是大筆,擺了幾十桌流水席,城百姓可以自由來去,吃上天。由於太守府人不足,兵丁們都被拉來充當飯局的使役人員。
慶典的典禮,主要就是開席的儀式和一些主要人員的感言。
太守何無艾,早早出現,坐在台上央一桌的陪客位置上,神態自若,安靜等待來客。台上的客人陸續入座,漸漸已幾乎沒什麽虛席。而台下則早早坐滿,還有很多人來得晚,沒能第一批入座,便在周圍或站或坐,圍觀起來。
青靈兒姍姍來遲,上台坐上何無艾身邊的主客位置,青靈兒無心居功,但是情勢如此,也不扭捏做推辭狀。在她心,其實坐在哪裏並沒有什麽區別。
申時正,也就是傍晚申時的正,正是夕食的時間。
何無艾站起身來,衝台下大聲宣布:“眾位!今次除狼,大獲全勝,解我茂良百年大患,稍慰逝者在天之靈。今番獲此大捷,眾所周知,全都有賴琉璃仙子。仙子臨凡,是我茂良之幸,眾姓之幸!我今代表合城百姓,正式奉琉璃仙子為本城救難聖女,開祠堂、塑金身,以供眾人瞻仰。望聖女今後,多多護佑本城百姓。”
若是真的如此發展下去,青靈兒無意之間,竟然有了自己的信眾。不知這信眾的香火與寄托,承受起來可還好受?可何無艾這番言語,明顯一點誠意都沒有。青靈兒的心通,時時都在關注著他。
何無艾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讓青靈兒說幾句話。
青靈兒大方地走到台邊,對著台下的眾人,簡單地說了幾句:
“眾位抬愛,琉璃實不敢受。我本是外出曆練的修行者,怎忍看生靈遭虐。路遇不平不公之事,又是力所能及,必然不吝周折,勢必要如此行動。琉璃在此懇請眾位,莫要如此厚愛。我想凡是修真之人見此,若是能力所及,都會出相助。我想若是一個修士,聽聞此事,有能力卻始終不出相助,那勢必是良心喪得幹淨,比狼還要凶殘!好啦,今天是大家高興的日子,琉璃不多呱噪,就請各位盡情舒懷。”
青靈兒的話,後半程開始,聽上去酸溜溜的,讓對號入座的人心著實不爽快。不爽快就對了,但這隻是個開頭。不過其實一般的修真者關心這種凡人受難的事情的人不多。這一次的各門派聯合行動要不是擔心此事危害太大,涉及到各派安危,還真沒有人會關心。
青靈兒說完回坐,也不言語。
何無艾就是那個不爽的人,但也沒辦法。調整了一下笑容,起身對眾人宣布:“現在開宴!大家隨意,太守府準備了足夠的酒菜,大家足足吃上兩天,切莫拘束。”
熱熱鬧鬧地開席了,台下熱鬧更勝台上,大多都是窮人,要不是這破天荒地把煉魄宗維持這一城根本的妖狼一舉除盡,這些窮人這輩子,還真是不一定能吃上這麽一頓好的。你方吃罷我上桌,個個吃得個依依不舍,抱著裝滿的肚子,離開桌子,後麵的人又繼續上,接著吃。來回送菜的使役人員們,也忙活個不停。
台上央的主桌,何無艾舉杯勸酒:“眾位,我等終於擺脫這惡狼之患,今日,該痛飲一番,不醉不歸。”
青靈兒在旁邊也舉杯應和:“正是!惡狼得以盡除,正該痛飲。隻是這惡狼莫要再死灰複燃便好。”
在座的貴人們聽說,忙驚慌問道:“聖女呀,難道這狼群,實際並未盡除麽?”
青靈兒微笑著,輕鬆地說:“我借神術搜索,城外方圓幾十裏,都沒有狼群了,諸位大可放心。隻是……這城內人口眾多,神術也有不能詳盡之處,這有沒有,我就不清楚了。”青靈兒的話,聽起來總是不那麽平順。
何無艾接話道:“城斷不能有!長久以來,雖然城外狼患不斷,但從未聽說狼進到城。據說在我做太守之前,就有仙師來此,撒下恩澤護佑,可保狼群不敢入城。”
“哦?那仙師有此能力,為何不將狼群除掉?”青靈兒順勢發問。
何無艾回答道:“那仙師也許,是要留一線生給那群狼,所以並未行誅殺之舉。”
青靈兒繼續問:“那是小女不夠心慈,卻殺傷了這麽多生命了?”
何無艾做驚慌狀:“下官不是此意,是那狼群不知那仙師美意,長久以來不知收斂,傷人無數,才招致滅巢之禍。”
青靈兒心暗道:“好個伶牙俐齒,竟然很有道理。”便繼續發問:“既然狼群無法入城,那城何以有那麽多人喪生狼口?”
何無艾心也是一波一波地鬧心,但是麵上卻不露聲色,平靜地回答道:“多是那人按捺不住,心存僥幸,出城貪看那風景,或者是收羅些幹柴山貨,回城販賣為生。”
青靈兒心大罵:“好個頑凶之徒,既然知道有人出城,冒死尋些生計,為何就遲遲不加理會,放任窮人越來越窮,無奈行此搏命之舉!良心壞了!混蛋太守!”同時嘴上言辭也不緩和:“噢!原來如此,人為財死,百姓竟然有人為求得薄利,行此不智之舉!太守為何不施以教化?……哦哦,對不住了,琉璃一時失言,並無責怪太守之意。”
可是話既出口,就會被人聽了去,青靈兒開啟心通,觀察周圍每個人的心理變化。幾番發問之下,遂暗暗鎖定了幾個頗有正氣的士,加以關注。
酒席間杯來盞去,眾人也慕名輪番來敬酒,青靈兒不覺多喝了幾杯,似有醉意,她開始表現地不勝酒力,昏昏沉沉。
青靈兒現在畢竟不是和尚,入鄉隨俗,如尋常的修真者一般,喝些淡酒,也是無妨。
可一般的酒力,入腹就會很快被化解,不會殘留而使人沉醉。但是青靈兒喝了幾杯之後,就搖搖晃晃,最後竟然趴在桌麵上睡倒。
何無艾心冷笑道:“看你還囂張。”而表麵上卻和顏悅色,對眾人說道:“聖女乃是恩人貴客,看來不勝酒力,我需親自護送聖女入府修養,待酒醒後再與眾人同飲。”簡單招呼眾人後,便讓使女扶著青靈兒,一同進入太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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